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利时代——古代印度教宇宙观中一个最为堕落、腐化、黑暗和趋于瓦解的时代，当威廉·达尔林普尔漫游在印度北部和巴基斯坦时，他切身体会到自己仿佛被笼罩在这个时代之中。《迦利时代》是达尔林普尔在南亚次大陆旅行十年后的文字结晶，他多次涉险，既采访了布托家族、从国民偶像变身为政治新星的伊姆兰·汗等政要，也记录了种姓冲突和印度教的奇闻逸事，以及在斯里兰卡与泰米尔猛虎组织的非凡遭遇等。印度、巴基斯坦、斯里兰卡等国残留着莫卧儿帝国和印度王公的印记，英国、荷兰、葡萄牙的殖民统治也在这里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古老的信条一去不复返，全新的社会秩序却尚未建立起来。

威廉·达尔林普尔(William Dalrymple)，著有《仙那度》（In Xanadu）、《精灵之城》（City of Djinns）、《圣山来客》（From the Holy Mountain）、《迦梨时代》(The Age of Kali)、《白莫卧儿人》（White Mughals）、《最后的莫卧儿人》（The Last Mughal）以及新出版的《九种人生》（Nine Lives）。他曾获汤玛斯·库克旅游文学奖(Thomas Cook Travel Book Award)、《星期日泰晤士报》年度英国年轻作家奖(Young British Writer of the Year Award)、法国星盘图书奖(French Prix d’Astrolabe)、沃尔夫森历史奖(Wolfson Prize for History)、苏格兰年度图书大奖(Scottish Book of the Year Prize)、达夫·库珀纪念奖(Duff Cooper Memorial Prize)、亚洲之家亚洲文学奖(Asia House Award for Asian Literature)、沃达丰纵横字谜图书奖(Vodafone Crossword Award)，还曾三次入围塞缪尔·约翰逊奖(Samuel Johnson Prize)初选名单。2012年，达尔林普尔获任普林斯顿大学人文学院惠特尼·J.奥茨(Whitney J. Oates)客座研究员。他与妻子和三个孩子居住在德里城外的农场。

序言
第一部 北方
第一章 迦利时代
第二章 在阿瓦德王国
第三章 寡妇之城
第四章 勇士女王：瓜廖尔的母亲
第五章 东方伊顿
第二部 在拉贾斯坦邦
第六章 巴维里·黛维的悲伤故事
第七章 种姓战争
第八章 萨蒂女神
第三部 新印度
第九章 孟买的两张画像
第十章 糟糕的吮指美味：班加罗尔和快餐入侵者
第四部 南方
第十一章 在鱼眼女神庭院
第十二章 在查米纳塔门下
第十三章 至高萨克提
第五部 在印度洋上
第十四章 在唐娜·乔治娜庄园
第十五章 沿猛虎之路而上
第十六章 巫师之墓
第六部 巴基斯坦
第十七章 伊姆兰·汗：零分出局
第十八章 边境之上
第十九章 铁轨上的血迹
第二十章 贝娜齐尔·布托：卡拉奇的言情小说
术语表
索引

《迦利时代》（The Age
of Kali）1是一部漫游文集
，是我在印度次大陆（即南
亚次大陆）旅行十年后的文
字结晶。在这十年里，我有
六年固定住在德里（Delhi
），创作我的第二本书《精
灵之城》（City of Djinns）
，其余四年里，我每年都会
有几个月的时间四处旅行，
过着更为漂泊的生活。旅行
带我见识了巴基斯坦西北边
境省2的毒枭堡垒和泰米尔
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
（Liberation Tigers of
Tamil Eelam）3隐匿在丛林
中的藏身窠穴，见识了孟买
（Bombay）五光十色的酒
