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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一起看海的日子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李欧梵//李玉莹
出版社 辽宁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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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最温润动人的光芒,总隐藏在最简单质朴的生活底层,在流变的平凡年代中,交织着他们不平凡的生命印记。”哈佛教授的黄昏热恋,一部当代人的《浮生六记》,李欧梵用了一甲子的生命修来李玉莹做妻,也修到了平常的婚姻生活……

内容推荐

《一起看海的日子》是李欧梵与妻子李玉莹的精彩合著。

透过两双深沉洞察的眼睛、两个敏锐善感的心灵,于是,在不平常的环境中,生活里的风景、人事……,都因而深刻万分。  

讲述黄昏热恋与婚后生活的坦白与亲密,直指人心的心灵剖析,生命与爱情的喜悦、人生的恐惧与无奈,乃至共同对抗忧郁症时的愁苦与绝望,共同酝酿出生命的丰美与醇厚。与李欧梵对中国近现代作家作品的研究文章有互文之趣。

目录

前言一:暂别康桥

前言二:享受不平常的平常

第一部:我们又回到香港

我们又回到香港

缘分

过年

寻根

一盘七色菜

住在清水湾畔

我家的后花园——“西贡”

写作的乐趣

“非典型”的人间四月天

范柳原和白流苏

衣服的随想

暂别香港

第二部:转折人生梦

转折人生梦

戏梦人生

惊梦

“非典型肺炎”的噩梦

梦中自由人

梦中不自由人

杜月笙魂兮归来

“噩梦”之后

妈妈在世的最后一段日子

也想起我的母亲

妈妈的眼神

给老公的一封信——谈妈妈的去留

老公的回应

妈妈的心灵抉择

爸爸的心事

第三部:在剑桥过平常日子

在剑桥过平常日子

然而,我并不寂寞

床上故事

华盛顿的樱花

看美式足球

在美国看电视新闻

睡前的仪式

拿着面包的男孩

退休纪事

毕业典礼与帽子

吃法国薄饼

惜别剑桥

再别“康桥”

第四部:友情、人物

喜逢龙应台

才女潘洁

婉约独行的王翎懿

夏志清先生的印象记

无惧胆固醇的余太太烤鸭

白先勇的经典——忆《孽子》

廿一世纪的“文艺复兴人”:向林文杰致敬

一位廿世纪现代文学的大师——纪念施蛰存先生

韩南教授的治学和为人

我的两位益友——郑树森和王德成

第五部:养生和抑郁症的治疗

养生之道

素食

抑郁症的治疗

往地狱走几回:刻骨铭心的经历

附录:抑郁日记

后记:我的丈夫李欧梵

我的妻子李玉莹——一个业余作家的诞生

《一起看海的日子》封面画解题

试读章节

我痴痴地眺望着海面,大大小小的船儿在移动,似乎把我这几个月的愁苦都载走了。

返港一个月以来,竟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早上不到六点即起来,就开始在厨房张罗早点,也顺便替老公预备午餐便当,等到老公六时半醒来,便一起上露台锻炼身体大半个小时,开始了健康而愉快的一天。

抚今思昔,恍如隔世。

我现在每天早上问老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睡得好吗?"而不是以前的"怎么办!我几时会好?"以前我是晚眠晏起,夜里睡不着,早上死赖在床上不起来,怕面对每一天。现在一起床就捉老公一起做甩手操,面对着天边浮云,双手前后摆动一千次。

甩手操可以洽百病,却似乎没有提到可治抑郁症,中医说无所谓抑郁,主要是气血不调,气困肝中而不通,导致抑郁。过去半年内,老公每周带我去看医生--两个女医生,一个管用药,一个管"倾偈",还要作各种心理上的"知性练习"(Cognition Therapy),总不见有起色,每天下午我百无聊赖,无心做任何事,即使是老公跪在地上,劝我出去运动,我都不肯,最后惹得他烦躁之至,有时暴跳如雷,而我只有像小孩子受委屈一样大哭。但是,哭完了以后,还是一个木头人一般,痴痴地坐在屋里,等待黑夜的降临。如此度过了黑暗惨淡的半年。

谁知返港之后,我像是得到菩萨的指引,无意中由友人带领到观音寺还愿,得到这本讲及健康的小册子,教我每天做甩手操。做时两臂伸直不宜弯,眼睛向前看,心中不存杂念,只默数数字,开始由二三百起,逐渐做到每次一千甚而二千次,需时约半点钟(或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六字亦可心静)。

我心中有数,时而念南无南无,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心结早已经被老公的爱解开了,此时心中充满了这暖和安适,也让菩萨进入我心,我一无所惧,以前的忧虑一扫而空,抑郁病也不药而愈,就在一念之差而已。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远离了曾经浮沉四十多年的苦海,与老公携手登上快乐的彼岸。P8-9

序言

在"非典型肺炎"蔓延的香港过平常日子,是什么滋味?

