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通俗文史读物为定位，从古代文献中广搜博采，试图通过大量带有故事情节的事例，对古代流氓的类型、特征、源流、影响等各个方面做出描摹和评析。为增强读者的阅读趣味，并对古代流氓的社会环境和行为特征有所形象化的了解，又随文插配了部分图片，希望能够为读者们的阅读再增些乐趣。本书的插图，多选自明代世情小说里的木刻插图以及《点石斋画报》、《吴友如画报》等晚清画报。

　　流氓是人类历史上一种普遍性的公害。偷盗、拐骗、勒索、强暴、嫖赌、伪诈、作弊……诸多病毒群集一体，流氓们宛若社会肌体中一个的恶瘤，对古代中国的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风俗诸领域，产生着溃疡般的恶劣影响。时至今日，这种病变仍在生活实践中影响着人们的观念意识和行为方式，所以剖析中国流氓百态，可以对我们今天的社会伦理道德建设提供有益的启示和借鉴。　　本书以翔实的史料、客观的论述，辅以精彩情节插画，从流氓的构成、变迁、行径、品类、嘴脸、外延、特征、与民俗的关联等八个方面，对这一肌体畸变做了最为透彻而全面的透视。作者从正史、文人笔记、章回小说中广搜博采，讲述了三百余个故事，从百态流氓的角度，编著了中国古代市井生活的一千零一夜。

前 言 不容忽视的社会势力

第一章 同流合污——流氓的类别

☉空空儿——窃贼

☉牧猪奴——赌棍

☉帮闲汉——篾片

☉讼痞子——讹徒

☉打乖儿——棍骗

☉地头蛇——市虎

☉撞街头——泼皮

☉浪荡子——恶少

☉女无赖——泼妇

第二章 不绝如缕——流氓的发生与变迁

☉战国：从“鸡鸣狗盗”说起

☉六国一统：依法打击“不轨之民”

