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汇集了众多中国铁道建筑报众多记者和通讯员谱写的青藏铁路新闻创业史,作者不但以记者的眼光看待新闻事实,而且以历史学家的目光审视新闻事实。我们可以这样预见它在筑路史上的价值:这些新闻报道不是易碎品,而是生命常青的历史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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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我们正跨越昆仑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朱海燕//江耀明//李良苏 |
出版社 | 长征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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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本书汇集了众多中国铁道建筑报众多记者和通讯员谱写的青藏铁路新闻创业史,作者不但以记者的眼光看待新闻事实,而且以历史学家的目光审视新闻事实。我们可以这样预见它在筑路史上的价值:这些新闻报道不是易碎品,而是生命常青的历史文献。 内容推荐 这是一部报道青藏铁路的新闻作品集。 这是一部永远会活下去的创业人的创业史诗。作者不但以记者的眼光看待新闻事实,而且以历史学家的目光审视新闻事实。我们可以这样预见它在筑路史上的价值:这些新闻报道不是易碎品,而是生命常青的历史文献。 这是一部中国铁道建筑报众多记者和通讯员谱写的新闻创业史,它的字字句句。页页行行,向时代诠释:铁道兵出身的新闻从业者,既是时代潮头的了望者,又是历史风云的记录者;他们既是唐古拉山的风云赤子,又是雪域高原展翅的雄鹰。 目录 《我们正跨越昆仑》序 冉淮舟 /1 消息 青藏铁路全线开工 /l 请过路吧亲爱的藏羚羊 /3 世界最高隧道贯通 /5 朱海燕 在没有铁路的地方 /7 铁路挺进拉萨 ——进藏铁路的前前后后 /19 李良苏刘民主 初访青藏线 青藏高原在召唤 /41 “龙头”西昂壮山河 /44 零公里处的感慨 /46 丘家村访战友 /48 青海湖畔说环保 /50 难忘哈尔盖 /51 关角山中觅军魂 /53 在广阔的世界里 /54 宝库锡铁山 /56 神奇的铁路盐桥 /57 格尔木人民的怀念 /59 “昆仑明珠”格尔木 /61 纳赤台泉边的思念 /63 访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 /64 从清水河到风火山 /66 开心岭的传说 /67 唐古拉山口远眺 /69 夏天别忘穿棉袄 /71 走过那曲 /72 旅途风景如画 /73 拉萨访多吉 /75 拉萨街头话铁路 /77 朱海燕 历史的使命伟大的创业 ——铁道部副部长、青藏铁路领导小组副组长孙永福访谈录 /80 朱海燕 天路漫记 久违了,格尔木 /87 冻土良医张鲁新 /89 南山口,讲不尽的故事 /91 高唐古拉山1.7米 /94 从格尔木到可可西里 /96 可可西里有我家 /98 昆仑山,遥远的探亲路 /100 可可西里访南阳 /103 为了我们的生命之源 /104 雪域,炼一炉爱情的纯金 /106 风火山,在向历史证明 /109 昆仑论剑,风火山终低头 /111 藏汉情暖风火山 /114 布曲河畔的京城之家 /115 访铁兵,夜宿唐古拉 /117 江耀明 高原拾零 队伍上场:快进与慢行的哲学 /120 身体健康:奋斗与奉献的支点 /122 施工生产:要素及配置的艺术 /124 冻土试验:理论与实践的平台 /127 生态环境:建设与保护的和谐 /128 物资保障:信息与配送的纽带 /131 青藏建设者的养源斋 /133 青藏铁路咽喉写真 /134 我为昆仑造大梁 /136 先行者的风采 /138 人本管理是法宝 /139 征服雪域第一长桥 /141 五道梁上的“铁人” /143 系在可可西里的金腰带 /145 建在天路冻土上的天桥 /148 建设青藏铁路的哲学 /150 江耀明 勇于挑战世界极限的人 ——记中铁十二局集团青藏铁路指挥长余绍水 /154 赵其红 雪域走笔 唐古拉山上的保护神 /165 青藏线上一个亮丽的窗口 /167 在流动的三岔河上 /169 雪域般的深情 ——记二十局集团青藏指挥部医院院长丁守全 /171 生命的不冻泉 /174 陈文珍三上风火山 /177 程红彬和他的伙伴们 /179 十八局的队伍十八军的作风 /181 说不尽的青藏线 /184 朱海燕 从青藏公路到青藏铁路 ——慕生忠和孙永福的故事 /189 刘德联杨绍平杜振珂 欲与天公试比高 ——中铁十四局集团建设青藏铁路纪实 /205 洒向高原都是爱 ——中铁十四局集团建设青藏铁路纪实 /212 安剑承 高原不知北 /218 青藏高原一支歌 /222 郑建峰 青藏帅哥陈顺才 /225 王成忠苟小平韩恭成张克明 雪域高原树丰碑 ——记况成明 /228 王成忠马日健 青藏线上的白衣天使 ——记中铁二十局青藏铁路“工地医院” /242 唐相彦 超越极限 /244 王立武曾正贤王会明 雪域高原写风流 ——记十六局集团青藏铁路指挥长程红彬 /247 血脉永相连 /250 走向唐古拉 /252 王立武唐广立曹伟宏 高原上的白衣天使 /256 谢魏 与布曲河同歌 /259 雪域行 /263 李良苏 唐古拉山:三位司机的故事 /265 唐古拉山抢险记 /269 张清泉陈传新 唐古拉山中秋夜 /271 姜书范曹建忠刘保良 雪域高原创业歌 ——记十八局青藏线副指挥长、共产党员李继平 /273 在离天最近的地方 ——来自十八局集团青藏铁路建设工地的报告 /276 伍振 无人区崛起的帐篷城 /279 陈树青 卜钦祥黄学呈 