会和比哈尔邦（Bihar）血
腥的家族仇杀，见识了勒克
瑙（Lucknow）衰败的旧时
宫殿和喀拉拉邦（Kerala）
的至高萨克提（Parashakti
）4神庙，嗜血的萨克提女
神就端坐在由五具尸体构成
的宝座上。本书所有文章均
来自个人经验和直接观察。
本书题目来源于古代印
度教的宇宙概念：时间被划
分为四个时代（yug）1，
按照印度传统骰子游戏的四
种面数名称、由好到坏地命
名；每个后续时代的道德水
平和社会风气都相应地比上
一时代更加堕落。传说中古
老的黄金时代（Krita Yug）
以骰子的最高面数命名，也
被称为“满分时代”。而就像
我在次大陆的旅行中被反复
告诫的那样，印度当下正处
于迦利时代（Kali Yug），
骰子的面数最低，这一时代
充满冲突、腐化、黑暗和瓦
解。在迦利时代，伟大的毗
湿奴和湿婆沉入睡梦，无法
听到信众的祈祷，传统习俗
分崩离析：任何事情都有可
能发生。正如成书于7世纪
的《毗湿奴往世书》所记载
的：
迦利时代的国王沉溺于
堕落，他们强夺臣民的财产
，但大多数将渐渐失去权力
，迅速崛起而又转瞬坍塌。
随之资产和财富将按等级分
配，只有弄虚作假才能赢得
诉讼。腐化堕落成为普遍的
生存之道。最终，迦利时代
的人们无法满足贪得无厌的
君主，纷纷逃往山间峡谷避
难，他们衣衫褴褛，将养育
过多的子女。因而在迦利时
代，冲突和堕落将持续不断
，直至人类走向毁灭。
当我漫游到巴基斯坦和
印度北部时，有些时刻我真
的能切身体会到我们就被笼
罩在迦利时代之中。在拉合
尔（Lahore）北部盗贼横行
的贫瘠之地、在比哈尔邦和
北方邦（Uttar Pradesh）东
部地区，我发现这些古老的
大地正在承受急遽的变化，
古老的信条和旧的社会秩序
一去不返，而新的秩序尚未
完全建立。在勒克瑙，我目
睹一个学生会里两个互相对
立的派系间爆发了一场战争
，双方都武装着手榴弹和冲
锋枪；在邻近的比哈尔邦，
这里已经完全臣服于暴力和
腐败的浪潮，地方性的种姓
冲突将其吞噬殆尽。形势糟
糕至极，据说该邦的犯罪分
子和政府官员实际上不分彼
此，政府公开放弃了提供水
电甚至维持安全的职能，连
做做样子都不愿意。随着邦
政府失去控制权，比哈尔邦
现在似乎已经接近于一种完
全无政府的状态。
根据《毗湿奴往世书》
的记载，迦利时代是世界被
“千阳之火”摧毁前的最后一
个阶段，其后世界便完成了
一次轮回，时间暂停，直到
下一个轮回再次开启。令人
感到不祥的是，就在我决定
使用“迦利时代”作为本书题
目的那个星期，印人党
（Bharatiya Janata Party，
BJP）1的首位总理阿塔尔·
贝哈里·瓦杰帕伊（Atal
Behari Vajpayee）在博克
兰（Pokhran）引爆了属于“
印度教徒的”核弹，一些在
印度的人认为，这无异于“
迦利时代”达到灾变顶点的
标志。爆炸发生后，兴高采
烈的民众涌上街头欢庆，一
些印人党活动人士开始鼓动
在爆炸地兴建一座印度教萨
克提神庙2，而好几份印度
报纸则引用了《薄伽梵歌》
（Gita）里的诗句，1945年
，罗伯特·奥本海默
（Robert Oppenheimer）
在阿拉莫戈多
（Alamogordo）目睹人类
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时也曾想
到这些诗句：
……
潘卡吉·米什拉（Pankaj
Mishra）、帕特里克·弗伦
奇（Patrick French）、菲
利普·马斯登（Philip
Marsden）、萨姆·米勒
（Sam Miller）、珍妮·弗雷
泽（Jenny Fraser）、露西·
沃拉克（Lucy Warrack）花
费多时，仔细地检查了打字
文稿，迈克·菲什威克
（Mike Fishwick）和罗伯特
·莱西（Robert Lacey）在
最后校稿阶段用红笔发挥了
出色的作用，迈克、罗伯特
同安妮·罗伯逊（Annie
