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抗日战争中的“重庆大轰炸”为背景。在日本侵略者的炸弹摧毁下，小女孩金兰经历了家人的流离失所和骨肉至亲的分离，战乱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伤痛，却也让她渐渐学会坚强与勇敢。一架架纸飞机，放飞在童年的天空中，她与家人彼此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岁月，最终迎来了生活的希望。小说作品语言生动细腻，人物塑造得血肉丰满，小说中反复出现的重庆地标及穿插篇章之中的方言俚语，散发着山城重庆浓郁的地域民俗文化风情。贯穿全文的“纸飞机”象征着孩子们对和平生活的美好期待，体现了中国人民在抗战中不屈不挠、团结乐观的民族精神。

左昡，女，1981年生于重庆市渝中区，北京师范大学儿童文学博士。现居北京。
喜欢孩子，不想长大，爱笑，也爱哭，胆小，嗓门大，希望能为世上所有的纯真之心写作，用童话和生活对抗，用童话对世界发声，一直为此默默地、慢慢地努力着。
出版有童话《住在房梁上的必必》《毛毛球》《神奇柜子莎美乐》《再见，豆子的小屋》，图画书《冬吉和圣诞夜的雪》和童话集《萤火绳》。
童话《像棵树电影院的奇闻轶事》荣获2008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克里克里的晚餐》荣获2013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春吉的秘密之花》《夏吉家·屋顶的海》等童话作品曾入选儿童文学及童话年度选本。《住在房梁上的必必》荣获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2013年CCBF“金风车”中国原创图书奖、2012年冰心儿童图书奖，并入选“三个一百”原创图书出版工程。2015年，长篇儿童小说《纸飞机》入选“中国文艺原创精品工程”。

再版说明
总序
序
第一章 四季歌【戊寅年1938】
第二章 山水歌【己卯年1939】
第三章 日月歌【庚辰年1940】
第四章 天地歌【辛巳年1941】
第五章 四季歌【壬午年1942】
重庆大轰炸大事记
附录
作家相册
作家手迹

