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和善以如此美的方式道出,难道还需要将它们纳入某种理论的范畴去进行诠释吗?每一位读者都不仅像汲取阳光空气那样自然地去品味纪伯伦的智慧和境界,去体验自己内心的渴望与满足。
本书是收录纪伯伦的两篇散文诗——《先知》和《沙与沫》。纪伯伦是阿拉伯近代文学史上第一个使用散文诗体裁的作家,《先知》是纪伯伦的巅峰之作,主人公为即将乘舟回归东方故园的智者,他在临别赠言中论述爱与美、生与死、罪与罚、婚姻与家庭、法律与自由、宗教与善恶、理智与热情等一系列社会人生问题,充满哲理,用喻新奇,具有东方色彩。《沙与沫》用格言阐释生命、艺术、爱情、人性,以“沙”“泡沫”喻人似沙般微小、事物如泡沫般虚幻,寓意深刻,充满智慧,音韵妙曼,宛如天籁。作者并自绘寓意深刻、情调浪漫的插图。
两篇均由冰心先生所译,笔调细喊忧愁,文字轻灵隽永,形神俱备地传译出了纪伯伦散文诗的神秘与妙曼。
在阿拉伯现代文学史上,纪伯伦是一页传奇。他开拓了二十世纪阿拉伯现代小说与艺术散文的刨新之路,并使近代东方文学开始走向世界。
纪伯伦以独树一帜的散文诗创造了“纪伯伦风格”:融诗歌的精炼、音乐的节奏与散文的灵动于一体,既有理性思考的严肃与冷峻,也有咏叹调式的浪漫与抒情。
《先知》是纪伯伦的巅峰之作,探讨爱与美、生与死等生命的奥秘。欧美评论家把《先知》和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并称为东方最美妙的声音。纪伯伦称之为“我的第二次诞生,第一次洗礼”。
《沙与沫》用格言阐释生命、艺术、爱情、人性,以“沙”“泡沫”喻人似沙般微小、事物如泡沫般虚幻,寓意深刻,充满智慧,音韵妙曼,宛如天籁。
当代的曙光,被选而被爱戴的亚墨斯达法(Almustafa),在阿法利斯(orphalese)城中等候了十二年,等他的船到来,好载他归回他生长的岛上去。
在第十二年绮露(Jel001)收获之月的第七天,他出城登上山顶,向海凝望;他看见了他的船在烟雾中驶来。
他的心门砉然地开了,他的喜乐在海面飞翔。他合上眼,在灵魂的严静中祷告。
但当他下山的时候,忽然一阵悲哀袭来。他心里想:
我怎能这般宁静地走去而没有些悲哀?不,我要精神上不受创伤地离此城郭。
在这城围里,我度过了悠久的痛苦的日月和孤寂的深夜,谁能撇下这痛苦与孤寂没有一些悼惜?
在这街市上我曾撒下过多的零碎的精神,在这山中也有过多的赤裸着行走的我所爱怜的孩子,离开他们,我不能不觉得负担与痛心。
这不是今日我脱弃了一件衣裳,乃是我用自己的手撕下了自己的一块皮肤。
也不是我遗弃了一种思想,乃是遗弃了一个用饥和渴作成的甜蜜的心。
然而我不能再迟留了。
那召唤万物来归的大海,也在召唤我,我必须登舟了。
因为,若是停留下来,我的归思,在夜间虽仍灼热奋发,渐渐地却要冰冷变石了。
我若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带了去,何等的快乐啊,但是我又怎能呢?
声音不能把付给他翅翼的舌头和嘴唇带走。他自己必须寻求“以太”。
鹰鸟也必须撇下窝巢,独自地飞过太阳。
现在他走到山脚,又转面向海,他看见他的船徐徐地驶入湾口,那些在船头的舟子,正是他的故乡人。
于是他的精魂向着他们呼唤,说:
弄潮者,我的老母的孩儿,
有多少次你们在我的梦中浮泛。现在你们在我的更深的梦中,也就是我苏醒的时候驶来了。
我已准备好要去了,我的热望和帆篷一同扯满,等着风来。
我只要在这静止的空气中再呼吸一口气,我只要再向后抛掷热爱的一瞥,
那时我要站在你们中间,一个航海者群中的航海者。
还有你,这无边的大海,无眠的慈母,
只有你是江河和溪水的宁静与自由。
这溪流还有一次转折,一次林中的潺谖,
然后我要到你这里来,无量的涓滴归向这无量的海洋。
当他行走的时候,他看见从远处有许多男女离开田园,急速地赶到城边来。
他听见他们叫着他的名字,在阡陌中彼此呼唤,报告他的船来临。
他对自己说:
别离的日子能成为聚会的日子么?
