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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我从没说过自己有凭空编故事的本领;我往往需要一个事件或是一个人物才好动笔,不过我总是运用想象力、创作力以及戏剧感,把素材变成我自己的东西。”毛姆如是说。 从一八九二年他十八岁开始,毛姆就养成随时记录各种创作素材的习惯,这一习惯他一直坚持了五十多年。一九四九年,已经七十五岁高龄的毛姆从他保存的十五册笔记、备忘录和旅游札记中精挑细选并加以简明的按语,出版了这本《作家笔记》。这无疑是毛姆最为重要也最为真实的作品之一,等于是在正式放弃虚构文学创作后将他“写作素材的仓库”亦即他创作的终极秘密公之于众了。虽然之后还出版了《随性而至》和《观点》这两本随笔和评论集,但《作家笔记》可以看作毛姆一生文学创作的起点和终点,是他对自己一生漫长的文学生涯的告别。 作者简介 毛姆(W.Somerset Maugham,1874-1965),英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短篇小说大师。一度从医,后转而致力于写作,作品继承了英国现实主义的传统,常以冷静、讽刺乃至怜悯的态度审视人生,幽默犀利,基调超然。马尔克斯将毛姆列为最钟爱的作者之一。奥威尔称毛姆是“影响我非常大的现代作家,我深深地钦佩他摒除虚饰讲述故事的能力”。007之父伊恩·弗莱明称其特工系列作品深受毛姆的启发。 作品包括多部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戏剧、游记、散文、文艺评论和回忆录。1947年毛姆设立了毛姆文学奖,颁发给35岁以下的青年作家,奖金用于资助获奖者在国外旅行。1954年,毛姆被授予大英帝国“荣誉侍从”称号,成为皇家文学会会员。1965年逝世于法国里维埃拉。 目录 前言 一八九二 一八九四 一八九六 一八九七 一九○一 一九○二 一九○四 一九○八 一九一四 一九一五 一九一六 一九一七 一九一九 一九二一 一九二三 一九二九 一九三○ 一九三三 一九三六 一九三七 一九三八 一九三九 一九四○ 一九四四 序言 朱尔·勒纳尔著有《日记 》,法国文学中的一部二 流名著,他还写过三四部 独幕剧,说不上多好,但 也不是太糟;既不能逗人 一乐,也没法儿打动人心 ,但若是演得好的话,倒 也能叫人耐着性子看完, 不至于觉得过于无聊。他 还写过几部小说,最成功 的是《胡萝卜须》,讲他 自己童年的故事,描述了 一个笨拙憨厚的小男孩儿 ,母亲不近人情、严厉凶 狠,让他的生活无比悲惨 。勒纳尔文笔朴实,既没 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刻 意的强调,这样的笔法倒 让那悲惨的故事显得愈发 哀婉凄楚。可怜的孩子苦 楚连连,生活中无以解忧 ,连一丝黯淡的希望之光 都没有,读起来真叫人心 碎。看到他想讨那个母夜 叉欢喜时那笨笨的样子, 你会苦笑,对他所受到的 羞辱感同身受;看到他没 犯什么大错却被狠狠地惩 罚,你会忿恨不已,就好 像挨罚的是自己一样。除 了那些铁石心肠的坏家伙 以外,谁目睹这样的恶毒 残酷、责罚折磨,都会怒 火中烧、义愤填膺。这可 不是一本叫人过目即忘的 书。 朱尔·勒纳尔其他的小说 都无足轻重,它们或是作 者的生活片段,或是他的 详细笔记汇编,其中记录 了与他有过密切联系的人 ,很难算得上是小说。他 极其缺乏创造力,让人奇 怪他为什么要做个作家。 由于没有创意,他没法儿 让自己那些细致入微的观 察成形,更不要说彰显某 个事件的关键点了。他收 集事实,可小说不能只由 事实堆砌,事实本身是死 的,它的作用是阐发思想 ,说明主题,而作家为达 到自己的目的,对有些事 实可以进行调整,强调一 些,放弃另一些,作家不 仅可以这么做,并且必须 这么做。确实,朱尔·勒纳 尔自己有一套理论,他宣 称自己写作的目标只是陈 述,可以说就是给读者提 供资料,让他们自己构建 小说,而任何其他做法都 是文学造假。