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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四场关于齐格蒙特·鲍曼毕生工作的珍贵谈话。 记录1933-2016年重要历史事件,“二战”“纳粹大屠杀”“经济危机”“数字时代”“新穷人”鲍曼睿智地描述——我们这个流动不居的时代,以及人的境况。 我不驱动思想,而是让思想自己思考。在这点上,我一直能够依靠……这个迷人得令人发狂的、令人愤怒的、神秘的世界。 不稳定阶级的成员为这样一个永恒的梦魇所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工作没了。一个人的位置可能随时会毫无预警地消失。 通过互联网交流的人会不可避免地趋向同温层。 原来的做事方式全部失效,新的方式却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处境。 作者简介 王立秋,云南弥勒人,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比较政治学系政治思想专业博士生,出版有《潜能》(与严和来等合译)等译著。 目录 前言 说明 爱与性别 选择伴侣:为什么我们正在失去爱的能力 经验与回忆 命运:被历史塑造的我们怎样塑造历史 犹太性与纠结 适应:犹太人会被什么吸引 智识与投入 社会学:为什么它不应该把客观的和个人的经验分开 权力与认同 现代性:论被迫非己,或变成别人 社会与责任 团结:为什么每个人都成为其他人的敌人 信念与原教旨主义 世界末日:为什么相信(一个不存在的)神是重要的 乌托邦与历史 时间旅行:今天的“彼岸”在哪里 当下与未来 无用之人:谁是现代社会的女巫 幸福与道德 良好生活:脱掉太紧的鞋意味着什么 注释 部分参考文献 序言 当我第一次拜访齐格蒙 特·鲍曼的时候,我震惊于 这个人和他的作品之间的矛 盾。鲍曼可以说是最有影响 力的欧洲社会学家,他的字 里行间充满了对世道的愤怒 ,他辛辣的幽默感让我着迷 。他的魅力让人卸下防备, 他的生活之乐(joie devivre) 会传染。 1990年从利兹大学退休 后,齐格蒙特·鲍曼以快得 吓人的速度出了一本又一本 书。这些书的主题包罗万象 ,从亲密关系到全球化,从 电视真人秀到大屠杀,从消 费主义到赛博空间。他被称 为“反全球化运动的头目”“ 占领运动的领袖”和“后现代 主义的先知”。他的读者遍 及世界,他被认为是人文学 领域真正罕见的学者。如今 ,人文学已经分裂为一个个 独立的研究领域,这些山头 界限分明,并受到各领域从 业人员的谨慎维护。但鲍曼 的好奇心像文艺复兴时期的 人,永不满足的他无视科系 之分。他的思考没有把政治 的和个人的分开。为什么我 们失去了爱的能力?为什么 我们发现做道德判断很难? 他同样透彻地研究这些问题 的社会的和个人的方面。 在我开始读他的书的时 候,让我着迷的正是这种宏 大的史诗般的世界观。哪怕 你不同意齐格蒙特.鲍曼的 某个论点,或者说,事实上 ,哪怕你完全不同意他的看 法,你也没法对他写的东西 保持冷漠。在用心读过他的 作品后,你会以一种不同的 方式来看待世界,看待自己 。齐格蒙特·鲍曼把自己的 任务描述为将熟悉的事物变 得陌生,将陌生的事物变得 熟悉。他说,这也是社会学 自身的任务。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完 成这个任务。他拥有整个人 类视野,看到的是完整的人 ;他超越了自己具体的学科 ,进入了哲学、心理学、人 类学、历史学、艺术和文学 等领域。齐格蒙特·鲍曼并 不是一个关注细节、数据分 析和民意调查、数字、事实 或预测的人。他用宽画笔在 大画布上作画,提出主张, 把新的主题引入讨论并引发 争论。众所周知,以赛亚· 伯林在希腊诗人阿尔基罗库 斯的格言“狐狸多知,而刺 猬有一大知”的基础上把思 想家和作家分为两类。齐格 蒙特·鲍曼既是刺猬又是狐 狸。他引入“流动的现代性” 这个概念来描述我们当下的 时代,这个时代生活的方方 面面——爱情、友谊、工作 、休闲、家庭、社群、社会 、宗教、政治和权力——都 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发生变化 。他曾说,“我一生都在回 收利用信息”。这听起来谦 虚,但当你意识到要处理的 材料的数量,你就不会这么 认为了。 在一个充满恐惧和不安 全感的时代,在许多人都被 民粹主义提供的简单方案给 蒙住的情况下,我们比任何 时候都更需要对社会和世界 中的问题与矛盾进行批判的 分析。这类分析是必不可少 的前提,在此基础上,我们 才能思考别的方案,即便这 些方案都不容易实现。虽然 所有的梦想都已经破灭,齐 格蒙特·鲍曼却从未停止相 信一个更好的社会的可能性 。他感兴趣的从来不是胜利 者,而是失败者,被逐出家 乡、剥夺权利的人,数量越 来越多的弱势群体——不只 是全球南方的有色人种中的 穷人,也包括西方的劳动人 口。今天,害怕“过去战后 美好岁月里看似坚如磐石的 基础正烟消云散”,是一个 全球现象,中产阶级也不能 幸免。在一种要求你接受既 定的东西,要求你像莱布尼 茨一样把这个世界理解为“ 所有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 界”的气候中,齐格蒙特·鲍 曼为乌托邦时刻辩护。在他 看来,乌托邦不是某幅未来 空中城堡的蓝图,而是改良 我们此时此地的生活境况的 动力。 齐格蒙特·鲍曼把我迎进 他在英国利兹的家,和我进 行了四次关于他一生的工作 的谈话。在他宅前迷人的花 园里,椅子上长满了苔藓, 过度生长的灌木盖住了桌子 。幽静的花园恰与一条繁忙 的街道毗邻,仿佛是要说明 只有通过矛盾,事物才会变 得完全清晰。九十高龄的齐 格蒙特·鲍曼又高又瘦,一 如既往地活泼敏锐。深思熟 虑之时,他像指挥家一样做 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为了强 调某个论点,他会用拳头敲 打他的扶椅。在谈到死亡的 前景时,他无比镇静。身为 参加过“二战”的士兵、波兰 犹太人和1968年波兰反犹 清洗的受害者,他已经亲身 经历过“流动的现代性”的暗 面。后来他也成了研究这种 现代性的理论家。 每次,咖啡桌上都摆满 了牛角面包和松饼,各类小 点心和水果挞,饼干和蟹肉 慕斯,还有热饮和冷饮,果 汁和波兰“康波特”(糖渍水 果)。在和我分享他的思考 时,我的东道主还不忘提醒 我享用摆在我面前的所有美 味。 齐格蒙特·鲍曼谈到了生 活,以及一直为命运所阻挠 的塑造生活的努力;他也谈 到了在这整个过程中,一直 做一个能面对镜中自己的人 的努力。向我告别时,他紧 握着我的双手说,他希望我 也能活到他的岁数,因为每 个年代虽有苦难,但也有它 的美丽。 2017年1月9日,齐格蒙 特·鲍曼于他在利兹的家中 逝世。 我希望,在阅读过后, 读者能和其他人、在其他地 方把这些与鲍曼最后的谈话 继续下去。 彼得·哈夫纳 2017年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