玉莹今天早上突然对我说:"不如我们写点《过平常日子》的短篇吧,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再出一本书。"也许,在不平常的环境中过平常日子,正是我们写这些文章--还有上一本两人合著的书《过平常日子》的目的。这几个月更是不平常,"非典"之外还有伊战,还听到或在电视新闻中看到有关几位名人的死亡的消息《张国荣的自杀,令我妻悲痛万分,我似乎无动于衷,但几月前台湾作家杏林子被佣人打伤致死,却让我久久不能释怀)。如今中国大陆"非典"肆虐正殷,马上波及农村,又不禁使我想到老家河南的艾滋病……。战争死亡和瘟疫似乎是世界永不能消灭的符咒。

不知不觉之间,玉莹和我好像更珍惜我们的日常生活:每一天从早到晚,平安地渡过了,我们都有一种庆幸感恩的感觉,甚至在睡觉关灯前,都会暗道一声谢谢,菩萨保佑,特别是在"最残酷的四月天"。外面的世界,"非典"瘟菌猖獗,我们躲在家里,隔着玻璃门向外眺望,远处清水湾的海水依然宁静,有时浓雾突然从水面上升,把外面的"现实"完全隔开了。学校又停了课,我无所事事,于是把自己浸淫在文学经典名著之中。刚好读过《威尼斯之死》,现在趁此季节再重读加缪的《瘟疫》,真是百感交集,又觉得真的有点荒谬。老婆说我是一个书虫,但又怂恿我把读后感写出来,于是在这个瘟疫的季节,我竟然笔耕不断。

玉莹也写作,她每两周在《明报》副刊的专栏文章--写的大多是以前患忧郁症的经验--竟然引起不少读者的共鸣,纷纷打电话到报馆询问,于是玉莹又从报社转来的读者电话号码,一一覆电慰问,普渡众生,反而觉得生活得更充实了。也许,人到了某个年龄以后,不但返朴归真,而且还有一种不避讳隐私与人同享的冲动,原因倒不是要自己出名,而是要"心连心"式的互助,越是在非常时刻,越觉得人性和人情的可贵。我们俩就是这种不折不扣的"温情主义者"。

虽然这本书有两个作者,但明眼的读者一定可以看出,玉莹的文章占大多数,除了两人在《明报月刊》合写的散文系列--《一起看海的日子》外,大部份在香港的文章由玉莹执笔,有时我略作诠释(如几篇(《释梦》)或回应。我们两人的文风很不同,玉莹的重感性,我手写我心,玲珑剔透:而我的文章背后免不了有"说理"的影子,是多年来写学术和批评文章的必然"恶果"。所以,几经考虑之后,决定把我的说理文章抽出,另外结集出版。然而,我的文字风格还是不够感性,相形之下,玉莹的文章自然脱颖而出,读者可以认识她文如其人的真面目。这篇前言,就是一个例子。

既然是两个人合著的书,而且说的是我们的共同生活,所以后来又决定加上我们在美国剑桥生活的部份,一些游踪和友情的文章,也一并放了进去,勉可算作另一种"多声体"的结构吧。

这本书的目的,还是冀望读者开心。

二OO四年七月十九日

补记于台北

后记

我的丈夫李欧梵

认识李欧梵这个人是在一九八三年的秋天,有一天在芝加哥大学的远东图书馆大堂,他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看来神情委顿,唇上长了胡须,衣着颜色配搭颠三倒四的,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但眉宇之间却隐隐存着知识份子儒雅之气度。就在那天我邀请他来我家吃饭,我们就此结下了一段奇妙的缘分。