但是我对作 家的理论总不太信任,那 些理论从来都只不过是作 家为自己的不足找来的理 由。所以,若是哪个作家 没本事编出合情合理的故 事,他就会告诉你,对于 小说家来说,讲故事的能 力是众多才能中最不重要 的;而如果他毫无幽默感 ,他就会哀叹正是幽默毁 了小说。若想让无情的事 实焕发出生命的光辉,就 需要赋予其情感,改变其 性质。因此当朱尔·勒纳尔 回忆起自己不幸的童年时 ,自怜和对母亲的恨如毒 液一般渗透记忆,这样, 他才得以写出自己唯一一 部出彩的小说。 我猜,如果不是勒纳尔 死后有人出版了他的日记 ,他可能早就被遗忘了。 那日记他坚持不懈、一丝 不苟地记了二十年,是一 部了不起的作品。他认识 许多那个时代文学界和戏 剧界里的重要人物,如演 员莎拉·伯恩哈特和吕西安· 吉特里,作家罗斯丹和卡 普斯。他将自己与这些人 之间的交往记录下来,描 述得活灵活现,充满生气 ,却又略带刻薄讥刺。在 这里,他敏锐的观察力派 上了用场。但是尽管他的 描绘写实逼真,笔下这些 聪明人的谈笑也真实可信 ,想要真正欣赏领会日记 的这些部分,你或许得对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 巴黎社会有所了解,亲身 经历可以,道听途说亦行 。日记出版后,勒纳尔的 那些作家同行们发现他在 日记里对他们冷嘲热讽, 很是恼火。在他笔下,那 个时代的文学界一派野蛮 景象。常言道狗不咬狗, 同室不操戈,但这话放在 法国文人身上就行不通了 。我觉得,在英国,文人 多半懒得彼此搭理,不像 法国作家那样终日厮混在 一起。虽然他们的确偶有 碰面,但那也十有八九只 是凑巧遇上了。我记得几 年前一个作家对我说过:“ 我还是乐意与我的创作素 材呆在一起。”他们甚至不 怎么阅读彼此的著作。一 次,一个美国评论家去英 国,打算采访一些著名作 家,请他们谈谈英国文学 现状。但他只采访了一位 就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因 为他发现这位声名显赫的 小说家居然连一本吉卜林 的著作都没读过。英国作 家会评价同行,他会告诉 你这个人还不错,那个人 不太行。但是他们虽喜欢 前者却不至于狂热,虽瞧 不起后者却不会贬低攻击 他,而只是冷漠以对。谁 要是大获成功,他们也不 特别嫉妒;而如果这家伙 明显是无功受禄的话,他 们也只觉得好笑,不会勃 然大怒。我觉得英国作家 都唯我独尊。他们也许和 所有人一样虚荣自负,但 只要有一小群私人朋友欣 赏他们,就足以满足他们 的虚荣心。不友好的批评 不怎么影响得到他们,而 且他们也不会煞费苦心去 博得书评家的欢心。他们 宽以待人,互不相扰。 …… 我早年的笔记里主要记 录对话,原本准备要写些 剧本,不过最终一部都没 写。我觉得不会有人对这 些感兴趣,所以也删去了 。不过我保留了不少当时 自己的所评所想,今天看 来那些话真是既夸张又可 笑。它们是一个毛头小伙 子对现实生活(至少他认 为那是现实生活)以及自 由的想法,他之前一直过 着安稳无忧的生活,社交 圈极小,满脑幼稚离奇的 幻想,又读多了小说,结 果误入歧途,对于我这种 出身的男孩子,这是常有 的事儿。它们还是这个小 伙子对自己成长环境的反 抗,表达了他对那套陈规 旧习的不屑。我觉 导语 《作家笔记》是我们对于一位伟大作家的活跃的心灵,得以进行令人愉悦的窥探的独一无二的窗口。 在差不多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毛姆记了一部私密的日记。在这部日记里,我们看到了毛姆无可比拟的洞察力,以及他作为一名作家的非凡职业生涯的萌芽与发展。年代跨越他在伦敦作为一名青年医科学生,到他成为经历丰富的世界旅行者。本书有趣、睿智,充满启示。 精彩页 最近这几天,大家都兴奋无比,因为英法两国可能要开战了。 一周前还没什么动静,没有人料到会发生这样一件大事。但自上周六开始,报纸纷纷提到两国关系紧张。就是在那个时候,报上也只字未提开战的事儿。当有人提出可能要打仗了,大家就都嘲笑说荒唐。第二天报道又详细了些:麻烦的根源是马达加斯加,法国人想吞并它。