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之锐，菊之柔顺，罪之负载，皆因羞耻之心。服从，还是反叛？无我，抑或是独我？岛国的天性，有天生的缺憾，而日本人，却用“耻文化”将卑微剔出骨髓！

当初，美国人通过一本《菊与刀》了解了日本；今天，中国人需要通过《日本三论》解读一个更真实、更隐秘的日本。

日本是一个岛国，也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国家。世界日新月异，日本在传统与革新中融合着。一个国家，不管是政治、军事，还是社会、经济，其实都和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地理环境是分不开。日本是一个单一的民族，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单一性，造成了日本人强烈的民族团结意识和凝聚力，而这种强烈的民族团结意识和凝聚力又形成了排外意识。

日本人为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而产生的自豪情绪，是对国家和民族充满信息的一种表现。日本人这种骄傲的情绪正是他们不甘落后于人的强大动力，这使安分守已的日本人，也会不忘进取，努力追赶世界先进国家，想要占据世界霸主的地位。本书探讨的正是日本的岛国属性所造就的偏狭、自大、天性的排外以及相互矛盾的优越感和危机感。

第一编 “罪与耻”背景下的日本文化

第一章 对“命”的信仰

一、耻与罪之间的日本文化

二、耻与义理

三、日本的自律与他律

四、对“命”的信仰

第二章 等级，一种制约模式

一、承恩与中央取向

二、羞耻，一种社会模式的制约

三、对“社会对立”的内心排斥

四、“能力主义”与“年龄主义”

第三章 困惑中的道德

一、皇军、鬼子、野心、侵略

二、投降的瞬间：美国人懵了

三、骨髓中的“岛国意识”

第二编 一个传统的、保守的日本

第四章 借鉴的传统

一、徐福及其文化上的岛国传统

二、借鉴过来的教育传统

三、国风文化

四、“公仪之民”与“天下之民”

五、内部与外部

六、身份与等级的社会性

第五章 固有文化和外来文化混合

一、剑镜玉，山与川

二、城与村

三、“家”与“家训”

四、女性与儒家

第六章 传统与兼客

一、兼容并蓄的宗教

二、禅与日本文化的交融

三、日本社会的民俗文化

四、生活中的汉字文化

五、“拿来文化”的扩张

第三编 一个固执的、艺术的日本

第七章 在吸取的同时也在改变自己

一、东方与西方，固执与顺从

二、一种规则形式下的教育

三、为现在而活

第八章 国民的艺术

一、裸体的“武”蹈：相扑

二、园之艺术与浮世绘

三、在城市中隐居

第九章 美的价值在于道德价值

一、美的价值与道德价值

二、赤裸的人性

三、现实是一种梦幻的立场

四、爱欲的纯粹性

五、时尚是一种规则化的艺术

第四编 一个极端的世界

第十章 人的极端

一、好美、尚武、合和、性

二、“我”暂时，而“生命”永恒

三、艺伎，一个特有的附属产物

四、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从慰安妇看日本的女性歧视

五、“母性”在日本的社会伦理

第十一章 民族的极端

一、一个民族的自恋

二、不得不提的“右”

三、主张“国家主义”的“法西斯”

四、失落感和耻辱感推进的民主化

五、美国式的自由

第十二章 商业与商业社会的极端

一、“成金”者和赤贫者

二、神道背景下的商务活动

三、经济、文化的奇迹

四、花红柳绿的商业区和特色新一代

五、“一亿总中流”的“后现代”社会

六、环保的日本人与“抠门”的日本人

一、耻与罪之间的日本文化

以强者为荣、弱者为耻是日本人最显著的特性之一，“日本是神庇佑的国家”、“日本人是神的子民”……尽管今天的日本人已很少会对诸如此类的传说深信不疑，但因这些传说而生的自大心态却渗透在他们的血脉里，融进了他们的民族性格中。

二战后，前联邦德国总理向犹太人下跪谢罪，并在华沙犹太人隔离区的纪念碑前献上花圈，代表自己的国家为德国法西斯犯下的罪行道歉。相比之下，日本至今都极力推托战争责任，不停地在历史教科书中粉饰其过去的罪行，甚至要将南京大屠杀一笔勾销。每遇到认真反思历史的日本人，“爱国心切”的日本右翼就会大呼“自虐史观”祸国殃民，似乎只要坚持不承认，犯罪事实就会自动消失。

在近代，日本是亚洲唯一一个没有被西方列强瓜分的国家。在当代，日本经济的强劲世界共睹。在部分日本人心中，日本比亚洲其他国家“高贵”甚多，向“低等”的亚洲人道歉，是莫大的耻辱，必将大大损害日本国威。

