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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梦总是领先于生活的。”路易·阿尔都塞在给情人克莱尔的信中写道。 1984年,就在他写作那本著名的自传《来日方长》之前,这位犯了凶杀案的哲学家翻阅了许多被他留存在文档里的梦的记录,试图在其中找出那件不可挽回的行为的预兆,以便日后通过自传理解和解释为何他会在1980年时扼死了自己的妻子埃莱娜·利特曼。 这本书根据时间顺序收录了他在1941年到1967年间留下的大部分梦的记录。他把这些梦称作“无尽的焦虑之梦”:“我从梦里醒来后,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喉间的木鞋声。只剩下了挥舞着的手,绝望地在空中划着轮廓……” 本书的结尾刊录了一篇惊人的文本:1985年,在那起凶杀案后,阿尔都塞假托其主治医师之名写的笔记——我们有理由认为这篇笔记其实是他与自己的对话。 作者简介 路易·阿尔都塞(Louis Althusser),当代法国著名的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家,“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流派的代表人物。出生于阿尔及利亚首都附近的比曼德利小镇,原籍在法国北部阿尔萨斯省,在严格的天主教传统中长大。中学毕业后考入巴黎国立高等师范学校预科班学习。1939年入该校文学院不久,因德国法西斯入侵而应征入伍,驻守布列塔1940年被德军俘虏,关押在集中营,战争结束后获释。1945年重返巴黎高师,在哲学家加斯东·巴什拉尔的指导下研究哲学。1948年留校任教,1962年升为副教授。1980年患精神病,1990年病逝。他的理论著作在法国和国际学术界影响了几代知识分子。主要著作有《孟德斯鸠:政治和历史》(1959)、《保卫马克思》(1965)、《读〈资本论〉》(1965,与艾蒂安·巴里巴尔合著)、《列宁和哲学》(1968)、《立场》(1978)等。 目录 前言 关于本版的注解 开场梦总是领先于生活 一 1941年坐潜艇旅行 二 1944年熟透的桃子 三 1945年牧场的梦 四 1947年死人复活 五 1949年至1950年反抗的女人 六 1956年喉咙里的木鞋声 七 1957年鸟笼 八 1958年梦的味道 九 1962年贪小便宜的人 十 1963年关于灰的梦 十一 1964年 a.寻找真正的父亲 b.家庭生活 c.预兆性的梦 十二 1967年一个关键的梦 十三无日期梦到了激烈的性爱 收场一桩两人共谋的凶杀案阿尔都塞假托主治医生之名写下的笔记(1985) 致谢 路易·阿尔都塞著作表(部分) 译名对照表 译后记 序言 这是一本不同寻常的书 ,它的作者没有将其整理出 版的意图,它的读者也不在 作者想象的视域内,而其中 最关键的片段更是出于偶然 才呈现在了这本书里,并决 定了整部书中隐于暗流的叙 事导向:1984年,就在阿尔 都塞准备写作《来日方长》 的时候,他的好友纳瓦罗带 给他一篇在他废弃的公寓里 找到的、早已被忘却的梦的 记录。在那个二十年前的梦 里,他试图扼死自己的母亲 (或妹妹),就像他四年前 在位于尤里姆街的寓所扼死 了妻子埃莱娜一样。一样的 场景,一样的手段,甚至, 如果我们相信了阿尔都塞在 《来日方长》以及本书中的 自我分析——这两场凶杀( 想象中的与现实中的)有着 一样的意图和目的,连受害 者也是相似的:拯救身边的 受难者——用赐予死亡去治 愈那个在他的生活中伤痕累 累的女性形象。 梦与现实就以这样一种 奇异、幽邃又显而易见的形 式,在各自的文本记录中互 相照应着,重合了。致死的 巧合吗?本书中的巧合绝不 止此一例,而重复出现的一 般性则赋予了梦进入理论场 域的可能性。本书的“开场” 誊录了一封阿尔都塞于 1958年2月22日写给克莱尔 的信,其中他释读了情人讲 述的梦,并提出了他最早的 关于梦的理论:梦总是领先 于生活的,它是后者的征兆 。它不仅用无意识的语言揭 露了做梦人还没有意识到的 事实,也预示了其生活的走 向。