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中庸》是《礼记》中的二篇,宋代朱熹将它们单独提出来放在“四书”之中,作为儒家信奉者和推崇者的必读书目,可见它们作为儒家经典的组成部分价值独特,影响深远。《大学》详细地归纳了先秦儒家的伦理道德思想,系统地讲述了儒家安身立命的原则和方法。相传为孔子的弟子曾参所作。《中庸》论述的也是修身养性之道,然而它侧重于与人、与社会、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所谓“中庸”,即考虑问题时内心要中正,称之为“执中”;在具体处理问题时方法又要灵活多变,称之“行权”。本书以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为底本,按章节次序先进行简注,接着翻译原文,最后详加评析,文后选编附录。
《大学》、《中庸》的言论与思想,涉及到人的自身修养,人与他人,人与社会等多方面内容,对于今人来说,还是具有普遍的教育和启发意义。本书特将《大学》、《中庸》合而为一,并配以注释、译文及评析,以飨广大读者。
【题解】
《大学》这部书,原是《礼记》中的第四十三篇,宋代理学家单独抽出成书,程颐有《改正大学》,朱熹又以此为底本,对章节重新进行了编排,分为经文1章,传文10章。朱熹说:“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工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本书的章节顺序,即依朱熹《大学章句》的编排,小有改动。
《大学》是古代教育理论的著作,也是儒家政治理论纲领。汉代郑玄在《三礼目录》中说:“名日《大学》者,以其记博学,可以为政也。此于《别录》属《通论》。”唐代孔颖达认为:“此《大学》之篇,论学成之事,能治其国,章明其德于天下,却本明德所由,先从诚意为始。”宋代朱熹认为《大学》这本书是古代大学所以教人之法,相对于十五岁前的小学而言。他说:“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四书章句集注》)宋代卫浞引程颐说:“《大学》乃孔子遗书,须从此学则不差。”“初学入德之门,无如《大学》者,今之学者赖有此篇书存,其它莫如《论》、《孟》。”引蓝田吕氏日:“小学之教,艺也,行也。大学之教,道也,德也。礼、乐、射、御、书、数,艺也;孝、友、睦、姻、任、恤,行也。自致知至于修身,德也;所以治天下国家,道也。古之教者,学不躐等,必由小学然后进于大学。”(卫浞《礼记集说》卷一可四十九)引永嘉薛氏曰:“所谓大学者,以其学而大成,异于小学。处可以修身齐家,出可以治国平天下也。”(卫浞《礼记集说》卷一百五十二)
总体来说,《大学》讲的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教育理论宗旨,即所谓“道”,而不是具体的方法。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①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②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③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④
【注释】
①大学:据朱熹说,指大人之学。古代八岁人小学,十五岁人大学。明明德:使明德显明。第一个“明”字是使动用法。明德:指人本来具有的良知良能。宋代真德秀解释为天赋予的德性。亲:程颐认为当作“新”,据后面的传文,程说有据。新民:使民众自新。 ②格:至,指了解到。格物:探究事理。 ③壹是:一切(朱熹说)。所厚者:指家庭,与自身的关系最接近。所薄者:指国和天下,与自身的关系相对较远。 ④此二句原在传文第四章后,属第五章,程颐认为是衍文,依《礼记》置于此。
【译文】
大学的宗旨,在于使人本来具有的美好的德性显现出来,在于使民众自我革新,在于使人处于最美好的境界。知道应该处在美好的境界,然后才能有坚定的目标;有了坚定的目标,然后才能心绪安定;心绪安定然后才能神志专一;神志专一才能深思熟虑;深思熟虑然后才能获得最佳结果。万物都有本末轻重,万事都有首尾始终。知道事情谁先谁后,就接近把握大学的宗旨了。
