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软件下载  游戏下载  翻译软件  电子书下载  电影下载  电视剧下载  教程攻略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图书:

 

书名 凭市临风/北京眼系列丛书
分类 经济金融-经济-贸易
作者 刘一达
出版社 中国社会出版社
下载
简介
编辑推荐

商海风云、时尚潮流、纪实写真、时弊针砭、热门话题融注于笔端。记者眼里的社会,作者笔下的京城。“北京眼系列丛书”是国内第一部用纪实手法全面展示北京风情风貌的系列丛书。本书为丛书之一,是“胡同记者”、“京味作家”刘一达的其中一部力作,也是一幅古朴纯真的民俗风情画。

目录

想给后人留点东西(自序)

第一辑 市井观云

第一章 北京的茶馆 

遥想当年大茶馆 

老北京的茶馆与茶客 

泡茶馆是文化享受 

再喊一声大茶馆 

老“茶房”的心愿 

老茶馆为何衰落 

热情的北京“茶馆迷” 

京味儿茶馆有戏 

在西华轩茶馆喝茶 

露脸的北京茶馆 

第二章 天桥有个小酒馆 

在小酒馆品味天桥遗风 

泡酒馆让你开心 

小酒馆越来越少了 

酒馆与民俗 

第三章 京城理发行 

剃头挑子一头热 

马路边拾掇“门脸”的滋味 

抓挠俩钱不容易

“美白”的“老点”上街找摊儿 

老北京的“剃头挑子” 

京城理发师的手艺 

理发行的“四大名旦” 

“四联”无奈拆迁 

两次:中击波

京城理发行“三足鼎立”

理发师“跳槽”

国营理发业处境尴尬

理发馆有必要“国营”吗

第四章 澡塘子兴衰

京城老澡塘子失宠

泡澡塘子过瘾

洗澡水跟人过不去

澡塘子的嬗变

浴池业的后生

沐浴与健身联姻

第五章 骑车人与修车人

百万骑车族

北京的修车铺

修自行车的摆摊

修车人没“门脸”

宁愿买车不愿修车

抓俩儿活钱

骑车人修车不侃价儿

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同情

第六章 北京“板爷”

今天的“板爷”不是“祥子”

“洋车队”与“三轮社”

“板爷”复活

“板爷”都是哪路“神仙”

当“板爷”的外地人

这个饭碗不好端

记者当“板爷”

初识冯爷

处长辞职当“板爷”

冯爷笑谈人生

换一种活法

京城不会灭“三轮”

大隐隐于市

第七章 在北京坐公共汽车 

市民出行坐公共汽车 

北京的“八大员” 

当售票员要走“后门”

把乘客当“上帝” 

坐公共汽车的人变了 

交通状况让“公汽”受气 

司售人员上车如上弦 

售票员有个”委屈奖” 

坐车的老人掉眼泪 

懂心理学和语言学

第八章 北京修汽车的 

修车人“宰”开车人 

路边修车的“野摊” 

北京修汽车的分档次 

修车业“僧多粥少”

修汽车吃“回扣” 

什么人在路边修汽车 

不给“野摊”喂食 

对汽车维修要立法 

第九章 百万汽车与养路费 

开汽车要缴养路费 

北京的养路费最早叫车捐 

从“厘卡”纳银到电脑收费 

养路费的“黑洞” 

马车和拖拉机“逃费” 

京城“玩车的” 

不缴养路费挨罚 

两个“逃费”案子 

养路费不能打马虎眼 

第十章 车位困扰京城

北京的乱停车现象

车位寸土必争

住户拿车煞气

车主为车位伤脑筋

建停车场“脸上割肉”

车位比汽车值钱

第十一章 汽配市场何以成忧

找“汽配”商店比找厕所容易

一个螺丝要了人命

千军万马干“汽配”

卖“汽配”的不懂眼

“汽配”市场的假冒伪劣

不起眼的“汽配”人命关天

对“汽配”市场不能大撒巴掌

第十二章 透视京城影楼

影楼“北伐”京城

影楼与照相馆

影楼吸引靓女

京城影楼洋味十足

老北京有影楼

照相馆落伍

开影楼的“摆谱儿”

