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杨善洲的个人传，主要讲述杨善洲的人生经历。杨善洲1951年5月参加工作，1952年11月入党，曾任保山地委书记，1988年6月退休以后，主动放弃进省城安享晚年的机会，扎根大亮山，义务植树造林，带领大家植树造林建成面积5．6万亩，价值3亿元的林场，且将林场无偿捐赠给国家。2010年10月10日因病逝世。杨善洲在退休之后，获得“全国绿化十大标兵”“全国绿化奖章”“全国老有所为先进个人”等众多荣誉，被誉为“活着的孔繁森”。

杨刚，男，汉族，中共党员，近代史研究者，现居大理市。著有若干近代战史、地方史类专著、论文及杂志稿。

一、艰难时世
多难之家
求学
家难国难
长夜难明
二、解放
迎接新生
山乡巨变
心中装着群众
群众利益高于一切
三、县委书记
新的岗位
让人民吃饱饭
致富经
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家、国难两全
四、非常岁月
生产第一
“左”倾路线
当权派
忠诚
新时代的困惑
五、重绘桑梓
百废待兴
总书记的鼓励
大力扶持地方产业
为人民做主
群众路线
六、公仆本色
地委书记“失踪”
肇事的司机
杨家的女人
账不能这样算
硕果飘香
七、冀望青山
退休
重归大亮山
六旬老人与这片山
从自己做起
功德满山
八、一个老人的奇迹
林海重现
山绿了，头白了
难忘的长者
周波的感慨
九、余霞满天
朱家兴的记忆
亲人们的牵挂
建房风波
没有流传出来的故事
十、不朽的平凡
附录
杨善洲生平年谱
参考文献
后记

缅怀和期待
施甸，是我的家乡，自
从我的父母亲在1963年建
县时作为支边干部被分配到
这个地方工作开始，我全家
就变成了施甸人。我在施甸
出生，在施甸长大，在施甸
直到上完中学。如今我已经
不再在施甸工作，但我永远
不可能忘记施甸米饭的糯，
施甸咸菜的醇，施甸火腿的
香，施甸天空的蓝……
我父亲有一位好朋友，
是一位20世纪50年代随军
南下的老兵，从江西追击国
民党军一直追到云南，然后
又在滇南剿匪，而后响应国
家号召转业到农场，最后扎
根在保山，他们那一代人厚
厚的人生经历足以装下一个
图书馆。这位老伯伯名叫杨
建虎，江西人，身材矮小，
目光慈祥，戴一付花边眼镜
，很难想象这曾经是一位陈
赓兵团的百战老兵。
老伯伯喜欢木工，因为
他在家乡就立志做木匠，但
不幸，家里得罪了保长，在
1949年春末被国民党保安
团捆走抓了壮丁。他告诉我
，那天他在井边打水，最后
一眼的印象是那个木桶在雪
地里滚出老远。十几天后解
放军打过长江来了，他只接
触了解放军半天，就铁了心
跟着走，这一走就是几十年
。六七年前回家看了，那眼
井还在，只不过已经被高等
级公路和漂亮的洋楼包围了
，家族中只有一位七十来岁
的侄子还认得出他。
老人一生经受了很多磨
难。由于曾被国民党抓过壮
丁这一笔“历史旧账”，他在
“文革”中忍受了许多莫名的
冤屈。后来平反了，头发也
花白了，但一跟我谈起他的
老部队，没有不来劲的时候
。几年前他老伴走了，老人
尽管悲伤，却很坚强，80岁
的高龄了，还能在大街上自
如地骑自行车……
这样的老兵，在施甸县
有不少，有的是1949年南
下大军的北方人，有的是当
年的滇桂黔边纵队的老游击
队员，有的是参加土地改革
清匪反霸的翻身农民干部。
他们见证了滇西这一片热土
的每一个历史片段。他们中
间有山西人，有河南人，有
江西人，有贵州人，有四川
人，还有许多别的省份来的
人，不管从哪里来，施甸县
的土地上都洒满了这些老一
辈革命者和创业者的心血和
汗水。
杨建虎老伯伯有六个子
女，三儿三女，早已成家立
业，三个儿子中现在有一个
是当地有名的手机经销商，
一个是电信部门的重要技术
员，还有一个老五现在在市
委宣传部任职。
老伯伯这位在宣传部的
儿子叫杨江勇，排行第五，
所以我叫他五哥。他从一个
小学教师为奋斗起点，经历
了一条很长的路。这条路也
许比别人更复杂些，更加不
易，因为他有一个以铁面无
私著称的老丈人。他的老丈
人有三个女儿，第一个在家
务农，第二个是山区小学教
师，而五哥的妻子是家里最
小的姑娘，生活现状好一些
，在保山市的烟草公司工作
，是自己考工考上的，考工
时甚至隐瞒了自己父亲的姓
名。更有甚者，入赘后一直
在家务农的大女婿，甚至在
最初几年中，连自己的岳父
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这位严厉的老丈人、老