《纸飞机》是左眩的代
表作。
这是一部中国儿童文学
所没有的小说，也是世界儿
童文学所没有的小说。作为
儿童文学的一种样态，它超
越了我们以往对儿童文学的
认知。我们见过各种各样的
儿童文学作品，我们对“儿
童文学”已经形成一个总体
感觉：它就是那样一种文学
。一旦提起“儿童文学”，我
们会很快联想到《夏洛的网
》《绿山墙的安妮》《鬼磨
坊》《汤姆·索亚历险记》
《时代广场的蟋蟀》《草原
小屋》，还有《稻草人》《
宝葫芦的秘密》等。我们见
过《纸飞机》这样的作品吗
？大概没有见过。我说的不
仅仅是题材和故事，还指一
种叙述方式和叙述风格。
但它就是儿童文学——是
文学，是中国没有的“中国
儿童文学”作品。
左眩以前写的《住在房
梁上的必必》《神奇柜子莎
美乐》《再见，豆子的小屋
》等，也许都在我们的阅读
经验范围之内。我们很容易
确认它们：儿童文学。因为
我们总能想到其他的儿童文
学作品，这些作品就是那样
一种文学生态图景中的文本
——尽管它们都是她的独创
。
可《纸飞机》呢？我们
能找到相近的文本吗？若要
找到参照，可能很有难度。
但我们从阅读的开始到
阅读的结束，一直在“文学”
中，或者是在“儿童文学”中
，而且越到后来，就越觉得
它是一部道道地地的文学作
品——儿童文学作品。我们
可能需要重新调整我们对“
儿童文学”形态的认知。因
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
国家的儿童文学作家只要一
出手，往往就有可能写出一
些超越了“儿童文学”模式的
作品，这就是中国的儿童文
学作家。
也许有入会用疑惑的眼
光默默注视着这些作品，因
为那个经典化的“儿童文学”
范式早已浇筑在他们的记忆
之中了。其实，我们应当学
着《纸飞机》的作者，暂且
忘记“儿童文学”，回到生活
，回到现实，回到历史，回
到在中国土地上实实在在的
情景之中，暂且不考虑我们
所写的是什么，再用鲜活的
文字将其呈现出来，这才是
真理，也才符合逻辑。
事实上，近几十年的中
国的儿童文学作家一直奉“
存在”为至上，在书写自己
的儿童文学时，早巳不在那
种规定性范式之中困窘和犯
难了。大势所趋，早先生疑
的人们似乎也开始见怪不怪
。加上这样一些作品照样大
摇大摆地走向世界，中国式
儿童文学的合法性已经得到
认可。
《纸飞机》如果能有好
的英文翻译、法文翻译、德
文或日文翻译，我相信伦敦
的孩子、巴黎的孩子、柏林
和东京的孩子一样能够读懂
并喜欢。
左眩懂得场面的经营。
她会悉心揣摩这些场面的具
体情景、出现于这些场面的
人当时的可能心态以及与这
些心态相一致的言语和动作
行为。焦家妈妈带着兰兰出
现在她前夫家时，前前后后
，所有文字，都让我们领略
了一个词：精准。这是一个
很难写的场面，但左眩非常
老到地驾驭了。《纸飞机》
其实就是由一个个场面组成
的，而所有这些场面，我们
都可以用“精准”这个词给予
评价。
饱满的写实感，可能与
左眩对细节能量和微妙感觉
之意义的理解有关。“我仰
起头看妈妈把一件一件男人
、女人的衣服晒在晾衣竿上
，像是挂了一排没尾巴的风
筝。”“焦家妈妈见我俩说上
话，就转身往巷子里走，边
走边在地上用脚踢东西，一
会儿踢走个破竹篮，一会儿
踢走个碎油瓶，走一路，一
路丁零当啷地响。”“爸爸的
声音粗粗的，哥哥的声音沙
沙的，像两根羽毛挠着我的
眼睛，我的眼泪扑簌扑簌往
下掉。”“跟在他身后的，还
有一个年轻的、烫着波浪头
的女人，穿着轻柔的藕荷色
旗袍，肩上裹着织花的大披
肩，怀里抱着一个还在吃手
指头的小女孩。”……正是
这些细节与感觉，让我们如
临其境、如见其人。
“写实能力与文学的基本
功”，应当作为一个话题进
行探讨。
“风筝与纸飞机”，是在
解读《纸飞机》时的一个不
错的话题。
“春天了！走，到珊瑚坝
去放风筝！”这是这部长篇
的首句。
……“好哇，我们放风筝
去！”这是这部长篇的末句
。这样的安排一定是具有意
味的。风筝作为一个意象，
它象征着自由，象征着向往
，象征着和平。而现在的珊
瑚坝却是一个军用飞机场，
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放飞孩子
们的风筝——能放飞的是在
任何地方都可以放飞的纸飞
机。作为一种意象，纸飞机
在这部长篇中有着较为复杂
的象征意义。相对于风筝，
纸飞机最主要的象征却是战
争。我们可以想见当时的重
庆孩子，在纸飞机身上寄托
了何种思绪。他们也许想到
了，如果有成百上千的真飞
机那该多好。
在这部长篇中，数次出
现纸飞机。每次出现的情景
都不太一样。这里，所有可
以折叠的材料，都可以折叠
成飞机：报纸、相片……甚
至是纸钱。那个叫兰兰的女
孩的房间里居然有好几百架
纸飞机，“数了三遍也没数
清楚”。而那时的重庆天空
，随时都可能出现日军的轰
炸机。也许，孩子们更喜欢
放飞没有任何侵略性的、富
有幻想和诗意的风筝，而不
是没完没了地折叠这些纸飞
机。但他们现在喜欢折

《纸飞机》以抗战期间日军对重庆战略大轰炸为背景，以儿童视角多层次地表现中国人民在战争阴霾下的生活与抗争，弘扬了坚忍勇毅、团结抗战的民族精神，展现了爱国主义与人道主义精神。
《纸飞机》是当下长篇儿童小说创作的可喜收获，是中国儿童文学成为世界儿童文学劲旅的又一生动标志。