生活是小号的历史,也 是无主体的进程,在做梦人 还不自知的时候,其生活的 结构已经发生了重组和中心 的迁移,而做梦人所需要做 的,只不过是在“事后”的意 识中印证早已发生在潜意识 中的生活事实而已。阿尔都 塞以自信又决断的口吻说道 :“这是绝对的真理,就像 二二得四一样确凿。” 这个理论带有明显的结 构主义的印记,它的年代也 处于所谓的“早期阿尔都塞” 的阶段。值得注意的是,就 在这封信发出去的一年之后 ,阿尔都塞的第一部书《孟 德斯鸠:政治和历史》在法 国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这无 疑标志着巴利巴尔在《马基 雅维利和我们》的再版序言 中提到的那个“孟德斯鸠版 的马克思”或“结构的阿尔都 塞思想”的理论框架的正式 成型。与之相对应的则是“ 马基雅维利版的马克思”或“ 形势的阿尔都塞思想”。前 者强调社会关系对于历史进 程的实效性,后者则聚焦于 在具体的形势之中思考历史 事件的偶然性。尽管根据巴 利巴尔的观点,两种马克思 是“存在于阿尔都塞思想中 的持久的张力”。任何粗暴 的阶段划分与割裂不仅违背 文本——偶然相遇的唯物主 义的诸概念在“早期阿尔都 塞”的文本中就已经出现了 ——也将消解阿尔都塞思想 的当代价值。但若阿尔都塞 的思想在他去世三十多年后 还有被研究的价值,不是因 为他的思想给他的时代的难 题提供某种完善的答案,而 是因为他提出的问题也正是 留待后人研究的疑难。而这 个事关马克思主义前景的大 难题就存在于作为倾向的结 构与作为偶遇的事件的张力 中。然而,在阿尔都塞的思 想历程中,又确实存在着一 个被宣称的“自我批判”—— 如果不足以被称作“断裂”的 话——的时期。有一系列从 1966年就开始酝酿的“自我 批判文本”使划分“早期阿尔 都塞”和“晚期阿尔都塞”的 阅读方法成为可能。在阿尔 都塞的思想中就存在一个历 时性的“中心的迁移”或“宰 制的迁移”,同时被废弃和 被改变的,还有一整套的哲 学术语或转喻。如果说阿尔 都塞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反对 黑格尔式目的论辩证法的唯 物主义者,那么至少阿尔都 塞式的唯物主义的画卷,从 蛛网一般的拓扑结构,变成 了一列既无起点也无终点的 火车。 理论上的转变不可能不 出现在阿尔都塞对自己人生 的反思中。即便以一种相对 隐蔽的方式,生活的教诲也 绝不会在思想的拐点上缺席 。本书以阿尔都塞在苏瓦西 活水医院的主治医生于尔的 笔记“收场”。根据法文版编 者奥利维耶·科尔佩的推断 ,这篇笔记并不是医生本人 的手笔,而是阿尔都塞假托 其名写就的。为什么要“造 假”呢?一个显而易见,或 许过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是: 阿尔都塞试图为自己脱罪, 或至少试图减轻自己在那场 杀人案中的罪责。因为这篇 笔记提出了一个“两人共谋” 的理论猜想,这个猜想也成 为《来日方长》的起点:阿 尔都塞是在埃莱娜的“许可” 甚至协作下杀死她的。这篇 笔记的日期被明确标为 1985年4月14日,此时距他 发狂扼死埃莱娜已经过去了 近五年。这五年间,他多次 入院,也曾短暂出院。收治 他的治疗团队尝试了各种办 法,只为了缓解他那无休无 止的重度焦虑症。白日的幻 梦与夜晚的梦魇交织了他近 乎全部的住院生活,让他筋 疲力竭,而即便偶然地拥有 了短暂的清醒时刻,他也不 得不去面对过去既成与未来 可能的现实笼罩在他的生活 上的巨大阴影:埃莱娜死了 ,他只能伶仃一人苟活于世 了。可怖的想象夺走了他生 活中的“以后”,也把他困在 了随之而来的一个更恐怖的 疑问与焦虑之中:究竟为什 么他会亲手杀死埃莱娜呢? 这是在问:他与埃莱娜是不 是早就走上了一条“死 导语 阿尔都塞究竟为何杀妻?梦的记录给出线索! 一份精神分析治疗下的材料,见证患者的自我分析与挣扎。 阿尔都塞1941—1967年梦的记录:女人,旅行,凶杀案,恐惧与焦虑…… 假托主治医生之名的笔记:这桩凶杀案是两个人一起犯下的。 “梦到一个男人——父亲杀死了他的妻子”——悲剧是否有预兆?“死亡,是馈赠”——阿尔都塞是否在为自己的罪行辩解? 