有“日本伏尔泰”之称的福泽谕吉在他颇为自豪的《脱亚论》中极力主张日本要和中国、朝鲜等“野蛮国家”划清界限。东京大学第一任校长加藤弘之曾将世界人种分为三六九等，欧洲人是“上等人”，而在亚洲“下等人”中，唯有日本人是和欧洲人一样的“上等人”。类似的理论在今天看来荒谬不经，但对日本人的影响却深之又深。

站在人性的角度思考，侵略他国、践踏人道、肆意烧杀的日本人未必不知道自己在犯罪。日本人有罪恶感，销毁罪证，百般抵赖就是其有罪恶感的最好证明，没有人愿意负罪前行。西方人通过反省自我，净化灵魂，洗涤罪恶；而迫切渴望摆脱旧罪恶的阴影，希望能自信满满地站在全世界面前的日本人则选择了用“遗忘”这种方式消除罪恶。对他们来说“心外无物”，什么时候将罪行遗忘得一千二净，什么时候便无需再受罪恶感的纠缠。让他们懊恼的是，那些饱受他们伤害的国家，总是执著地将罪行摆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无法遗忘。

反思、忏悔本是洗脱罪恶感的最佳途径，但在深信“道歉是耻、忏悔是耻”的日本人看来，绝没有反思、忏悔的可能。因此，摆脱罪恶感的唯一办法，就是篡改历史，拒不认错。

本尼迪克特认为日本人“知耻不知罪”。不管她对日本耻文化的研究是否尚存在争论，这句评价都极精准地勾勒出日本人的性格。

正如本尼迪克特所说，和西方的罪文化不同，日本的文化是耻文化。罪文化强调自律，耻文化强调他律。罪文化下的人不会顾及他人的评价，但他们会自觉地将社会规则作为自己灵魂的一部分，无条件地遵守。一旦违背了这些规则，他们无需他人评判就会自认有罪，虔诚地忏悔，因此，罪文化下的民族多有很强的自律性。既然更强调自律，相对忽略外界评价，罪文化下的人总是坚定地做自认为对的事，他们不喜欢自由和个人权利受到他人的阻挠，同时亦不会千涉别人的生活方式。“这是我的自由”、“我为我自己而活”是他们的口头禅，也是最让他们自豪的地方。

但在“耻文化”的氛围下，个人是高尚还是卑贱，行为是否正当，都要由别人评判。来自于他人的评价体系总是相对的、不固定的，这就让日本人缺乏固定的善恶观，而是时刻以他人的看法为参照，尽可能让自己的行为为他人接受。他们会为他人的好评价备觉欣慰，为他人的坏评价感到耻辱，他们对耻的敬畏超过了对罪的恐惧，他们用“是不是耻”来衡量他们看到的事物，思考着自己的言行。如果正义善良的行为和外在的评价体系发生冲突，他们多会放弃伸张正义；如果邪恶暴戾的行径得到认同，他们就会果断地大行不义。在畏耻而谨言慎行的日子里，他们渐渐遗忘了耻文化建立的初衷：集社会舆论之力，惩恶扬善。  建立在罪文化上的民族崇尚人的个性、自由，而建立在“耻文化”上的民族则格外团结，其社会中的人都会自觉地向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他人评价体系看齐，并愿意为此牺牲自我。因此，一旦这个评价体系倾向于恶的一方，整个民族就会毫不犹豫地做起恶事。如果其中哪个人因良心不安拒绝为恶，他就会被社会孤立，甚至遭受社会的严厉惩罚，耻在日本文化中的地位远远高于了罪。南京大屠杀时的日本士兵，以杀戮平民为荣，不杀的就会被大家看不起；今天的日本右翼以承认罪行为耻，承认罪行的就会被他们大肆攻击。而一旦“以承认罪行为耻”上升成全社会的普遍意识，谁也不能保证日本不会再次走上侵略他国的老路。P3-4

在偌大的中国，想找一个对日本完全一无所知的人，这绝不可能，但要在国人中找一个对日本了解甚多的人，也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我们了解日本吗?我们真的了解这个民族吗?