献给高原的爱 /281 罗光明 夫唱妇随新传 /284 青春燃放五道梁 /287 王洋 为了青藏铁路建设者的健康 ——记总公司青藏铁路指挥部卫生环保部部长朱桐春 /290 楚玛尔河畔的新愚公 ——记十二局集团青藏铁路第二项目部指挥长胡国明 /298 立足当雄争英雄 /303 公相鹏唐相彦孙臣领 奉献高原终不悔 —一记二十局集团青藏指挥部党委书记陈文珍 /307 陈益发姚正军 赤心一片写春秋 ——记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青藏铁路常务副指挥长彭江鸿 /312 朱斌 雪域高原显雄风 ——十九局集团青藏线施工纪实 /318 朱海燕 我们正跨越昆仑 ——来自青藏铁路的报告 /323 青藏归来话青藏 ——关于青藏铁路重大意义的分析与解读 /355 冻土,挺进西藏的地下天门 ——攻克青藏铁路冻土施工的报道与解读 /361 从破坏到保护的历史性跨越 ——关于青藏铁路环保问题的回顾与现实 /368 贫困和富饶都在证明 ——再谈青藏铁路建设的必要性 /374 青藏铁路将为西藏带来什么? ——关于青藏铁路的前景预测与分析 /380 朱海燕 行走青藏 使命在肩开拓天路 /386 走向高原走向阳光 /388 试验工地的人生试验 /391 亲爱的梁梁,你在哪里 /394 回民支队的后勤部长 /396 爱在风火山上 /399 天寒意暖汉藏情 /403 阳光下的突击战 /405 面对唐古拉山 ——董献付小记 /406 唐古拉山的常青树 /409 唐古拉艰难的越岭之战 /411 唐古拉山上的雪莲花 /414 和青藏铁路职工抬杠记 /417 飞越唐古拉的山鹰 ——早八局集团决战越岭地段速写 /420 一位青藏线政工干部的自述 /423 啊,漂亮的那曲 /426 吉星,在唐古拉山闪耀 ——十八局集团二公司刘吉兴的故事 /428 唐古拉受困记 /433 风火山飘出的旋律 /435 感天撼地爱牵心扯肚情 ——青藏高原请听孩子们的心声 /439 争跃青藏高原的朝阳 ——青藏高原请听听学生们的心声 /446 朱海燕 青藏日记 /451 啊,青藏线 /490 李良苏姜书范 英雄决战唐古拉(上) ——青藏铁路唐古拉山越岭地段纪实 /500 英雄决战唐古拉(下) ——青藏铁路唐古拉山越岭地段纪实 /514 朱海燕王洋李良苏王昌尧 回望瀚海八百里 ——关于青藏铁路一期工程的回顾 /529 后记 /560 试读章节 之后,毛泽东主席号召进藏部队,把光明带给西藏:“一面进军,一面修路。” 于是,通往西藏腹地的山道上,钢钎大锤奏响的音乐不绝于耳。撼天动地的轰隆声和嘿唷声一点一点地撩开青藏高原皱褶密布而坚硬苍凉的胸脯…… 我手头的一份资料,是原18军参谋长李觉将军提供的,里边记载着一些当年进军西藏的“老西藏”们的回忆。我捧读这些资料之时,真切地感到了茫茫雪域的清寒和劈拓新路的艰辛。 康藏线上的11万筑路官兵和藏汉民工,劈开二郎山、折多山、雀儿山等14座峰峦起伏陡峭的大雪山,除二郎山的海拔高度为3200米以外,其余的都在4000米以上。4年零9个月的苦战,仅挖掘路基的土石方,就相当于挖了一条万米宽、3米深、1300多里长的运河,开出的岩石可在这运河两岸堆起4米高、1米厚的石堤。沾满血迹的断镐把、震裂崩断的铁锹头,扔得满地都是…… 英雄的士兵,曾在突然山崩的瞬间,随着进裂滑动的山体,坠入深渊急流,留下一片象征性的假冢和墓碑。多发性地震和季节性山洪,把人留在身后的路面毁坏了,甚至一扫而光。然后,又是一切从零开始的返工重来。 公路建成之后,有4000多名官兵为之捐躯,在平均每公里的路段上就竖着两座墓碑。受伤和病残人数无法统计,仅通车后在昌都等待救护的伤病员就达900多人。 青藏公路的指挥是慕生忠将军。1953年7月随着将军的木桩一插,中国地图上便有了“格尔本”这个地名。青藏公路的许多地名是将军给取的,什么“小南川”、“昆仑山口”、“不冻泉”、“开心岭”等等,都是他一锤定音。 修路没钱。将军一头钻进中南海,伸手向彭德怀元帅要钱。彭德怀给了30万。 将军说,没军车。 彭德怀开口给了100辆军车。 将军不知足,要工兵。 彭德怀一次调给10名工兵。 慕生忠说:老总,真慷慨! 彭德怀说:“抖光家底也要把青藏公路修通,不然外国人都捣我们的脊梁骨。” 一次,毛泽东同志听取他关于青藏公路修建的汇报后,开心一笑:开心岭这个名取得好嘛,还有点欲与昆仑试比高的味道嘞。” 慕生忠说,别人是先勘测后修路,我是先通车后勘测,汽车从格尔木向拉萨开,哪里能过车,哪里就是线路。这大概要算世界筑路史上一大奇迹吧。这条探索之路,便是今天被称为“黄金通道”的青藏公路,85%的进藏物资是从这里运人西藏的。 舒秋苹是测绘青藏公路的第一个科技人员。1953年8月,他为测绘线路被困在沙漠里,渴自己的尿,生命维持了9天方才得救。当人们认识到交通是西藏命脉的时候,同时也认识到了修路人本身就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1954年12月25日,川藏和青藏公路通车。这一天,和西藏人民一起欢庆而度过不眠之夜的不是别人,而是毛泽东主席。据说那一夜他高兴得没睡,而且喝尽了一大杯茅台。他说是为筑路人庆功的。 作为川藏公路指挥者之一的谭冠三将军,他的功德,雪山作碑,江河可鉴。1964年4月,将军在成都杜甫草堂巧遇陈毅同志,陈毅拉住他的手说:“你是开通西藏道路的大功臣,今天我为你庆功,请你吃狗肉。” P10-11 序言 今年的春节,对于我来说,确实不同往年。妻子去了美国,看望大女儿和外孙女;二女儿带着她的小女儿去了重庆,看望公婆。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无疑是非常冷清的。我从附近的超市买来了思念牌的手包饺子,作为主要食品。倒是不断有各地的朋友打来电话问候,我也给一些朋友打去电话祝福。除此之外,就是看书和写作了。看什么书,春节试笔写什么?我正想着,海燕看望我来了。我知道他是会来的,这让我非常高兴。