一张照片贵如一台彩电

望“楼”兴叹者说

几家欢乐几家愁

影楼竞争的“火药味儿”

“门”里人泄露天机

“上帝”自有选择

第十三章 珠宝市场扑朔迷离

北京的珠宝行

买珠宝首饰别贪便宜

专家“点化”辨真伪

珠宝市场的行情看好 

市场潜力不可小瞧 

买珠宝怎么才能不“走眼”

宝石的品级与档次 

钻石是宝石中的“皇后” 

宝石也有“语言” 

宝石的最佳价位 

买洋货要加点小心 

如何规范珠宝市场 

专家说,把信誉还给珠宝店 

第十四章 在北京买房留神 

买房,是生活中的大事 

京城市民大“筑巢” 

哪些人购屋心切 

买房要先买产权 

买房人遇到的麻烦 

合同不是一纸空文 

买房人为何掉入陷阱 

买房要让行家“掌眼” 

第十五章 京城电影院大”整容”

电影院失“宠”

从前看电影是“福利” 

现在看电影是文化消费 

京城的第一家电影院 

电影院何时走了下坡路 

电影院改为文化娱乐中心 

票价“放开”了 

夜场电影在京城“叫座儿” 

豪华享受,京城影院试比高 

电影院还应“触电” 

电影院进入市场 

第十六章 世纪末的北京剧场

京城剧场门前冷落 

谁“养”剧场

北京的剧场寻根儿

剧场何以陷入困境

剧场唱市场这台大戏

第十七章 百菜大战京城

吃在北京

北京愣没自己的菜系

北京人饭桌上的“口儿”高了

百菜京城“斗法”

洋快餐让北京“吃环境”

“食文化”再起硝烟

八方食客争吃“忆苦饭”

“冷战”与“诸侯分封”

京城餐饮业谁主沉浮

第十八章 京城名牌之忧

北京人的名牌意识欠火候

北京不能没名牌

洋名牌吞食京华名牌

创国产名牌需“合力”

第十九章 百年老店沉浮记

“天福号”——“捡”来的字号

一场虚惊煮出百年老汤

几度风雨老店不倒

绝活和经营之道

老店能不能新生

第二十章 城北有个“吴裕泰”

北京人喝茶认“口儿”

老北京的茶庄老店

“老茶人”与老店风

火暴不衰有三招儿

第二十一章 京城名厨与周总理

名厨坐镇“无名居”

为“狮子头”道好

请尼克松吃“狮子头” 

做家宴必上“狮子头” 

在百货大楼找师傅 

临终前想吃“狮子头” 

至今犹念总理情 

第二十二章 能工巧匠与金銮宝座 

金銮宝座再现今世 

“国宝”诞生 祸起萧墙 

南北“国宝”燃起硝烟 

冤家路窄 对簿公堂 

是非曲直发人深省 

第二辑 生存意象

第一章 买卖地“六大怪” 

开店练摊扎堆卖 

柜台出租没好赖

副食店把鞋垫卖 

字号越起越古怪 

东西打折出手快

店员来自京城外

第二章 百姓“吃”批发 

对物价悟“道” 

“吃”批发的甜头 

家庭批发冷饮“热” 

“吃”出一台彩电 

“吃”批发要当心胃口 

第三章 最后一次抢购风 

省了盐,酸了酱 

商家的意外惊喜 

抢购者自吞苦果 

风平浪静之后 

第四章 北京人眼里的物价

对物价上涨从容不迫 

物价的弹性越来越大

左右物价的“两只手”

对乱涨价的困惑

怎样不上当

第五章 北京人谋生与“饭碗”官司

“下岗”和“炒鱿鱼”

“饭碗”官司何其多

企业告职工

打官司也有期限

什么争议找“仲裁委”

“三资”企业劳动争议多

“打工族”有地儿说理了

谁砸谁的“饭碗”

老百姓为“饭碗”较真儿

谁不懂法谁吃亏

第六章 京城舰女告别大饭店

佳丽把目光转向“外企”

大饭店漂亮小姐危机

“鲜花”与“花瓶儿”

脸蛋与气质

第七章 硬币的烦恼

两枚硬币要了一条老命

硬币的学问

老百姓不爱用硬币

硬币在生活中有用

硬币跑哪儿去了

出门,手头应备几枚硬币

为“蹦子”要个说法

人民银行应该给人民兑换硬币

捡硬币的小孩如是说

第八章 税与纳税人

老百姓与“纳税人

税种有多少

偷税与漏税 

纳税与税务委托代理

纳税的学问 

纳税别打马虎眼 

第九章 国库的“黑洞”

暴富者的“猫腻” 

猫腻是什么?逃税偷税!