《纸飞机》是大面积书
写苦难而又具有在苦难中涅
槃重生力量的抗战题材儿童
小说，是一部致敬重庆、致
敬战火童年的现实主义杰作
。透过《纸飞机》，我们不
但看到了中华民族坚不可摧
、凤凰涅槃、永耀史册的伟
大精神，也感受到了民族下
一代爱国报国、发扬蹈厉、
永远向上的希望。
——王泉根
春夏秋冬，人在山水、
日月、天地“篇章”的怀抱中
，尽享生活赐予的甘醇。《
纸飞机》一个不可忽略的价
值是作者给这种秩序生活赋
予饱满、温暖的质感，是对
中国人自主生活方式自豪感
进行文学重建。而透过儿童
目光，所有的一切都更为亲
切温润。
——梁鸿鹰

第一章四季歌
【戊寅年1938】
1
“春天了！走，到珊瑚坝去放风筝！”
哥哥柏明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王’，字风筝。细竹篾条做的骨架子，又轻又韧，还拖着两条又长又细的尾巴。旧报纸糊的风筝上，有“新蜀报”三个大字——我并不真认得，是哥哥指着读给我听的。
哥哥是我们全家识字最多的，在整条曙光巷的孩子里．也是识字最多的。虽然巷子口的张家大哥也上学，但他比不上我哥哥。哥哥不但识字多，会糊风筝，而且跑得飞快。每到春天，他就带我去长江江心的珊瑚坝上看他放风筝。他的风筝能飞得比鸟还高。
“珊瑚坝可去不得了，那是军用飞机场！军用，懂不懂？小心把你抓起来！”妈妈刚背着一背篓洗干净的衣服从长江边回来，一听说珊瑚坝，就扯着大嗓门儿叫喊起来。
“那更好，我去看飞机玩！”哥哥扬起手里的风筝，呼啦啦地往巷子口跑去，又呼啦啦地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喊，“看飞机去喽！”
“飞机，飞机！我也要看飞机！”妹妹金云才五岁，也跟着闹起来，追着哥哥跑。
我跑不快，就坐在屋门口的板凳上跟着轻轻跺脚，越跺越快，跟哥哥步子的频率一样快。
“兰兰，你等着，我们偷一架飞机回来给你看！”哥哥高举着风筝绕到我跟前，又像风一样折回去往巷子口跑。金云蹦蹦跳跳地跟过去，哥哥转身把金云背到背上，两个人一转眼就不见了。
“疯子！两个疯子！”妈妈上了楼，从二楼的窗户上支起一根长长的毛竹晾衣竿，搭到对面龚婆婆家的窗户上，“兰兰，你不要跟他们俩疯。尤其那个金云，小女娃还疯成那样！”
我仰起头看妈妈把一件一件男人、女人的衣服晒在晾衣竿上，像是挂了一排没尾巴的风筝。看着那些衣服，我觉得满眼都是春天。
春天，连药都变得好吃了。
平时我要分好几次才喝完的一碗汤药，现在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喝完了。
连爸爸都夸我：“兰兰乖，吃药乖。”
是啊，我也想让身体变得更壮一点儿，像哥哥那样，跑得飞快；像金云那样，追着哥哥跑。不过现在还不行。
天快黑了，哥哥和金云才回来。金云趴在哥哥背上睡着了。
“看这个小疯子。”妈妈一边说，一边把金云轻轻接过来，又从洗脸盆里揪出一条毛巾，给她擦擦脸蛋儿和手脚，再抱到二楼我们的床上去。
爸爸坐在一楼的床边，盘着腿，端着他的杨木长烟杆，吧嗒吧嗒地抽着叶子烟，指指桌子上泡着的一大杯沱茶。
哥哥皱着眉头喝了两大口，学着爸爸平时的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唉——”
爸爸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他：“好喝不好喝？”
哥哥瞪大了眼，竖起大拇指：“两个字——安逸！”
爸爸这回是哈哈地笑出了声：“好，下回可以跟我去泡茶馆了。” 哥哥得意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看见一直在旁边洗脚的我，走过来伸手摸摸洗脚盆里的水：“水都不热了，你还洗啊！”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