Robertson）和海伦·埃利斯
（Helen Ellis）一道，还有
哈珀柯林斯（HarperCollins
）印度分社的雷努卡·查特
吉（Renuka Chatterjee）
，他们通力合作，向我提供
了一个作者可能希望出版社
提供的一切帮助。向他们所
有人致以衷心的感谢。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
向乔纳森·邦德（Jonathan
Bond）表示谢意，自从我
终于决定离开自己在德里的
公寓后，他就收留我住在他
那幢位于孙德尔讷格尔
（Sundernagar）的绝佳房
子里，每次一住就是好几个
星期。他、吉格梅（Jigme
）和蒂普（Tipoo）全都忍
受着婴儿、妻子、女佣、记
者、朋友、同事和阿尔特尔
公司（Airtel）欠费收缴人
员的干扰，无论白天还是夜
晚，无论盛夏还是寒冬，他
们都带着难以置信的平静和
忍

本书是达尔林普尔为专栏写作的一系列有关印度历史、文化、社会的文章合集。时间限定在20世纪90年代，主要涉及印度次大陆。他在书中提供了各式各样的人物肖像。
作者在印度的旅行、游历，是在寻找印度教关于“迦利时代”的证据，即古代印度教宇宙学所预测的“黑暗时代”。在作者看来困扰印度的是种姓主义、不断增长的经济差距等，即便作者勾勒的画面有困境，有堕落，但在这黑暗而充满活力的旅行中，作者以独特的视角，为我们描绘了印度地区的快速变化和无限的可能性，从中可以看到印度“努力调和现代性和传统的力量”。本书的大特点是他向读者展示他眼中的印度的每个部分所具有的独特的文化和特征，而这是外人眼中常常忽略的东西。

达尔林普尔是一个敏锐
的观察者，和他从多个角度
观察印度同等重要的是，他
还将印度折射并传播开来。
他将众多令人惊讶的人物集
合在一起，循循善诱，让他
们讲出自己的故事。虽然这
些篇章用他的话讲都是“个
人经验和直接观察的结果”
，但他拒绝用自己的阴影去
遮蔽他们……他熟谙印度的
历史与文化，这让他笔下少
了一些移居海外的印度作家
常有的感伤乡愁或单调嘲讽
。
——凯瑟琳·弗兰克
（Katherine Frank） 《文
学评论》（Literary Review
）
威廉·达尔林普尔在文学
界一举成名，跟与他同时代
的三十多岁的作家相比可谓
绝无仅有……这本书汇集了
19篇（实为20篇）印度次
大陆或次大陆附近地区人们
的故事。达尔林普尔这部作
品完全满足了读者的期待。
此外，他还出于良好的意愿
额外提供了一些内容：将他
常有的魅力和博学都倾注其
中……这对他的作品来说是
一个有价值的补充。
——罗伯特·特威格尔
（Robert Twigger） 《旁
观者》（Spectator）
对印度次大陆的生活进
行了原汁原味的探索，有时
又趣味十足……达尔林普尔
知识渊博，在寥寥数行的对
话中就能描摹出人物的性格
，这种高超的技巧同他善于
接近政坛要人和达官显贵一
样令人印象深刻。所有对印
度有兴趣的读者都能在这本
书中得到享受、有所收获。
——大卫·古多尔爵士
（Sir David Goodall） 《
纪念碑》（The Tablet）
这本书是19篇（20篇）
关于印度次大陆的文章合集
，作者是旅行文学领域的一
颗耀眼的明星。全书内容广
泛，知识渊博，令人大开眼
界。
——《星期日独立报》（
Independent on Sunday）
达尔林普尔有一个令人
羡慕的本领：无论走到哪里
都能让别人敞开心扉倾诉。
他有一双最敏锐的眼睛，还
有一双善于捕捉素材的耳朵
，这让全书每一页都成为一
种享受。
——《星期日电讯报》（
Sunday Telegraph）
精彩绝伦。
——《观察者》
（Observer）
达尔林普尔笔下的印度
和奈保尔的一样栩栩如生。
——西蒙·詹金斯
（Simon Jenkins） 《时代
》（The Times）
必读之书。这本文集极