缘分的开始是从这一顿饭说起,我们成了不是亲人的亲人,他每星期三天到我们家吃饭三次,连续有五年之久,我们共同度过了很多个欢悦的晚饭时间。他每次走进饭厅,总是说着:"力食、力食"这句话,他也真能食,每顿吃两三碗饭,四、五碗汤,菜更是吃得翻空了盘子。"力食"这句话是他说的唯一一句广东话。他时常用标准的国语跟我们说着黄色笑话,逗得我吃吃地笑,我那时年轻皮嫩,总是半带脸红的笑,待酒足饭饱之后,我的脸都全红透了。是他教会我喝酒的,他说:"那见过不懂吃酒的文人?"我大学念的是中文,当然想当个文人,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成了饮酒的"文人"了。

除了"力食"这两字之外,他在我们面前说得最多的四字句是"垂垂老矣",但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总是脸带笑容,绝无慨叹之意,我想这只是他的一句口头禅,在他永远年轻的心境里,总得提到老之将至,才可驱策自己做更多的事。我的印象中的他,从来没有十分年轻过,也说不上年老了,他本来就是个少年老成的人,三十岁就当上教授,总得在学生面前装着一副严肃的教授模样儿。加以他很少锻炼身体,硕长的身躯长年弯着背看书,久而久之倒真有点儿未老先衰了。

我们既然成了他的"亲人",他时常把他的朋友都介绍给我们认识,尤其那些作家朋友。在八十年代中期,他当了芝加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主任,每年都招待一批一批从爱荷华大学来的中国作家,他出钱出力招待他们住宿及食用。有时实在接应不上来,偶然也找我们帮忙招呼,从中我们结识了不少名人,其中胡金铨、李怡、吴祖光等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十多二十年之后,曾被他招待过的作家朋友王安忆说:"没想到当年的大教授竟还懂得给我们煮早餐,虽然是简单的煎鸡蛋和烤面包,却是做得似模似样的。"她提到这一段回忆,我清楚记得当年的王安忆还只是个三十岁未到的小妮子,由她妈妈--茹志娟女士带着来开会。

那时候我被欧梵称为师妹,现在我们都老大了,他反而称我为"老婆仔"。大概我们都不愿意面对年华老去的事实,他时常被我戏称为老顽童,他再没有频呼"垂垂老矣"了,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比以前年轻。大概这是他的一种主观愿望在作祟吧!说真的,他没比二十年前老很多,可能是因为四十年前预先支付了老成的样子,现在看来反而显得年轻了。

在五年的搭伙缘中,我们谈了很多的话,都是一些学术以外的闲扯话,有关音乐的、电影的、也有关于各地风土人情的,甚至黄色笑话。却从来没有谈到同行间的人与事,偶然我们问起学术界的一些人物,他也不作任何批评,要说的也都是美言,绝不背后说人闲话,他虽然不是个儒家的信徒,却十分奉行朱子的教训:闲谈莫说人非。对于年轻的一辈学人,他往往大力提拔推荐及鼓励。那时他时常在饭饱酒足之余极力鼓励文正--我当时的丈夫--多写文章,由他介绍投回香港的报章杂志,文正没有做到,但他却不止一次的表示愿意介绍,没想到二十年之后的今年,文正在他的热诚感召之下,终于献出了他的"处男作"投到欧梵举荐的杂志去。至于我今目的写作潜力,更是经由他婚后的鼓励而促成就的。就在千禧三年这一年内,他把身边能写的友人都推介给香港的报章杂志,成为优秀的作家了。他就是这么的一个独具慧眼的人,最难得的是他能做到同行不相轻。

搭伙的日子过去了,我们回到香港来了,当中有好几年,我们各自迷失在失败的婚姻生活中,很多时我和文正谈起在美的日子,总会想起我们共称之为师兄的欧梵。文正总是说:"我从未听闻师兄说别人的坏话,这真是件难得的事!"我想到的却是他的爽朗豪放,不拘小节。没有我为他烧菜的日子,他的日常生活又是如何的度过呢?我仿佛完全忘记了他那时已经有家室之人了,天晓得,原来他真的是过着"结婚王老五"的生活,自己胡乱凑合着一顿没一顿的生活。我的"第六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灵验,连自己都感应得到。却万万料不到,十七年之后,欧梵不是来我家搭伙,而是我登堂入室到了他波士顿的家,为他永远烧饭打扫,做了他的妻子。

