一部由周楚、林默予撰写的关于他们的舞台银幕艺术生涯、坎坷的人生经历,以及他们的爱情生活的回忆录，夫妇俩的回忆从自己的童年开始，到进入话剧界成为著名的电影人，多年来他们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演艺高峰。也是作者作为电影表演艺术家对往昔艰难岁月、甜蜜时光、影视生涯及丰富人生经历的回忆。

　　周楚、林默予，同是八一电影制片厂老艺术家，是一对长年活跃于舞台、银幕的伉俪。在半个多世纪的艺术生涯中，他们精心创作过不少人们熟知的生动的艺术形象。早在上世纪40年代，他们就在天津的舞台上主演过《水仙花》《殉情》《雷雨》《秋海棠》《裙带风》《捉鬼传》《还我河山》等话剧。1978年，周楚曾参加了《挺进中原》《法庭内外》《虎年奇案》等影片的拍摄。林默予在《知音》《寒夜》《法庭内外》《红楼梦》等影片中，塑造了一系列母亲形象。曾荣获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表演艺术学会奖”“华表奖·老艺术家奖”等奖项。本书是伉俪的回忆录，珍贵资料照片极多，通过它们可以让更多的亲朋好友、广大读者多了解一些过去年代的生活、历史，进而了解周楚和林默予的艺术道路和生活的许多如烟往事。

第一部 林默予回忆录

上官云珠是我的引路人

青岛海滨

患难与共

洋为中用

知心好友吴令和

人间自有真情在

辛勤助苗长

上海解放前后

《红楼二尤》

老大姐骆玉笙

怀念关肃霜与梁次珊

在《万水千山》演出的日子里

《法庭内外》真夫妻

《母女情》中母女情

我所接触的刘晓庆

思念台湾的朋友们

《红楼梦》创作甘苦

《寒夜》中的我

对青年演员的一点希望

演员与观众

德在艺先

没有手的演员

天津——我的知音

我的艺术道路（上）

我的艺术道路（下）

做人真实表演才真实

第二部 周楚回忆录

六人从军记

悼念徐立

股票中的风云变幻

怀念言小朋

女人比男人多一难

忆蓝马

娱乐小屋记事

走到工农群众中

两获“飞天奖”

演员的力量

我们热爱话剧《雷雨》

睡狮醒了

三演宋之的剧作

京剧票房

机智斗顽敌

爱情波折

第三部 周楚、林默予的四个子女及孙儿孙女想说的话

深沉的父母之爱

孩子们的家庭会议

父母在，不远游

承接“实”与“诚”

姥姥的微笑

常念我的座右铭

写在《溪水流沙》出版之际

林默予、周楚主要作品一览表

上官云珠是我的引路人

许多年前，当我听到好友上官云珠逝世的噩耗，感到异常震惊。想不到她正当才华横溢的英年，却溘然长逝了。我早就想写一篇怀念她的文章，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动笔。

如果不结识上官云珠，也许我就不会踏进影剧圈。上官云珠可以说是我的引路人。半个多世纪以前——1942年初夏，我在上海兰心照相馆当店员。此前，上官云珠在一家何氏照相馆工作，后来参加“中旅”(中国旅行剧团)演戏。这次她和汤琦来到兰心照相，在拍照过程中，上官云珠与汤琦对我很有好感，听到我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他们说：“在上海剧团里能说这么标准的普通话的人还不多。”汤琦还说：“这个小妹妹，要是你去剧团，不出一年准能行。”听他们一说，我就有些心动了。我想：“我还能当演员?”上官云珠约我到“中旅”正在演出的仙宫大戏院去看话剧。那时，说来可怜，我一共才看过两出话剧：一出是陆露明、郑重演的《茶花女》，一出是蓝兰、夏霞、徐立、韩非、英子演的《家》(巴金原著)。我到仙宫大戏院看到正在演出的《水仙花》，马上便着了迷。唐若青饰演主角欧阳莹仙，上官云珠饰演一个交际花。他们演得很是出色。于是，我白天在照相馆工作，晚上就夜夜连看《水仙花》。紧接着换了下一个戏《灯红酒绿》，周贻白编剧，仍是唐若青任主角，她在戏里扮演一个红舞女，最后一场戏的高潮是这个红舞女跳楼自杀，舞台上需要许多群众当舞客，我被临时拉上了台。我十分认真地做戏，看到红舞女跳楼，我竟然惊恐地喊出声来!恰巧这出戏的导演是“中旅”团长唐槐秋，他正在台下看戏，散戏后唐槐秋和几个演员都说这个小姑娘演戏挺认真，很能演出角色的感情。因此，便让我在下一部话剧“绿窗红泪》(周贻白编剧)中演个角色。我高兴得不得了，立刻答应了下来。在《绿窗红泪》中，唐若青演女主角，我演丫环秋菊，戏不少。我辞去了兰心照相馆的工作，参加了“中旅”，从此走上了演员的道路。不久上官云珠离开“中旅”加入上海影人剧团，我仍在“中旅”，直到这年冬天，这两个剧团同时在天津演出，我们又相见了。上官云珠像姐姐一样关心着我，希望我在舞台上演出成绩来。