令人吃惊的数字 

公民纳税意识探踪 

良策:以法治税

 

第十章 触目惊心的“冒牌风潮”

意大利“名牌”鞋的尴尬 

“冒牌风潮”卷走千亿元 

防伪:打假的盾牌 

让“祸水”难以横流

 

第十一章 打开门缝的京城期货市场

京城期货市场开“禁” 

期货炒作:小马拉大车 

期货市场的魅力

第十二章 立交桥下的商战 

“游击队”抢占立交桥 

立交桥下的“空间战” 

这方“风水宝地”归谁

 

第十三章 防盗门的警报 

京城一“怪”:住楼要安防盗门

防盗门市场好热闹

安门防盗别图便宜

第十四章 京城要除“新四害”

硕鼠闹京都 

“富贵虫”给人添乱 

除“四害”要从根儿上治

 

第十五章 北京的“的士”与“的爷”

京城什么人打“的” 

怪事:出租车不爱拉“座儿”

老百姓爱坐“面的”

“面的”拒载为哪般

“的爷”也有难念的经

拒载寻根儿

“的爷”不可触雷

第十六章 京城“电信虫儿”

留神,别挨“虫儿”咬

“杀熟儿”连”咬”三口

京城的“大哥大”商城

降价酬宾的“水分”

“电信虫儿”如何“咬”人

地安门有个“威明”

第十七章 化妆品冲击波

热爱生活与懂得化妆

寻找失去的魅力

老太太也抹唇膏了

千军万马“染指”化妆品

洋化妆品迷住少女的心

美的代价

第十八章 洗车业与“擦车族”

洗车也兴用“卡”

街头的“擦车族”

洗车业有了“俱乐部”

电脑洗车好处多

洗车业的市场前景看好

第十九章 街头的自行车擦洗工

有人“伺候”自行车

会骑车的人多,会修车的人少

骑车人渴望“保姆”

第二十章 京城修理业兴衰

修理业的“三部曲”

老百姓的“修理观”

找厂家还是找“修家” 

修理业谁挑摊儿 

第二十一章 老百姓告别“票”“证” 

持家过日子离不开“票”“证” 

“粮票干部”大改行 

没了粮票,粮店卖啥 

废票成了收藏家的新宠

第二十二章 京城大办“班” 

办班能赚大钱 

财会班是热门

练摊儿也要进培训班

第二十三章 通惠卡热京城 

通惠卡争宠商家 

刚一露脸就“发烧” 

“通惠”的诱惑 

通惠卡真能通惠吗

 

第二十四章 掏粪工,都市“绝响” 

老北京的“粪道”与“粪霸” 

环卫的最后一道风景 

给他们尊重与关怀

第二十五章 京城的“培训中心” 

“培训中心”何其多 

“培训中心”的由来 

“世外桃源”好风光 

是“培训中心”还是宾馆饭店

第二十六章 礼品市场大唱文化“戏”

礼品在市场上出风头 

礼品的嬗变 

“新概念礼品”热 

广告商打礼品“牌” 

洋礼品的困惑

 

第二十七章 逛文化与剧本“证婚”

在北京不认识北京 

逛京城享受“文化快餐”

电视剧本搞“征婚”

文化市场百舸争流

第二十八章 “吃文化”风景线

忧哉,蜕变的“美食”

为“名菜”正名

返朴归真,野菜在京城叫“座儿”

自助餐风靡食府

傣家菜显山露水

“零嘴儿”也要“革命”

禁今高悬,贪嘴官被亮“黄牌”