从半工妻子当了他的全职太太,我所认识的李欧梵,变得更加全面而又是全新的一个人:他以前的严肃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而俏皮的笑容,我不再对他心存敬畏--敬或许有些,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到敬,是他的行为令我油然起敬,在日常教书、治学生涯里,他态度认真严谨,教学三十多年,每次上课前都勤奋备课,演讲前夕更是废寝忘食的阅读资料,作好准备工夫,偶感准备不足,那怕是早晨五时,也会跳床而起,挑灯早读的。连他平日最关爱的妻子--我,也暂时不加理睬,直至功德圆满之后,才向我鞠躬致歉。他这种敬业乐业的精神,令我尊敬。他对待学生更是照顾周到,从指导研究,到他们毕业找差事,更至于升职、转工,都一一细心给意见,写推荐信,简直是有求必应,而且是竭尽心力的写,务求做到"一朝为师,终生照顾"的地步,难怪他的学生都对他尊敬有加。最难得的是他对待学生都不摆架子,毕业之后都视他们为朋友,从不让人觉得他高高在上,更不要说什么高山仰止了。

二十多年前他研究的鲁迅,曾有一名诗,其中一句是:"俯首甘为孺子牛"。我们结婚后,在平常的日子里,他常戏谑地说:"我现在是"俯首甘为老婆狗"。"在很多个公开的场合里,他不讳言自己是老婆的跟尾狗。他这种说法,引来很多同辈男性友人的大不以为然,好友刘再复说:"欧梵,你做什么都可以,绝不要成为老婆的跟尾狗!我们男人的尊严都没了,我就是不敢苟同。"我想再复没有真正了解他的想法。欧梵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他之愿意当我的跟尾狗,其实他是个自信心十足的男子,才可以在口头上降低自己,践踏自己,让我感到沾沾自喜之余,却不会真的把他当成跟尾狗看待。更何况他是在家随我尾走,没太多人看见,在外头我丢下工作,随他世界各地跑,才真是他的跟尾狗呢,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何况圣经上说:"凡自卑的必升为高,自高的反变为低。"欧梵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在他六十岁到了随心所欲之年,他又何需委曲自己,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呢?

他愿意做的事情很多,例如帮忙推动香港的文化活动,工余他到处演讲、教学、写文章,甚至到电视台录影、录音,把自己弄至筋疲力尽。我看得心痛了,一方面劝他少劳心,另方面经不起别人的请求,又代他答应下来了。我们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尤其欧梵的心比我还要软,兼且胆子小,说得更准确一点:就是容易胆怯,大概是他的糖尿病体质作祟,每次我跟他在路上走,他都一步一提点的牵着我手走,偶然我的足踝扭动一下,他立即被吓得心惊胆怯,当场变了脸色,我自己不觉得怎样,却往往被他的反应吓着了。我想起张爱玲《倾城之恋》里引了诗经的诗文:"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在可见的将来,我们就是如此这般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这段迟来的婚姻就是要把甜蜜浓缩起来尝,一点都不要浪费。

我的妻子李玉莹--个业余作家的诞生

和玉莹初次见面时,只知道她是中文系毕业,对文学很有兴趣,但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喜欢写作。

在芝加哥她家搭伙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当然倍感温馨,记得我们时常提到小说,后来也知道她喜欢看郁达夫、张爱玲、和白先勇的作品。有一阵子,另一位芝大的研究生邵祺也在她家搭伙,我们两人是文学同行,当然在餐桌上高谈阔论,而且谈的大多是外国文学,用英语更方便。玉莹坐在旁边静静地听,从来不插嘴。后来我才知道,她邀邵祺为她补习英文,遂由他指点读西洋文学,多年积累下来,她也读了不少名著,但从不动声色,我当然更不知情。不料多年后,我到她在沙田的公寓小住,竟然在她的贮藏室中发现数箱西洋小说,都是便宜的纸面本,我最钟意的俄国小说她全有--譬如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在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玛佐夫兄弟》和《罪与罚》等等:另外还有更多的法国小说:福楼拜的《包华丽夫人》、莫泊桑的短篇小说、还有巴尔扎克的好几本,书名我记不清了,因为我自己从来没有读过巴尔扎克。

