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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本书追溯人文主义传统的演变历程,对文艺复兴以降的西方思想源流做了一番高屋建瓴的梳理。全书勾勒了文艺复兴、启蒙运动、19世纪的浪漫主义、20世纪的现代主义的时代画卷,展现了天才人物们在哲学、文学、社会、政治、心理和艺术等诸多领域的璀璨成就。作者多年浸淫古典学的深厚学养及深入浅出的行文风格,为这本小书赋予了奇妙的感染力与穿透力。 人文主义是西方文化最宏阔的主流之一,若我们的思考不拘泥于具体术语和学派,则可认为人文精神发源于古典,流衍于中世,爆发于现代诞生的黎明时刻,并为塑造这一现代文化及现代人的心灵奠定了基础。在甘美幻梦的背面,人文主义是否有其阴暗与弱点?或者说,人文主义与其对手——诸多反人本主义思潮之间的争端将迎来何种结局呢?本书对人文主义的讲述并不是一曲淳朴赞歌,反思与怀疑的暗线从一开始就被严肃地埋下,这意味着作者邀请并敦促读者们参与事关人文主义自身存亡的思考。 目录 前 言 导 论 第一章 文艺复兴 第二章 启蒙运动 第三章 19世纪:学说争鸣 第四章 20世纪:朝向新的人文主义 第五章 人文主义有未来吗? 序言 我最初对“人文主义者”和“人文主义”这两个词 的含义产生兴趣,是在20世纪70年代初加盟阿斯彭人文 研究所之时。和阿斯彭音乐节一样,阿斯彭人文研究所 也起源于1949年的歌德诞辰200周年纪念活动。这些活 动由芝加哥大学的沃尔特·佩普克、罗伯特·哈钦斯和 朱塞佩·A.博尔盖塞组织,举办地是科罗拉多州落基山 脉中一座海拔2438米且在当地银矿倒闭后被废弃的城镇 。在纪念活动上发言的有阿尔伯特·史怀哲,以及西班 牙哲学家和社会评论家奥特加·伊·加塞特。后者于 1948年在马德里创建了人文研究所并且担任所长,正是 他向沃尔特·佩普克提议在歌德诞辰纪念活动后成立一 个阿斯彭人文研究所。尽管这个研究所的性质与奥特加 的提议相去甚远,但是它保留了他建议的名称,也保留 了他的部分初衷。 我在牛津生活了一辈子。那里有源远流长的人文研 究传统,至少可以追溯至伊拉斯谟、科利特和莫尔,还 可以追溯至文艺复兴时期的新学。或许正因如此,我才 未对人文研究的意义予以重视。直到我在近60岁时成为 牛津大学副校长后,我才坐到落基山间的阿斯彭人文研 究所图书馆里,自问我所受的人文研究教育与阿斯彭人 文研究所组织的那类讨论有何相同之处;阿斯彭人文研 究所的那些讨论,关乎司法、教育、通信革命、环境、 能源、军备控制等领域,关乎像美国、日本和英国这样 彼此不同的社会因受变革影响而面临的其他问题,探究 与这些领域和问题相关的决策背后的社会及道德议题。 我会在最后一章中回到这个初始问题,但是在找寻 答案的过程中,我从更宽广的语境中理解了它。我发现 ,对于“人文主义”“人文主义者”“人文主义的”与 “人文学”这些词语,从未有人成功地提出过令人满意 的定义。它们变化多端,在不同的人那里有不同的意义 ,让编纂词典和百科全书的人们感到烦恼和挫败。 我着迷于这个问题,所以在过去10年里继续阅读我 能够找到的算得上人文主义的所有文献,从柏拉图的对 话录和历史学家关于文艺复兴的辩论,到洛克、歌德、 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威廉·詹姆斯、马克斯·韦伯 、弗洛伊德和托马斯·曼等人的作品。本书追溯了我的 研究路线,算是我的一份研究进度报告。 我的初步假设是,人文主义不是一种思想流派或哲 学学说,而是一种宽泛的倾向,一种思想和信仰的视角 ,一场持续不断的辩论。这场辩论中随时都会有极其不 同的、有时截然相反的观点,将这些观点联合起来的不 是某种统一的结构,而是一些共有的假设和对某些类型 的问题及话题的关注。一个个具体问题和话题会随时代 而变化。对此,我能找到的最恰当的描述就是人文主义 传统。 我所说的人文主义传统是否能使你们信服,这个问 题只有在本书结束时才能得到回答。有个要素是显而易 见的,即从彼特拉克到歌德和马修·阿诺德等人都对古 典时代的价值推崇备至,也接受过相似的古典教育。然 而,我所说的人文主义传统并不是指人们有意识地传承 某种不变的信念或实践方式。