公款设“饭局”当心乌纱帽

老百姓为“禁令”叫好

第二十九章 第二职业冲击波

月光下的追求

懒得发财吗

迎接挑战

试读章节

老北京的茶馆与茶客

在早,京城的茶馆多以“轩”“泰”为字号,仅林老爷子能记起来的茶馆就有40多“轩”。据我查找的有关资料,旧京茶馆茶楼保留下来的字号有200多个。如前门外的天合轩、裕顺轩,崇文门内的永顺轩、长义轩、五合轩、广泰轩、广汇轩、天宝轩,东安门大街的汇丰轩,宣武门的三义轩、兴隆轩、海丰轩、天福轩等在京城算有一号。

据金受申先生《老北京的生活》一书介绍,旧京最有名的大茶馆是“三名远”,即东安门的闻名远,宣武门内的声名远,前门外的高明远。

大茶馆的门面三间五间不等,有的还辟有后院,前设柜台大灶,中为罩棚,后有过厅与后堂,两边有单间雅座。茶馆内有茶,也备有各式点心和小吃,人们“泡”茶馆聊天、逗鸟、谈生意自得其乐。有些大茶馆后来发展成二荤馆,备有酒菜,品茶后可小酌。

书茶馆的格局与大茶馆不同,上午接待茶客,下午和晚上则请说书的唱大鼓的演小戏的来此说唱,茶客们边听书边喝茶,亦为一种享受。

清茶馆以卖茶为主,但往往是五行八作手艺人的“攒儿口子”(即活动地点)。那会儿,不同行当的手艺人往往守某个茶馆,喝茶等客,若找手艺人干活儿,奔茶馆准能找到,不像现在封阳台、搞内装修的手艺人满大街“撂单儿”。

如今这些茶馆只能从老北京人的记忆中去寻找了。老舍茶馆和天桥乐茶园可以说是再现老北京茶馆的经典之作,给国内外游客了解北京民俗提供了个窗口。很显然,就其档次和门票的价码儿,一般老百姓会望而却步的。

林老爷子所说京城“没”茶馆,我想他指的是具有大众意义的茶馆,即老百姓掏个块儿八毛能进去“泡”半天的老北京大茶馆。

P2-3

序言

想给后人留点东西(自序)

这个题目,您得往深处咂磨,想给后人留点东西?咱一个干记者的,能给后人留点什么呢?我这儿说的可不是个人的身后事。就我这岁数,想身后事,忒早了点吧,即便是真到了要“走”的那一天,说老实话,“后事”也没啥可安排的。可是对于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北京人来讲,在目睹了北京城的沧桑巨变之后,经常萦绕于脑际的,就是想给后人留点值得翻翻看看的东西。

有这想法已然几年了。怎么个话口儿呢?因为咱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所以特爱写北京的事儿。写北京现时的事儿,总不免要捎带脚儿地谈到老北京。可我呢,又是北京解放以后才“落草儿”的。(北京土话,出生的意思。)老北京的事儿,我一点儿没赶上。挑水的回头,过了景儿(井)喽。要想写老北京,怎么办?我只能利用这两条腿,饶世界去采访还健在的有记忆力的能抖落出点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人。

遗憾的是这些老人越来越少了。您想呀,北京城解放快50年了,那些在老北京城生活过的人,现如今往少了说也得六七十岁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呢?唉,恐怕我也成了“老北京”了。

老人一上了岁数,记忆力可就稀松二五眼了。不是人家藏着掖着,舍不得抖落事儿。他是真回忆不起来了。比方说,老北京的交通工具过去非常落后,直到民国,从京西煤矿往城里运煤还靠骆驼,养骆驼的叫“驼户”。而北京这地界不产骆驼,那骆驼是从哪儿进来的呢?听老北京讲,北京的骆驼最早是蒙古人带到城里来的,蒙古人带骆驼进城干吗?一是给清政府进贡,二是拉着骆驼进北京做买卖。安定门外不是有个外馆斜街的地名吗?当时黄寺和外馆斜街这一带,就是蒙古人拉着骆驼歇脚和贩卖骆驼的地方。当然,后来有些“驼户”也直接奔“口外”(张家口以外,另一说是长城以北,即“塞外”)买骆驼的叫掌柜的。他自己并不去拉骆驼,拉骆驼要单雇人。早午间,拉骆驼的是一种职业,跟眼下的“板爷”或“的爷”(出租汽车司机的谑称)差不多这拉骆驼的是按“把”计算骆驼的头数,有六头为一“把”的,有七头为一“把”的,到了民国,政府对“把”数就有限制了。为什么?因为骆驼的个儿大,占地方,七头骆驼为一“把”,您想,走在马路上要占多大的地方呀。那么当时政府限制几头骆驼为一“把”呢?这就说法不一样了,有的老人回忆说大概齐是6头骆驼为一“把”;有的回忆说大公母儿(大估摸)是4头骆驼为一“把”;还有的说不差么儿(不差什么)吧,当时不论“把”,一人只准拉一头骆驼进城。