我的薄暮实在可算是我的黎明么?
那些放下了耕田的犁耙,停止了榨酒的轮子的人们,我将给他们什么呢?
我的心能成为一棵累累结实的树,可以采撷了分给他们么?
我的愿望能奔流如泉水,可以倾满他们的杯么? 我是一个全能者的手可能弹奏的琴,或是一管全能者可以吹弄的笛么?
我是一个寂静的寻求者。在寂静中,我发现了什么宝藏,可以放心地布施呢?
倘若这是我收获的日子,那么,在何时何地我曾撒下了种子呢?
倘若这确是我举起明灯的时候,那么,灯内的火焰,不是我点上的。
我将空虚黑暗地举起我的灯,
守夜的人将要添上油,也点上火。
这些是他口中说出的,还有许多没有说出的存在心头。因为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更深的秘密。
他进城的时候,众人都来迎接,齐声地向他呼唤。
城中的长老走上前来说:
你还不要离开我们。
在我们的朦胧里,你是正午的潮音,你青春的气度,给我们以梦想。
你在我们中间不是一个异乡人,也不是一个客人,乃是我们的儿子和亲挚的爱者。
不要使我们的眼睛因渴望你的脸面而酸痛。
一班道人和女冠对他说:
不要让海波在这时把我们分开,使你在我们中间度过的岁月仅仅成为一种回忆。
你曾是一个在我们中间行走的神灵,你的影儿曾明光似地照亮我们的脸。
我们深深地爱了你。不过我们的爱没有声响,而又被轻纱蒙着。
但现在他要对你呼唤,要在你面前揭露。
除非临到了别离的时候,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深浅。……P2-8
纪伯伦一八八三年生于黎巴嫩山。十二岁时到过美国,两年后又回到东方,进了贝鲁特的阿希马大学。
一九○三年,他又到美国住了五年,在波士顿的时候居多。此后他便到巴黎学绘画,同时漫游了欧洲,一九一二年回到纽约,在那里久住。
这时他用阿拉伯文写了许多的书,有些已译成欧洲各国的文字。以后又用英文写了几本,如《疯人》(The.madman,1918),《先驱者》(TheForlerunner,1920),《先知》(The Prophet:,1923),《人子的耶稣》(Jestus the Son ofMan,1928)等,都在纽约克那夫书店出版。——《先知》是他的最受欢迎的作品。
关于作者的生平,我所知道的,只是这些了。我又知道法国的雕刻名家罗丹称他为二十世纪的布莱克;又知道他的作品曾译成十八种文字,到处受到热烈的欢迎。
这本书,《先知》,是我在一九二七年冬月在美国朋友处读到的,那满含着东方气息的超妙的哲理和流丽的文词,予我以极深的印象!一九二八年春天,我曾请我的“习作”班同学,分段移译。以后不知怎么,那译稿竟不曾收集起来。一九三○年三月,病榻无聊,又把它重看了一遍,觉得这本书实在有翻译的价值,于是我逐段翻译了。从那年四月十八日起,逐日在天津《益世报》文学副刊发表。不幸那副刊不久就停止了,我的译述也没有继续下去。
今年夏日才一鼓作气地把它译完。我感到许多困难,哲理的散文本来难译,哲理的散文诗就更难译了。我自信我还尽力,不过书中还有许多词句,译定之后,我仍有无限的犹疑。这是我初次翻译的工作,我愿得到读者的纠正和指导。
八,二十三,一九三一。冰心
纪伯伦是阿拉伯现代文学生命中的第一缕芳馨,他使阿拉伯文学得以在不朽的世界文学的土壤中扎根,使阿拉伯从事笔耕的人中产生出一位东方和西方都为之骄傲的、不朽的、世界性的作家。
——伊萨·纳欧里士(《旅关派文学》作者)
如果一个男人或女人读了《先知》这书,不安静地接受一位伟人的哲学,心中不唱着涌自内心的音乐,那么,这个男人或女人就生命而言,确已死亡。
——《芝力口哥邮报》
你是东方刮来的第一阵风,从根本上扫荡着两方。但是,你带到我们海岸的只是鲜花。
——西奥多·罗斯福(曾任美国总统)《先知》是数百年来东方送给我们的最美好的礼物。
——加鲁金(曾任法国《加利默之家》东方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