古代想要把美好的德性显现于天下的人,首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想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的,必定要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想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必定要先培养好自己的品德和素质;想要培养好自己的品德和素质,必定要先端正自己的思想;想要端正自己的思想,必定要先使自己的意念真诚;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必定要先获取知识;获取知识在于探究事物的原理。探究到事物的原理,然后才能获得真知;获得真知,然后才能意念真诚;意念真诚,然后才能思想端正;思想端正,然后才能培养好品德和素质;培养好了品德和素质,然后才能把家庭管理好;家庭管理好了,然后才能把国家治理好;国家治理好了,然后才能达到天下太平。上白天子,下至普通百姓,都要把培养自己的品德和素质作为根本。根本问题没有抓好,而要把其它枝节问题解决好,那是不可能的。对本该重视的地方没有重视,却能使薄弱之处变得深厚,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懂得这些就叫做知道根本,这就叫做最高的智慧。P1-3
《大学》、《中庸》二书原是《礼记》中的两篇,《礼记》最早就附属于“六经”中《礼经》即《仪礼》,是《仪礼》的辅助资料。到了唐代,《礼记》列在“九经”之中,宋代列在“十三经”之中流传至今,可见《大学》、《中庸》一直是儒家的重要经典。《大学》、《中庸》在西汉时与《论语》、《孟子》并称“小经”,相对于所谓“五经”(《诗》、《书》、《易》、《礼》、《春秋》)、“六经”(“五经”加《论语》)、“七经”(“六经”加《孝经》)而言,并单行于世。《汉书·艺文志》有《中庸传》二篇,颜师古注日:“今《礼记》有《中庸》一篇,亦非本礼经。”《四库全书提要》认为:“盖子思之作。是书本以阐天人之奥,汉儒以无所附丽,编之礼记,实于五礼无所属,故刘向谓之通论。”宋代孝宗淳熙年间,朱熹为《大学》、《中庸》做了章句,为《论语》、《孟子》做了集注,把它们编在一起,合称为《四书章句集注》,从此《大学》、《中庸》又加入了“四书”的传承系列。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到元代列为科举考试用书,一直沿袭到明、清,因而《大学》、《中庸》的影响越来越大,是中国思想史、文化史的宝贵财富。
《大学》的作者,郑玄注《礼记》此篇时没有明言,宋代有学者认为是曾子所作,如黎立武在《大学发微》中说:“《大学》其曾子之书乎?”程颐认为是孔氏之遗书,朱熹认为经文一章“盖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传文十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比较各家的说法,朱熹的说法最为得当。
《大学》的内容,说得简单点,就是古代的教育方针,牵涉到“知”和“行”两个方面。具体说来,有三大纲领:一是“明明德”,就是挖掘发现人的道德和良知良能,属于求知和修身的范畴;二是“亲民”,程颐认为当作“新民”,就是使民众日益提高自身的素质,是求知和修身的具体运用;三是“止于至善”,就是前二者所达到的境界。实现这三个纲领就是八目:“致知”、“格物”、“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实现三纲八目有七个步骤:“知”、“止”、“定”、“静”、“安”、“虑”、“得”。宋代金履祥的《大学疏义》说:“古者上自王公下至庶人之子弟,年八岁则皆人小学,及其十有五年则皆人大学。八岁者,小子也,以其为小子之学,故谓之小学。十五则大人也,以其为大人之学,故谓之大学。小学者,养其良心而谨其学业也。大学者,充其知识而措诸事业也。所谓大学之道者,谓大人所以为学之理也。”朱熹认为就是“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大学章句·序》)。按朱熹编排的章节,经文部分仅有一章,从“大学之道”到“未之有也”一共只有205个字,朱熹认为是孔子的言论。传文部分十章,朱熹说,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工夫,是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