您瞧,这么一点小事儿,竟说出好几样儿来。“大概齐”,“大公母儿”,“不差么儿”,都这么含含糊糊。没辙,我只好奔图书馆查资料,最后才从一篇描写当时“驼户”状况的小文里,搞清楚当时进城的骆驼是三头为一“把”。我举这么个小例子,并不是拴什么“扣儿”,意在说明史料的重要性。假如没有那篇小文,几头骆驼为一“把”,对我来说永远也是糊涂车子。

说到史料,一般的史书,正史,记录下来的都是国家大事,民间的一些小事儿,史料上找不到。您琢磨呀,史书要是把老百姓的事都记录下来,那一部史书得多厚呀?话又说回来啦,那也就不叫史书了。可是后人要想了解当时老百姓吃喝拉撒睡的事,想了解点儿以前的风土民情,轶事掌故呢?只能看一些别的书了。

所以我说想给后人留点东西指的就是这些,您甭瞧现在我写的一些北京的事儿不起眼儿,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也许就成了有价值的史料了。

几年前,我跟黄宗汉先生闲聊天儿,他极力主张我把发表在报刊上的那些写北京的文章攒本书。他说:“这也算你给后人留下点东西。”我当时很不以为然。黄先生给我举了个例子。他说,二三十年代,北京有个《新民报》,类似于现在的《北京晚报》这样的平民百姓爱看的报纸。当时,《新民报》有个记者,也爱写北京犄角旮旯的事儿,在报上发表了不少文章,从当时的情况看,这些文章不疼不痒,人们茶余饭后读了,解解闷儿也就扔一边去了。但是拿到现在看,这些文章可就值钱了。您能从他的文章里了解到许多老北京的事儿。黄先生在1995年编了一本《天桥往事录》,收进这位记者写的许多文章,我看了以后,如获至宝。三十年代到现在不过六十多年。可是您想这六十多年北京城变化有多大呀!真是这么回事。世事沧桑,往事如烟,眼面前的一篇不起眼的小文章,再过几十年,也许就是珍贵的参考资料。还甭说五六十年以前的文章,咱们就说30年前的“文革”小报,虽说那都是很糙的纸很糙的油墨印的很糙的文章,可拿到现在,您能说这些资料不珍贵?

我说想给后人留点东西,还有第二层含义,那就是留下什么东西?

写到这儿,我想起一个人。谁?郑板桥。

郑板桥做人也好,作画作诗作文也好,都有与众不同的“怪异”之处。他在《焦山别峰庵雨中无事寄舍弟墨》中,说到了自己对“焚书”的看法。烧书,挺好的书把它烧喽,您琢磨这不是挨骂的事儿吗?可这位郑大人却有“别解”,他说烧书是好事。

要不把他叫“怪”人呢?他说出的话跟别人总是“猴吃麻花,满拧”。他把“焚书”现象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孔子烧书,“删书断自唐、虞,则唐、虞以前,孔子得而烧之矣,《诗》三千篇,存三百十一篇,则二千六百八十九篇,孔子亦得而烧之矣。”您说这位孔圣人,《诗经》本来是三千篇,让他给烧了二千六百八十九篇。可是经他这么一烧,“而存者为经,身尊道隆为天下后世法。”得,三千多首诗,烧得剩下了三百多篇,反倒成了《诗经》。郑大人认为孔老夫子慧眼识珠,去莠存良,为后人做了一件好事,您瞧,在郑板桥眼里孔夫子烧书烧出功来了。

