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强先生是世界著名的电气工程科学家、国内外公认的现代电力系统非线性控制学科的开拓者和奠基人。先生倾注毕生心血教书育人，培养了100余名博士、硕士及博士后等电气工程专业人才，他们中一大批成为了国家级领军人才和全国劳模。本书由清华大学电机系精心汇集先生生前亲友、同侪、学生，以及业内知名人士等四十二篇回忆文章，集结成册。希望通过这本纪念文集，从多个侧面和不同的视角将卢强院士为人和治学的风骨勾勒出来，呈现给大家。

深切悼念卢强院士 周孝信/中国科学院院士
沉痛悼念、深切缅怀卢强院士 杨奇逊/中国工程院院士
深切缅怀良师益友卢强院士 黄其励/中国工程院院士
心系国防的学界泰斗——卢强院士关心海工团队发展的故事 马伟明/中国工程院院士
怀念师友卢强先生 程时杰/中国科学院院士
向卢强院士致敬 吴复立/香港大学原副校长
追忆我的老朋友卢强老师 秦化淑/中国科学院系统科学所研究员
追思卢强老师 胡晓明/瑞典皇家理工学院教授
亦为师长亦如兄——追思卢强院士 程代展/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研究员
胸怀国之大者，情系盐穴利用——追思中盐集团的良师益友卢强院士 李耀强/中国盐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追思卢院士——铭心刻骨二三事 韦化/广西大学原副校长
忆卢强院士与四川大学电气工程学院的深厚情缘 肖先勇/四川大学电气工程学院院长
深切缅怀尊敬的卢强院士 杜松怀/中国农业大学信电学院原副书记
追思卢强老师 王祥珩/清华大学教授
对卢强老师的几点回忆 周双喜/清华大学电机系原党委书记
天际悬明月 山巅映高霞——怀念我的恩师卢强先生 梅生伟/清华大学教授
第一台最优励磁控制器发展历程 陈永亭/清华大学电机系高级工程师
东瀛两载，辅佐结情 徐政/清华大学副教授
深切悼念我们的良师益友——卢强老师 赵争鸣/清华大学教授
怀念卢强老师 蒋晓华/清华大学教授
追思卢强老师——中国电力科技界的楷模 李若梅/中国电机工程学会前秘书长
追忆卢强先生 严新荣/中国华电集团华电电力科学研究院有限公司总经理
为全人类打工的院士——追记清华大学卢强教授 中盐金坛盐化有限责任公司
怀念卢强老师——五十七年的良师兄长 夏国平/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
怀念班主任卢强先生 肖遥/南方电网一级技术专家
怀念敬爱的卢强老师 魏昭峰/国网东北电网公司原总经理
深切缅怀敬爱的卢强院士 王继业/国家电网公司副总信息师
怀念恩师卢强老师 阮前途/国家电网福建省电力有限公司董事长
功德耀千秋 风范永长存——追忆恩师卢强院士 李锐/广东电网广州供电局党委书记
先生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忆我与恩师卢强院士二三事 沈沉/清华大学教授
追思恩师卢强院士 刘锋/清华大学副教授
怀念我的恩师卢强先生 胡伟/清华大学电机系研究员
严师慈父 何光宇/上海交通大学长聘教授
永远趋优的卢老师 李祖毅/美国伊利诺伊理工大学教授
追忆恩师卢强先生 夏德明/国家电网公司东北分部调控中心副主任
若我能搏击蓝天，是您给了我翱翔的翅膀——追忆我的博士导师卢强院士 谢邦鹏/国家电网上海浦东供电公司首席数据师
沉痛悼念敬爱的卢老师 谢桦/北京交通大学副教授
追忆先生 马进/悉尼大学副教授
追忆恩师卢老师 薛安成/华北电力大学教授
怀念敬爱的卢老师 蔺通/中盐华能储能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严谨求真精益求精——深切缅怀导师卢强院士 郑少明/国家电网有限公司华北分部调控中心继电保护处处长
深切缅怀我的导师卢强院士 陈艳波/华北电力大学教授

卢强先生1936年5月19日
出生于安徽芜湖，2022年
12月23日逝世于北京，享
年86岁。先生于1954年考
入清华大学电机系，1964
年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
1991年当选中国科学院学
部委员（院士），2006年
当选瑞典皇家工程科学院外
籍院士，曾任第八、九、十
届全国政协常委，第八、九
届民盟中央副主席。卢强先
生是世界著名的电气工程科
学家、国内外公认的现代电
力系统非线性控制学科的开
拓者和奠基人，曾担任我国
能源领域首个“973项目”首
席科学家，在电力系统线性
和非线性最优控制、电力系
统灾变防治、数字电力系统
、压缩空气储能等方面，均
做出举世瞩目的开创性成果
，出版了多部产生重大学术
影响的中英文专著，为我国
电气科学和电力工业的发展
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曾
获众多荣誉和奖励，包括两
项国家自然科学奖、国家科
技进步奖、全军科技进步奖