周楚接触上官云珠要比我早些。1941年冬天，周楚曾与梅熹、白云、上官云珠、蒙纳、秦炜等人在青岛演出，他们排演过一个独幕剧《哑妻》。上官云珠饰演不会说话的妻子，没有一句台词。1942年上官云珠随上海影人剧团的演员韩非、贺宾等来到天津，当时，剧团缺少一个擅长演反派角色的演员。凑巧周楚在天津，便邀他参加这个剧团。上官云珠出演《殉情》，饰演主角费珊珍，周楚饰演逼迫费伪造假情书的伍国恩。那时，上官云珠的语言带点苏州音，大家都来帮助她。上官云珠为人很谦虚，她能广泛吸取大家的意见，这次来天津公演博得了佳评。上官云珠常到周楚家去玩，周楚的母亲、姐姐、妹妹都很喜欢她。周楚的母亲把她当做干女儿，上官云珠管周楚叫“五哥”(周楚行五)。上海影人剧团从那年冬天直到第二年5月，除在天津、北平、济南、青岛演出外，还去过沈阳、长春、吉林、哈尔滨等地。上官云珠在《雷雨》中饰演四凤，在《日出》中饰演陈白露，演《人之初》也是女主角。1943年5月以后，她又回到上海。

1948年我与周楚去上海，曾到过上官云珠的住处，同她的来往始终未断。当时，上海昆仑电影公司拍摄《三毛流浪记》，这部影片从上海解放前拍到解放后，几乎网罗了在沪的所有女明星，她们是以上海影剧协会妇女委员会的名义参加拍摄的，上官云珠与她女儿姚姚也同我一起参加了这部电影的拍摄。1951年我与周楚参了军。蓝马在我们之前就参了军。上官云珠每次来北京，必到总政话剧团探望蓝马，她与蓝马是很要好的。

 上官云珠心地善良、温柔和蔼，在艺术创作上严肃认真、谦虚谨慎、精益求精。她演的《希望在人间》中的大学教授夫人，《万家灯火》中的小职员妻子又兰，《早春二月》中的文嫂，特别是《南岛风云》中的游击战士符若华，都是个性鲜明、富有魅力的艺术形象。但是，这样一个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在“四人帮”横行时期却受到疯狂的迫害。据说，有两个从北京来上海的身强力壮的“造反派”队员专门毒打她。王丹凤有次告诉我，上官云珠曾对她说：“丹凤，我实在受不了了，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那时她脑子开刀不久，有些抽搐，话也说不清楚，她是被一瘸一拐赶出医院的。每天还要被迫去“牛棚”报到，学习、劳动、写交代、受批判、遭逼供。他们一定要她承认参加了特务组织，搞阴谋活动。上官不承认，他们就打，脱下皮鞋用鞋底抽她的脸，脸被打肿了，嘴角流着血j但她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地浑身打哆嗦。晚上回到家，造反派还要勒令她写交代，第二天要上交。她害怕第二天的到来，害怕天亮，于是，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她从四层楼的窗口跳了下去。

那是1968年冬天的凌晨，48岁的上官云珠(她是我国电影史上的一颗明珠)离开了她热爱的世界、她怨恨的年代。可怜一代表演艺术家，就此香消玉殒!如果她能活到今天，该有多少鲜明动人的艺术形象呈献在有眼福的观众面前啊!亲爱的上官姐，我们永远怀念你!P3-6

写在《溪水流沙》出版之际

我和周楚一生从事影视话剧表演艺术，我们既生活在普通生活里，又生活在艺术创造中。我18岁演戏演到77岁，整整工作了60年，60年一个花甲，真像是做了两世人。这一生感觉特别值得，也特别幸福。

我和周楚于1943年通过同台演出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了60个春夏秋冬，直到2003年他不幸患了白血病先我而去了。我们在一起共度了60年，又是一个花甲。在人生道路上是不多见的，影视界更是罕有的。

我们共同生活的一生中，有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但我们却是患难与共、喜忧共守、互助互爱、相濡以沫。我们之间共同厮守最重要的基础是我们爱事业、爱艺术，共同融入在艺术的天地里。

1990年，我因扮演了电影《红楼梦》中贾母而荣获“金鸡奖”、“百花奖”。周楚为我感到十分高兴，全家人都为我庆贺。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了。不料，2003年周楚弃我而去!我感到非常悲痛!朝夕相处了60年的日日夜夜，叫我如何习惯得了?!还有这些遗留的书稿尚未付梓也是一件憾事。我真的很难打发时日。一年后，我在祭奠他的墓前对他说一也是对我自己说：“不能再这样沉浸在回忆和哀伤中了，再这样下去，我也活不长久的。”我逐渐在调整自己。

2005年适逢中国电影百年纪念，感谢新星出版社的同志，他们来找我出版我和周楚的回忆录，我很高兴。这样既可慰藉周楚的未了遗愿，也给我的暮年带来许多要做的事。

2006年5月，我与周楚合著的《灯花漫忆》出版了，我把书带到了墓地以告慰亡灵，我们的第二本《溪水流沙》也将在今年年底出版。在这两本书中，我们的珍贵资料照片极多，通过它们可以让更多的亲朋好友、广大读者多了解一些过去年代的生活、历史，进而了解周楚和我的艺术道路和生活的许多如烟往事。也算在我82岁高龄时尚能做出一点事以告慰关爱我的亲友、读者、观众们。

林默予

2006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