这第二类“焚书”,是秦始皇的“焚书”法。当然,郑大人跟一般人的看法一样,认为“始皇虎狼其心,蜂虿其性,烧经灭圣,砍剜天眼而浊人心,故身死宗亡国灭,而遗经复出。”他把秦始皇大骂了一通儿。这种烧书等于引火烧身。

第三类“焚书”。郑大人又发奇论了,他说世上有许多书,甭等着别人烧,自己就把自己烧了。他写道:“自汉以来,求书著书,汲汲每若不可及。魏晋而下,迄于唐宋,著书者数千百家。其问风云月露之辞,悖理伤道之作,不可胜数,常恨不得始皇而烧之,而抑又不然,此等书不必始皇烧,彼将自烧也。”妙!要不怎么说他是“正版瞧”(郑板桥)呢?话说得邪,瞧着却是正的。说得太绝了!您琢磨一下,由打汉朝发明了造纸术,宋朝发明了活字印刷以来,多少文人墨客忙着著书立说,出版的书有数儿吗?没数!可是这些书又有多少传下来了呢?照郑大人的解释,这些书甭等着找秦始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自己就“自焚”了。  郑大人的高论,说得让人后脊梁沟里滋滋冒冷汗。他这话是在二三百年以前说的,在他死了之后,又不知“自焚自灭”了多少书。就说咱们眼面前吧,全国各出版社您说一年要出多少万册书吧?这些书再过几十年几百年,能传下来几本呢?往近了说说我自己吧,这几年,敛吧敛吧,也出了十来本书啦,这些书,能“活”多大岁数呢?八成我还活着,书已然“自焚”了。

所以,我说,想给后人留点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按我的本心想留,但未准能留得住。怎么呢?书这玩艺儿,它能“自焚”呀。再者说,咱是凡人,写的又大都是凡人的事儿,难免就沾上个“俗”字,这一“俗”,就更容易被光阴给“风化”喽,“自焚”的命运也就更逃不脱。

唉,您说当这文人也够可怜的,辛辛苦苦写本书,想给后人留下点遗产吧,临完还让书自己把自己“烧”喽。

哎,历史就这样无情,谁也没辙。就像人总憋着长寿,但谁也活不过地球一样。  您跟历史可别叫劲,没用。想当年,乾隆爷多想让自己给后人留点东西呀,他玩命地写诗,不吝惜自己皇上的地位,饶世界题字,有人统计他是历史上写诗最多的人,起码写了上万首。到现在他的诗留下了多少?您说谁拿他当诗人?咱们只知道他当了整整60年皇上,比康熙皇上少一年,“康乾盛世”嘛。在中国历史上这二位爷当皇上的年头最长,都没少写东西,可是您能背出乾隆爷写的诗吗?一首也背不下来,上万首诗差不多都“自焚”了。没辙!您说历史对皇上都这么无情,更甭说咱们凡人啦。

当然,历史对文化遗产可不论皇上还是凡人。《诗经》上的诗,大都是村野民夫所作。有的时候,越是“俗”的东西,生命力越强,越能传下来。唐朝的诗人有多少呀?大诗人,绝句妙语海了去了,可王之涣的一首《登鹳雀楼》却一直流传到了现在,连三岁小孩都会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唐朝的大诗人中,王之涣算是传下来的诗最少了吧?仅留下来6首,可人家这6首,嘿,都挺有名儿。

您说后人为什么对王之涣这么照顾呢?依我看,他的诗不但雅,还沾了个“俗”字。您就瞧他的这首《登鹳雀楼》吧,20个字,都挺好认好写好懂,没一个生僻字,也没一句是故意“转文”的。哎,它留下来啦。反过来看那些雅的呢?也有传下的,可“自焚”的有多少呢?