、国家级教学成果特等奖、
国家优秀科技图书一等奖等
。先生倾注毕生心血教书育
人，培养了100余名博士、
硕士及博士后等电气工程专
业人才，他们中一大批成为
各行业的中坚力量，其中不
乏国家级领军人才和全国劳
模。
清华大学老校长梅贻琦
先生有句名言：“所谓大学
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
大师之谓也。”卢先生一生
功业辉煌、著作等身、品行
高洁、桃李天下，开创了独
具风格的清华学派，可谓一
代宗师。学界同人、学系同
事、学业同门，听闻先生去
世，无不痛心惋惜，纷纷撰
文感念先生绵绵教泽、铭记
先生精神主张、探究先生成
功之道。为此，电机系精心
汇集先生生前亲友、同侪、
学生，以及业内知名人士等
撰写的42篇回忆文章，集结
成册，形成《天际悬明月
山巅映高霞：卢强院士纪念
文集》，以深切缅怀这位至
亲至敬的“大先生”。我们希
望通过这本纪念文集，从多
个侧面和不同的视角将卢强
院士为人和治学的风骨勾勒
出来，呈现给大家。
在同行和同事眼中，他
是敢于担当、不怕挫折的实
干家，是学识渊博、学养深
厚的传道人。卢老师非常重
视理论联系实际，在发电机
的非线性励磁控制、最优调
速控制、电力系统压缩空气
储能等诸多课题中，卢老师
的研究思路基本不是从演算
纸上推导出来的，而是在实
验室中“摸爬滚打”、不断观
察实验发现的，同时所研究
的所有技术也都会经过实验
的反复验证，并把验证后的
技术用到我们国家的电力系
统建设当中，取得了很多特
别有价值的成果。卢老师还
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曾经
，卢老师带学生在电厂实习
时，电厂师傅们对整流发电
机励磁原理不太懂，希望卢
老师给他们讲一讲相关的问
题。对于这一诉求，卢老师
非常重视，严谨认真地备了
课，用师傅们听得懂的语言
完成了讲授，结束后，电厂
师傅都特别感谢卢老师，纷
纷夸赞道：“卢老师的课讲
得最好。”
在企业和协会看来，卢
强院士是饱含家国情怀、富
有远见卓识和勇于开拓创新
的行业先驱。他在电力系统
非线性控制理论及其应用方
面的创新使我国成为世界上
该领域的先行者。他主持研
制的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
的大型同步发电机组线性最
优、非线性最优及非线性鲁
棒三代励磁调节器先后应用
于数百座电厂，取得重大社
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他为了
避免我国发生美国等国电网
频频发生灾难性失稳大停电
事故的情况，及时提出了我
国电力大系统灾变防治重大
科学问题，由此催生了国家
首批“973项目”的立项和实
施。卢强院士极具前瞻性地
提出的数字电力系统这一先
进理念和创新理论，超越了
当时电力科研和工程普遍水
平，即使放在20多年后的今
天，依然代表着前沿的科研
和工作方向。卢强院士对能
源电力科技的发展之路始终
保持高度的敏感性和深刻的
洞察力，他提出非补燃压缩
空气储能这一大容量、高效
率、长寿命、零排放的清洁
物理储能技术，并且指导建
成了金坛盐穴压缩空气储能
电站。
在弟子眼中，他是淡泊
名利、以身作则、尊师重道
的长者。卢强先生一生感念
他的导师高景德先生，他说
，高先生不仅是他学术上的
导师，更是品格的导师，高
先生的渊博学识和做人品格
使他受益终身。卢强先生非
常重视学生培养，他讲课风
趣幽默、谈吐优雅、出口成
章，乐于与学生分享心得，
常教导学生在实践中学习，
在解决问题中学习，培养出
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人才。
他时时把学生的成长放在第
一位，从不在意个人得失。
他首倡和构建的电力系统灾
变防治基础理论和关键技术
荣获2018年国家科技进步
二等奖，获奖者中没有他的
名字。他积晚年十年之功，
首倡和构建的非补燃压缩空
气储能技术荣获2022年中
国电工技术学会创会41年来
的首个技术发明特等奖，获
奖者中没有他的名字，却有
2位在读博士生、1名在站博
士后的名字。他最希望看到
的是他的学生能够超越他的
成就。
卢强先生是电机系“为学
在严、为人要正”系训的倡
导者和先行者，我们将永远
铭记这位“大先生”，也将持
之以恒地践行系训，努力为
中国和世界培养更多的杰出
人才。

清华大学老校长梅贻琦先生有句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卢先生一生功业辉煌、著作等身、品行高洁、桃李天下，开创了独具风格的清华学派，可谓一代宗师。学界同人、学系同事、学业同门，听闻先生去世，无不痛心惋惜，纷纷撰文感念先生绵绵教泽、铭记先生精神主张、探究先生成功之道。
本书以深切缅怀这位至亲至敬的“大先生”。