有关《大学》的注释,宋代以前都是附在《礼记》中。早在程颐、程颢之前,司马光有《大学广义》一卷,但对“四书”详细地论说,是从“二程”开始的。朱熹对“四书”可以说穷尽了毕生的精力,直到去世前三天还在修改《大学章句》。自从他的《四书章句集注》问世以后,由于此书的影响,独立成篇的注释和解说渐渐多了起来。从今存的文献来看,宋代有金履祥的《大学疏义》一卷;元代有许衡的《大学直解》一卷,景星的《大学集说启蒙》一卷,黎立武的《大学发微》一卷、《大学本旨》一卷;明代有胡广的《大学章句大全》一卷、《或问》一卷,王守仁的《大学古本旁释》一卷,崔铣的《大学全文通释》一卷,魏校的《大学指归》二卷,王文禄的《大学石经古本旁释》一卷《申释》一卷,罗汝芳的《近溪子大学答问集》一卷,曹珧的《读大学》一卷,乔中和的《古大学注》一卷,周从龙的《大学遵古编》一卷;清代的就更多了,其中影响较大的,如毛奇龄的《大学证文》四卷,胡渭的《大学翼真》七卷,李光地的《大学古本说》一卷,宋翔凤的《大学古义说》二卷,等等,近40种之多;民国时期有马其昶的《大学谊诂》一卷,易顺鼎的《大学私订本》一卷等。这些著作或者考订版本文字,或者阐发义理,或者训诂名物,或者搜辑资料,从各个方面保存了《大学》的相关资料,推动了《大学》的学习和研究。解放以后,对《礼记》的研究日渐稀少,虽星火尚存,但对《大学》则少有问津,不能不算是文化上的缺憾。
《大学》的章节,朱熹因为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子所定而更考经文,别为序次,分为经文一章,传文十章,对原来在《礼记》中的次序进行了改动。传文的首章,原在“没世不忘”之下,传文的第三章内引《淇澳》诗以下,原在今传文第六章之后。朱熹按经文的顺序,传文首章解释“明明德”,第二章解释“新民”,第三章解释“止于至善”,第四章解释“本末”,第五章缺文应是解释“格物”和“致知”,第六章解释“诚意”,第七章解释“正心”和“修身”,第八章解释“修身”和“齐家”,第九章解释“齐家”和“治国”,第十章解释“治国”和“平天下”,环环相扣,次序井然,显示了朱熹对《大学》内在逻辑性的深刻的认识和理解。
经学是中国学术的正统,中华文化的根基。宋代程颐、程颢兄弟主张从《四书》读起以至“六经”,朱熹直接说《四书》是学习“六经”的阶梯,并专门为读《大学》总结了一些读书的方法,后人称之为“读《大学》法”或称“读《大学》纲领”,他说:“看《大学》且逐章理会,须先读本文念得,次将《章句》来解本文,又将《或问》来参章句,须逐一令记得,反复寻究,待他浃洽,既逐段晓得,却将来统看温寻过。《大学》一书有正经、有解、有《或问》,看来看去不用《或问》,只看注解便了,久之又只看正经便了,又久之自有一部《大学》在我胸中而正经亦不用矣。然不用某许多工夫,亦看某底不出;不用圣贤许多工夫,亦看圣贤底不出。伊川旧日教人先看《大学》,那时未解说,而今有注解,觉大段分晓了,只在仔细去看,一日教看《大学》日:我平生精力尽在此书,先须通此方可读他书。”“《语》、《孟》随事问答,难见要领,惟《大学》是曾子述孔子说,古人为学之大方,而门人又传述以明其旨,前后相因,体统都具。玩味此书,知得古人为学所向,却读《语》、《孟》便易人,后面工夫虽多,而大体已立矣。看这一书又自与看《语》、《孟》不同。《语》、《孟》中只一项事是一个道理,如孟子说仁义处,只就仁义上说道理。孔子答颜渊以克己复礼,只就克己复礼上说道理。若《大学》却只统说论其功用之极。”元代景星在《学庸集说启蒙序》中记载他的先生黄元吉告诫他说:“汝欲为学,必先熟读四书以为之本,而后他经可读矣。”《四书》都是把《大学》作为第一篇,就足以说明它是古人学习的入门书。基础的东西是十分重要的,用《大学》中的话来说,知道什么是基础和扎扎实实地打好基础就是“知本”,也就是“止于至善”。假如我们认真地思考一下,古人十五岁进入“大学”阶段就学习《大学》,要解决的是“知本”的问题,是“止于至善”的问题,我们今天十五岁的初中生是否把这样的问题提到教学日程?我们今天的大学生又有多少人解决了这个问题?简单地说,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和能干什么即知道什么是“至善”了吗?《大学》一书的宗旨,就是从修身做起,进而治理家庭,进而治理国家,进而治理天下。修身相当于我们今天所讲的素质教育,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就是服务于家庭服务于社会吗?我们今天读《大学》这本书,完全可以透过文字上的一些迷雾,去挖掘古今共通的一些道理和规律。
《中庸》的作者,《中庸集解》原序云:“《中庸》之书,子思子之所作也。昔者曾子学于孔子而得其传矣,孔子之孙子思学于曾子而得其所传于孔子者焉。既而惧夫传之久远而或失其真也,于是推本所传之意,质以所闻之言,更相反复,作为此书。孟子之徒实受其说,孟子没而不得其传焉。汉之诸儒,虽或传诵,然既杂乎传记之间而莫之贵,又莫有能明其所传之意者,至唐李翱始知尊信其书,为之论说,然其所谓灭情以复性者,又杂乎佛老而言之,则亦异于曾子、子思、孟子之所传矣。”
