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莉荑丝之歌》是法国文学史上的散文诗瑰宝，是抒情文学的珍品，唯美主义的典范。写的是公元前六世纪一个美少女的一生。碧莉荑丝之歌全书分为三部分，叙述碧莉荑丝在家乡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第二部分写碧莉荑丝来到米蒂利尼岛之后的情形；第三部分写碧莉荑丝的第二次迁徙。

本书是一本很别致的散文集，作者从细节入手，古今并举，寻找那些今人与古人相似的情景，又以古典诗词中的佳句，解读古今人物或相似的心态，升华为一种精神。

皮埃尔·路易最重要的作品《碧莉荑丝之歌》一八九四年由法国的“独立艺术书店”出版。也不知什么原因，诗人最初大摆迷魂阵，称此书译自希腊文，原作者是继萨福(公元前六世纪时古希腊著名女诗人)之后一个著名女诗人，并在卷首撰写《碧莉荑丝生平》，杜撰了一个考石专家赫姆先生，说他在一座废墟旁的古道边发现了碧莉荑丝的坟墓，还看到了她的墓志铭。皮埃尔·路易说得振振有词，编得天衣无缝，骗过了众多专家与学者，以至于当初法国人就是把此书看做翻译作品。连我们中国人也上了当。上世纪二十年代留学法国的李金发翻译止匕书时，书名取的就是《古希腊恋歌》，原作者碧莉荑丝，依据皮埃尔·路易的法译本译成中文。李译于一九二八年五月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至于法国是何时正本清源，揭穿作者真实身份的，因为缺乏材料不得而知，不过在皮埃尔·路易去世之前出版的英译本，已经标明了他的作者身份。

在法国，《碧莉荑丝之歌》出了不下三十个版本。在世界上，此书有众多文字的译本。有的文字甚至有多个译本。研究此作的专家学者更多。有人认为它是一部描写古代风情的长篇传奇，也有人认为它是描写一个情色少女生活的叙事长诗，还有人认为它是作者直抒胸臆，表达自己对多情少女的懂憬的浪漫抒情。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就是大家都认为《碧莉荑丝之歌》是法国文学史上的散文诗瑰宝，是抒情文学的珍品，唯美主义的典范。碧莉荑丝这个著名的文学形象甚至走出文学界，成了音乐舞蹈和影视艺术的形象。现在，只要登上互联网，用Google一搜，就会调出成千上万个以碧莉荑丝为名的画作、画展、乐曲、影片、舞剧。由此可见其对世界，主要是西方文化的影响。

《碧莉荑丝之歌》写的是公元前六世纪一个美少女的一生。全书分为三部分，叙述碧莉荑丝一生的三个阶段。第一部分写碧莉荑丝在家乡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所以叫《潘菲利亚的牧歌》。潘菲利亚是小亚细亚的一个山区。公元前六世纪初，碧莉荑丝出生在潘菲利亚西边梅拉斯河畔的一个山村。“那里覆盖着茂密的森林，挺立着巨大的托罗斯山脉。”在那块几乎荒凉的土地上，她与母亲和姐妹们一起过着平静生活。她要照管牲畜，给牛羊挤奶，要纺织毛线。但是干完活，她就可以到田野里尽情去疯，与小伙伴一起嬉闹，爬树、采花，享受着大自然的种种恩惠。她对林泉仙女非常崇拜。在那里她情窦初开，并对一个牧童生出了朦胧的爱情。

第二部分写碧莉荑丝来到米蒂利尼岛之后的情形。她在家乡生了孩子，可是负心的男人离她而去，甜蜜的爱情成了负担，于是她就将孩子扔下，孤身一人，偷偷地沿着亚洲海岸，从海路来到岛上。碧莉荑丝与女友姆纳琪迪卡同居，因为太爱这位女友，容不得她与别人来往，遂闹起别扭，女友离去，留下满腹伤心苦闷，所以叫《米蒂利尼的哀歌》。需要指出的是，米蒂利尼岛又叫莱斯沃斯岛，是著名的女子同性恋之岛。现代西方用莱斯沃斯岛人来专指女子同性恋者。据说该岛过去非常繁华，灯红酒绿，是有名的温柔富贵之乡。男人成天耽于酒色，在外寻欢作乐，在家的女人耐不住寂寞，便互相亲近，寻找慰藉，由此形成同性恋。这样一种情爱关系是客观存在，不管外界怎么看，男人怎么鄙视，它都是其来有自的，而且所含的真情要多于淫荡。碧莉荑丝来到此岛，本已对男人失望，心境贴合环境，于是便生发出了同性相恋的故事。在岛上，碧莉荑丝认识了著名女诗人萨福，在其指导下写诗。诗中所称的普萨法，便是萨福的化名。

