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会带我们走进一个光怪陆离而又令人心生敬畏的脑科学前沿领域：全意识与脑死亡之间的“灰色地带”。处于这其间的人往往遭受了严重的脑损伤，或是中风或退行性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症等）的受害者。他们中很多人已觉察不到外部世界，他们的医生也认为他们已没有思维能力。然而，却有数量可观的这么一群患者，在他们破损的脑中存留着意识的痕迹。跟随欧文的讲解，我们会看到许多精彩的案例，同时也会和他一起思考伦理、法律甚至生与死的终极问题。

艾德里安·欧文，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认知神经科学及影像学教授，曾任剑桥大学医学研究理事会认知和脑科学部副主任、西安大略大学认知神经科学与影像领域的加拿大卓越研究主席。他的研究将神经影像学与脑损伤患者的神经心理学相结合，已在包括Science、Nature、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和Lancet等在内的知名期刊上发表论文300余篇。欧文教授最为人所知的，是他向大众展示了对一些看起来完全是植物人的患者，可以用功能神经影像的方法发现他们的意识，甚至可以让其中一些人向外界传达他们的想法和愿望。这些发现引起了电视、广播、纸质和网络媒体的广泛关注，并成为许多电视和广播纪录片的主题。由于他在科学研究上的贡献，欧文教授于2019年被授予大英帝国勋章（OBE）。

第一章 纠缠我的幽灵
第二章 首次联系
第三章 应用心理学组
第四章 半条命
第五章 意识框架
第六章 心理呓语
第七章 随意的世界
第八章 打网球，有人吗
第九章 是和否
第十章 你疼吗
第十一章 活着还是放手
第十二章 给你看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第十三章 死而复生
第十四章 带我回家
第十五章 读心术
后记

本书是一本关于脑与意
识、身与人、生与死之间
神奇边界的科普专著，作
者是神经科学家艾德里安·
欧文（Adrian Owen）。翻
开本书，我们可以聆听他
为我们娓娓讲述他探索意
识前沿的这段旅程，有惊
心动魄，有风平浪静，有
一筹莫展，有柳暗花明……
他在讲述故事的同时还渗
透了很多心理学和脑科学
的知识，让读者体会到科
学原来如此有意思、有意
义、有价值，在帮助患者
的同时还能启发读者对生
命的哲学思考以及对自己
的生涯规划。
胡楠茶是本书的译者之
一，毕业于浙江大学心理
与行为科学系，在美国明
尼苏达大学心理系学习过
，现就职于杭州师范大学
国际植物状态和意识科学
研究所。心理学的背景、
留学及多年在意识和意识
障碍领域的研究经历，使
她很好地领会并了解本书
的内容，所以译文通顺流
畅。相信本书能为身处灰
色地带患者的家人带来希
望，为对脑与意识感兴趣
的读者带来启示，为我国
意识神经科学的发展带来
推动。
中国科学院院士
2020年10月

本书让我们跟着一位有智慧又有情怀的科学家探索意识前沿的旅程，有惊心动魄，有风平浪静，有一筹莫展，有柳暗花明……让读者体会到科学原来如此有意思，有意义，有价值，在帮助患者的同时还能启发读者对生命的思考。此书读来十分引人入胜。好像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在讲述他这几十年的科学探索之旅，给我们展开了一幅神经科学最前沿的奇妙画卷。推荐所有对脑和意识感兴趣的朋友，特别是“植物人”患者的家人、照护者、医生以及相关科研人员。