没有哪个国家比日本更让中国人心情复杂和矛盾的了。日本是中国的邻居，中国人对它有太多的感受。正因为如此，欲说日本，却总不知该如何说起。

没有哪个国家比日本更让中国人熟悉的了。不管中国人是否情愿，日本都是中国的邻居，只要地球的板块不发生重大变化，即便中国不和日本往来，也不能改变中日两国一衣带水的事实。

在日本，随处可见中国的汉字，而在中国，又随处可见日本的商品。尤其是现在，几乎每个小孩都能脱口而出几个日本动漫的角色，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几件“日本制造”。每个中国人都会两句日语：“沙扬娜拉”和“八格牙路”。前者使我们想起电视剧中的阿信、幸子、大岛茂，后者使我们想起了《地雷战》、《地道战》，想起了猪头小队长、冈村宁次、山本五十六。

实际上，整个世界都对日本人迷惑不解。他们不明白这个外表腼腆、不善言辞、动不动就90度鞠躬的民族何以能如此富于创造力和活力，在经济战争中所向披靡。不明白这个经济上最为外向的大国，为什么在国际关系上却显得这样内向，到现在为止还不能在国际政治格局中找到自己的准确定位；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吃那么单调难吃的日本菜时，却还能津津有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那木偶戏似的古怪的“能乐”时，会如醉如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社会生活与人协作时，如同一个人那样高度协调一致……他们的“不明白”比中国人还多。

鲁恩·本尼迪克特深有感触地说：“在美国曾经全力以赴与之战斗的敌人中，日本人的脾气是最琢磨不透的。”而李光耀说得更为直接：“日本不是一个普通正常的国家，它很特别，有必要记住这一点。”

日本人独特的耻文化将日本人束缚在道德律令中，也造就了日本人极端强烈的自尊心。他们对外来的嘲笑和批评极为敏感，哪怕是极其微小的或善意的批评也会被认为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受到嘲笑的日本人要么化嘲笑为动力，不断自我完善，以此来消除嘲弄，要么就是在怨恨里自我折磨或折磨他人。

极端敏感的性格，极易受损的自尊，无处不在的琐碎和烦苛的规矩，让日本社会成了一个“失乐园”，因此在巨大的社会压力下，日本人不得不发展其他的方式来调节自己紧张的神经。因此“失乐园”和“享乐园”的奇妙组合成为日本社会的又一大特色。

日本人的享乐，建立在整个社会的共同享乐基础上，因此也不必面对被嘲讽的危险。日本是佛教国家，但是却并不谴责满足私欲，他们认为肉体享乐是好事。在日本肉体享乐被当作艺术来培养，有些享乐在其他国家人眼中甚至有些残酷。日本人最喜欢的一种肉体享乐就是泡澡，泡澡的习惯流行于日本的各个阶层——贫困的农民、卑贱的仆人到家财万贯的富人……。他们每天都将自己放在滚烫的热水中，出浴的时候全身通红，好像煮熟的虾子，这种残酷的享受在日本人眼中是别有一番情趣，回味无穷的。睡觉是日本人的另一大享受。无论在什么地点，什么状况下，日本人都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他们还经常在下班以后去酒馆喝酒，甚至喝到彻夜不归，在酒馆里纵情歌舞，开怀畅饮，丑态百出，将礼仪弃置不顾。

日本人将肉体的享乐看作是对自己的奖赏，不是社会的真正组成部分，完全不受社会礼仪的制约。日本的享乐形式花样繁多，而且愈发专业，因此日本民族不仅以其保守让世人侧目，还以其放纵闻名于世。

日本人明白，享乐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很可能动摇社会秩序，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日本人有一条规定：在社会要求履行义务时，要毫不犹豫地放弃享乐去尽义务。日本人视肉体享乐放在人生的低微位置，所以可以随时享用，随时放弃。

日本人内心深处潜藏着世人看来对立的两面，他既可以服从，又可以反叛。有时，他的性格是服从、克制、无私、自我牺牲，还有敏感和易怒。有时，他们也可以冲破人情的束缚，打破耻辱的压力，成为神一样自由的人。在那时，他们就会表现为自由、放纵、叛逆和傲慢。那是一种既可以绝对顺从家庭的安排走进婚姻，也可以自由恋爱的特性；既可以无私地享受极端的义务，也可以沉湎于享乐和安逸；既谨慎怯懦，又勇敢鲁莽；既温文有礼，又桀骜不驯；对上级有时盲目服从，又顽固反抗；既极端保守，又非常开放；既有菊的柔顺和伤感，又有刀的锋利和进攻性……

日本人矛盾的性格造成了他们做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而且非常容易走极端。这种民族性格对日本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就像一把双刃剑，有利也有弊。他们的顺从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建立法制化社会，也有利于克制现代社会平等自由泛滥造成的混乱，但是这种顺从与牺牲精神一旦被野心人士利用，就很可能造成如二战时期一样的惨剧。他们的放纵与反抗有利于打破陈规，促进创新和发展，也有利于消除上级的蛊惑和蒙蔽，但是这种自由也容易发展成为极端的无政府主义，造成整个集体的放纵和失控，日本军国主义复辟的活动日益高涨也是这种反情绪的产物。

日本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合常理，也许，一言难尽是加在日本这个词汇前的最适合的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