第三部分，写碧莉荑丝的第二次迁徙。女友离去，爱情已逝，在米蒂利尼岛已没有任何可留恋之处，于是碧莉荑丝远渡重洋，去了塞浦路斯。那是一座大岛，经济非常繁盛，容易谋生。和潘菲利亚一样，那个岛属于希腊与腓尼基共有，碧莉荑丝看着与故乡相似的山川形胜，大概能够慰藉思乡之苦。

在那里，碧莉荑丝干的是妓女的职业。在古代希腊地区，对这门职业不像今日这么鄙视。做这一行的也并不低贱。相反，倒是有不少出身高贵、家境不错的姑娘投入这一行业。她们认为自己的身体美貌是神给的，为了感恩，她们就用自己的身体来吸引香客崇拜神明。她们住在神庙里，成为凡人与众神沟通的中间人。所以她们又被人称做神女。

碧莉荑丝在塞浦路斯达到了事业的巅峰，艳帜高张，遐迩闻名，享尽荣华富贵。第一百二十一首诗就写了她当令走红的情形：成千上万的民众簇拥着全身赤裸的她游行；载着她的彩车是奴隶们用万朵玫瑰装饰起来的；身边站着十二名金童玉女，像服侍女神一样服侍她……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饱经沧桑，阅尽人间不平，尝尽人间辛酸，生发出众多感慨，所以这一部分名叫《塞浦路斯的短歌》。

在《碧莉荑丝之歌》里，有两点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是渊博的学识。公元前六世纪，地中海爱琴海几个岛屿上发生的故事，要写下来还真不是件易事。风俗、习惯、文化、文明、地形、地貌、历史、神话、动物、植物，样样都得精通，否则一样没照顾到，就会出笑话。所以皮埃尔·路易成名之后，大家佩服他的不是写诗的灵感，作家的才华，而是学者的博识。二是文笔的优美。诗人不仅用美丽的文辞为我们描写了古代的动人风情、迷人风光，而且用诗情画意来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优雅可人的少女。在那个美妙的女性肉体下面，涌现着强烈的激情与活力。在她的种种爱情要求或者际遇上，处处体现出爱神厄罗斯的作为。这位风流神可以说是百无限制，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不断地把限制推开。他忘记了年龄或者社会差别，巧妙地避开种种禁忌，以至于美少女们，林泉仙女们，。乳房星光四射”的仙女们与生着羊蹄羊角的半人半兽与天鹅孔雀一同玩起了暧昧的游戏。皮埃尔·路易这个帕纳斯派诗人，唯美主义大将，其不凡之处，就在于用美，用自然的美来掩饰人身上的兽性。他的制胜法宝就是往兽性里添一丝朦胧的情色，一种与众不同的诗意。因此优雅的少女就不再激起世纪末那种粗俗的肉欲，而让人生出活色添香的美感。

摄影大师大卫·汉密尔顿(DAVID HAMILTON)于一九七七年将《碧莉荑丝之歌》改编成电影，演员有帕蒂·达班维尔(PATTI DARVANVILLE)、梦娜·克莉丝坦桑(MONA KRISTENSEN)等名角。香港放映时片名译为《少女情怀总是诗》。有德彪西·克劳德改编并演奏的交响曲，似有CD出售。

丛书前言

关于作者

碧莉荑丝的生平

第一部分 潘菲利亚的牧歌

1．树

2．牧歌

3．母亲的话

4．赤足

5．老人与林泉仙女

6．歌

7．行人

8．醒

9．雨

10．花

11．着急

12．比较嘲

13．林中小溪

14．菲塔·梅莉亚依

15．象征的戒指

16．月下跳舞

17．男孩

18．故事

19．出嫁的女友

20．悄悄话

21．一弯冷月

22．沉思(未译)

23．歌(树影)

24．李佳思

25．给女神的祭品

26．乐于助人的女友

27．向冥后佩尔塞福内祈祷

28．骨牌游戏

29．纺毛线的木杆

30．牧神的排箫

31．长发

32．杯子

33．夜玫瑰

34．懊悔

35．被打断的睡眠

36．给洗衣妇

37．歌

38．碧莉荑丝

39．小屋囝

40．(未译)

41．丢失的信囝

42．歌

43．海誓山盟

44．夜

45．催眠曲

46．林神之坟

第二部分 米蒂利尼的哀歌

47．寄语大船

48．普萨法

49．看格洛蒂与基瑟跳舞

BO．劝说

B1．犹豫不决

B2．相遇

53．阿弗洛狄特的小陶像

54．欲望

55．婚礼

56．婚床(未译)