具趣味性和知识性，达尔林
普尔在十年旅行中写成，他
为现代印度面临的所有极端
问题提供了一幅迷人的图景
。
——《快报》（Express
）
达尔林普尔对前景比较
悲观，但他的叙述风格轻盈
优雅，展现出自己的人性和
洞察力。他的写作表明，真
正的作家的能力在于展示而
不仅仅是讲述，这些都在不
断充实前景展望以外的内容
。
——卡尔·麦克杜格尔
（Carl Macdougal） 《格
拉斯哥先驱报》（The
Herald ）
达尔林普尔在设置场景
和营造气氛方面具有非凡的
能力……一部令人印象深刻
的文集，充满调查的激情和
人性化的批评眼光。
——科林·卡德韦尔
（Colin Cardwell） 《苏格
兰星期日报》（Scotland
on Sunday）
《迦利时代》是一幅印
度次大陆徘徊于混乱、西化
和古老传统之间的全景图…
…和达尔林普尔以前的书一
样，内容丰富，引人入胜，
富有趣味性。
——马丁·盖福德
（Martin Gayford） 《旁
观者》年度图书
威廉·达尔林普尔是一位
引人入胜、博学多才，有时
还非常勇敢的解说家……《
迦利时代》值得欣赏，更值
得关注。
——萨拉·柯蒂斯（Sarah
Curtis） 《泰晤士报文学
增刊》（TLS）
前面几章读起来不像是
写给《名利场》的外国游记
，而是对世界末日的预言。
然而，一旦干净清新的语言
洗去怀疑者心中的偏见，达
尔林普尔就会像理查德·汉
内（Richard Hannay，巴肯
所著《三十九级台阶》的主
人公）一样微笑着出现在兴
都库什山脉。他描述自己勇
敢前往那些任何正常写手都
不会考虑的地方，深得巴肯
（英国小说家）的精髓……
除了散文的风格之外，最令
人钦佩的是，达尔林普尔对
自己的人身安全抱着一种爱
德华时代的态度，好像危险
并不存在。他是一个如此有
魅力的旅伴，让你希望旅程
能永远进行下去。
——安格斯·沃尔夫·默里
（Angus Wolfe Murray）
《苏格兰人报》
（Scotsman）
一部优秀的文集，调研
堪称完美，当然，还包含了
机智的幽默……达尔林普尔
眼光独到，视野广阔，令人
肃然起敬，从贝娜齐尔·布
托的言情小说，到杰迈玛·
汗的“待办事项”清单，从勒
克瑙衰败的宫殿到马杜赖的
米纳克希神庙……优质的报
道，纯粹的乐趣。
——苏吉塔·卡特亚尔
（Sugita Katyal） 《商业
世界》（Business World）
印度次大陆素来是威廉·
达尔林普尔最热衷的猎场，
他从这片土地的广袤和复杂
中提取了精彩的故事。他曾
在德里待了六年，其间他在
新闻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写出了畅销书《精灵之城
》。喜爱他的读者对他非凡
的描述能力和历史敏锐性赞
叹不已，而这本新出版的作
品集让我们有机会发现他不
为人知的另一些方面……尤
其是在描述访问泰米尔猛虎
组织的

第一章 迦利时代
巴特那，1997年
1992年2月13日晚，200多名不可接触者①武装分子包围3了印度北部比哈尔邦高种姓人群聚居的巴拉（Barra）村。夜幕中，袭击者借着燃烧着的薄木板的火光，将村庄中所有男性从睡梦中拖起来，驱赶到空地上，然后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收割用镰刀，一个接一个地割开了他们的喉咙。
《印度快报》（Indian Express）②只在中间版面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对这一屠杀事件做了简短报道，当我和德里的朋友们谈起这件事时，他们对此毫不意外。他们说，比哈尔邦经常发生这种事情。2000多年前，释迦牟尼在比哈尔邦首府巴特那附近的一棵菩提树下悟道成佛，但这可能是该邦历史上最后一条为外界所知的好消息。如今，比哈尔邦因暴力、腐败和地方种姓冲突而声名狼藉。确实，形势糟糕至极，据说现在这里的犯罪分子和政府官员实际上是不分彼此：该邦立法议会成员中至少33%的人有过犯罪记录，而像杜拉里·昌德·亚达夫（Dular Chand Yadav）这样的人，即使遭到上百起持械抢劫和50起谋杀案件控诉，依然可以成为人民院③比哈尔选区的荣誉议员。