过去,我和他曾同住铁道兵大院,有十五六年吧,只要不出远门,几乎每天吃过晚饭,他都要来找我出去散步。每次都有谈不完的话,其实就是两个内容:读书和写作。这次海燕来,虽然谈了很久,谈了很多,但也没有离开读书和写作这样的话题。 临走时,海燕放下了一个纸袋。他说:“这是新闻通讯集《我们正跨越昆仑》的清样,是铁道兵出身的记者群体,对曾经是铁道兵的青藏铁路建设者的真实的记录。有些你看过,有些你没看过,你再都看看吧,我想你会有兴趣,会感到亲切的。” 海燕走后,我便把《我们正跨越昆仑》的清样取出来放在了书桌上,结果发现有他写给我的一封信,于是便先看起这封信来: “今天凌晨三点醒来,再也无法入睡了。想起二十多年前在青藏铁路上和您初次相识的时候,于是和您进行了畏时间的心灵对话。 “利用点点滴滴的业余时间,我将青藏铁路的新闻通讯集《我们正跨越昆仑》编选完毕。关于序文一事,我考虑再三,还是请您来写为好。您去过青藏高原,对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设有所了解。虽然格尔木以西没有去过,没去过昆仑山、可可西里、风火山、通天河、唐古拉,但从阅读有关资料和我们的交谈中,您对那里并不陌生。再说,您曾是铁道兵战士,是铁道兵的作家,对这支队伍,对青藏高原,对青藏铁路,您是有感情的。为《我们正跨越昆仑》一书作序,您一定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种责任,是义不容辞的。还有,您是我的老师,在您的引领下,我搞起了文学,后又搞起了新闻,而关于青藏铁路的报道,则是我新闻生涯中,人生经历中最为重要的段落,甚至可以说是我生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我请您对我的考卷进行盘点和评判。 “当然,此书并非全是我个人的作品,而是中国铁道建筑报参与青藏铁路报道的记者们的作品结集。它不仅仅是举世注目的青藏铁路建设的真实记录,也是记者们用心血和生命打折的代价所作的热诚颂歌,甚至可以说是记者和建设者们向祖国和人民唱出的奉献之歌、爱心之歌和生命之歌……” 看到这里,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我急忙走到卫生间用毛巾擦拭眼睛。但是,一想起铁道兵,我就止不住热泪流淌。众所周知,军队就是用来打仗的,然而,正如俗话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说有和平时期,有不打仗的时候;就是在战役和战斗进行中,也往往有间歇空隙。而铁道兵,却是在天天战斗着,每时每刻都有伤情,每时每刻都有牺牲;一次战役接着一次战役,一个战斗接着一个战斗。可以说,铁道兵不只是一支特种部队,而且是一支特殊的部队。正是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甚至是在极端残酷的环境中,培养和锻炼了铁道兵战士。在他们的身上,凝聚了并且展现着中华民族英雄无畏的,无私奉献的,吃苦耐劳的,忠诚爱国的,团结友爱的种种最优秀最崇高的精神品质;而且,把这种人类的真善美的人情与人性,发挥与发扬到了一种极致。也正因为如此,这支部队在改编以后,仍然保持着铁道兵的本质;转业的,离休退休的,也都没有改变铁道兵的本色。尤其令人感动的是,他们永远纪念着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并把这种纪念,作为生活的一种内容,生存的一种信念和力量。 女军医刘晋萍说:“我参军时只有十五岁。在海拔三千三百米的奎先大坂修筑南疆铁路。空气稀薄,高山缺氧,大部分战士脱发,营养不良,指甲凹陷,甲沟出血,患有高血压症和心脏病。但战士们干劲冲天,昏倒了,吸点氧缓解一下,端起风枪继续上阵。有个叫小根子的战士左小腿被岩石砸断,我为他做了截肢手术。他刚刚过了二七/岁生日,一条腿没有了,将来怎么办?部队撤离奎先大坂时,大家默默地来到隧道口旁的烈士陵园,向凄凉地安卧在那里的二十余位战友告别。那天,雪花飘飘,寒风凛冽,我跪在墓前,全然不顾。那是一位我没救活的战友的墓,我一把又一把地捧起雪花,填到墓上。墓中的兄弟,你们还好吧?你们冷吗?你们孤单吗?家里老母好吗?不觉间泪水簌簌滚下。离开的时候,我将红帽徽取下,恭恭敬敬地放在他的坟上,深深地三鞠躬……” 女通讯兵段海燕说:“成昆铁路沿线山高谷深,川大流急,线路迂回重叠,桥隧相连,在一些险要地段几乎每公里就有一名战士牺牲。有一次,部队在一座高山宿营。白天,一场暴雨冲走了战士的被子;夜间,又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早晨一看,宿营地不见了,全埋在雪地里。战士蜷曲的身子像一座座雪丘,军号一吹,雪地里站起一个个雪人。然而,有两座雪丘却静卧在雪原中,永远永远没有站起来……” 在铁道兵战斗了十二年的宋绍明说:“战士打完风枪后出了隧道,一个个浑身上下都蒙一层厚厚的石灰,只有迈动的双腿和转动的眼睛还显示着是个活人。有时战友牺牲丁,一边往外抬着战友的尸体,一边往洞子里走,洞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人哭泣。到开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吃得下。常常是,头天晚上,大家还说说笑笑挤在铺上打闹,第二天战友的铺位就空了。” 周岷山曾长期战斗在铁道兵,他说:“我怎么也忘不了阿花姑娘和大个子。不到两个月,失去一条腿的大个子就能熟练使用拐杖走路了。傍晚,火红的晚霞烧红了大巴山的天空,映得山山水水一片金黄。阿花望着大个子深情地说:‘你就准备当新郎吧!你出院后,咱们就结婚。东西我准备好了。结婚后,咱们生两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个叫林铁,一个叫林兵,两字加在一起,正好是铁兵,你就是铁兵司令!” 但是,大个子不久牺牲了。