57．保存

58．变化

59．无名之墓

60．姆纳琪迪卡的三种美貌

61．林泉仙女的洞穴

62．姆纳琪迪卡的双乳

63．凝视(未译)

64．蜡娃娃

65．温情

66．游戏

67．插曲(未译)

68．灯光幽微

69．睡眠的女人

70．吻

71．嫉妒的关心

72．热烈的拥抱

73．激情再起(未译)

74．心

75．夜间私语

76．出外

77．爱

78．净身

79．姆纳琪迪卡的催眠曲

80．海边散步

81．不好意思开口

82．伴火而坐的夜晚

83．央求

84．眼睛

85．脂粉

86．姆纳琪迪卡的沉默

87．一幕

88．等待

89．孤独

90．信

91．诱惑

92．强打精神

93．努力(未译)

94．给吉莲诺

95．最后的尝试

96．惨痛的回忆

97．给蜡娃娃

98．挽歌

第三部分 塞浦路斯的短歌

99．阿斯塔特女神颂

100．夜颂

101．酒神的女祭司

102．塞浦路斯海

103．阿斯塔特女神的女祭司

104．神秘活动

105．埃及妓女

106．我赞美自己的肉体和生命

107．香料

108．对话

109．撕裂的裙袍程》

110．首饰锺》

111．谁来都无所谓

112．盆里的净水

113．夜的狂欢(未译)

114．快感

115．客店

116．家仆

117．碧莉荑丝的胜利

118．给她的乳房

119．自由(未译)

120．米德苏里

121．洗澡

122．给林神

123．响板舞女

124．女笛手

125．热乎乎的腰带

126．给一个幸福的丈夫

127．给一个迷途的人

128．治病

129．订席

130．帕西法埃面具舞

131．江湖女艺人

132．花舞

133．萨蒂拉之舞(未译)

134．戴花冠的米德苏里(未译)

135．强暴

136．歌

137．给一个情郎的忠告

138．共进晚餐的女友

139．一个年轻妓女的坟墓

140．卖玫瑰的小女孩

141．吵架

142．忧伤

143．小法尼翁

144．指点

145．人贩

146．异乡人

147．菲莉丝(未译)

148．姆纳琪迪卡的往事

149．年轻母亲

150．陌生人

151．上当

152．最后一个情郎

153．鸽子

154．晨雨

155．真正的死亡

碧莉荑丝的坟墓

156．墓志铭一

157．墓志铭二

158．墓志铭三

在一个丈夫夜夜沉迷于酒色的社会，女人们自然免不了相互亲近，在彼此的交往中找到了消除寂寞的慰藉。这样一来，她们就对这种微妙的情爱动了心。其实这种情爱古已有之。不管男人如何看，它含有的真情要多于淫荡。

当时著名女诗人萨福美貌依旧，风韵犹存。碧莉荑丝认识她，跟我们谈论她。碧莉荑丝说的那个叫普萨法的女人就是萨福，这是她在莱斯沃斯的化名。大概，就是这位可敬的女人教会了潘菲利亚姑娘吟诗作歌，把对珍爱的人的记忆传给后世的技巧。可惜碧莉荑丝对这位今日已不大为人所知的女人语焉不详，冈此我们也就有理由为此感到遗憾，因为只要她有一言半语提到这位伟大的启示者，那也会无比珍贵呀。反过来，她却用三十来首哀歌，给我们留下了她与一个同龄姑娘的友爱故事。那姑娘名叫姆纳琪迪卡，与她同居。萨福有句诗称赞那位姑娘的美丽，我们从那句诗里知道了她的芳名。不过那个名字也是可疑的。贝克倾向于认为她就叫姆纳依。不过后面的诗篇证明这种假设是站不住脚的，应该抛弃。姆纳琪迪卡似乎是一个非常娴静、非常单纯的姑娘，是一个生来就是让人痛爱的漂亮人儿，尤其是她不费气力，就配得上人们为她付出的情感，也就愈加可爱。没有动机的爱情持续最久：两个姑娘的情爱维持了十年。后来由于碧莉荑丝的过错，两个好友才绝情分手，囚为碧莉荑丝极端的嫉妒排除了任何包容之心。

当碧莉荑丝感到除了痛苦的回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让她留在米蒂利尼以后，就做了第二次旅行。她去了塞浦路斯。那座岛屿和潘菲利亚一样，属于希腊与腓尼基共有，大概让她常常想起故乡的面貌。