2022年12月23日，我的学长、同志和知交卢强院士不幸因病离世。突闻噩耗，不禁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卢强院士是我国电力系统学科的带头人、电力系统非线性最优控制的开拓者、大规模压缩空气储能技术的开创者和引路人。我1959年进入清华大学电机系学习，彼时卢院士已经开始研究生学习，他品学兼优，是同学们学习的楷模。待到我1965年毕业时，他已经留校任教。从读书时代至今，我和卢院士相识、相交近60年，情谊满甲子，知音惠人生。在我心中，卢强院士是一位极具魅力、富有智慧和远见的学者。他不仅在学术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而且在教育和社会进步等很多方面做出了杰出贡献。
从清华本科毕业以后，我即进入中国电科院开展电力系统动态分析及控制的学习和工作，自此开始和卢强院士的科研工作有了交集。“文革”结束后，我国工业快速发展，电力供应十分紧张；当时我国电力系统薄弱，特别是发电系统及其控制系统高度依赖进口，发电机稳定出力的上限难以提高，导致有电发不出、有电送不出的困局。当时，我和卢强都是刚工作不久的青年科研工作者，心中充满了斗志，要用专业技能帮助国家尽快发展。我将研究重心设定在大电网分析方面，而卢强以其高度的学术敏感性和开创精神，决定投身到电力系统最优控制这个当时在国内尚属空白的研究领域。他从线性到非线性再到非线性鲁棒，从理论到实验再到工业应用，披肝沥胆，逐渐成为这一领域的开拓者和引路人。他所撰写的《输电系统最优控制》和《电力系统非线性控制》等专著已经成为电力系统控制领域的经典。在他的努力下，我国的大型机组励磁控制系统逐步实现了从全面受制到国产可控再到技术领先的跨越式发展，这让当时国内的众多电力科研工作者深受鼓舞。后来，我和卢强院士一起参观三峡大坝，他告诉我“期望能够将非线性励磁和调速控制的模型加入PSASP软件中（我所领导开发的大电网仿真分析工具），指导更多电网优化规划和运行”。我欣然同意，并组织力量抓紧落实，很快在PSASP新版本中集成了上述模型。现在，中国电力工作者不但可以从书本上学习卢强院士的理论，还可以动手实践，通过仿真认识先进控制理论的巨大威力，更好地应用和发展卢院士的科研成果。
1997年，国家启动了“973”科研计划，重点支持基础理论研究方向。作为电力系统学科带头人，卢强院士以国家重大需求为指引，响应国家号召，率先申报启动了电力系统首个“973项目”，开展了电力系统灾变防治的重大基础研究。刚收到科技部的通知，卢强院士就第一时间邀请我参加申报团队，开展大电网建模和仿真的研究。这本就是我的主攻方向，能够得到首个“9733页目”支持，是再好不过了。我一口答应下来，并积极参与后续的项目申报和实施，最终给国家交出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回头看看，正是卢强院士的高瞻远瞩和广阔胸襟，让电力系统的第一个“973项目”取得了巨大成功。他不仅提出了数字电力系统的宏大构想，更将其与电力系统三道防线的具体实践结合，成为完备的理论和技术体系。2001年，国家电网拟开展数字电力系统研究，本来是以卢强院士牵头组织。但他看到研究的主要内容是电网仿真分析方法，便主动联系我，希望让我来牵头此项目。借此，我也算推动了数字电力系统思想的工程实践，将卢强院士的理念与电网运行结合了起来；另外，卢强院士放眼未来，将“973项目”的研究任务尽可能多地交给青年人，让他们有机会上大舞台、做大问题，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青年学者，为我国电力技术发展积淀了众多人才。通过“973项目”，卢强院士为中国电力科技发展开辟了新方向，为后续一系列电力重大项目设立打开了局面。通过与卢院士共事，我也收获良多，并于2004年成功申报了新的“973项目”，开展电力系统运行可靠性研究。20年过去了，回顾两个“973项目”长达10年的奋斗历程，我至今仍时时心潮澎湃，卢强院士勇争人先，我接棒努力，年轻的学者们发扬光大，都为国家电力科技的进步竭尽了所能。
近10年，我和卢强院士的科研交集主要集中在压缩空气储能技术研究和示范工程中。大约在2011年，卢强院士和我联系，提及他要启动压缩空气储能技术研究，并认为该技术可解决风电太阳能等新能源电力入网带来的电力系统运行难题。我听后大吃一惊，压缩空气储能和我们熟悉的电化学储能大相径庭，主要涉及热工和机械等学科，是一个典型的跨学科研究方向，能成吗？然而，卢强院士眼光独到，对此方向十分执着坚定，他不仅亲力亲为开展研究，更不断努力争取国家部委的支持。国家电网也对此高度关注，委托我作为专家组长组织专家委员会论证。论证会上，卢强院士第一次完整地提出了非补燃先进压缩空气储能技术及其发展路径，兼具技术创新和工程实用。我和专家委员都为之信服，全力支持卢强院士团队启动了第一个500kw示范电站的建设。其后，卢强院士又邀请我和中科院的周远院士共同组成了领导小组，共同开展这一跨学科的科研攻关。他为实验电站取名TICC 500，取意于Tsinghua-IPC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