倒不如说,我指的是从某 些观念和假设之间辨认出亲缘关系,这种辨认常常要向 前追溯,例如从意大利人文主义者追溯到彼特拉克,从 18世纪的“哲人”追溯到洛克,从穆勒追溯到边沁与柯 勒律治,从托马斯·曼追溯到歌德,以及从威廉·詹姆 斯追溯到蒙田。我这代青年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所接受 的人文学教育,其信念就是引导学生进入这种传统。该 信念强烈地影响了人文学教育者们的人生,正如它影响 了许多从纳粹手中逃离的学者和作家的人生,也塑造了 我自己的人生一样。 这个传统包含哪些重要人物是毋庸置疑的。较早期 的人物之中,除了已经提及的那几位,我们还需增加的 只有阿尔伯蒂、伊拉斯谟、伏尔泰和狄德罗。至于其他 人物,尤其是离当前时代较近的那些,哪位能够入选就 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任何人所做的取舍都不免带有个 人倾向。但是对我来说格外遗憾的是,我在纽约做讲座 ,却很不熟悉美国的思想史,无法公允地对待美国人的 贡献;除少数例外,我在讲座中仅仅使用了来自欧洲的 材料。 再讲最后一点,我的导论就到此为止。我所说的“ 人文主义”“人文主义的”本来对男性和女性同样适用 。但是,我要研究的是历史传统中的人文主义,而直到 20世纪,人们通常还将“男人”(Man)这个词作为人 类的同义词来使用。我自己会用“男性和女性”这种表 述,或者直接说“人类”;而当我在历史语境中引用或 阐释“人类的堕落”(Fall of Man)或“人类的尊严 ”(Dignity of Man)这类短语时,我会保留原用法 。 导语 20世纪见证了几场摇撼现代心灵的重大灾难,现代主义及后现代主义也伴随着以主体为中心的哲学信念的碎裂崩塌。人文主义是否还有未来,取决于它是否能够面对新的挑战。人文主义的生命力及其历久弥新的吸引力,毋宁说正在于关于人类的信念与不灭的希望。本书融汇哲学史与社会文化史,深入到欧洲社会的各个角落,重视思想、历史、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为影响广泛的西方文化揭示历史根源。 新版力图重现经典文本,复刻英文原版装帧,还原上百幅画作、照片及影印手稿原貌;希望无论是精于一域的专家学者,还是爱好人文的普通读者,都能够从中得到自己的收获。 书评(媒体评论) ◎本书呈现了一场持续而广泛的辩论,事关人 类本性和命运。人文主义传统以人类经验为起点, 崇尚个体价值、人的尊严、自我超越和自我奉献; 只有结合信仰,并成为有行动可能的公民人文主义 ,才能摆脱科学与人文二中择一的偏执,创造真实 的历史。这不只属于已将人文主义制度化的欧洲。 布洛克以史家大手笔,端出思想史的新景观,叙述 精要,洞见迭出,既是对人类自我认知这一伟大探 险的追溯和体悟,也指出了思想前行的路径。 ——王恒 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导,南京 大学哲学系主任 ◎古希腊德尔菲神庙所刻的箴言犹在耳畔:“ 人啊,认识你自己。”而今,置身于资本与人工智 能的时代,人类将把自己带往何方?人是否真如福 柯所言,将像沙滩上的印记被海浪抹去?布洛克给 出的回应深刻而简明。他重述了文艺复兴以来的人 文主义传统,坚持有精神追求的世俗主义或人间立 场,拒绝接受宗教或任何替代性真理兜售的决定论 或者还原论。若我们仍然自认为“人”,且赋予其 几分尊严和敬意,不妨与他呼应共鸣。 ——梁中和 四川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导,四 川大学西方古典哲学研究所所长 精彩页 第一章文艺复兴 第三节 粗略地概括,西方思想对待人和宇宙有三种明确的模式。第一种是超自然或超验的模式,关注上帝,视人为神造物的一部分。第二种是自然或科学的模式,关注自然,视人为自然秩序的一部分,就像其他有机体一样。第三种是人文的模式,关注人,关注人类经验,视其为人类认识自我、上帝和自然的起点。 第一种模式在中世纪占主导地位,当时的西方思想与神学有着特殊的关系。人文模式与文学和艺术、历史和社会思想也有类似的紧密联系,它能够利用古代世界的哲学传统,但是它的现代形式在文艺复兴期间才成形。科学模式更晚,要在17世纪才成形。这种简化有些过分,但是在满足两个条件时很有用。