在那里，碧莉荑丝以某种方式第三次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如果渎者还不理解古人把爱情视作何等圣洁的事情，那我就难以让大家接受她这种方式。亚玛通城的妓女并不像当代做皮肉生涯的女子，是不容于任何上流社会的失势者。那是些出身于城里世家望族的少女。她们感谢阿弗洛狄特赋予了她们美丽的容颜，就把这感恩的外貌用来为女神的崇拜服务。一如塞浦路斯，这里的每座城市都有一座住了许多妓女的神庙，城里人对这些女人与别的女人一视同仁，一样尊敬。

一如古希腊作家雅典内所做的转述，古代名妓弗里内无与伦比的故事，让我们对当时妓女所受的敬重有了一定的了解。虽说那个妓女犯下大罪(据说杀人，但不确切——译者)，希佩里德斯却并不需要把她的衣服剥光，就打动了刑事法庭的法官，对她格外开恩。那位著名的演说家只是把她的长袍上部撕开，露出两只乳房。他恳请法官们“不要处死阿弗洛狄特的女祭司(当时妓女的别称——译者)和受她启示的女人”。别的妓女出门，都穿着透明的丝裙，身体的每个细部，都透过衣服纤毫毕现。而弗里内与她们不同，习惯于用皱皱巴巴的宽大衣裙，把自己从头到脚，甚至头发都裹得严严实实。塔纳格拉村发现的那些雕像，给我们保留了她的风韵。除了她的朋友，谁也没有见过她的裸臂或者香肩。她也从不在公共浴室的水池里露面。不过有一天发生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那天是艾勒琪城的节日，两万个人从希腊各地赶来，聚集在沙滩上，观看弗里内入水的情景：只见她脱下衣服，解开腰带，甚至把贴身长衫也除了，“抖散头发，走进大海”。雕塑家普拉克西特利斯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他根据这个活生生的女神，绘出了《尼多斯的阿弗洛狄特》的草图。另一个画家阿佩莱斯，则隐隐瞥见了他的《阿纳狄奥麦娜》的原型。可敬的人民啊，在他们面前，美可以赤身裸体出现，既不会激起嘲笑，也不会引出假惺惺的羞耻!

我真希望这个故事说的是碧莉荑丝的经历，因为，通过翻译她的诗歌，我开始爱上她了。碧莉荑丝的生活大概也一样神奇。我只是感到遗憾，她的情况人家未能谈得更多，古代那些作家，至少比她晚死的那些作家，对她的事迹知之甚少。菲洛德穆曾两度剽窃她的作品，却对她的名字绝口不提。由于缺乏一些美妙的轶事，就只好恳请读者满足于她向我们提供的细节，甚至是有关妓女生活的细节。她是妓女，这点不必否认。甚至她最后的几首诗也表明，她虽然具有职业操守，却也有一些糟糕的弱点。不过我却只愿意了解她的美德。她是一个虔诚的信女，甚至是个遵守教规的女人。她始终忠于神庙，只要阿弗洛狄特同意延长她最纯洁崇拜者的青春。她说，哪天得不到别人的爱慕了，哪天她就中止写作。然而我们却很难同意，《潘菲利亚的牧歌》写于她在那个地区生活的时期。一个山区的牧羊姑娘，是怎样学会了按照艰深的伊奥利亚传统节律写诗呢?我们会觉得这种说法更加可信：进入老年以后，她通过吟诗来自娱，甚至咏唱久远的童年往事。可是她暮年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我们甚至不清楚她在什么年纪去世。

P4-7

·彭燕郊·

文学作品四大门类里，散文不同于诗歌、戏剧、小说，如果说诗歌是属于精神史的，小说是属于社会史的，集中众多艺术功能的戏剧是属于广义文化艺术史的、超越文学符号表达的多功能空间艺术，而散文则是最具群众性的、最广泛地介入生活成为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的独特文学现象。莫里哀的一部喜剧里有一则这样的对话，甲问乙：什么叫做散文。乙答：你现在说的就是散文。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散文，其实很平常，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散文里，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对散文感到亲切。也因为这样，散文作为文学术语，表述的是相对说比较宽松的概念，它当然必须具有不可缺少的文学素质，但又不是很规范的，而是比较自由，英语Essay，一般译作随笔、絮语、试笔、小品，都强调书写的自由。它是一种文体，然而自由到可以有多种不同形态，涵盖书信、日记、游记、回忆录、札记、序跋、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杂感，甚至政治中”笔端常带感情”的那一种。随着文学的发展，十九世纪初还开始出现了诗与散文之间的边缘门类散文诗。文学家以外，它的作者广泛到包括艺术家、音乐家、演员以及哲学家、科学家、史家，乃至政治家、宗教徒、旅行家，等等。

