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德是法国著名的散文作家，他的散文是法国文学园地里的一支奇葩。除了读者朋友们所熟悉的《磨坊文札》以外，都德还有不少其他脍炙人口的佳作，如《巴黎三十年》、《星期一的故事》等，本书共收入《磨坊文札》及《巴黎三十年》等著作中具有代表性的散文佳作33篇。

都德的散文语言生动，文采都丽，风格清新，意蕴醇厚。《磨坊文札》便是其最著名的代表作。在这个由24篇精致短章联缀而成的艺术天地中，作者充满深情地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幅令人惊叹的奇妙境界：无论是那宁静的自然风光，淳朴的古风乡俗，还是那充满梦幻色彩的有关水手与灯塔的历险和传说，无不令人浮想联翩，心驰神往。

屠坊文札

前言(3)

安居(5)

在波盖尔的驿车上(9)

磨坊老板，考赫尼尔的秘密(14)

塞根先生的山羊(22)

星星 (30)

阿莱女郎 (37)

教皇的骡子(42)

桑吉奈尔的灯塔(53)

赛米扬号船的遇难(60)

港卡水手(67)

古古让的神父(72)

老人(79)

散文诗两章

 王太子之死(87)

 县长下乡 (90)

皮克休先生的公文夹(95)

金脑人的传说（102)

诗人米斯特拉尔（107)

三场弥撒(115)

橘子(125)

两家旅店(130)

在密利亚那（135）

蝗虫(147)

高塞神父的药酒(152)

在卡马尔格(163)

怀旧营（174)

译后记朱梵(178)

巴黎三十年及其他

来到巴黎(187)

第一套礼服(198)

我的第一个剧本（209)

关于我的《小东西》(216)

麻雀岛(228)

学监(234)

巡回演出(242)

舞台醉酒(248)

一盘台球(253)

译者的话 吴永琴(259)

附录：

 《磨坊书简》1950年版前记 贾芝(263)

 都德与《磨坊文札》吴永琴(265)

受惊的首先是些兔子!……好久以来，它们见磨坊的门总是关着，墙和露台都被蔓草湮没了，最后，终于认为磨坊主们已经灭了种，又因为觉得这个地方还挺不错，于是便把这里当作了它们的一个大本营，一个战略行动的指挥中心，或者称之为：兔儿们的Jemmapes磨坊①……我初到此地的那天夜里，毫不夸张地说，足足有二十来只兔子在露台上围着圆圈坐着，正借助一缕月光在烘它们的脚呢!……我才把天窗打开一条缝，“刷”的一声，这些宿营者便拔腿而逃，洁白的小小的后身，尾巴朝天翘着，一齐钻到了灌木丛中……我真希望它们还会再来哩!

在看到我时，另一个感到惊讶的是二层楼上的住户，一只有着哲学家脑袋的、神色阴沉的老猫头鹰。它已经在这磨坊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我是在楼上的房间里发现它的，它正直挺挺地栖息在残墙坠瓦间的床架上，一动也不动，用它那圆圆的眼睛看着我，片刻，因为不认识我而惊慌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叫声，困难地扇动着那双由于尘土太厚而变成了灰色的翅膀——这些见鬼的哲学家们，从来不会刷刷自己的!……不过没关系，尽管它的眼睛一眨一眨，脸色阴沉，但这位沉默的住客却比其他任何一位都更使我喜欢，于是我赶快和它重新订了租约。它照旧看管磨坊的整个楼上，从屋顶上进出，而我，则保留着楼下一间用石灰刷白的小房间，这房间有着低矮的穹窿形的屋顶，好似一间隐修院里的饭厅。

我正是在这里给您写信。我的房门对着和煦的阳光敞开着。

一片明亮得耀眼的美丽的松林，从我面前一直延伸到山坡下，阿尔卑斯山脉在天际勾画出它们纤秀的峰巅……万籁寂静，只偶尔有一个笛音，一声薰衣草丛中的鸟语，一声山路上的骡铃声，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再传到更远的地方……

此刻，我怎么会懊悔自己离开了喧嚣而黑沉沉的巴黎呢?!我在我的磨坊里是如此的惬意!这正是我所寻求的角落，一个和报纸、马车与雾气远隔千里的温暖芬芳的角落……我的周围有多少美丽的事物啊!我安居到这里才七八天，但我的脑海里已经充满了印象和回忆……噢，就在昨天傍晚，我看到了许多羊群回到山下村庄里来的景象，我可以向您起誓，您就是用巴黎本周内所有第一流的演出来和我交换，我也不会放弃这动人的场面的，您可以想见了吧!P5-6

阿尔方斯·都德的散文是法国文学园地里的一支奇葩。除了读者朋友们所熟悉的《磨坊文札》以外，都德还有不少其他脍炙人口的佳作。近些年来，由于教学工作的需要，我涉猎了一些都德的散文或小说，越读越觉得他的文章优美动人，回味无穷。它像一道永远吃不腻的佳肴，让人情不自禁地希望与朋友们一起来分享。