第一个条件是,在对三种模式做出区分时,要将它们视为可以通过多种方式结合的趋势,而非在它们中间划出严格、固定的界线。第二个条件是,不要将它们视为孔德的三阶段规律的另一种形式一人文模式取代神学模式,进而又被科学模式取代。自17世纪以来,三种模式全都在继续被体现,继续吸引支持者,它们的关系在竞争性地自称独占真理与不同形式的共存之间摇摆。 自文艺复兴初期以来,人文主义就像古代世界那样以观点的高度多元化为特征。无论是在宗教还是科学上,专断的主张都得不到人类经验的支持。然而,即使可能没有哪两位人文主义者在一个问题上持相同观点,但是他们认为应该讨论的重要话题的范围以及他们辩论的方式(经常依靠对话)是独特的。“有些愚人,”彼特拉克在14世纪中叶写道,“高傲地企图理解自然的奥秘,理解困难得多的上帝的奥秘,而非怀着谦卑的信仰去接受它们。他们无法靠近它们,更不用说触及它们。”人可以做的,就是转而探索自己,探索丰富的人类经验——在200年后文艺复兴的末期,蒙田会再次表达彼特拉克的这种观点。 古希腊思想的巨大吸引力之一在于它以人而非上帝为中心。苏格拉底受到人们特别的尊敬,正如西塞罗所说,是因为他将哲学从天上带到了地上。人文主义者不断反复要求的是,哲学应该成为人生的学校,致力于解决人类的共同问题。 这解释了人文主义者为什么尖锐地攻击经院哲学,批评它沉溺于逻辑范畴和形而上学的问题,批评它的抽象推理远离人类的日常生活。彼特拉克抱怨道,经院哲学家总是乐于给我们讲一些“即使为真也丝毫不会有助于”丰富我们人生的事情,却不关注“人的本性、我们出生的目的,以及我们要去往何方”这类极为重要的问题。人们应该少关注经院哲学的抽象概念,转而多关注道德、心理和社会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与哲学传统相对的修辞传统中一直占据核心位置。彼特拉克在《论命运的补救之方》中讨论了250种可能引诱人类绝望或欢欣的常见情况,为如何最恰当地应对人生的情绪危机提出了建议。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最不愿意的就是用另外一种哲学思想体系取代经院哲学。相反,他们的目标是恢复思想所扮演的一种重要角色,这种角色被经院哲学忽视,但还保留在古典哲学之中。 第四节 在重燃对古代世界兴趣这层意义上,文艺复兴为什么会始于意大利,在100年后才传播到欧洲其他地方,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解答。但是,有两个明显的因素比较突出。一个因素是,大部分古代历史都上演于意大利的领土一在罗马,那里公共广场、竞技场和浴场的废墟仍然在无言地证明着古罗马的强盛;在南方,有叙拉古这类讲希腊语的城市;在意大利中部和北部的乡村地区,那里的农夫经常从地里犁出古代的雕塑、硬币和残碑的碑文。 另一个因素是意大利各个城市因商业扩张而出现的非凡发展。佛罗伦萨、热那亚和威尼斯的经济在欧洲名列前茅,而且到了1300年,人口达到2.8万以上的意大利中北部城市有23座。它们大多都是城市共和国,周围是由农民和君主制度构成的封建世界。这种相对较高的城镇人口比例,再加上不同寻常的自治程度,以及相应的对贸易、实业和政治的参与一即使这种参与有时表现为派系斗争和世仇一充当了城市文化发展的温床,并且产出了一个受过教育的平信徒阶层。这个阶层所具有的自信,除了在拥有类似条件的佛兰德斯以外,鲜见于欧洲其他地方确实,在13世纪晚期和14世纪早期,大多数意大利的城邦(尽管佛罗伦萨和威尼斯不包括在内)都由某一个家族统治,而且在14世纪中期,它们像欧洲其他地方那样出现了经济衰退,被黑死病夺走了1/3的人口,以致意大利在1400年的人口规模远低于1300年的水平。但是,平信徒阶层受教育的传统和城市生活的活力仍旧维持不衰,这是人文主义传播的必要条件。正如彼得?伯克所言:“没有城市,就没有文艺复兴。” 当然,当时的人口规模其实并不大,他们生活的城市在今天看来也只是小城镇。15世纪威尼斯、米兰和那不勒斯的人口几乎都不超过10万,佛罗伦萨和博洛尼亚的人口也不超过6万。人口约为2.5万的罗马,在1400年不过是一个地方集镇,在15世纪后期才被几任教皇转变为文艺复兴的中心。至于文艺复兴人文主义和艺术的其他中心一乌尔比诺、费拉拉和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