自然表达写作的散文成为最富亲切感的文体，书写时几乎不必考虑词语或文辞的张扬，不用防备文采文风对心灵本真自然流露的掩盖，真实成为散文的根本特征。散文写作最能完好保存并凸显作者被触动的瞬间感觉，和深入思考的曲折反复原初状态，成为与他人对话同时也和自己对话的最优选择，理解自我和重构自我的最佳方式。它”载道”，是说理的，但不是说教的；它”言志”，是抒情的，但不允许矫情。它的最优化境界是融”载道”与”言志”为一体。朴素的写作排除最小的做作的干扰，散文的本性是真实。散文艺术的最高目的只是强调真实。散文求美，而美是真实的伴随物。

正因为这样，散文拥有最多读者。可能有多种不同原因，有的人很少读诗，有的人不爱看戏，有的人不看小说。不是文学爱好者也读散文，也写散文，不一定为表示文化能力高低，表示兴趣广泛或精神境界雅俗，散文作为文化现象对任何人都是亲切的，人们总是不自觉地成为散文爱好者，成为散文的”编外”作者，不是想成为散文家，只是有那么一种自信，一种需求：我可以也应该写。就这样，和其它文学门类相比，散文的阅读频率最高，影响面最广、最持久，散文有着最强大的作者队伍，多种文化力量推动散文艺术不断发展。

因此当然，众多散文名作成为世界文学宝库最吸引人的亮点。西方和我国的古代典籍几乎都是散文的经典之作。在我国，旧时没有读过四书五经的算不得读书人，没有读过《唐诗三百首》和《古文观止》的被认为是没有文化的人，就像西方没有读过《圣经》的不算有教养的人，没有读过荷马、柏拉图不算有文化的人。中华民族是善于创造也善于通过文化交流吸收他人长处的，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对本国文学历史和现状的重新审视，对世界文学的成就和走向的高度关注，成为新时期文学发展的巨大推动力。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被”四化”浪潮激活的出版事业喷发出多年受压抑的无穷潜力，呈现空前的蓬勃发展势态，我社的前身湖南人民出版社文艺部及时推出的数量可观的外国文学名著中译本中，就有选译从古代到现代世界散文名著的《散文译丛》，受到读者的热情支持，几乎每隔不到两个月就有一种新书出版，大多数读者都以读到每一种新书为快。这使我们受到极大的鼓舞。我们体会到：出版工作的起点是对读者需求的理解，出版物的生命在于是否恰好满足读者的欲望，不会让读者失望的出版物，必须是内容充实精粹、高文化品格、高人文素质的，我们仍将朝这个目标努力。

改革开放二十五年不算大的时间跨度里，从开始兴起紧接着不断升温的、为回应读者渴求而日趋炽热的出版热，是我们国家走出封闭后最引人注目的革命性变化之一。这个变化还在不断扩展和深入。出版事业高速度发展的大格局下，读者的选择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强烈而持久的挑战，我们的应对首先是全面认知、严肃考量读者的需求，依据它迅速作出编辑、出版、发行运作流程的必要调整，《散文译丛》要努力做到成为一系列真正意义上的散文名著组成的具体可见的散文艺术史。

散文先贤的贡献灿烂丰饶，必须努力从散文史的高度上把握散文艺术发展脉络，多角度、多层面、全方位地展示散文艺术达到的高度和动人魅力。必须从宏观上把握散文名著的经典性。除已知的有显赫地位的公认具有散文文献价值的名著，还应该注意到那些可能存在的缺口，那些不显眼的永恒的文学火种，那些不应该被遗忘而曾经被遗忘，因其永恒的辉煌而终于不再被遗忘的名著，这对于一套系列展示散文名著的丛书是不可缺少的，缺少将是叫人感到遗憾的失误。

翻译介绍外国文学作品的工作质量，根本的保证是译文的质量。译者的责任是提供忠实原作、用传神之笔消除不同语种形成的阅读障碍，尽可能让读者如同读原著一样通过本国语言欣赏、解读原著。对于准确理解原著，善于用本国语言表达原著内容的译者，读者是会像尊敬原著作者一样尊敬他的。我们感到欣慰的是，读者对《散文译丛》的译文总体上说是肯定的、满意的。译介外国文学作品是文化交流的重要方式之一，我们的选择表示我们的鉴别能力，我们的欣赏水平和高标准的需求，其意义已经超越局部文化事业而属于全球性文化建设系统工程的一部分。我们相信，在专家和广大读者不断的关爱支持下，我们将能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得尽可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