父亲，就是杨善洲。
在施甸长大的人，对老
书记杨善洲的感觉是十分特
殊的，至少我这一代人这种
感受是强烈的。在进入青年
时代后，身边关于老书记的
各种事迹更是越来越丰富，
特别是这位老人退而不休毅
然决然上了高寒的大亮山之
后，在施甸街上就偶尔能看
到这位身材枯瘦、鬓角花白
、真真实实的老人家了，关
于他的种种传说，在随后20
年里也逐渐被家乡人一一证
实，直到2010年10月10日
老人家去世。
杨善洲是施甸人，但在
施甸做了几年县委书记后就
到保山地区工作去了，以至
于60年代以后出生的施甸人
对这位老书记不甚了了，只
是从上一辈人那里得到一些
关于他的传闻佚事。多年来
他很少回过他那位于贫穷山
村的家。老伴一直在农村生
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地
师级干部的夫人。几个女儿
要么学历不是很高，没有“
吃上公家饭”，要么找个工
作七难八苦，甚至连路遇他
坐车下乡，女儿想搭个顺风
车去县城上学都被父亲“无
情地”拒绝。这些传闻令许
多人不解乃至不平，但说起
这些故事的时候，人们却并
不认为这位父亲天生情感淡
漠，或是家庭生活出了问题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位好干
部，一位可以为国家为社会
贡献一切的好干部。尽管如
此，直到1986年他从保山
市的领导位置上离休回到家
乡，关于他的种种传闻也才
渐渐消散。
然而这是一个甘于平凡
却不甘于平淡的人，以60岁
的年纪退休，别人早已巴望
回家去抱孙子读报纸下棋喝
茶聊天，他却蹬上糊满烂泥
的黄胶鞋，重新穿戴上蓑衣
和竹叶帽，钻进深山去种树
，一种22年。到最后离世的
时候，他给国家留下了一个
占地面积近百平方公里、价
值数亿元的林场，给林场附
近山村居民留下了十几条输
电线路，使上万山区居民得
到了温暖和光明；还给附近
村寨留下了30多公里公路，
使这些山里的人告别了油灯
和马帮，享受到了现代社会
居民所应有的福利。可是，
他留给自己老伴和子女的，
只有一幢式样老旧的木头房
子，和不足万元的存款，以
及与家人分离多年来珍藏的
一封封来信。
关于他的那些故事，放
在今天的社

绿了荒山，白了头发，他志在造福百姓；老骥伏枥，意气风发，他心向未来。清廉，自上任时起；奉献，直到最后一天。六十年里的一切作为，就是为了不辜负人民的期望。
本书共有10章，接近20万字，系统完整地记录了杨善洲每一时期的工作及生活轨迹。

一位伟大的老人，用他
瘦削的身躯展示了中华民族
的脊梁，用清贫的一生谱写
了时代的赞歌。在“杨善洲”
这个名字响彻神州大地的时
刻，作为他的家乡的保山市
施甸县，竟是那样的古朴、
纯真。
施甸县在今保山市南部
，是个典型的山区小县，原
本属于永昌古郡郡治保山县
的一部分，解放十余年后才
从保山划出，所以它作为一
个县名在古籍中是找不到的
。但施甸作为一个相对独立
于保山县经济体系的地域由
来已久，这种现象从有了“
西南丝绸之路”以来就存在
了。这条古代“丝路”在经过
保山向西延伸后，即有很多
分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
是经过保山正南方百里远的
盆地再迂回到遥远的临沧、
普洱——那一带是著名的茶
乡，因此，丝绸和茶叶，还
有铁器，这些当时最重要的
贸易物资都经由这个小盆地
往南北方向流动。古籍里说
永昌郡南数十里有唐封川，
虽然后来有史家认为唐封川
是今天的临沧市凤庆县，但
凤庆事实上是在保山东南而
非正南，距离是三百里而非
百里，由此可见这唐封川的
归指实在可疑，而施甸的位
置，却与古籍中的这个地点
惊人相似。
最初施甸坝子没有人烟
，这在云南是很正常的，因
为“瘴气”十分厉害，外地人
到这些地方来生根是要有些
勇气和决心的。然而渐渐还
是有人了，先是喜爱傍水而
居的傣族，他们敢于挑战自
然，敢于爱恨，于是开创了
这一方天地。稍后到来的代
表中原文化的各地移民人地
两生，只能沿着山麓定居下
来，因为在那种地带“瘴气”
肆虐的力度有限。过了数百
年，施甸坝子的“瘴气”终于
被逐步伸展的农田一点点驱
除。中原文明在坝子里留下
的痕迹逐渐增多——先进的
生产力毕竟更有活力，傣族
的先民留下了很多属于自己
文化的遗迹，今天施甸坝四
周许多村落，就是沿用了傣
族先民给予的名字。县城里
还有一条路叫做勐底路，就
是典型的傣族文化符号，这