"这些书你都读过?"我不禁好奇起来。玉莹的表情永远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样子(那时她已是四十多岁了),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不置可否,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心里还是不相信,也许这又是我这种"文学专家"的"职业骄傲"吧!总觉得只有我们这种专业教文学的人才懂得这么多文学,一般"常人"是不懂文学的。我们婚后,玉莹也曾不止一次地问我:"老公,收我作你的学生吧,不过我很懒惰!"我每次都是一笑拒之,在这方面我绝不能占她的便宜,况且在厨房或卧室中,我也不能像"上堂"一样授课。

不知不觉间,我又低估了老婆的能力。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后来返港后又任职保险公司,从来没有正式选过文学研究的课程(大学期间当然上过,但她说时常逃课),怎么会有那么多文学的知识?有时我偶尔提起我在堂上讲过的小说作品,她就会心不在焉地应着说:"这个我读过",完全不当一回事儿。原来她早已潜移默化,甚至把小说的情节忘了,经我提起她又会突然记起来,似乎想从朦胧的脑海抓个一鳞半爪出来,与我谈一阵,然后又不知把它丢到哪里去了。和我们家里的东西一样--特别是别人的名片和电话号码--用时永远找不着,令我干着急,但有时得来又全不费功夫。

玉莹的写作,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最早感受到她的文采,是她写给我的一封封情书,娟秀而工整的字体中流露着无尽的爱意,我读之再三,觉得一生受用无穷,又发现内中有不少中国诗词的典故,令我不禁发怀古之幽思。对于一个长年活在西方学界教现代文学的人,这是一份难以想象的珍贵礼物,我受之于心有愧--愧的是我自己的"情书"中这种纯真的"古意"早已荡然无存了。所以我总觉得玉莹不属于这一代人,她如不是天仙下凡,必是古时的某位伤心人投胎转世,以情来还愿的,我因此成了无端的受益者。也许,就是这份心存感激的"恩情"促使我决定把她的情书发表,本拟把我的信全部删除,后来又觉得不妥,因为爱情也须要有来有往的"对话"。于是由此而发展出(《过平常日子》中的其他篇章,特别是玉莹写的枕边札记(成了该书的第二章)和她在抑郁病期间写的有关自己患病的经过(第六章),我后来每读到这两章,都是先笑而后流泪,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过平常日子》出版后,我们收到不少读者的信和电话,新知旧友都不约而同地称赞玉莹独特的文笔。于是我终于领悟到:玉莹的天分就是文学写作,而我只能谈论和教授文学,创作并非我所长。有了这份领悟。我更鼓励玉莹多写,不拘题目也不受任何形式的限制,只要写出来就行。玉莹写完一篇必拿给我看,而她那股既惶恐又稍自满的眼色,每每令我感觉甜在心头。读她的文章,就像拥着她端详她的笑意一样,我早已乐在其中,只觉得她写得很自然,很纯真,仿佛水到渠成一样,禁不得改动,否则就把文中的韵味打散了。所以我只能顺着她的文气,增减一两个标点符号。后来她发觉个中三昧,自己开始注意如何标点了,于是我真的变成了名符其实的读者。

玉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只要坐在桌旁,拿起笔来(她从不用电脑),文句就潺潺流出,似乎不须要经过大脑思索。而我写文章时常改来改去,直到把稿纸改得不忍卒睹为止。更重要的是:玉莹每写完一篇,那股"成就感"洋溢于言表--其实不能用"成就"这两个字,因为她才刚刚开始,而是一种莫名的"满足"(fulfillement)--她终于找到了她最喜欢的"职业"。

有时我会劝她:干脆不卖什么保险了,不如从事全天候的写作,这样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作家。玉莹虽觉得我言之成理,但还是不敢冒然走险。近日我终于得到一个结论(唉,为什么我写文章总要有个结论?)也许,玉莹是一个天生的作家,但必须业余从事,正好像她读了那么多本文学名著却从来没有"研究"文学一样。在这个专业的时代,业余不是一个"好字眼",但无论在西方或中国古典传统,amateur原是一个好字,本意是"爱好者",玉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文学爱好者,文学也是她人生的一部份,所以写作起来并不须要什么职业训练,因为她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写作"而生存的,只不过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个领悟而已。作为她的老公,我觉得我最得意的成就就是让玉莹回归文学,因此也终于在写作中找到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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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9 22:3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