我探索灰色地带的第一
篇章在2015年5月以一种奇
怪而出乎意料的方式画上
了句号。那天，莫琳没有
任何征兆地突然离世。我
一直和菲尔保持联系——七
个月前我刚见过他，那天
我们在爱丁堡一起喝了啤
酒。当时他告诉我，莫琳
的状态仍然很稳定，还是
住在那家疗养院里，还是
由她的父母和家人精心照
料着。她去世的那天，我
正要飞往纽约市，与出版
商谈论本书的出版工作。
菲尔那天在脸书上联系我
，说：“莫琳这两天都在跟
胸腔感染作斗争，终究没
有扛过去，今天早上9：20
走了。她走得很快……我想
你应该想要知道这个消息
。”
每当我想到她去世的那
个时间点，跳进我脑海的
一个词便是“毛骨悚然”。就
在我沿着第五大道东奔西
走，兜售我这本书的时候
，我不得不一遍遍地向出
版商解释，书中提到的莫
琳恰好刚刚过世。我感觉
自己就像那个老水手①。从
我刚踏入灰色地带这个领
域之初，莫琳就与之纠缠
不清，二十年来她也一直
影响着我的生活。尽管从
那一刻起，她彻底挥别了
灰色地带，却仍旧以她惯
常的方式存在着，以奇怪
而不可意料的方式继续影
响着我的生活，她总能发
出她的声音，总是她说了
算。只不过现在，她是在
另一个世界施加影响。
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
过莫琳了，但她的辞世仍
让我刻骨铭心。我深刻地
感受到这二十年来她对我
生命历程的影响，尽管我
自己很少坦白承认这一点
。她对我的影响很难量化
，更加难以言喻。曾经的
激烈争吵引起的怨恨早已
消弭殆尽，但是我意识到
，对她曾经坚持的观点，
即照护病人才是重中之重
，我仍然在以某种方式做
着回应。
撇开那些精巧的实验和
炫目的技术，灰地科学的
核心是找到那些意识迷失
他方的人，并且将他们与
他们所爱之人和牵挂他们
之人建立起联系。每次建
立起来的联系至今仍感觉
像是一次奇迹。当我写下
这些时，我可以听到莫琳
在大笑，双眼眯起，全身
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我早
就跟你说过，”她会说，“你
看吧，照护病人才是核心
。”我承认她是对的。二十
多年前开启的一场科研之
旅，本是为了探索人脑的
奥秘，经历岁月的洗礼，
已进化成为一趟完全不同
的旅程：寻求帮助患者脱
离那片泥沼的方法，将他
们从灰色地带带回来，重
新在我们这片生机勃勃的
土地上拥有一席之地。

相信本书能为身处灰色
地带（即植物人）患者的
家人带来希望，能为对脑
与意识感兴趣的读者带来
启示，能为我国意识神经
科学的发展带来推动。
——唐孝，中国科学院
院士
人脑是一个“三磅宇宙”
，神秘而复杂，令人着迷
。本书作者欧文教授由于
机缘巧合进入了脑研究领
域的一个独特分支，在探
索处于意识“灰色地带”的病
人脑中真相的过程中，进
一步揭开了人脑神秘面纱
的一角。本书是神经科学
家自传和神经科学科普的
有机结合，读后让人爱不
释手。
——顾凡及，复旦大学
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博士
生导师
本书读来十分引人入胜
。好像一位久别重逢的朋
友在讲述他这几十年的科
学探索之旅，给我们展开
了一幅神经科学最前沿的
奇妙画卷。推荐给所有对
脑和意识感兴趣的朋友，
特别是“植物人”患者的家人
、照护者、医生以及相关
科研人员。
——汪诘，文津奖科普
作家，新媒体职业科普人