也算是后人们对勇敢的施甸
先民的一种缅怀吧！
施甸县的身影很清晰，
它只是一个1963年2月才开
始独立运作的新县份，没有
辉煌的档案，没有丰厚的财
力，一切靠自己从头开始，
咬着牙完成创业。在“建县
晚不是理由，没资源不是原
因”的口号激励下，到21世
纪初，它已经完成了极为深
刻的自身蜕变。
施甸地方的历史却很久
远，久远到让本地淳朴的人
们自己都说不清。直到有一
天，一位来自北京的大教授
颤抖着捧起施甸西山大寨门
的一杯化石，不无庄严地告
诉世界，说这里是“海林檎
的故乡”……后来又发现了
何元塘古化石点、仁和中和
村徐家半坡化石点，沉积于
志留纪、泥盆纪、石炭纪的
古地质层纷纷献出自己珍藏
的瑰宝，人们这才知道，原
来几亿年的历史沉淀并不只
是个数字。而在施甸姚关万
仞岗出土的、年代距今在
8000年左右的“姚关人”头骨
化石，则是云南旧石器时代
遗址中迄今为止所见最完整
的古人类头骨化石。就在“
姚关人”头骨化石出土地附
近，是一处著名的古战场，
明代将军邓子龙率强兵劲旅
远道驰援边疆，大破入侵顽
敌的数万部队。照我们现代
人看来，那支入侵的军队，
有点神神鬼鬼，破破烂烂，
却拥有代表那个时代最恐怖
的“特种兵”——象马混成部
队。不过邪不胜正，他们遇
上了《明史》有传的骁将、
爱国者邓子龙，于是注定铩
羽而归。大破象马战阵有很
多奇妙的故事，这里不便多
述，反正，这是中国军事战
史上很独特的一战。邓子龙
获战象千头，悉数宰杀以犒
三军。在保家卫国的血战中
击破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追
歼溃敌数千里，使其不敢再
犯，那是何等的赫赫声威，
而烹象千头那前所未闻的豪
气干云，至今传为佳话。清
平洞里的《恤忠词记》碑文
详细记载了1．583年发生
的这件事，数百年来前往考
证和凭吊之史家络绎不绝。
施甸的特产很丰富。温
和的气候，优良的水质，丰
富的人文历史资源，使各种
食品的制作大行其道。细如
银丝，色泽洁白，味美可口
的粉丝畅销省内外，出口东
南亚和西欧；细腻黄糯、脆
香味美的豆制干兰片驰名德
宏、临沧，远销缅甸；色泽
鲜艳，味道醇美，香味浓郁
的骨头鲜、香肠、醡肉、水
豆豉以其独特的风味深受顾
客青睐；选料认真，工艺独
特的施甸火腿色泽深红，香
味四溢，给品尝者的视觉味
觉冲击绝不在盛名远播的宣
威火腿之下。
施甸多山，山势之秀丽
绚烂让人陶醉。地处怒山山
脉末端的施甸，那种雄山大
水的高傲险峻余韵可见，秀
山丽水那样的温婉柔情亦难
遮难掩，大自然将雄奇的怒
江大峡谷和柔媚的勐波罗河
串在一起，使一个个清秀的
山间坝子成为一链珍珠，再
让碧波清漾的施甸大河挑起
母亲河的重任，积淀出一个
平坦富饶的施甸坝，条条小
溪轻轻流注到万亩良田之间
，最后才巧妙地将这颗明珠
安置在滇西高原的崇山峻岭
之中。北纬24°16＇至
25°00＇之间的绝佳位置，
配合以1000余米的海拔，
所以，地处亚热带的施甸，
没有夏季的炎热，只有春天
一样的轻柔；没有严冬的肃
杀，却永远生着一年四季不
变的绿色秀发。
施甸多雨

多难之家
公元1927年2月5日，在云南省西部保山县第六区关南乡大柳水刘家山头的山民杨发龙家里诞生了一个婴儿。这一天是农历正月初四，刚过年就添了新丁，本来是双喜临门，理应庆贺，但杨家却高兴不起来。
大柳水地处深山，村民都是依附附近姚关坝里地主家才能过活的佃户，基本没有田产，生活十分贫苦。这里四周都是山峰，一个小村子孤独地深藏在山谷中，只有一条细细的小路把它和附近数十里山区唯一的集镇姚关街连在一起，出山换取生活物资的农民和进山收账的地主，走的是同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径。
生活在大柳水周围的山民们，都是近一两百年来从外地逃亡而来躲避穷困的农民后裔，几乎都是文盲。对于自身“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历史，每一辈后人只是从故去的老人那里得到一点越来越淡的记忆残片，自然也说不清自己家族更为遥远的过去。但对于土地的渴望，则是每一辈人永远都在孜孜以求的梦。不过，就当时来讲，“穷人走千里行万里，总走不出有钱人家的地皮。”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土地都是攥在几家人手中的“后花园”，穷困潦倒的农民永远只能是一辈又一辈、层出不穷地在这些“后花园”里辛苦劳作的廉价奴隶，最后的劳动收获手中已经所剩无几。