他的战友李国强,连做梦都思念他。三十年后,李国强组织深圳、东莞七十八名退伍的铁道兵战士,重返大巴山祭扫烈士墓。他们坐着火车沿着自己修建的襄渝铁路来到陕西紫阳,在二百多个墓碑前寻觅着曾经和自己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连的战友。李国强找到大个子班长林长贵的墓碑,扑通就跪了下来:“班长!班长!我是李国强啊!今天,我们来看你们了。这三十年,你在那头还好吗?生活还艰苦吗?班长,以前你喜欢抽烟,可那时候没钱买好烟,今天我给你带来一盒大中华,你抽吧!”李国强把烟一支支点着,因为下雨,他用伞遮住香烟,自己让雨淋着。想起他们并肩战斗的生活,李国强泣不成声。他对大个子喃喃细语:“三十年了,我一天都没有忘记你的双亲,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只要活着,就会让老人家过上好日子,你就别惦念了。” 在文工团当过通讯员的刘金忠说:“团部另一个不是干部的战友是文书郭随保,河南焦作人,比我早当兵两年,只比我大几个月。我们同住一室,朝夕相处,颇有长兄风范的他,俨然把我当成了亲弟弟,处处关心爱护我。我有什么话都愿和他说,有什么事,都由他转告给领导。他甚至对我的家人也像对自己的家人一样亲。可惜很有能力的他没能在部队提干,就退伍回了河南。那段日子我最痛苦,火车站挥泪告别后,就在来往通信中倾诉我们的手足之情。我们约定将来能够再相聚,为此,他费尽心思帮我的未婚妻在焦作安排了工作。几年后,我转业时他又跑前跑后为我联系接收单位,把我安置到焦作日报社。刚转业时没有住房,我们一家就住在他家里,两室一厅,我们两家各住一间,同锅吃饭,他们像兄长一样待我。我母亲在东北老家病逝,他和妻子千里迢迢赶去,向我母亲的遗体告别。乡亲们深受感动,都说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我们虽不是同一父母所生,却亲如兄弟。” 铁道兵培养起来的诗人、作家李武兵,曾写过一篇题为《这是爱的交响曲》的报告文学作品,记下引滦工地上这样一个故事:全国瞩目的引滦工程破土动工,一个全线最长最陡,地质最复杂,施工难度最大的斜井遇到了难题,需要选一位精明能干的硬手来指挥施工。团首长从转业干部名册里挑中了陈正金。陈正金二话没说,虽然因为在襄渝线开凿隧道落下一身伤病,明显地感到自己身体吃不消了,但他却不能放过这次为国家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去引滦工地了,妻子何正桂就又得一个人撑起这个团聚还不到两年的家。为了还三位老人看病欠下的债,为丈夫分忧,她白天到货站去当装卸工,和男人一样扛五十公斤重的水泥袋;晚上孩子睡了,她飞针走线为战士的工装锁扣眼。陈正金在工地,虽然多次遇到塌方险情,却指挥他的部队,用五十六天的时间,完成了大半年的施工任务。他没有时间给妻子写信,他四次负伤,他的老病复发,他拄着拐棍进洞子。他每天上下班,要走二。八米的斜井坡道,爬五一七级石阶。一天至少爬四个来回,有一天爬了十七趟。每天平均按六趟计算,一个月就相当登两次珠穆朗玛峰。他终于倒下了,却还躺在离洞口只有八十米的一张木板床上,用电话指挥施工。他没有给妻子写信,也没有准备回去搬家,何正桂只好跟着随军家属一起搬迁。她已经预感到丈夫出了事,她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她却没想到丈夫成了这个样子:脸清瘦发黄,明显凹陷的双眼布臂血丝,肘关节失灵,打弯伸不直,两腿肌肉开始硬化,伸直了不能阿弯,可他的手却还握着电话指挥施工。何正桂哭了,但丈夫不喜次泪水,需要刚强和力量j她抹去泪痕,安抚丈夫:“你放心养病,有我在哩。我不能替你指挥全营施工,还可以替你出力气嘛!”于是,施工洞口多了一个义务茶水站。何正桂烧好了茶水,就去清理恫口的石碴。拉水泥的卡车到了,她又去卸水泥。没有工资奖金,她干的是丈夫那份活。她索性戴上安全帽,蹬上高筒水靴,也去爬邪五一七级石阶…… 啊,这就是铁道兵! 这就是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奉献的铁道兵! 我是1980年初,从地方调入这支部队的,先后任创作员和创作组长。为了尽快熟悉部队,报到后我便和两位同志去了东北和内蒙,深人生活,进行采访。铁道兵新鲜火热的生活,英雄模范的事迹,让我目不暇接,昂奋激动不已。我写了很多篇散文,在军内外和全国各地报刊发表。我要把对铁道兵的尽管还很肤浅,却是很真实的感受,也可以说是由衷的敬爱之情,我的热诚的颂歌,传达给广大的读者。 四个月后返回北京,没有停歇,我一个人又去了西北,主要是青海,从西宁往西,沿青藏铁路参观访问。最后到了格尔木,我在那里逗留了半个月,始终陪同我的就是海燕。那时海燕还是一名战士,却以他出众的才干,被调到师部,在文化宣传工作中,独当一面。他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并且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_--—一二十几年过去了,我敢说这友谊是坚实的,甚至是牢不可破的。我可以大言末惭地说,当时我不仅看到了他的横溢的才华,而且满怀信心地预感到了他的未来的辉煌。后来,他被破格提为干部,并在时任铁道兵第一政委的吕正操将军的直接关照下,调到北京,为他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和广阔的空间。从那时起,我们便同住铁道兵大院,在我迁居离开那里以后,始终也还保持着密切联系。1989年我在为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海燕的散文、通讯、报告文学集《留给苍茫大地》所写序文中,。开头便写了这样一段话: “为海燕的书作序,我是当仁不让,乐而为之的。