纠缠我的幽灵
人无所谓生死，人只如浮尘。
她走了，跟着那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
——鲍勃·迪伦（Bob Dylan）
科学进程总是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展开。
我是剑桥大学一名年轻的神经心理学家，研究行为与脑之间的关系。我爱上了一个苏格兰女孩莫琳，她也是一位神经心理学家。1988年秋天我们相识于泰恩河畔的纽卡斯尔，这是一座距离苏格兰边境六十英里的英国城市。当时我被派往纽卡斯尔大学，去加强我的老板特雷弗·罗宾斯（Trevor Robbins）和莫琳的老板之间的合作关系。她的老板是帕特里克·拉比特（Patrick Rabbitt），在人脑老化领域中有很多创新性工作。莫琳和我就这样有了联系。初次相见我立刻被莫琳不露声色的睿智、一头惊艳的栗色秀发和可爱的眼睛所吸引。当她笑起来时，眼睛总会紧紧闭起，每次都会。很快，我又回到了泰恩河畔的纽卡斯尔，却很少出于学术原因。我开着我那辆古老的福特嘉年华——那是我从第一份薪水中拿出1100英镑买的一辆伤痕累累的破车——花六个小时在周末拥挤的交通状况下穿行。
莫琳让我了解了音乐。不是20世纪80年代早期那些画着眼线，喷着发胶，穿着连体裤的令人乏味的魅力摇滚巨星，如亚当和蚂蚁乐队、文化俱乐部及简单心智，在青春期时我曾迷恋过他们；莫琳教给我的音乐至今仍然伴着我，这些音乐热情洋溢，讲述着关于土地和过去的故事，混杂着人际关系和燃烧的欲望，如来自水童合唱团、克里斯蒂·摩尔（Christy Moore）、迪克·高根（Dick Gaughan）等人的充满活力和深情的音乐。莫琳的哥哥菲尔，住在距离剑桥约四十五英里的圣奥尔本斯，他很快说服了我，说没有吉他的未来就没有未来，于是他带我去买了我的第一件神器——一把雅马哈吉他，我至今保存着，并会永远保存下去。
往返于剑桥和纽卡斯尔几个月后，我向南六十英里搬到了伦敦，因为我研究的病人正在那里接受治疗。我继续神经心理学家的工作，我剑桥的老板付我工资，同时我又申请了伦敦大学精神病学研究所的博士学位。为了履行这两个职位的义务，我每周要在这两个城市之间开车往返多次。这样的日程十分累人，不过我非常热爱这些工作。莫琳放弃了她在纽卡斯尔的工作，在伦敦找了份职务。很快我们买下了我们自己的地方——一间三楼的一居室小型公寓，与我们工作的莫兹利医院和伦敦南部的精神病学研究所只有几步之遥。作为一栋建筑，或者说一组建筑，研究所非常令人失望——无规则伸展，其外表很难与其卓越的学术声誉相匹配。我的办公室在一栋装配式建筑里，在英国称为活动房屋。它冬冷夏热，每次大门砰地关上时整栋楼都会震动。每年我们都被承诺很快会换一个固定的寓所：活动房屋会被拆除。但是，几十年后我回来，仍会惊讶而好笑地发现，一群有志的博士生仍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莫琳和我搬到一起后，令人脸红心跳的兴奋和浪漫很快被平淡的日常事务所取代：在英格兰南部到处开车去看病人，坐等伦敦街头永无止境的交通堵塞，在我们家的步行距离内徒劳地搜寻空的停车位，在我的福特嘉年华一大早就罢工时去借电启动——几乎每次都如此。
在研究所和莫兹利工作，很难不被患者触动：大量的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癫痫和痴呆症患者在通风良好的走廊上踱步。莫琳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十分体贴的人，她深受他们影响。她很快决定去受训成为一名精神科护士。尽管她内心的这一召唤无疑是崇高的，但我认为她的这个决定让她放弃了本可能会熠熠生辉的学术生涯。她开始在外跟她的新同事一起度过漫长的夜晚，而我则待在家里，撰写并修改我的第一篇学术论文，描述那些为了减轻癫痫症状或根除侵袭性肿瘤而切除部分脑组织的患者在行为上发生的变化。
我对这类患者的经历非常着迷，一旦他们的大脑被篡改，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呢？我研究过的一名患者，只是在额叶处有很小的损伤，结果却表现得格外去抑制化（disinhibited）。受伤前，他被描述为一个“害羞而聪明的年轻人”。受伤后，他则在大街上辱骂陌生人，并随身携带一只油漆罐，在他双手可及的任何公共或私人场所随意涂鸦。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