☉秦末：流氓英雄起四方

☉两汉：杀手横行的岁月

☉三国两晋：赌风炽盛赌徒猖獗

☉南北朝：亡命之徒躲入空门

☉隋唐：长安城多市井流氓

☉五代十国：流氓无赖成帝王

☉两宋：“红灯区”里的众生相

☉明清：“神棍”无赖泛滥

第三章 蛮横妄为——流氓的伎俩与行径

☉强盗碰上贼爷爷，活鬼要发死人财

☉劫质绑票索赎金，碰瓷讹诈敲竹杠

☉家有喜庆恶煞来，以色行骗仙人跳

☉结党横行走私贩私，倒卖货币和度牒

☉铁胎银两百姓遭殃，欺行霸市商贾难当

☉拐卖妇孺抑良为贱，奸占逼命残害妇女

第四章 罪恶昭彰——不同地域的流氓特征

☉临安游手，奸黠诈骗——黠

☉浙西讹徒，兴讼为生——讹

☉扬州白蚁，伤天害理——奸

☉北京光棍，逞凶作恶——硬

☉金陵喇虎，横行市井——恶

☉建宁棍骗，刁诈成风——诈

☉吴下打行，聚众斗殴——毒

☉苏松獭皮，构讼诬告——刁

☉北途念秧，防不胜防——猾

☉四川嘓噜，袍哥前身——横

☉津门混混，白赖搅局——泼

第五章 魑魅魍魉——不同面貌的流氓典型

☉河南郭翁伯，大侠流氓不分家

☉ 长安进士团，流氓傍上状元郎

☉顺昌八七嫂，女恶霸手遮半边天

☉铅山县十虎，群霸糟蹋四贤堂

☉弋阳方阎罗，勾结贪官同作恶

☉大淫棍桑中，男扮女装入闺房

☉常熟保生社，八卦隐私也卖钱

☉苏州四大猾，顺者昌逆者亡

☉大骗钱豁五，冒充官差遍四方

☉老猾插天飞， 超级巨骗滑溜溜

第六章 人鬼混杂——流氓与江湖诸流

☉隐市做痞，落草为寇

☉军匪不分，兵痞—家

☉衙蠹地棍，狼狈为奸

☉托庇豪门，狐假虎威

☉恶丐独尊，以帮“服”人

☉王室宗子，破落为奸

☉佛门恶僧，无赖道士

☉帮派劳工，偷窃行凶

☉黑艄霸渡，骗财劫物

☉经纪中介，危害商民

第七章 心志凶暴——流氓习气与流氓作风

☉结伙党，拜把子

☉抢码头，吃会茶

☉无信义，轻然诺

☉寡廉耻，丧伦常

☉性残忍，泯天良

☉换嘴脸，耍无赖

☉划地盘，守陋规

☉说黑话，叫诨名

☉蔑鬼神，轻报应

☉喜动乱，反秩序

第八章 斑驳陆离——流氓对市井生活的影响

☉赛神会成为流氓的乐土

☉流氓推动竞技体育民间化

☉流氓垄断斗鸡走狗娱乐业

☉赌博的专业化与泛滥

☉黑话脏话与市井俚语

☉淫词小调与民间艺术

☉奇装异服与文身俱乐部

浪荡子——恶少　　西汉成帝时，京都长安的治安状况很差。豪强世家常雇用“闾里少年”作恶。这些人收了教唆者的钱财，居然聚在一起策划向官吏发动袭击。他们用红色、白色、黑色三种弹丸进行探摸，摸得红色弹丸的杀武吏，摸得黑色弹丸的杀文吏，摸得白色弹丸的负责办理同伙被杀者的后事。“分工”既定，即以每天黄昏起为作案时间，既袭官吏，也抢劫市民和商人，并多使用凶器。死伤者横倒路上，各区报警擂鼓声不绝于耳。待亭吏率兵卒赶到出事地点，作案者早溜走了。 　 这可是西汉定都长安以后从未有过的恶性大案。汉成帝只得把素有“酷史”之称的尹赏调来任长安令，特许他一切可以便宜从事。尹赏上任后，先修治监狱，挖了许多大坑，用大石块盖上，称为“虎穴”。然后命令各级官吏和地方保甲检举城中的轻薄少年、恶徒、无证商贩和务工者、穿奇装异服并爱舞枪弄棒的浪子，写出他们的姓名住址，编为书册。用这种办法，列出数百名嫌疑犯名单，突于某日出动了数百辆警车进行大搜捕，凡列在名单上的，一个不使漏网，罪名是“通行饮食群盗”。　　略经审讯后，尹赏下令将被捕者每十人编为—组，每组释放一人，其余全部投入“虎穴”，盖上大石。