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超人气女作家、直木奖获得者林真理子经典之作！著名翻译家林少华传神译笔，真诚推荐！同名电视剧在富士电视台持续热播！

这是一部描写明治维新时期日本皇宫内幕的小说。一代名媛下田歌子虽出身低微，但容貌出众、聪颖过人。19岁入选宫中，深得皇后宠爱。总理大臣伊藤博文见她才貌出众，政治上大可利用，而下田歌子也想以伊藤博文这个天皇宠臣做靠山，两人一拍即合，各自从此在仕途上步步高升。她开办贵族学校，出访欧洲视察女子教育，受到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接见，被称为日本女子教育的开拓者，成为当时女子的楷模。正当下田歌子如日中天，人人仰慕之时，一家报纸突然揭露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风流荡妇，她的成功背后隐藏着一系列上流社会的绯闻！皇室贵族、政府高官一时闻风而动，展开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一幕幕……

历史小说《明治宫女》在林氏小说系列中无论就题材而言还是就风格而言都另树一帜，但是，就立意而言，林氏似乎正是着眼于下田歌子这位历史人物血液中所流淌的“奋斗”精神，才把她作为描摹的对象。换言之，林氏是把这位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之交为人垢病的“恶女”作为百年之后“女强人”的榜样而加以再现的。 小说的主人公下田歌子是明治后期、昭和前期闻名遐迩的一代名媛。她虽出身于乡村的没落武士家庭，但容貌出众，聪颖过人。七岁便能出口成句，创作和歌。十九岁选入宫中，因其出类拔萃的创作才能，深得皇后宠爱，赐名“歌子”。以后宫中地位连年晋升，在明治四十年被授予四等宝冠勋章。在社会上她热心教育，开办贵族学校，亲任校长。还曾出访欧洲，视察女子教育，得到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接见。贵族学校改为学习院大学后，又任女子部教授、系主任，并有很多教育著述。下田歌子被称为日本女子教育的开拓者，不论皇室贵族还是平民百姓无人不知其名。《明治宫女》的时代背景正是下田歌子最辉煌的时期。但是，小说的展开却出人意料地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拉开帷幕：明治时期的进步报纸《平民新闻》突然连载文章，揭露天下闻名、人人仰慕的下田歌子并不是女中俊杰，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风流荡妇！她的成功背后隐藏着一系列上层社会的丑闻。早在十年前，权势显赫的总理大臣伊藤博文见下田歌子不仅才貌出众，又得皇后眷爱，觉得政治上正好可以利用。而下田歌子亦知伊藤是当代天皇的宠臣，可作靠山。于是，两人在利益和情欲的驱使下苟合在一起。不久，伊藤将明治天皇委托的日本女子教育的重任托付给了歌子。与此同时，歌子又耐不住寂寞，向年轻英俊的医师三岛频送秋波，使其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在歌子的身边还游动着一个神秘人物——巫师饭岛的身影。他不仅能占善卜，风流倜傥，而且长得酷似当时的明治天皇，于是歌子又从他的身上求得了精神和肉体的慰藉。皇宫中风传歌子入宫不久便得到天皇的宠幸，耳闻传言的歌子匆匆与乡下的武士成婚，离宫而去……丑闻被报刊披露后，歌子施展手腕儿，怂恿饭岛为其奔走，威吓报社，策划伊藤为其周旋，封杀报刊。

皇室贵族、政府高官出于各自利益，为或弃或保歌子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小说采用纪实性的编排，叙述了下田歌子传奇式的身世和经历，使得主人公及其周边的历史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有意思的是，历史上的下田歌子是个极其复杂的人物。她出访西洋，倡导女学，她创办的学校最早接纳清朝留学生，人数多时达40余人，可谓开明志士。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从小入宫，深得皇室宠爱，皇权思想根深蒂固的顽固派。小说的情节是否完全符合史实且当别论，但是，作者在小说中，把当时早期社会主义者创办的《平民新闻》的报道作为情节的主线，把下田歌子完全作为一个外秀内丑的封建卫道士加以描写，倒使读者难得地窥见作者林真理子的政治倾向。