这自然因为,我和海燕非常熟悉,可以说在事业上,我是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越过了不断升高的横杆,成为被同志们羡慕,被读者们注目的记者和作家。我是多么欣慰,我有很多话要说。” 是的,我确实感到欣慰,我也确实有很多话要说。就在这篇序文中,我讲了我们的相识和相知,我们的友情,我们合作出版了三部长篇报告文学《灿烂与迷茫》《兴邦大业》和《北方有战火》。在介绍了他在社会上已经引起强烈反响和好评的《留给苍茫大地》、《告别了昨天》、《杠杆大倾斜》、《涌向竞争的大潮》和《从京都起飞》等通讯作品后,我接着写了这样一些话: “当然,还不能说海燕的作品已经在整个社会上引起大的轰动,这需要一定的时间,何况轰动有时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多么了不得和多么好的事情。对于作者本人来说,至关重要的是写得真诚扎实,和人民的心相联系,与时代的脉搏共跳动,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不是仅仅喧噪一时,成为过眼云烟。海燕的优势是正当年轻,来日方长,前程似锦,前途无量。 “海燕为什么在不长的时间里,取得如此丰硕可喜的成果呢?在我看来,是他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或者说,他目前使用的这种写作方式,得心应手。他已经很少写诗,重点是写作通讯和报告文学。这样,他的文学基础,特别是语言和联想的能力,得到发挥;他对社会科学的兴趣和积累,尤其是哲学、社会学、经济学方面的知识,得到调动;他对社会发展的敏感与关注,非常有助于他能从宏观上把握时代生活的走向。这种种因素,相互作用,熔铸一起,使海燕写得既快又好。 “这里,我想提示这样几句: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的掌声中,能够使自己的心绪保持一种常态,不为赞扬所惑,不为事业以外的东西所诱,这样就能在康庄的大道上行走了。就是遇到风雨吹打,泥泞滑跌,不能顺利前进,那要由天地负责.,个人是问心无愧的。这可能是过虑之词,因为我比海燕年长许多,生活的风浪,已经教训得我这一代知识分子,相当地谨慎起来了。” 在此之后,时问证明了海燕的似锦的前程,无量的前途;他真是写得又快、又多、又好;他没被赞扬所惑,也没被事业以外的东西所诱。他的作品不断获得各种奖项,因为次数太多;我记不清楚,估计海燕自己可能也数不上来。因此有人说,他是获奖专业户。.而我却只记得一项,就是全国新闻记者最高荣誉奖——范长江新闻奖提名奖…… 但是,说句心里话,尽管海燕已经取得了如此卓越的成就,不过总觉得他的作品还没有达到我所期望的水平。换句话说,海燕的写作还有提升的空间,发展的潜力,他还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海燕一当兵人伍就上了青藏线,参加青藏铁路第一期工程的建设,干了八年,和抗日战争的时间相同。这八年,无疑是他最可宝贵的人生经历,他的青春的热情、梦幻、希望和理想,都是被瀚海高原所激发,和青藏铁路血脉相连。他的这种青藏情结,成为了他生命的不可分割的部分,他心灵中最闪光的东西。 我常常想起,那年我到格尔木,海燕陪我到昆仑山口,我们站。在一个水天一色、水天相连的湖边,远眺拉萨。虽然有高山阻隔,海燕还是深情而又坚定地说了一句: “总有一天,铁路会通向拉萨!” 我也接着说.了一句: “到那时,你的最好的作品就诞生了!” 就在我写了那篇序文之后,1991年的一天,海燕拿给我一张《人民铁道》报,上面登有他第一次进藏,参加西藏和平解放四十周年庆祝活动后,所写的一篇通讯《在没有铁路的地方》。这篇文章的题目就让我非常喜欢,于是便一口气把它读完了。古今中外,海阔天空,内容丰富,有人有事,有根有据,有情有理,就像是一首叙事抒情的诗篇,给人以美的享受,理性的启迪和鼓舞的力量。这样的作品,我想一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受到广泛的好评。 果然,西藏自治区一位副书记专程到北京,到人民铁道报表示感谢,感谢报社为西藏人民说了话。随后在一次中央召开的西藏工作会议上,铁道部部长的发言的重要参考文本,就是这篇《在没有铁路的地方》。因此有人说,海燕的这篇文章,为青藏铁路二期工程的上马吹响了序曲。我却说,从这篇作品开始,海燕进入了写作的最佳境界。虽然他为这次西藏之行,写作这篇文章,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患了心梗,但是我认为,值得,值得。从此,他的青藏情结,他的丰厚的生活库存,他的深切的情感积蓄,和他的对青藏铁路建设的现实生活的火热感觉,结合冶炼,煅造出让我连连击节叫好,可以称得上是绝唱的篇篇佳作。 接着,海燕写出了《铁路挺进拉萨》,洋洋洒洒,一万八千字,非常透辟地写出了进藏铁路的前前后后。仅从五个小的标题,即可看出这篇文章的内容和气势: 千年的话题,百年的印证,道路的发展史便是西藏民族的发展史。西藏的神秘不在远,而在于高,在于道路的逼仄,在于雪峰冰程的阻隔。 建设西藏道路的过程,是共产党人寻找一种神圣权利,寻找一种当代义务,寻找一种重新建构的过程,是一种生长幸福梦的地平线,是民族的精神坐标。 由于国力不支和技术所限,青藏铁路下马了,但是修建进藏铁路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党中央、国务院始终关注着进藏铁路。 西藏铁路如同一棵幼苗,早在1982年已被铁道兵播进土壤,有识之士认为这棵幼苗迟早要长成参天大树,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为建设青藏铁路,中国科学界冲破重重难关。对于铁路建设者来说仍然面临严峻的考验,高寒缺氧,多年冻土等,还需“而今迈步从头越”。 这篇文章的反响仍然十分强烈。