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在那个一切“全靠老天”的年代，即使是地主家的生活也未必多么富足，大柳水村佃户们心目中的地主老爷形象，也不过就是住得起瓦房，吃得起白米饭，饭桌上时常有几片火腿肉而已。贫穷是当地山区的普遍状态，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因而对佃户的盘剥就更加“精细”。比如说：“你一个人在我土地上干活，能够给你吃饱喝足，就算对得起你了，至于你的家人，我没有给他们吃饱喝足的义务！”所以，穷困是缠绕在穷人身上的一个永远甩不开的噩梦。
寻求一个自食其力的空间、期盼找到一个能吃饱喝足的碗，是人类的本能和天性。当时，农民对生活的绝望，最具体地表现在不断逃亡上。但是大柳水山民们的先祖逃来逃去，逃了不知多少代人，逃到如此边远的大山中，却还是逃不出土地所有者的手掌。人们早已麻木，习惯于逆来顺受，甚至于追求起飘缈虚无的东西来。
大柳水的农民杨发龙家就是这样，世世代代都是“居无家，种无地”的贫苦农民。当几十年前杨家从更加边远的大寨搬到大柳水的时候，杨发龙的爷爷是抱着多么热切的向往，向往着能够拥有自己的土地，最好再有一头牛，不要再漂泊，不要再挨饿，不要再看人脸色……孰料等待杨家接下来几代人的，仍然是一如贫困和饥饿的梦魇。离开了那被称为“蒲蛮大寨”的老家，隐瞒了自己祖辈相承的布朗族身份，为的就是不要遭人白眼，能够在这冷漠的世间求得一席安生之所，求得一份望眼欲穿的温饱。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仿佛都是命运手里的玩偶，总跳不出穷人苦难的轮回。“听天由命”，成了当时穷人自我安慰的宿命。最终，杨家充当了地主管理山林的“押山户”，租种着刘家的8亩山地。
在杨家的记忆里，刘家在当地地主中算是比较“温和”的，一般说来也不算狠毒，但是财主毕竟是财主，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让杨家看守自己的祖坟山，让杨家租种的地纯属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场地。至于土地上能不能长出庄稼来，这就不是地主要考虑的了。所以，杨家只能在这块到处是大石头的土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地挑捡着种，这里一株那里一缕勉强种出些杂粮来。最终杨家不但吃不饱，连刘家那份在当时来说尚算不上过分苛刻的租子也交不上。在普通农民的眼里，遇上一个“温和”的地主已实属不易，至于为什么贫穷，也实在难以找到真正的原因。
杨发龙儿子出世的时候，家里正在为过年时能有什么吃的而发愁。在这样的时代里来到人世，来到最贫穷的人家，这个孩子的一生注定要遭受多重苦难的折磨。杨发龙勤劳厚道，与人为善，其妻席有娣心地善良，品德贤惠，他们给这个儿子起名叫做杨善洲，希望儿子长大以后无论日子怎样艰难，都要以“善”为人，不要在无边苦海中迷失了方向。
这个在苦难里出生，在苦难里成长的孩子，数十年后竟会成为一位声望遍及全国、足以影响若干代人的时代楷模，这是杨发龙和席有娣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无边的苦难，无边的灾荒，总是伴随着穷人家。后来杨善洲向同事说起过他的童年，他说，记忆中就只有贫穷、饥饿，以及父亲的体弱多病与母亲的过度劳累。杨发龙和席有娣曾经有过6个子女，然而由于家庭的极度贫困，孩子们全都严重缺乏营养，一个个面黄肌瘦，体弱多病，杨善洲长到五六岁时即已经有两个妹妹不幸夭折，其中一个刚出世几天就死去，另一个会走路时死于意外。杨善洲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他要是也死了，杨发龙夫妇肯定会早早垮掉。
当地有个习俗，为了防止体弱多病的孩子夭折，可以在附近认一个干爹或干妈，起一个听起来比较卑下的名字，等长大后再正式把名字改回来。这样或许会转移阎王爷的注意，不再派小鬼来索命，能够使孩子躲过厄难。杨善洲长到稍稍懂事的时候，杨发龙和席有娣经过慎重挑选，在附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