在众多的历史上的女性人物中，林真理子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下田歌子呢？下田歌子出身并非豪门华族，然而她巧妙地利用自己的才貌，呕心沥血，惨澹经营，从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一跃而成皇室宠幸的女官、贵族学校的首长、日本女子教育的开山。尽管她丑闻缠身，薄行不断，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但她能力出类拔萃，手腕非同寻常，从社会底层挤进权力中枢的“奋斗”历程，似乎非常符合林氏创作构思立意的基本倾向。选择这一历史人物为自己小说的主人公，也完全透露出作者以自己的价值观审视以往服务当今的审美趣味和价值取向。

作者在创作这篇小说时，参阅引用了大量的有关的史料，特别是皇室的趣闻轶事的描述使小说增添了很大的趣味性。这部小说的翻译，也为中国读者打开了日本皇室的神秘大门。

译者的话

明治四十年·二月·二十三日

二月·二十七日

二月·二十八日

三月·三日

三月·七日

三月·九日

三月·二十四日

三月·三十日

四月·四日

四月·七日

四月·十三日

八月·二十六日

十一月·八日

明治四十年·二月·二十三日

黎明时分，明治帝醒来。

近来，明治帝一直睡得不实。身边人都说是两年前日俄战争的辛劳损害了帝的健康。那般喜爱的骑马运动也不大做了，大多时候只是静听电唱机。一举一动常显得吃力。

没有火气的寝宫凉沁沁暗幽幽的，明治帝彻底醒了过来。这是一间十五张榻榻米大小的和式房间，除了一张大睡垫别无他物。皇宫是黑暗与寒冷一统天下，帝睡觉之处也不例外。

想到还远远不到起身时间，帝十分抑郁，却又全然奈何不得。按规定，宫内早晨由帝醒来的六点钟开始。所有宫女的齿轮都从六点启动。梳头的宫女、端洗睑水的宫女，以及服侍宫女的大量婢女们，无不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

而做出如此安排的，即是以一丝不苟著称的明治帝本人。

帝为了这些女子们而缓缓合上眼睛。这也是为了将几乎不堪忍耐的寒冷收入梦境。

这时，帝听见女子的咳嗽声。声音很轻，似乎顾忌四周。但帝还是清晰听在耳里。是园祥子权典侍。除了生有皇太子的柳原爱子典侍——她高出一格——帝现在有三名称为权典侍的爱妃。但在睡铺近处侍守的，近来仅限于小仓文子或园祥子。

今晚轮到祥子，她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女子也上年纪了。想着，帝脑海里缓缓推出祥子的面容：密密匝匝的一头黑发，嘴唇约略漾出揶揄意味。她年轻时很受宠爱。那时不像现在这样睡在近处，而是每夜都同帝睡在一起。连续生下八个孩子就足以说明其受宠的程度。

特别是明治二十年猷仁亲王诞生时，宫内宫外无不欢欣鼓舞，以为可以抚养成人。不料翌年突然夭折。那以后也运气不佳，包括明治十九年去世的静子内亲王在内，竞失去了四个孩子。帝不由可怜祥子：若孩子顺利长大，也该被叫母亲了。

不久，描绘年轻时候的祥子形象的眼睑内泛起隐约的白色，看来快到天明时分了，晨光可以射进深宫之中。

必须稍睡片刻，帝自言自语。为此，他像身份低下之人那样，力图从记忆深处抽出令人愉快的、不必深思的往事。

P5-6

这是一部以明治天皇(明治帝)的后宫为主要舞台展开的历史小说。书中的人物有天皇、皇后、宫女，政要和他们的夫人，以及幸德秋水等社会主义者。当然最主要的人物是宫女出身的下田歌子。

