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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科长父亲到沁多草原蹲点了解牧民的境况,接待他的是由部落世袭头人转变而来的公社主任角巴德吉。角巴率性果敢又有点自以为是,在牧人中有着极高威望。角巴安排父亲住在曾经的下人桑杰帐中。一次意外,桑杰的妻子赛毛为救汉族公家人父亲被激浪卷走。父亲蹲点结束回县里前,将桑杰又聋又哑却极富灵性的儿子才让带回西宁寻医救治。 父亲被提为代理副县长,同时也遭遇难题:上面要求撤换角巴,可父亲明白,牧人对不服气的人理都不理,撤换角巴相当于毁掉沁多。百般斡旋下,已经成为角巴女婿的桑杰成为新一任主任。角巴与桑杰不遗余力甚至是豁出性命地支持父亲接下来的一系列重大行动:在这片教育几乎等于零的土地上,父亲白手建起第一所小学、中学,牧人的孩子得以开蒙;饥荒时期,西宁保育院迁往沁多草原,孩子们得以果腹;牛羊泛滥,父亲成立贸易公司,说服牧人出售牲畜以减缓对草场的冲击,也让牧人对钱有了现代意识……运动开始后,在省人民医院当外科医生的母亲下放到县医疗所,接诊了第一例麻风病人后,拒绝任其自生自灭,排除万难在麻风病人聚居的生别离山修建医疗所,自己也不幸感染。 年轻一代才让、江洋、央金、梅朵等也在父辈祖辈的荫护下成长起来,勇挑建设大梁。草原依然危机四伏,如何破局,大家合力实施了一个颇具胆识与魄力的方案…… 作者简介 杨志军,出生于青海,在青藏高原生活四十年。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环湖崩溃》《海昨天退去》《失去男根的亚当》《隐秘春秋》《天荒》《永远的申诉》《迎着子弹缠绵》《无人区》《无人部落》《大悲原》《生命形迹》《敲响人头鼓》《骆驼》《藏獒1》《藏獒2》《藏獒3》《伏藏》《西藏的战争》《藏獒不是狗》,散文集《藏獒的精神》。曾获全国文学新人奖、《当代》文学奖、《当代》文学拉力赛年度总冠军、《当代》长篇小说年度最佳读者奖、新浪最佳文学类图书奖、中国最佳风云榜读者最喜爱的作品奖、中国小说学会2005年排行榜第一名、全国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图书奖等,入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入选台湾十大畅销书排行榜,入选原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向青少年推荐的一百本优秀图书”,入选“首批齐鲁文化名家”。 目录 第一章 野马雪山 第二章 奔驰的草原 第三章 藏袍与糌粑 第四章 回家 第五章 翻过那座山 第六章 心之途 第七章 生别离 第八章 拉加啰 第九章 团圆 第十章 春天了 第十一章 酥油风 第十二章 赛马会 第十三章 牧草的黄昏 第十四章 荒芜的处女地 第十五章 丹玛久尼 第十六章 日尕 第十七章 雪白 导语 杨志军的《雪山大地》,追求大地般的重量和雪山般的质感。青藏高原上汉藏两个家庭相濡以沫的交融,铸就了一座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丰碑。在对山川、生灵、草木一往情深的凝望和咏叹中,人的耕耘建设、生死歌哭被理想之光照亮。沧桑正大、灵动精微,史诗般的美学风范反映着中国式现代化的宏伟历程。 雪山始终以母性的伟大力量滋养着大地上的生灵。生于斯长于斯的作家杨志军,深情回望父亲母亲与几代草原建设者的艰辛探索足迹,全景式地展现了青海藏族牧区几十年间发生的波澜壮阔的历史变迁。这部《雪山大地》可谓在青海度过了青春和壮年时代的杨志军的雄心之作、感恩之作、史诗之作。 小说既有强烈的面对草原问题的忧患意识,更有在真实反映草原人民解决问题、建设新草原的文字里难掩的激情和乐观。