这次译成的九篇具有代表性的文章，其中五篇译自《巴黎三十年》。《巴黎三十年》共有十五篇散文，作者用第一人称，以自传的手法，回忆了从一个一无所有但又酷爱文学的外省穷青年，来到巴黎投靠其兄，以及后来如何发奋成材的经历和他所感受的酸甜苦辣；同时通过对周围的人和事的描写，把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展示在读者面前，读了使入耳目一新。《来到巴黎》是该书中的第一篇，作者以生动真实的笔调，向读者介绍了一个十六岁的穷青年(确切地说是个穷孩子!)饿着肚子坐了两天两夜火车来到巴黎的情形。为了社交的需要，兄长爱尔内斯特建议他请人做一套像样的衣服。在《第一套礼服》中，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一位全无社会经验的青年人，身着深色礼服，在大巴黎的社交场上出尽洋相。为了谋生，更为了成名，青年都德极其发奋，他孜孜不倦地写：写小说，写诗，也写戏剧。当终于有一天，他的“第一个剧本”被接受，在奥德翁大剧院上演时，作者的激动与兴奋难以形容。“正在阿尔及利亚享受非洲冬日阳光”的他，一口气从北非赶到了巴黎。而当他怀着万分紧张的心情看完全剧以后，却又像“小偷似的溜走了”。

《关于我的(小东西)》，篇幅稍长一些，阿尔方斯在此文中将写《小东西》的时间、地点、原因以及前前后后的经过都作了详细交代。使读者对《小东西》有进一步的了解，读来更觉亲切。《学监》是《小东西》中最精彩的章节之一。虽然时过境迁，但每当阿尔方斯回忆起他在塞文高原的萨郎德中学当学监时的那一段往事，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手都会“发烫”、“颤抖”。“即使活到一百岁，学监达尼埃尔·埃赛特也决不会忘记他在萨郎德中学所遭受的一切痛苦的”。当然，人间不乏具有同情心的好人，如黑眼睛和热尔马纳教士，这两个人就是在小学监最痛苦的时候给他以同情和安慰的朋友。

巴黎上游的塞纳河，河面开阔，风景秀丽，河上还点缀着几处绿色小岛，“麻雀岛”就是其中之一。已经成名的阿尔方斯常去那里，坐在小船上写作，因为他爱那里的乡间气息，喜欢那里的清静。可是有一天，．“麻雀岛上闯来了二位不速之客”，这就是与阿尔方斯一见如故的大作曲家雷翁·比佑。

《巡回演出》和《舞台醉酒》译自《关于戏剧的回忆》，作者从几个不同的侧面描述了戏剧工作者的艰辛。盛夏酷暑，人们纷纷外出度假，而巴黎和外省的演员们却还要“交叉移位”，为生计而奔波，要过一个“有效益地利用”的假期。演员为了把戏演得逼真、动人，需要有极强的毅力去忍受极大的痛苦。体内有真正的酒精在燃烧，“眼睛里喷射着火焰”，“面部抽搐”，美丽的秀发要“在阴沟的泥浆中浸许多遍”，使它“粘贴在一起”，把自己弄得人不入，鬼不鬼，活像个“被但丁遗忘的苦役犯”。此外，通过写女演员对醉酒的体验和对酒徒的观察，阿尔方斯描绘了另一幅凄惨的现实生活画面：巴黎的下层劳动人民喝不起高档葡萄酒，就喝各种代用品。在下等酒店里，酒鬼们把“对身体有极大危害的、具有摧毁作用的栅栏酒灌入肚里，任凭它渗透到自己的肉体中去”。冬天的清晨，巴黎寒气逼人，那些上早班的工人“为了驱寒”而喝下大碗劣质烧酒，让他那只“可怜的、空空的胃”去承受。

《一盘台球》译自《星期一的故事》，不少读者是熟悉的，这次再度入选《都德散文选》，正说明了它的精彩所在。故事描写的是普法战争中的一次战役。作者通过元帅与士兵之间的一系列鲜明对比，来揭露法国高级将领的昏聩无能和普通士兵所遭受的磨难。元帅在王公府第玩台球，士兵在路边水坑里淋着雨；元帅有丰盛的酒宴，士兵们饥寒交迫；元帅酒足饭饱，玩兴正浓，士兵们困乏交加，等待命令。炮声隆隆，急报频频，士兵们成百成百的倒下去，而元帅却无动于衷，只管专心打他的台球，迟迟不下达战斗命令……最后元帅赢了这盘台球，而法军却全面崩溃，总司令部也被摧毁了。读着这篇文章，能给人以许多启迪，令人深思，耐人寻味。

《都德散文选》今天得以问世，首先要感谢百花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谢大光先生的鼎力协助。早在1989年，正在全力赶译《磨坊文札》的朱教授因眼疾加剧，无法继续劳作，只得让我替他把译剩的三篇文章译完。我当时正忙于准备出远门，译完后便将此事搁在了一边。后来由于种种原因，《磨坊文札》的译稿几经辗转送到了谢大光先生手中。谢先生对此十分重视，多次写信、打电话与朱老取得联系。在他的建议下，将书名改为《都德散文选》，并且充实其他新内容。他还特意为我们寄来了原文资料，使我们在补译篇章的选择上有更多的余地和更广泛的内容。

能与朱老合作，当说是一种机缘。朱老本人以及师母，二老在文学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在翻译过程中，我得到了二位师长无私的指教，受益匪浅。在此，我要感谢他们对我的信任、关心和栽培。

与其他翻译工作者一样，我在翻译中也遇到过不少困难：国内法语工具书少，文章中有些生僻的词语以及奥克语无法查到，成了解不开的“谜”。我多次写信给在法国的朋友，请他们帮助去图书馆查阅有关资料。其中MarianneDuriez女士曾给我以极大的帮助，在此我谨向她表示衷心的感谢。

由于时间仓促，加上译者水平有限，错误在所难免，不当之处恳请有关专家和读者朋友赐正。同时也由于时间紧迫，暂且只能将这有限的几篇译文献给读者。今后若有可能，我十分愿意将都德其他优秀篇章翻译出来，献给喜爱法国文学的读者朋友。

吴永琴

1993年8月写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