中国的皇帝早没了，日本的天皇还在。无须说，日本的天皇同中国的皇帝有很大不同。首先一点，日本天皇自古至今从未易姓，始终由同一家族的人担任，即所谓“万世一系”。而中国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改朝换代，坐在皇位上的人别说不是出自同一姓氏，甚至不是出自同一民族，即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其次，天皇不如中国皇帝那么有权或专权。尤其十二世纪初进入镰仓时期以后差不多五百年时间里，天皇彻底成了靠幕府将军供养的傀儡。住在京都冷冷清清的角落里，穿着丝绸长袍化着淡妆，像贾宝玉那样同若干女子(数量大概也没有大观园里的多)嬉戏，或看看古书做做和歌，如此打发时光，天下人只知有将军而不知有天皇。天皇重新走上政治舞台前沿完全是明治维新(1868年)以后的事。正如小说中所说，突然有一天天皇被“一伙男人”拉走，换上军装，蓄起胡须，开始大声发号施令，并很快被吹捧为神，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权威。说来有趣，日本的明治维新是把权力从军阀手里收回，重新交给天皇(“大政奉还”)；而三十三年后的中国辛亥革命的结果，是使皇权分散到军阀手中，皇帝不复存在。

天皇如此，其后宫当然也跟中国的不同。众所周知，日本历史上有两次最重要的政治革新。一次就是这里说的明治维新，另一次是645年的大化革新。明治维新大力学西方列强，大化革新则全面学中国隋唐。虽说全面，但至少有两项没学。一是科举，二是宦官。也就是说，殿前没有状元，官职多为世袭；后宫没有宦官，老少俱为女性。没有宦官，也就没了宦官干政之虞，只剩外戚专权一途。而要想成为专权的外戚，大臣们就必须把女儿送入宫中当“女官”(书中我译为宫女。但“女官”和中国古代的宫女又不尽相同。天皇后宫的“女官”分十五等，高等的已相当于中国皇帝的嫔妃)。因此，“女官”们几乎清一色是公卿贵族出身。加之因为没有宦官，“女官”们要承担更多的职责，使得后宫集中了一批有教养有才情有见识的优秀女性。《源氏物语》的作者紫式部和日本古代随笔杰作《枕草子》的作者清少纳言都是这样的“女官”。说起来，日本古代文学的创作队伍的主体就是“女官”和僧侣等所谓有闲阶层。因为日本没学中国的科举制，也就无所谓“学而优则仕”，也就没有文人即官僚即学者那样的士大夫集团。这也是导致皇权落入武将(幕府)之手的一个原因。

明治维新以后，伊藤博文等人对后宫进行改革，其中一项内容就是土族(日本的“士”指武士，不同于中国的“士”)出身的女性也可以进宫充任一向由贵族女性担当的“女官”。小说的主人公下田歌子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入后宫的。她从最低等的十五等“女官”做起，因和歌之才受到皇后赏识，很快步步高升。她开设女子私塾，创办华族女校，就任学习院正四品女子部部长兼教授，成为当时官阶最高的日本妇女，被奉为女子的楷模。后来因为幸德秋水等社会主义者办的《平民新闻》报纸连续刊登其丑闻尤其性丑闻而下台。在下台过程中，皇后、皇太子妃、伊藤博文、乃木希典等各路显贵政要纷纷登场，各怀心计，明争暗斗，表现出宫廷内外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和人事关系。这也是这部小说的主干。小说并非纯属虚构，人物和主要事件应该说实有其人其事，从中可以感受明治时期特定的历史氛围和人物风貌。

林真理子是一位很有成就的日本当代女作家。这部作品是孙东临先生与之谈版权时她首先推荐的，希望无论如何也要介绍给中国读者。不过说实在话，东临兄要我翻译时，我很不情愿。一来我对日本当代女作家不大感兴趣，觉得她们的作品无论构思还是行文都有些匪夷所思，感觉错位；二来正忙着翻译村上春树文集，再说对明治那段历史也不熟悉。只是碍于情面才勉强答应下来。不料动笔翻译之后逐渐来了兴致，除了情节设计的独到和故事本身的有趣，还颇有内涵，不时可以窥见女性特有的、理性的、带有历史感的思考，尤其对人物心理的剖析确有男作家不易企及之处。另外文笔也不错，内敛而有张力，如日本著名作家松本清张所说：“以压抑的笔触展示描写的华丽，才华令人瞠目。”或者不妨说，同更年轻些的日本女作家相比，她的笔调显得厚重、有节制而又不失力度与色彩。读来给人以阅读享受，又给人启迪，引人思考。

林少华

2002年4月21日

于青岛窥海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