一位国家领导人在他的办公室读完一遍后,热泪盈眶。他情不自禁地说:“我要带回家再读一遍,再学习一遍。” 之后,海燕又写出了来自青藏铁路的报告《我们正跨越昆仑》。在我订阅的报纸中,有一份《羊城晚报》,这是一家发行一百几十万份,在海内外有着很大影响的报纸,一天我忽然看到以一个版的篇幅刊发了海燕的这篇文章,还仅仅是“上”,第二天、第三天又以两个版的篇幅刊发了“中”和“下”。过去海燕的作品多半是发表在《人民铁道》报和《中国铁道建筑报》上,虽然多次获得各种奖项,有的还被选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的《新闻写作教程》,也就是作为范文被选人大学新闻课本,但我总希望他的作品尽量在一些读者范围更广,更具影响力的报刊上发表。《羊城晚报》连续三天,以三个整版的篇幅刊发通讯作品,似乎还没有先例,我自然为海燕高兴,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那只是摘发了一部分,原文还要长,正想送我一份。 这是一篇长达二万五千字的通讯,向世人庄严豪迈地宣告:远古的呼唤,千年的祈盼,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一个修建铁路的伟大理想就要实现。珠穆朗玛峰在招手,雅鲁藏布江在呐喊,世界屋脊即将拉响嘹亮的汽笛,青藏铁路终于呼啸跃出地平线。铁路建设大军开上昆甜,一路西征,青藏铁路犹如腾起的巨龙,直逼拉萨…… 这篇作品发表后引起的反响,更为强烈。国务院青藏铁路领导小组副组长、铁道部副部长孙永福对《中国铁道建筑报》发表《我们正跨越昆仑》这样的新闻精品、这样的鸿篇巨制表示祝贺,他说:“这是最有深度、最有广度的一篇作品,非常好,非常成功。读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文章观点鲜明,见解深刻,史料丰富,标题醒目,生动感人,文字流畅,让人能够一气读完。” 另一位副部长蔡庆华说:“文章大气磅礴,高屋建瓴,是反映铁路建设的一篇力作。它从政治、经济,从历史、现实的角度,对青藏铁路的决策过程进行了全方位的透视,有说服力,有震撼力。《我们正跨越昆仑》的成功在于,它不仅是反映建设过程中的一个简单过程,而是反映了中央决策的全过程,反映了青藏铁路的伟大意义,反映了西藏人民历久年深对铁路的期盼。文章披露的许多事件,都是鲜为人知的,读来令人耳目一新。” 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党委书记李国瑞和总经理王振侯,同样也对《我们正跨越昆仑》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李国瑞书记说:“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认真阅读了这篇文章。一是这篇文章有历史感。反映了党的三代中央集体,关心青藏铁路,决策青藏铁路的历史过程;反映了青海、西藏两省区人民群众和社会各界热切盼望建设青藏铁路的过程;反映了铁路科研工作者和铁道兵指战员参加一期工程建设和为二期工程上马所进行的技术准备的过程。总之,反映得非常全面。二是文章有时代感。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正在建设当中,这篇文章能让读者全面地了解建设青藏铁路的意义,宣传了青藏铁路对于西藏地区的政治意义、经济意义、文化意义和国防意义;同时,也反映了青藏铁路建设者献身祖国的心声和精神。三是文章内容翔实。作者进行了大量的采访工作,掌握了大量材料,这对青藏铁路建设的攻坚宣传,对建设决策意义上的宣传,都很到位。”王振侯总经理说:“认真地读完了《我们正跨越昆仑》一文,这是一篇最具分量的重头作儡。文章成功在它有宏大的叙事性,结构上具有完整性。青藏铁路跨越五十年,是三代共产党人的事业,要说清它的来龙去脉,非常不易,而《我们正跨越昆仑》把这个问题说清了,有说服力,有感染力,有极大的史料价值。成功的第二点是,这篇文章有一种气韵,文章的整体感就是来自于‘气’,而它所表现的节奏感则来自于‘韵’,二者结合而铸成‘气韵’生动的整体。整个文章,给人的感觉是气势如虹,这种气韵贯通之气,就是一种大气、大势、大韵。第三点是生动,看了之后,能引起激情。文章要功力有功力,要感情有感情,要意境有意境。” 可以这样说,好评如潮。 以后呢,海燕又带领着一支通讯写作队伍,到青藏线去进行采访。其结果,汇编成书,便是摆在我书桌上的这部名为《我们正跨越昆仑》的清样。 我拿着准备擦试眼泪的毛巾,又坐到书桌前,接着看完了海燕写给我的信。然后,看《我们正跨越昆仑》的清样。这部书稿有五百多页,四十多万字,作者有些是我认识和熟悉的,不认识的也都读过他们的作品。这是一支出身铁道兵的写作队伍,读他们写的作品,我会感到别有情趣,格外亲切。 首先看这部书稿的目录:回望瀚海八百里、关角山中觅军魂、神奇的铁路盐桥、青藏铁路全线开工、世界最高隧道贯通、天路漫记、行走青藏、雪域走笔、超越极限、可可西里有我家、与布曲河同歌、在离天最近的地方、无人区崛起帐篷城、挺进西藏的地下天门、英雄决战唐古拉、唐古拉山上的雪莲花、飞越唐古拉的山鹰、爱在风火山上、漂亮的那曲、请过路吧亲爱的藏羚羊……仅仅看了这些题名,便有一股股烽火硝烟扑面而来,一幅幅美丽画卷展现在眼前,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在召唤,一面面胜利的红旗在飘展,吸引着你一篇篇读下去。 一位曾参而l过一期工程建设的上海女兵说:“在青藏高原修路,不光是难在选择最险的路线登攀,也不光是敢在昆仑山冒死创下无氧登山的奇迹,而最伟大最深刻的是在于对修建青藏铁路的理解,是体验人生中的勇敢行为,是向自己的一次挑战,这是一种灵魂的登攀。” 灵魂的登攀! 这位女兵说得何等深刻!没有刻骨铭心的切身体验,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一次关角隧道发生大塌方,埋进隧道里共有一百二十七人。