《中庸》的内容,比《大学》要难理解。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原来把《中庸》放在最后,他主张先读《大学》,接着读《论语》,再接着读《孟子》,最后才读《中庸》,这与二程主张先读《大学》,接着读《论语》,再读《中庸》的次序有区别。按照《四库全书提要》的说法,因为《大学》《中庸》的篇幅较小,后来就把《中庸》排在《大学》后。《中庸》难就难在它牵涉到一些较为玄妙的概念和哲理问题,如“中”和“庸”本身就是抽象的哲学概念,再如“天命”、“性”、“道”也是既古老又抽象而且玄妙的概念,如果缺乏对古代哲学的一些基础知识的理解,就难以理解和把握这部书的中心内容。朱熹这样的学者对“四书”尚且几乎花费了毕生精力,更不要说一般的学人了。当然,朱熹是为了构建理学的理论体系,与我们今天学习的目的是不同的。实际上,只要读懂了《大学》以后,从上述这几个抽象概念人手,《中庸》一书也就不难理解了。概括地讲,《大学》和《中庸》讲的无非是修身和治人的问题。如果说《大学》要解决的是学习目的的话,《中庸》要解决的就是行为的准则,只不过古人讲得比较抽象罢了。《中庸》的开头两章,是理解《中庸》的关键。其余的三十一章都是对前两章的阐释,说的都是如何做到“率性”、“修道”达到“中庸”境界的问题。天下万事,各有各的中庸之道,如同《大学》里所说的“至善”一样,落实到具体的事情,全靠每个人自己去理解和把握了。
《中庸》的注释,据《汉书·艺文志》记载,有《中庸说》二篇;《隋书·经籍志》记载戴隅有《中庸传》二卷,梁武帝有《中庸讲疏》一卷;宋代司马光有《中庸广义》一卷,除朱熹的《中庸章句》外,还有游酢的《中庸义》一卷,晁说之的《中庸传》一卷,张九成的《中庸说残》三卷,袁甫的《蒙斋中庸讲义》四卷;元代有许谦的《读中庸丛说》二卷,许衡的《中庸直解》一卷,景星的《中庸集说启蒙》一卷,黎立武的《中庸指归》一卷;明代有崔铣的《中庸凡》一卷,王文禄的《中庸古本旁释》一卷、《古本前引》一卷、《古本后申》一卷,罗汝芳的《近溪子中庸答问集》二卷,周从龙的《中庸发覆编》二卷,曹珧的《读中庸》一卷,顾起元的《中庸外传》二卷;清代的注释著作就更多了,其中重要的有毛奇龄的《中庸说》五卷,李光地的《中庸章段》一卷、《中庸余论》一卷、《中庸四记》一卷,李恭的《中庸传注》一卷、《中庸传注问》一卷、《恕谷中庸讲语》一卷,戴震的《中庸补注》一卷,单为总的《中庸述义》一卷续一卷,姜国伊的《中庸古本述注》一卷;民国以后有马其昶的《中庸篇义》一卷、《中庸谊诂》一卷,胡怀琛的《中庸浅说》一卷,唐文治的《中庸大义》一卷。从这些著作看,阐发义理的居多,对我们今天学习和研究《中庸》有不可或缺的参考价值。
《中庸》在宋代以前不分章,宋代朱熹分为三十三章,黎立武的《中庸指归》分为十五章,《四库全书提要》云:“《中庸》分章则以‘天命之谓性’以下为一章,‘仲尼日’以下为二章,‘君子之道费而隐’以下为三章,‘道不远人’以下为四章,‘君子素其位而行’以下为五章,‘君子之道辟如行远’以下为六章,‘鬼神之为德’以下为七章,‘哀公问政’以下为八章,‘诚者天之道也’以下为九章,‘惟天下至诚’以下为十章,‘诚者自成’以下为十一章,‘大哉圣人之道’以下为十二章,‘仲尼祖述尧舜’以下为十三章,‘惟天下至圣’以下为十四章,‘诗日衣锦尚纲’以下为十五章。”黎立武的分章源自郭氏,郭氏又源于程氏,朱熹也是程氏的门人,反映了程氏以后学说的分歧。与朱熹的分章比较,黎立武的第二章包括了朱熹的第二章至第十一章,第七章包括了朱熹的第十六至十九章,第八、第九章的内容朱熹合在第二十章内,并把“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一段单独分为第二十一章,第十章包括了朱熹第二十二至二十四章,第十一章包括了朱熹的第二十五至二十六章,第十二章包括了朱熹的第二十七至二十九章,第十四章包括了朱熹的第三十一至三十二章。黎立武说:“书十有五章,首章统论一篇之大旨,二章备著夫子之格言,三章而下明率性谓道、修道谓教之事,九章而下明至诚尽性、至诚能化之事,末乃伤今思古,以道统绝续之会、帝王授受之真定在夫子,且反复推明仁诚之道,以俟后之圣人,末章则穷理尽性至命之学也。其为书也,大周乎天地,微极乎物理,幽贯乎神明,而卒归之无声无臭焉。广大精微,盖本诸易。”(《中庸指归》)从黎立武的第二章看,显然比朱熹分得合理。但是朱熹注意到了《中庸》各章的层次和关系,他说:首章“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第十二章“其下八章,杂引孔子之言以明之”,第二十一章“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复推明此章之意”。可见,黎立武用的是平面的分法,朱熹用的是立体的分法,比黎立武更胜一筹。
为了方便读者阅读和理解,本书以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为底本,按章节次序先进行简注,接着翻译原文,最后详加评析,文后选编附录。注释中对历代理解歧异者,择善而从。译文尽量忠于原文,多用直译,少用意译。评析力求深入浅出,也引用古人的原文,以求雅俗可以共赏。书中不妥和错误之处,敬请广大读者批评指正。
方向东
2005年9月于南京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