许多天后开石探视，坑里的人全饿死了。尹赏将死者名单公布出来，100天后，允许家属前往收尸，尸体都堆积在京兆衙门门前的华表东面。一时间，长安城里尽是丧车和号哭声。有人还编了首劝世歌谣传唱：“安所求子死，桓东少年场。生时谅不谨，枯骨后何葬?”　　这场打击及采用的手法太严酷了，很多故吏良民家的子弟受到震悚，自动表示愿意悔改。尹赏就以免去他们的罪名作交换，要他们立功赎罪，揭发同伙，并协助官府指认和搜捕那些教唆者、罪犯。从此，京师治安大见好转。　　在这一则史实中被埋穴处死及自首悔过的青少年犯罪分子，就是古代流氓中一个年龄特征比较明显的特殊类型——恶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编户齐民即所谓良家子弟，有些人的父兄还是封建政府中的官吏。因为具有门户可恃、涉世尚浅、血性不定等特殊的主客观条件，人格可塑性很强，稍不留意，便易堕入泥淖，年纪轻轻学了坏样。历史上不少著名的文臣武将、学者诗人，甚至帝王贵胄等，可以在他们年少时找到一段不检点的生活经历，只是后来改邪归正或严加自律，“修成正果”了。如三国时的魏王曹操，就是个典型例子。据《曹瞒传》、《异同杂语》及《世说新语》等文献记载，曹操年少时从不干正经事，喜欢弄鹰玩狗，游荡无检。曾潜入中常侍张让家里偷东西，被张让发现后，便亮出凶器，翻墙头逃走。又曾和袁绍以观看人家娶媳妇为名，混进宅院中躲藏起来。到了晚上，突然高喊“有偷儿贼!”等大家全跑出屋外寻“贼”时，他和袁绍便溜进洞房，抽刀强行绑架新娘。当时，谁会料到这个偷、抢、骗、劫五毒俱全的恶少年，日后竟成为—代英雄呢?　　“恶少”型流氓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其活动范围、条件及方式难有确定，通常是样样坏事都可能干。又因为毕竟还缺乏“经验”，更容易撞入法网。即如本篇起首所述故事，实在是胆大妄为，竟会受人挑唆，向官吏发起主动袭击，这在其他各种类型的流氓看来，当是幼稚之举，所以吃了大亏。当然，在通常情况下，封建官府对恶少年的处罚，总比对成年罪犯宽容一些。　　古人依据“恶少”在某些方面的性征，拟取了不少相关的名目：　　侠少、恶子，即仰慕“任侠”、喜欢弄枪舞棒一流。西晋时的周处就是这么个人物。据说他少年时凶狠强暴，是地方上一患，乡亲们把他与水中的恶蛟、山里的猛虎并称为地方上的“三横”。后来他进山刺虎，又入水斩蛟，大家还当他死了，互相庆贺。　　浪荡儿、不肖子，即不思上进、日以飞鹰走狗、斗鸡玩虫为戏的一流。北宋名臣寇准就有过这类经历，他母亲为之发狠心，用秤砣掷他，将其脚砸伤，以后便学好样了。不过这种事例不多，多的是继续堕落下去。古人谓不肖子有“三变”：一变为“蝗虫”，把父兄留下的田地房产卖尽吃光；二变为“蠹虫”，开始卖书画；三变为“大虫”，靠卖奴婢仆役，甚至卖妻妾吃饭。　　衙内、花花太岁，即依仗父兄权势为非作歹的官宦公子。如《水浒传》里的高衙内、《海瑞罢官》中的徐大少一流。这种人，其实已经是恶霸。　　刷子、小飘头儿、溜骨腿，即好色之徒，见了女人便同雪狮子向火，最容易钻“美人局”。　　王八、妙客、行头、白脸儿、师巫，即靠相貌漂亮诱奸富家女子，或充当走红娼妓面首的，说白了就是男妓，占色骗财，常以败坏受害者名节相挟。在封建社会男女关防极严的情况下，此辈还擅用化装易容之术，冒充妇人混进闺阁行恶，俗称“人妖”。本书第五章有“大淫棍桑冲”一节，可参看。