洞中的同志为了抢险突围,最危险的岗位都是干部和共产党员,让群众和新兵待在一旁。 新兵问:“为什么?” 党员答:“这里有死亡!” 新兵哭着要求:“让我们上吧,大家都在死亡的威胁中,虎口狼牙中,你们把一点生的希望留给我们,我们心里难受……” 接着便是一阵哭声。 有一位叫邓广吉的连长,得了白血病,在医院抢救时,他留下这样的遗嘱:“我若死去,把我的骨灰埋在青藏高原上,我生前没有把铁路修通,死后也要看到铁路修到世界屋脊上。” 可以肯定,邓广吉的灵魂没有远去,或在云天,或在山谷,注视着正在建设中的青藏铁路。这是一个英雄的、美好的灵魂,青藏铁路的建设者们,一定感受到了他的鼓舞的力量。 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成后,有些官兵就留在了青藏线,继续为建设大西北贡献力量。张生林就是其中一位,复员后他当过炊事员、巡道员、养路工,现在是青藏线一个工区区长。他说:“五年的铁道兵生活,是我人生的一段难忘的经历,它不但使我增长了知识和才干,更重要的是给了我人生前进的动力,使我懂得了人应该为什么活着。在生活中,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为建设青藏铁路献身的战友们,浑身就充满了力量,一心扑在工作上,把任务完成好。”本来他在部队工作出色,准备提干,却因为在关角隧道施工中,为抢救战友被塌下来的石头砸断右胳膊和左腿。使他失去了提干的机会。张生林说:“比起那些在青藏线建设中牺牲的战友来,我的不幸又算得了什么?”每年清明,他都要到天峻烈士陵园,为修建青藏铁路牺牲的铁道兵扫墓。他呼唤着战友的名字,把点燃的烟和酒,敬献在一个个战友曲勺墓前。多少年来,从未间断。 世人瞩目的青藏铁路建设正在紧张进行,有序推进。突然有一家新闻媒体报道:科学家遇到难题,青藏铁路工程急需解冻良方。这一消息引起党中央、国务院高层的重视,若是事实,挺进拉萨的青藏铁路只能中途下马。国务院领导询问铁道部副部长孙永福,孙永福电召青藏铁路专家组组长张鲁新进京汇报情况。张鲁新表态:媒体所发消息失实,青藏铁路冻土问题基本解决。 “敢拍胸脯?” “敢拍胸脯!” “敢立军令状?” “敢立军令状!” “这是向党中央、国务院表态?” “我同样也是向人民和历史表态!” 在冻土地区建设铁路,是一个世界性难题,而青藏铁路的冻土,又是世界难题中的难题。世界冻土铁路主要集中在美国、俄罗斯、加拿大和中国,而高原冻土铁路,只有青藏一例。 张鲁新从事高原冻土研究已经三十多年,是我国高原冻土研究最具权威的专家之一。高原的生态环境保护最重要的就是水土的环境保护,冻土在铁路建设中是作为一种材料和低温环境进行研究、开发利用,要研究天然和人为活动条件下,土的冻融过程及其伴生现象的机理,调控和预测、预报。冻土有其热敏感性和热稳定性,解冻不是办法,锚住冻层才是良方。青藏铁路五百五十多公里的冻土地带,非常复杂,千变万化。有的地方要采取保温护道,有的地方要采用通风路堤,有的地方要采用通风护路,有的地方要采用隔热层。青藏铁路高原冻土大的研究项目就有三十九项,每一项在世界铁路建设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从事高原冻土研究,张鲁新有十六年是在昆仑山和唐古拉山度过,他无怨无悔。 青藏铁路二期工程上马后,十二局集团来到可可西里,这里是无人区。指挥长余绍水说:“我们要上得来、站得住、住得下、打得胜。”他们把营地建在这里,从格尔木买了一条看家狗来,狗受不了高寒缺氧,一天狂叫,两天绝食,三天卧倒,第四天一命呜呼。他们又买来一头猪,猪比狗能熬,也只坚持了十天,就命归黄泉了。余绍水心里明白,这是对他们的警告,不把家安好,人就不能生存,铁路就不能建起来。为了保护高原冻土,房屋不能落地生根,而是空中楼阁,活动板房。一律用暖风机,这是天然空调,热了送冷气,冷了送热气。要想尽一切办法站住脚,才能兵强马壮修铁路。 十七局集团后勤保障部副部长张勇,上唐古拉山安营扎寨,患了感冒,指挥部的同志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去格尔木抢救。路过沱沱河医院,医生说他过不了风火山。张勇说:“青藏线不修完我都不会下山。”经过一天的抢救,他恢复正常,就又到唐古拉来了。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设时,他在锡铁山打隧道,在一次塌方中,他左边的浙江兵和右边的贵州兵都牺牲了,就剩他一人重返生界。他说:“战友们的生前愿望,就是要把铁路修到拉萨,现在我们如果有一点怕苦怕死的念头,对战友们都不好交待。作为活着的人,作为修铁路的人,就要实现把铁路修到拉萨的这一理想。” 风火山上,长眠着一名共产党员王占吉,生前是铁道部科学研究院西北所副所长,1964年到风火山负责科研项目,任风火山前线指挥所的党委书记。1978年得了癌症,1980年病逝于兰州。弥留之际,他说能够战斗在青藏线上是他一生最辉煌的一段历史,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能够把青藏铁路修通。他嘱咐战友,死后把他的骨灰埋在风火山上,活着没修通青藏线,死了也要看着后人把青藏铁路修通。他1947年参加革命,老家在冀中平原,去世时,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人们向老人隐瞒了这不幸的消息。老人经常写信,问儿子干什么去了,怎么总也不回家来看看。王占吉的爱人回信说:“修青藏铁路去了!”瞒一年,瞒两年,整整瞒了八年,老人念叨着青藏铁路,念叨着儿子的名字离开了人世。 王占吉的儿子王跃新现在也来修建青藏铁路,他是一名监理,就住在风火山下,举目就能看见父亲的坟头。王跃新说,他有一个令人尊敬的父亲,他还有一个令人尊敬的母亲。当年,母亲送父亲上高原修青藏铁路,现在母亲又把他送上高原,子承父业,继续修建青藏铁路。