诗性的语言形成独具个性的叙事风格,作品既真实呈现草原生活的严酷,又具盎然的诗意。 精彩页 父亲住进桑杰家的帐房纯属偶然。那一天上午,在沁多公社的康巴基,公社主任角巴拍着头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姜瓦草原上的赛马会刚刚结束,热闹看不上啦,我的儿马日尕跑了第一名你知道吧?”父亲说:“不知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那我的日尕白跑啦。”父亲笑道:“现在知道啦。”“知道就好。第一名赛马的主人是我,沁多草原的角巴德吉,这个更应该知道。”“噢呀(好的、是的),你的名字翻译成汉话就是幸福的烟斗,我记住啦。”父亲望着对方的坐骑又问,“不会就是这匹马吧?”“你看它像第一名的样子吗?”“不像。”“那就对了嘛,赛马会上的第一名谁舍得骑?”“可我听说好马都是骑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那要看怎么骑啦,像我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为了划分草场,忙得我马腿都跑断啦,西一个日头落山,东一个太阳出来,我的这个头,昨天迎南风前天迎北风,再往前迎的是什么风记不清啦,前后左右都是冰凉冰凉的,不信你摸摸。今天不想迎风啦,就想扯呼噜睡大觉,没想到县里的科长来啦。带话的人说你要去野马滩蹲点,蹲点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但你是个好人我是知道的。”父亲说:“麻烦啦,我本来想一个人去,但人生地不熟,东南西北分辨不清,更不知道应该住在谁家,还得请你指点我。”角巴戴上攥在手里的羔皮帽说:“不麻烦不麻烦,要是我们对上面的人不好,上面的人对我们也就不好啦。所以嘛,別人的事情不是事情,你的事情才是事情。我们走。”两个人走出了康巴基。父亲说:“你的汉话说得不错。”角巴嘿嘿一笑:“我正要问呢,科长是藏族人还是汉族人,顺话说得这么地道?”父亲也是黑嘿一笑,连表情都成了地道的藏族人:“我吃糌粑已经吃了好几年,再不会说藏话就连糌粑也对不起啦,现在除了缺个藏族人的名字,其他方面跟藏族人已经没有两样啦。”“名字好办,我给你起嘛。”角巴想了想又说,“强巴,我看你就叫强巴科长。我过世的阿爸和爷爷都叫这个名字,一个叫强巴,一个叫老强巴,你叫这个名字一点没错。”父亲弯了弯腰说:“那就谢谢啦,你给我起了一个这么尊贵的名字。” 康巴基就是一间房。用石片垒起的“一间房”孤零零地伫立在沁多草原上,远看就像牧人戴旧了的黄氆氇羔皮帽。最早的时候它是部落头人用来迎送客人的驿站,因为这里有开阔平整的原野,又靠近沁多河,还是进出沁多部落的必经之地。如今部落变成了人民公社,他这个进步头人变成了主任,外来的人只要带话给主任,主任就还会来这里迎候。不然该去哪里呢?牧人过的是马背上的生活,一年四季都在迁徙,公社没有固定办公的地方,主任在哪里公社就在哪里。 角巴主任和父亲骑着各自的马沿着沁多河朝南走去,没走多远,角巴就指着前方哈哈大笑:“不用我去野马滩啦,我现在就指给你,走来的桑杰,塔娃是哩。”父亲看到,远远的草冈上移动着一个骑影和一群牲畜。桑杰也发现了角巴和父亲,翻身下马,丢开细绳,快步走来,还没到跟前,就弯下腰去,两手朝前抬起,半张着嘴吐出了舌头。父亲知道这是下人见到老爷的礼节,慌忙下马,说着“你好”,弯腰还了一个礼,吓得桑杰连连后退。角巴说:“桑杰你听着,这样的行礼要不得啦,公家人不讲究这个。我,草原上的角巴德吉,也已经是公家人啦。”桑杰“噢呀噢呀”地回应着。角巴从马背上下来,盘腿坐到草地上,用马鞭捣着草丛说:“都坐下,坐下说话。”父亲坐下了。桑杰依然弯腰弓背地站着。 P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