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馈是教与学当中最为关键和最有影响力的一个方面。然而，仍然有一个谜题令人大惑不解：为什么反馈的效果如此强大，但又如此多变？本书的目的，就是解开这一谜团。
这本书结合了卓越的研究、理论以及广泛的教学智识，涵盖了反馈的原则与实践，包括：
反馈效果的多变性；
划分表层学习、深层学习和迁移学习的重要性：
学生对教师的反馈：
同伴反馈；
课堂中的反馈与课外可控的反馈的力量。
大量案例研究、范例和吸引人的趣闻贯穿整本书，同时作者还揭示了如何营造一种有效反馈的文化，并且提出了一种教与学的结构，为反馈建立起简洁、实用的科学解释框架。

伍绍杨，广东肇庆人，华东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研究生，目前专注于课堂教学理论、21世纪技能、批判性思维和国际教育前沿动态的研究，曾参与约翰·哈蒂《可见的学习》系列丛书的翻译。

作者简介
致谢
第1章 什么是反馈？
第2章 反馈的文化
第3章 教与学的框架
第4章 课堂中口头反馈的力量
第5章 课后反馈
结语
附录：总结图表
参考文献
索引

译者前言
哈蒂（JohnHattie）自
1992年以来一直都在追踪
与“反馈”有关的教育实证研
究，在他所做的多次元分
析综合中，反馈的效应量
在0。70到0。79之间
（Hattie&Timperley，
2007；Hattie，2009；
Hattie，2012；Hattie &
Zierer，2019）。在“可见
的学习”的研究中，哈蒂发
现影响学业成就的250多个
因素的平均效应量是0。40
。以效应量是否高于0。40
作为判断一个因素是否有
效的基准，反馈无疑是影
响学业的有力的因素之一
。
然而，围绕反馈这个议
题，仍有诸多尚不明晰之
处。尽管反馈是一种促进
学习的重要工具，但其对
学习的影响有很大的差异
性——它可以产生很大的
促进作用，但也可能是零
作用，甚至在教育情境中
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反馈采
取了错误的方式，会带来
负面影响（Kluger &
DeNisi，1996）。很多调
查研究发现，教师提供有
效反馈的频率非常低，经
常偏离有效反馈的原则：
在大多数情况下，教师更
倾向于使用笼统的、宽泛
的表扬，表扬缺乏实质性
内容（Voerman，Meijer，
Korthagen & Simons，
2012）。此外，教师与学
生在对反馈的感知上有较
大的差异——教师更多地
认为自己提供了大量有用
的反馈，但学生通常认为
自己没有接收到反馈，也
不清楚如何根据反馈采取
行动。
在中国的教育实践中，
尽管教师的很多日常活动
中都包含反馈的要素，比
如在课堂中对学生表现的
评价、对作业的批改、对
考卷的评讲，但“反馈”并不
是一个常用的教学术语，
教师很少有意识地设计教
学反馈。总体而言，反馈
是一个没有得到充分理解
和运用的教学工具。而缺
乏反馈会导致师生错失很
多学习机会，因为反馈作
为刻意练习的一个关键要
素，对于发展复杂的、高
阶的知识和技能尤为重要
。中国当前发展学生核心
素养的教育改革，尝试改
变过于强调简单识记的教
育现状，转向发展学生灵
活运用知识的能力，培养
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
、合作与沟通等高阶技能
和素养。这些技能和素养
具有更多不确定性，无法
用简单的对错进行评价，
因此更需要有能力的教师
和同伴提供有效的反馈。
随着大数据、自适应学
习和学习分析学的兴起和
发展，很多研究者和机构
都尝试利用技术实时监控
学习者的学习进展和需求
，进而提供更加精准和有
效的反馈。由于新冠肺炎
疫情大流行，世界各国的
教育系统迅速转向线上教
学，这在很大程度上改变
了学习形态，教师与学生
缺乏面对面接触与交流的
机会，反馈在此时变得更
加重要。技术运用为反馈
提供了新的方式和媒介，
但有效反馈的原则在本质
上没有发生变化。因此，
哈蒂这本新的著作《可见
的学习：反馈的力量》能
够重构我们对反馈的看法
和思考，为正在发生的和
即将到来的教育变革提供
助力。
……
（三）反馈的媒介：网
络时代如何传达反馈口头
或书面语言是传统的反馈
传递方式。相对于书面反
馈，口头反馈能够引起学
习者即时的改变，并且能
够产生情感上的联系；书
面反馈的优势在于学习者
有机会重复阅读，从而提
供更大的反思空问，这有
助于培养学习者的自我评
估和自我调节的能力。但
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反馈
，都需要学习者拥有寻求
和运用反馈的心智框架和
倾向，这表明媒介在反馈
实践中并不起决定性的作
用。在当前远程学习可能
会成为一种新常态的背景
下，教师和学生的反馈实
践面临更多的挑战，比如
教师无法观察学生的课堂
表现并给予即时反馈，此
时技术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可见的学习”研究中，
效应量最高的两种数字技
术都与反馈有较大的联系
，分别是互动性视频（效
应量为0.54）和智能辅导
系统（效应量为O.51）。
互动性视频是在知识讲解
的视频中穿插一些互动性
的要素，比如呈现一些问
题，并且根据学习者的回
答情况触发不同的事件。
这种技术模拟了一种真实
面对面的课堂场景——教
师在讲授知识的过程中不
断穿插促进理解的问题，
然后给出合适的反馈。在
未来，互动性视频还可以
结合虚拟现实技术，提供
一种自由度更高、趣味性
更强的沉浸式学习体验。
智能辅导系统的最大特征
就是运用学习分析学、人
工智能技术为学习者规划
合适的学习路线，对学习
者的表现做出智能诊断，
并且给出即时的反馈和提
示。
尽管计算机、平板电脑
和社交媒体为传递反馈提
供了新的媒介，但需要强
调的是，即便在远程学习
的场景中，反馈的本质仍
然没有发生变化，有效反
馈的模型和原则依然适用
于这些新工具的设计。互
动性视频、智能辅导系统
等技术通常由专门的内容
生产者来提供，被用于商
业用途，教师的角色实质
上是被弱化的。就目前而
言，这些技术所能提供的
大多是任务层面的反馈，
缺乏过程和自我调节层面
的反馈，因而难以促进学
习者的深层学习，这是需
要专业教育者去弥补的。
其中一种策略是教师利用
视频或语音录制的功能，
模拟在面对面环境下提供
的口头反馈，为学习者提
供更多自我调节和情感方
面的支持。
四、结