我从印度媒体上的简短新闻里注意到两则故事，它们印证了这个邦的形势已经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第一个是关于比哈尔铁路上的日常情景。1996年10月的一天早上，从新德里开往加尔各答的“首都快车”（Bajdhani Express）在戈莫（Gomoh）意外停车，这是位于比哈尔邦南部的一个小站。当地议员蒙塔兹·安萨里（Mumtaz Ansani）带着他的三名保镖进入了一等车厢，安萨里和他的随从都没买票，但他们竟强行把四名有票的乘客从座位上赶走。其中一名乘客是退休的政府官员，他忿忿不平地对这种驱逐表示抗议。安萨里则回答说，他就是法律制定者，所以他也有权违背法律。当这名老人试图继续抗议时，议员大手一挥，命令保镖揍了他一顿。而就在下一站，安萨里受到一群支持者的迎接，这些人包括另一名议员和十名武装打手。他们把退休官员拖出车厢，继续殴打，当列车驶离时，老人被扔在站台上，鲜血横流。
第二个故事是关于比哈尔邦的行政部门。1994年10月，一个名叫G.克里希纳亚（G.Krishnaiah）的年轻毕业生得到了比哈尔邦北部戈巴尔根杰（Gopalganj）地区法官的职位，该地偏僻落后，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差事，戈巴尔根杰素来被认为是印度最无法无天的地区之一，就在两周前，克里希纳亚的前任、上一位地区法官在爆炸袭击中身亡，而炸弹就藏在他办公室的一个公文包里。然而，克里希纳亚干劲十足，充满理想主义。他满怀热情地开始了新工作，上任伊始便接受印度国家电视台全印电视台（Doordashan）的简短采访，宣布了一系列整治该地区的措施，包括管控犯罪、促进就业、提升戈巴尔根杰地区不可接触者的地位等。
现在回看采访片段，这个年轻官员如此踌躇满志地谈论自己消除暴力的举措，这似乎已注定他的结局会更加骇人听闻。两个月后，克里希纳亚在黄昏时分独自沿着一条道开车，偶遇当地一个黑帮头目的送葬队伍，死去的头目前一天刚刚在一场枪战中丧生。送葬队伍的领头人是当地议员阿南德·莫汉·辛格（Anand Mohan Singh），辛格在参政之前的20年间大多时候都是被悬赏缉拿的逃犯身份：那时候警方对他提起了将近70项指控，从谋杀、预谋犯罪、绑架到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等，不一而足。事后警方收集的证言显示，辛格“吩咐手下以私刑处死这个自命不凡的官员”，送葬队伍便包围了克里希纳亚的汽车，辛格的一名手下朝他连开三枪。克里希纳亚虽身负重伤但依然活着，送葬队伍于是在辛格的唆使下把他从车里拖出来，并用石头把他慢慢砸死。
一名现任议员竟然因命令群众动用私刑、谋杀公务员而被捕，这已经够匪夷所思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能证明近年来印度政治糟糕到了何种程度。阿南德·莫汉·辛格锒铛入狱，但他在狱中参加了1996年度大选并继续保持议员席位，继而取得保释以参加议会。最近，他在一场议会辩论中大放厥词，再度引发关注，他在人民院辩论会上对坐在另一侧的政敌喊话“再说一遍，老子不会放过你，要打掉你的牙齿”。鉴于印度当下的司法形同虚设，几乎没人相信警方的检控会有胜诉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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