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个良知未泯的日本鬼子爱上了我奶奶;如今,他的孙女爱上了我,而我偏偏是这个日本女生的老师……大连至岫岩这一方辽南土地,有多处温泉并盛产玉石,近年被专家认为是《山海经》中的青丘国。辛亥革命风起云涌的时候,大连古镇貔子窝尚在日本人统治下,称关东州。古镇信奉萨满教,即万物有灵,图腾崇拜。古镇貔子们是萨满图腾,它们聪明、顽皮,善于模仿人的语言和行为,犹如一个美丽温情的童话世界。1920年貔子被日本人尽数毒杀,成为世纪之谜。大学讲师周烨与日本女留学生雪子来到古镇,共同探究貔子被日本人灭绝的残酷真相。调查伊始,周烨就陷入了情感纠葛。雪子为他倾心,他却对自己不久前邂逅的初恋女友肇月情有独钟……
于立极,网名秋月如玉。鲁迅文学院第六届作家班学员,中国作协会员、辽宁作协理事。作品入选国家新闻出版总署首届三个一百原创图书工程、2014中国好书榜少儿类年度十大好书、2015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选题、2016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获得《儿童文学》全国十大青年金作家称号、中国人口文化奖小说类银奖、团中央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协会年度桂冠童书奖、中国广播剧专家奖金奖、冰心奖、辽宁青年作家奖、辽宁五个一工程奖等四十余项。作品被译成英、日、越等国语言。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周烨站在雪子身后,听见几只花喜鹊在窗外“喳喳”叫唤。
雪子是周烨的日本学生,今年十九岁,正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宣纸上勾勒。与往日不同,她勾出的墨线断断续续,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条颤抖的线条,让周烨想起医院里打出的心电图。
“你今天是怎么了?”周烨轻声责怪了一句,握住她那只拿笔的手画出一根流利的线条:“学工笔画一定要心静如水!”
好像周烨的手是一根划着的火柴,雪子的脸上“哗”地燃起了火苗,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羞红。她垂下头,手中紧攥着衣纹笔,丰盈的胸膛不断起伏着,似乎能听得见她的心跳声。日本的女孩真漂亮呀,娇羞动人。周烨站直身体走到窗前,感觉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如水的空气中荡起细密的波纹,在寂静的屋子里鸟一般飞翔。
雪子在无言中慢慢恢复平静,喃喃地说:“大连真是一个迷人的地方呀……”
周烨感觉她期待的眼神热热地罩在后背上,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而是仍旧看着窗外姹紫嫣红的花坛
雪子是一年前来校的日本留学生,跟周烨学习中国文化。抗日战争虽已过去近六十年了,而周烨对日本却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这个民族禀性残暴,兼怀狼子野心,不想和雪子有纠葛也是基于这种心态。但人的理智和情感往往是两码事,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是难以抑制的。
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周烨吃了一惊:日本竟有这样的美少女!如同北条司漫画《阳光少女》中的纱罗,明眸生辉,肤如白雪,真真当得起雪子这个名字。她竟然还带来一条白色京巴儿伴读,名叫皮皮。当时雪子的汉语还不十分流利,怕周烨责怪她,羞红了脸结结巴巴一顿解释,说和皮皮“日久生情”舍不得分离。周烨被汉语词汇如此用法逗笑了,告诉她老师只管教课,管不到留学生的个人生活,只要学校宾馆没意见就行。雪子这才长舒一口气,俏皮地举起皮皮的一只小爪向周烨致意。
这是一所享誉国内外的外国语大学,周烨是汉学院的一名讲师,给外国留学生讲授书法、汉语言与中国文化。就是一点让父母心焦,周烨年过三十五岁还未成家。他倒不急,对父母说婚姻是要靠缘分的。父母说缘分是要靠争取的,动用各种亲戚、朋友、同学的关系轰炸般为他介绍对象,于是周烨的业余时间不是在相亲,就是奔波在相亲的路上。
几个月后,雪子被周烨的博学吸引,主动提出聘他做业余家教。周烨即刻同意,并且拒绝酬劳。和一个青春貌美的异国美眉在一起,胜似与那些剩女在一起相面磨牙。课余周烨带着她转遍了大连的广场商厦、大街小巷,为的是让她多了解中国。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和日本人没什么不一样,勤劳质朴,热爱生活,追求和平、捍卫家园是他们天赋的权利。雪子很聪明,她的中文进步得很快,连同大连的地方话都学得很地道。雪子甚至很崇拜他:“老师,你很儒雅帅气哟”“老师,你又会书法又会画画又会象棋,真了不起!”“老师,你是个优秀的中国男人……”周烨淡淡一笑,只是觉得大和民族的女子很会说话而已。(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