报纸提到了严重的纠纷,暗示大概是非打一仗不可了,但私下里人们还是觉得这是没凭没据地自己吓唬自己,他们指出,法国人再也不会蠢到去挑起战争的。而今天,10月3日星期三,一份通告震惊了伦敦:紧急召开内阁会议,内阁大臣们原本都不在城里,现在也都被紧急召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越来越亢奋:都在谈论着法国人对英国日益增长的妒意,还有在暹罗和刚果实施的阴谋。他们争相购买报纸,阅读相关报道,那些报道后还附有马达加斯加地图。证券交易市场上出现恐慌,股价下跌,每个人都在谈论着战争,城里人在讨论去当志愿兵。走到哪儿,人们都在互相打听消息。大家都焦躁不安。他们对法国人倒没什么敌意,但是如果需要,他们将坚决参战。大家对政府都没多少信心,因为谁都知道政府内部向来不和。尽管大家信任罗斯伯里伯爵,但也都清楚内阁其他成员与他意见不一致,觉得他若有什么举措定会受到阻挠。一般认为,如果英国再一次对法国的怠慢忍气吞声的话,人们就会起来推翻政府。对战争的焦虑和恐惧情绪十分强烈,大家普遍认为,虽然两国可能推迟战争,但法国人如此贪婪、自大、善妒,这仗迟早要打起来。但如果战争真爆发了,不会有几个人能搞清开战的原因;至于到底为什么马达加斯加会引起争端,大家压根就不知道。 今天晚上我去看望几个朋友,路上遇到两个邮递员,他们也在谈论这个全民话题。到了朋友那儿,我发现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激动不安。我们的谈话中除了战争还是战争。我们比较了1870年普法战争前夕德法两国人民之间的情绪和目前英国人民的情绪。我们谈到克雷西战役和阿让库尔战役,聊到了皮特和威灵顿。我们讨论了很久第一步会怎么走:假如法国派军队在英国海岸登陆会怎样,他们会选择在哪里登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还有我们如何阻止他们攻占伦敦。 10月4号。恐慌结束了。我们得知政府紧急召开内阁会议的原因,是讨论如何为在北京的英国公民提供人身安全保障。于是一切又恢复原样了。不过,对于被如此误导,民众多少有些愤慨。他们质问有什么必要非得隐瞒召开紧急会议的原因,尤其是完全可以预见到这会引起恐慌,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整个事件里推波助澜的原本主要是记者,现在他们也表示自己受到了愚弄,感到异常气愤。 安南戴尔。我发现他把自己房间里的两个塑像转过去,脸冲着墙,于是问这是为什么。他说事物的背面总是更有千秋。 安南戴尔:“我常常想,一个人姓史密斯,他的生活一定与众不同,既不可能有什么诗意,也没什么特点。” 他很喜欢读《圣经》。“我总觉得那里面有些人物真是法国味儿十足。” 昨天晚上,他讲了个老掉牙的笑话,我告诉他在这之前我已经听过好多次了。安南戴尔:“根本没必要编新笑话。实际上,我很鄙视编新笑话的人。他们像挖钻石的矿工,而我则是技艺高超的艺术家,将钻石切割和抛光,让女人们对它爱不释手。” 后来,他又说:“我不懂为什么人们不该自我表扬。我知道自己很聪明,我为什么要不承认这点呢?” 我在圣·托马斯医院的时候,住的是威斯敏斯特区文森特广场11号一所带家具的出租屋。女房东是个妙人。我在我的小说《寻欢作乐》中曾对她略有描述,不过我只提到了她的诸多优点。她很善良,厨艺很棒。她通情达理,很有些伦敦佬的幽默。她从房客们身上找到不少乐趣。下面记的是她的一些话。 福尔曼太太昨晚和布朗小姐(她住在14号)一起去教区礼堂听了一场音乐会。在街角开小酒馆的哈里斯先生也在:“‘哎哟,那不是哈里斯先生吗?’我说,‘肯定是他,要不是他我就见了鬼了。’布朗小姐戴上眼镜儿,眯起眼睛看一看说:‘果然不错,真是哈里斯先生本人。“他穿戴得挺像样,是吧?’我说。‘岂止挺像样!要我说,简直帅呆了,超级时尚!’她说。‘而且你看,他的衣服不是借来的,多么合身,’我说。‘可不是人人都能有那么一套漂亮衣服的,是吧?’她说。” P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