P24-26

　　对于大多数读者来说，“流氓”不是一个陌生的指称。一部描摹明代世相的《金瓶梅》，就为从形象上印证这个概念提供了丰富的资料：西门庆的淫邪横暴，“应花子”的油嘴滑舌，谢希大的夤缘钻刺，“孙寡嘴”的死乞白赖，“过街鼠”的阴险凶残，“坐地虎”的撒泼行赖，老王婆的机变贪狠……各具特色的嘴脸凑拢到一块，便勾勒出了一个活脱脱的古代流氓世界。说到现实生活中深得此辈基因嫡传的人物，大抵也多有亲历或亲见亲闻。至于确有DNA复制成分可考的，如流氓意识、流氓作风、流氓行为什么的，要说常有见识机会，也算不是上是夸张之辞。正如有人已指出的那样，“在我们这里出现诸如羊毛掺土、米汤充蜜，假药、假烟以及敲诈勒索，坑蒙拐骗，强取豪夺，杀人越货，恐怕都很难挂到资产阶级账上。那么，挂在谁的账上呢？应当挂在流氓——游民——痞子的账上”(《经济学周报》1988年11月20日）。　　就这么一群不事生产、巧取豪夺、为非作歹的社会不安定分子，也有什么认识价值，值得为他们撰写一部上溯远祖，下理门户，旁及同类，以别支庶的专题读物吗?　　有!　　◎ 加深对历史的理解　　了解古代的流氓百态，可以加深我们对我国跌宕起伏的历史的理解。生活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流氓之情形和实际作用，远比《金瓶梅》里的众生无赖复杂得多。这是一个积淀在社会最下层的消极和腐化分子的聚合体，在个体位置上势单力薄，但成群结队以后即可横行。官绅怕他们捣乱，平民怕他们鱼肉。他们常常是社会动乱的发起者，改朝换代的垫脚石，安定统一的对立面和破坏源，甚而可以是争夺帝王权位的野心家。比如我们在这部天下流氓之百态概观中，就可以见识一下，每当社会发生动荡，必有无数的此辈如沉渣泛起，借助汹涌澎湃的历史波涛，似泥沙俱下，如浪子弄潮，隐然成为一股不容轻视的社会势力。甚而有可能卷入时代涡流的中心，搏风击浪，倘因缘际会，竟也能“竖子成名”，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之，流氓群体的聚散和浮沉动向，直接牵涉着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的社会治乱、经济兴衰、民生安危和世风清浊等一系列大问题，且与封建国家的政法、财税、军务、文化、宗教等各方面的政策及实践发生错综交织的联系。于是对流氓百态的观照，便有可能成为对历史重新审视的一个独特视角。　　◎ 发现另一个中国　　了解古代的流氓百态，其实也就是以芸芸众生的眼光重新审视历史。一部二十四史，说到底不过是帝王将相改朝换代的纪年长编；官编私修的氏牒家谱汗牛充栋，有人认定这里头蕴藏了丰富的资源，说到底也不过是以士绅为代表的所谓正统社会之起居注按宗法分编而已。对于广大小民来说，实实在在的历史，其实是他们在有如无边汪洋的村落集镇、市井江湖中代代相因的最平凡的生活。而在寻常状态下的流氓，恰似栖息在水域底层的鲶鱼，以吞食比之更弱小的无脊椎生物为生，又以其特殊的谋生方式和行为特征，成为底层水域中掀波兴浪、寻衅滋事的最活跃的因素。历史学家王学泰先生以其对江湖、游民的深邃考察，“发现另一个中国”。而我们以流氓这条“鲶鱼”作切入，或许又可称之为在市井集镇这块场域有所细化和补充吧。概而言之，流氓群体的基本作用和整体风貌总是以混沌复杂的状态呈现。他们以触犯封建法制、悖离传统道德而为正统舆论所不齿，并成为封建国家机器经常的打击对象。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凭着在黑暗社会中历练出来的鬼蜮伎俩，结交衙蠹，投效权贵，勾结军队，助恶豪猾，从而充当着统治阶级的鹰犬，并几乎是一而贯之地扮演着鱼肉人民的黑势力的角色。即便历史教科书上也曾以某种口吻表述过他们叱咤风云的业迹，但正如王学泰先生已指出的，一旦改朝换代实现，其结果总是在战乱中被冲垮的封建社会的各种机制得到修复。因此，他们的力量消长往往对封建制度是起修复作用的(《发现另一个中国》，中国档案出版社，2006年5月)。似这种社会各阶级、阶层、集团间相互关系的极其复杂性，以及同此相关的社会各层面生活的体貌和内幕，很难通过教科书上一些枯燥的概念和干涩的论述来加以把握。反之，对流氓群体的百态分析，势将丰富我们在这方面的知识。　　◎ 审视流氓这一社会公害　　了解古代的流氓百态，更是正面审视这一社会恶瘤并根除其遗存的必要步骤。流氓是人类历史上一种普遍性的公害。中国古代流氓则是中国传统社会肌体中一个最为凸显且又冥顽难化的恶瘤。它聚集了偷盗、拐骗、勒索、强暴、嫖赌、伪诈、作弊等多样病毒，对古代中国的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风俗诸领域，具有溃疡般的恶劣影响。特别是其在观念意识和行为方式方面的“遗传”，迄今仍能使人在生活实践中强烈地感受到，其中又尤其以容纳功能最强的市井社会最为凸显。地铁中色狼骚扰，密室内赌头抽分，社区里偷儿撬锁，车站上黄牛横行。小起防不胜防的假药伪钞大兴货、黑车黑店黑中介，大至惊心触目的拐卖妇孺开暗窑，绑票敲诈贩黄毒——各色人渣和罪恶，大多借此万姓辐凑、百商云集的喧嚣市井作温床一般的载体。所以，对此恶瘤加以多侧面的解剖，弄清一系列丑恶现象的来龙去脉，也会对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提供有益的启示和借鉴。　　本书以通俗文史读物为定位，从古代文献中广搜博采，试图通过大量带有故事情节的事例，对古代流氓的类型、特征、源流、影响等各个方面做出描摹和评析。为增强读者的阅读趣味，并对古代流氓的社会环境和行为特征有所形象化的了解，又随文插配了部分图片，希望能够为读者们的阅读再增些乐趣。本书的插图，多选自明代世情小说里的木刻插图以及《点石斋画报》、《吴友如画报》等晚清画报。　　完颜绍元　　2006年10月

本书以翔实的史料、客观的论述，展示古代流氓各种光怪陆离的行径。从正史、文人笔记、章回小说中，广搜博采，归纳出流氓的各种类型、流氓的活动如何与各朝代历史互为影响、流氓的行事风格、流氓的意识形态等内容，让读者以阅读故事的方式，来认识古代的流氓，是一部既有史料价值又能轻松阅读的好书。

——历史学者 罗吉甫

因为过去我们接触到的史料，很多都强调官方台面上的人物，我们读历史的时候，常常看到都是上流社会的历史，贵族的、皇家的、政客的历史，我们很少看到小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读本书的时候，让我深切体会到，你如果生在一个政治管理上面不这么有效率的时代，光是生活里面的小流氓们骚扰你，你就有吃不完的苦头。本书整理了中国历朝历代常常见到的流氓的型态有哪一些，读起来很有乐趣，一方面也是因为当中大部分的流氓现在都依然还存在。

——电视节目主持人 蔡康永

我对完颜绍元先生是深怀敬意的。书中所引材料，无论是从跨度还是从深度，很多都是我前所未闻的。这样一本书，没有个几十年的工夫，恐怕也是无法做出来的。这无论怎样都是极为让人钦佩的，尤其在社会普遍躁动喧嚣的今日。

——自由撰稿人 河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