得了,咱们还是别光说人家郑大人,也别紧溜儿地登鹳雀楼啦,还是说说我自己的事儿吧。

说了会子给后人留点东西这么难,我于吗还憋着这种念想呢?这又要提咱们前文说的那个碴儿了。假如说五十年或一百年,再往远喽说,五百年、一千年,那会儿的人要想了解现在北京人的事儿,总得翻点资料吧,我跟您说了,咱们老百姓的事儿史书正传上找不到。您说那会儿的人,如果手里有这么一套《北京眼》,是不是能知道几十年或几百年前北京人的一些事儿。我的书里写的又多是大白话,聊天的语言,带着京腔京味儿,那会儿的人读着这本书,就好比我跟他们聊闲篇儿似的,您说这有多好呀。当然,这也出于我这个当记者的一种历史责任感,写了那么多东西,不给后人留下点什么,好像挺对不住自己吃的这碗饭似的。这么一想,给后人留点东西,就不光是我个人的事儿了。亲爱的读者,假如您家里有这么一套书,往后传下去,这不比给后人留几十块几百块钱强多了吗?

自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想法,您看我写的题目是“想给后人留点东西”。想,未准能变成现实。还是那句话,历史是个无情物。甭说我一草民了,皇上的诗、皇上的书,都被历史给淹浸了,末末了儿,“自焚”了。我的书,您说能逃得过这命运吗?所以说,只能是“想”。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有想到了,才能办得成事儿,咱老百姓不总是什么事都心存侥幸,念一本“万一呢?”的经吗。

既然想到了要给后人留点东西,那么,我的这套书,在编排的时候,尽量拣那些有价值的,有可读性的,沾点文化边儿的文章。虽然,有些犄角旮旯的事儿,现在看着有一搭无一搭,我琢磨着几十年以后再看,也许有用,所以也把它安排到书里头了。

爱看我的文章的读者给我来信说:我就喜欢你的这种实话实说的厚道劲儿。是的,喜欢说大白话,实实在在,不装“大瓣蒜”,这就是我追求的做人和做文的风格。文坛老前辈冰心女士看了我的文章后,给我写了几个字:“说真话就能写出好文章。”——这几个字,已然被本书的责任编辑张承先生安排到扉页上。

说真话,说实话,这是我追求的文风,但还是那句话:“想”和“追求”跟现实并不是一码事,也就是说,不见得我写的每一篇文章都值得后人看,可是我往这方面追求了,努力了。脸丑不能怨镜子。我不怨镜子,怨也没用。只能用“丑媳妇不怕见公婆”的爽快劲儿,把“丑”给遮过点儿去。

其实,每本书的好坏,作者甭言语,读者自有公断。  为了使这套书内容更丰富一些,更具有保留价值,在编排时,我和张承先生准备了近千幅图片(照片),原本我们核计着书里的每篇文章都配上图片,这不但能使书的装帧更漂亮,而且图文并茂,您翻阅的时候,瞅着多有意思呀!可是如果配上照片,自然就会增加书的厚度。书一厚,可不是说着玩的,书的价码儿就得跟着上去,成本高了嘛。一本书三四十块钱?读者再喜欢看我的东西,也只能望“书”兴叹了。这年头,有钱的人不买书,买书的人兜里都没多少钱。为亲爱的读者想想,咱还是别上图片了。尽量使这套书的价码儿低着点儿吧。当然,出版社对这套书很当回事,在版式上装帧上用纸上都做到了尽量考究。

这套书写的是北京的事儿,所以,张承先生和我琢磨着照通常出书的路子,找位名家给书写个序。错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费神的事,我这个当记者的整天在社会上“泡”,接触的名人名家不少。给哪位作个揖,搭个人情,请他们写篇序言,把这本书捧捧,哪位能不给我个面儿呢?可翻过头来一想,让名人写序终归有借名人之笔出名之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多不合适。何况人家对你出这套书的初衷并不了解,对你书中的每一篇文章的写作经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干不滋冽来那么几句闪光耀眼的话,意思不大。可一本书,没个序言,又像一个人没戴帽子似的。干脆,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抱着说几句话吧,于是有了这一篇“想给后人留点东西”。算是在您翻阅正文之前,先跟您聊几句闲篇儿吧。是为序。

刘一达

1997年10月于北京建国门

随便看

 

霍普软件下载网电子书栏目提供海量电子书在线免费阅读及下载。

 

Copyright © 2002-2024 101bt.net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5/4/19 0:2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