风火山,人称鬼门关,生活条件异常艰苦,但是想想父亲在这里一千就是十多年,也就不觉得艰苦了。 原铁道兵十师即改编后的二十局集团,自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至今,已四上青藏高原,三上风火山。风火山打通了,就是打开了通向拉萨的一座鬼门关。风火山的故事,会永远流传下去…… 我是不断地擦拭着泪水读完这部书稿的。青藏铁路建设者的顶天立地的崇高形象,气壮山河的英雄品质,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震撼着我,让我泪流不止,激动不已,思想经受一次过滤,心灵得到一次洗礼。这也是围绕青藏铁路建设的一次全面系统的学习,了解了青藏铁路建设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方方面面,从而也就看到了青藏铁路的整体的风貌和灿烂的风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正跨越昆仑》这部书稿,是关于中国铁路建设的史诗性的记录,也是海燕和他带领的这支记者队伍,用心血和生命打折的代价所写出的一部新闻创业史。从一定意义上说,在内容方面,这是一部关于青藏铁路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人物词典,故事汇编,轶闻集锦。在写作的形式和手法上,也有很多独到之处:不忘历史,注重现实;选择素材,鲜为人知;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不弃细节,以情感人。 读过《我们正跨越昆仑》这部书稿,我有一个突出而强烈的感觉,这就是:我希望广大的读者都来读一读这部书,我敢说每一个人都能各取所需,都会受到教益和启迪。作为一个从事写作的人,我很羡慕和敬佩海燕和他的战友们写出了这样一部好的作品。无论是历史题材,还是现实题材,都有属于未来的东西,找到了,就能永恒。我认为,海燕他们是找到了属于未来的东西。因此可以预言,他们反映青藏铁路建设的这部作品,将和青藏铁路同在,和青藏高原同在,是可以传世的。 今年的春节,我真的一点都不寂寞,过得很有意义,值得纪念。仿佛铁道兵的战友、青藏铁路的建设者来到了我的身边,或者说我又去了一趟青藏线,不只是从西宁到了格尔木,而真的到了昆仑山、可可西里、风火山、唐古拉、拉萨。我看到了那些英雄的面影,听到了他们豪迈的歌声: 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 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 同志呀你要问我们哪里去呀, 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离别了天山千里雪, 但见那东海呀万顷浪。 才听塞外牛羊叫, 又闻那江南稻花儿香。 同志们哪迈开大步呀朝前走啊, 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 在此新春佳节,我要向铁道兵的战友、青藏铁路的建设者问候,衷心表示我的最美好的祝愿,我的最崇高的敬意! 2004年2月4日晚于北京,今日立春,明日元宵节。 后记 这是一部报道青藏铁路的新闻作品集。 青藏铁路是备受中国乃至世界关注的“天路工程”,因而,此书的出版也是新闻界乃至其他社会各界所关心的话题。 这是一部中国铁道建筑报众多记者和通讯员用生命打折的代价谱写的新闻的创业史,它的字字句句,页页行行,向时代这样诠释:铁道兵出身的新闻从业者,既是时代潮头的了望者,又是历史风云的记录者;他们既是唐古拉山上的风云赤子,又是雪域高原上展翅的雄鹰。 这是一部永远会活下去的创业人的创业史诗。所有作者不但以记者的眼光看待新闻事实,而且以历史学家的目光审视新闻事实,他们运转千钧之笔,以精湛的技法,惟妙惟肖、活灵活现、淋漓尽致地将青藏铁路搬到了新闻的文本之内。我们可以这样预见它在筑路史上的价值:这些新闻报道不是易碎品,而是生命常青的历史文献。 此书的出版,得到国务院青藏铁路建设领导小组副组长、铁道部副部长孙永福的大力支持,是他以“青藏铁路之帅”的身份,最早提出中国铁道建筑报要将青藏铁路的报道文稿,汇编成书,并提出许多宝贵意见。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党委书记李国瑞、总经理王振侯和党委副书记霍金贵对出版此书都提出具体要求,这无疑是一次强有力的助推。 本书由中国铁道建筑报社社长吴志义和总编辑朱海燕策划。著名作家,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老师,孙犁先生的门下高足,原铁道兵创作组组长冉淮舟,流着眼泪用三天的时间读完书稿,又流着眼泪以其深度高远的见识、命笔成文的圣手,用三天的时间写下了长达13000多字的长篇序文,在此,我们又怎能不深深地致谢! 青藏铁路目前正呼啸向拉萨挺进,关于它的新闻仍在产生,关于它的报道仍在继续。这就是说,本书的出版,证明中国铁道建筑报的记者们已走过一个辉煌的阶段,就青藏铁路的报道而言,他们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新闻使命,还没有实现自己伟大的抱负,他们必须抓住青藏铁路建设这个战略机遇期,勇敢地担负起记录历史、振兴西部的崇高职责。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本书付梓之际,下一部关于青藏铁路的新闻作品集已在孕育之中了。 编者 2004年2月1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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