本书以教学中的反馈为主题。根据约翰·哈蒂的“可见的学习”理论，反馈是教学与学习中最关键和最有效的因素之一，他在《可见的学习》和《可见的学习（教师版）》中反复强调了反馈的重要性。然而，对于它发生作用的机制，大多数教师并不清楚，因而造成实践效果因人而异情况。本书致力于根据实证和案例来说明反馈发生作用的机制，使教师能够更加有的放矢。本书内容要点有：反馈的效果为何因人而异；表层学习、深层学习和迁移学习的不同情境的重要性；学生对教师的反馈；同学之间的反馈；课上反馈和课后反馈分别有哪些作用。通过阅读本书，读会更加了解反馈促进学习的心理机制，学习有效反馈的实践做法，提高有效反馈的教学能力。

评分的历史
不久之前，“反馈”这个词还很少被使用。在美国，人们之前用“grading”这个词，并且至今仍然经常使用，它被认为是对学生的作业或学习给予某种回应的最传统的方式。在英国和其他国家，“marking”被用来描述评分、点评，或两者皆有。这种类型的反馈主要是总结性的、从教师到学生单向的。这并不是说形成性的、口头的、即时的、从学生到教师的和学生之间的反馈没有发生，但这些反馈的重要性没有被放在突出的地位。
评分曾在不同的研究中受到激烈的批评。比如，在鲁斯－巴特勒（RuthButler，1988）著名的研究中，学生分别被给予：（1）分数；（2）仅仅是评语；（3）分数和评语。研究发现，仅仅被给予评语的学生比其他两组学生获得了更大的进步（通过考试结果测量）。对学生的访谈显示，当积极的评语与分数一起给出时，他们会忽略评语以及关于他们表现如何的话语，而更加看重分数。他们还认为积极的评语是教师讨他们欢喜的手段。分数使学生形成一种关于自我的思维模式，而不是关于任务的思维模式。分数通常告诉学生“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千万不可将评分混淆成反馈。
随着只包含评语的反馈变得越来越常见，下一步就是确保评语足够有针对性，以带来真正的变化。英国教育标准局（OfficeforstandardsinEducation．Children’SServicesandSkills，Ofsted）（督学机构）在1996年对英格兰学校的建议是：
评分通常会引发争议，但同时也无法对如何做得更好提供指导。在相
当一部分情况下，评分由于过于宽泛或者目的不明确而使学业表现不佳和
低于预期的情况增加。
这里传达的重要信息是，最有价值的反馈关注的是帮助学生提高。如果评语不能提供“下一步怎么做”和“如何做得更好”的信息，那么评分会是唯一有价值的指标；但如果评分没有提供任何其他信息，它就不能为目前或未来的改进提供任何可以凭靠的理解。
教师们通常会在下课以后才给学生打分、写评语，或者把两件事都放在课后做，它们被视为最重要的和大多数人预期获得的反馈类型。研究还发现，如果教师给予了反馈评语，却没有留给学生时间去阅读评语，没有给他们机会去运用评语改善自己的表现，或者评语难以辨认或理解，那么大多数情况下学生都会忽略这些评语，除非评语要求学生予以回应（例如，Clarke，2001o
反馈的时机
纳托尔和奥尔顿一李（Nuthall＆ARon—Lee，1997）发现，所有学生，不管他们的学业成就处于哪个水平，在开启新的学习时，至少需要反复三到五次，才有比较高的概率掌握它们。
我们的数据并不支持低成就者需要更多的教学的观点。一个关键的必 要条件是所有学生都需要获得可观的机会。
（Nuthall＆Alton—Lee，1997）
在学习和参与的多次机会中，教师要提供反馈，以优化学生对内容的理解。教师要为以下事情做好规划：辨别、探索并挑战学生的错误概念，澄清它们与学生先前经验的联系，并且提供多种机会和支架，使其与新信息建立联系——这是有效反馈的本质。纳托尔尤其强调学生在任务中需要的不仅是重复的试错，而且必须有不时介入的反馈。重复做相同的事情（犯同样的错误）只会导致过度学习错误的东西。我们也不应该只是让学生对相同的教学有更多的经验，而是应该让学生在三到五次互动中获得多种经验和反馈。
反馈中的重要因素
哈蒂和廷伯利（Hattie＆Timperley，2007）将反馈定义为由某一主体（比如教师、同伴、书籍、父母、互联网或经验）提供关于某人的表现或理解等方面信息的行为或信息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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