后记 这是一本不同寻常的书 ,它的作者没有将其整理出 版的意图,它的读者也不在 作者想象的视域内,而其中 最关键的片段更是出于偶然 才呈现在了这本书里,并决 定了整部书中隐于暗流的叙 事导向:1984年,就在阿 尔都塞准备写作《来日方长 》的时候,他的好友纳瓦罗 带给他一篇在他废弃的公寓 里找到的、早已被忘却的梦 的记录。在那个二十年前的 梦里,他试图扼死自己的母 亲(或妹妹),就像他四年前 在位于尤里姆街的寓所扼死 了妻子埃莱娜一样。一样的 场景,一样的手段,甚至, 如果我们相信了阿尔都塞在 《来日方长》以及本书中的 自我分析——这两场凶杀( 想象中的与现实中的)有着 一样的意图和目的,连受害 者也是相似的:拯救身边的 受难者——用赐予死亡去治 愈那个在他的生活中伤痕累 累的女性形象。 梦与现实就以这样一种 奇异、幽邃又显而易见的形 式,在各自的文本记录中互 相照应着,重合了。致死的 巧合吗?本书中的巧合绝不 止此一例,而重复出现的一 般性则赋予了梦进入理论场 域的可能性。本书的“开场” 誊录了一封阿尔都塞于 1958年2月22日写给克莱尔 的信,其中他释读了情人讲 述的梦,并提出了他最早的 关于梦的理论:梦总是领先 于生活的,它是后者的征兆 。它不仅用无意识的语言揭 露了做梦人还没有意识到的 事实,也预示了其生活的走 向。生活是小号的历史,也 是无主体的进程,在做梦人 还不自知的时候,其生活的 结构已经发生了重组和中心 的迁移,而做梦人所需要做 的,只不过是在“事后”的意 识中印证早已发生在潜意识 中的生活事实而已。阿尔都 塞以自信又决断的口吻说道 :“这是绝对的真理,就像 二二得四一样确凿。”’ 这个理论带有明显的结 构主义的印记,它的年代也 处于所谓的“早期阿尔都塞” 的阶段。值得注意的是,就 在这封信发出去的一年之后 ,阿尔都塞的第一部书《孟 德斯鸠:政治和历史》在法 国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这无 疑标志着巴利巴尔在《马基 雅维利和我们》的再版序言 中提到的那个“孟德斯鸠版 的马克思”或“结构的阿尔都 塞思想”的理论框架的正式 成型。与之相对应的则是“ 马基雅维利版的马克思”或“ 形势的阿尔都塞思想”。前 者强调社会关系对于历史进 程的实效性,后者则聚焦于 在具体的形势之中思考历史 事件的偶然性。尽管根据巴 利巴尔的观点,两种马克思 是“存在于阿尔都塞思想中 的持久的张力”。任何粗暴 的阶段划分与割裂不仅违背 文本——偶然相遇的唯物主 义的诸概念在“早期阿尔都 塞”的文本中就已经出现了 ——也将消解阿尔都塞思想 的当代价值。但若阿尔都塞 的思想在他去世三十多年后 还有被研究的价值,不、是 因为他的思想给他的时代的 难题提供某种完善的答案, 而是因为他提出的问题也正 是留待后人研究的疑难。而 这个事关马克思主义前景的 大难题就存在于作为倾向的 结构与作为偶遇的事件的张 力中。然而,在阿尔都塞的 思想历程中,又确实存在着 一个被宣称的“自我批判”— —如果不足以被称作“断裂” 的话——的时期。有一系列 从1966年就开始酝酿的“自 我批判文本”使划分“早期阿 尔都塞”和“晚期阿尔都塞” 的阅读方法成为可能。在阿 尔都塞的思想中就存在一个 历时性的“中心的迁移”或“ 宰制的迁移”,同时被废弃 和被改变的,还有一整套的 哲学术语或转喻。如果说阿 尔都塞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反 对黑格尔式目的论辩证法的 唯物主义者,那么至少阿尔 都塞式的唯物主义的画卷, 从蛛网一般的拓扑结构,变 成了一列既无起点也无终点 的火车。 理论上的转变不可能不 出现在阿尔都塞对自己人生 的反思中。即便以一种相对 隐蔽的方式,生活的教诲也 绝不会在思想的拐点上缺席 。本书以阿尔都塞在苏瓦西 活水医院的主治医生于尔的 笔记“收场”。根据法文版编 者奥利维耶·科尔佩的推断 ,这篇笔记并不是医生本人 的手笔,而是阿尔都塞假托 其名写就的。为什么要“造 假”呢?一个显而易见,或许 过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是:阿 尔都塞试图为自己脱罪,或 至少试图减轻自己在那场杀 人案中的罪责。因为这篇笔 记提出了一个“两人共谋”的 理论猜想,这个猜想也成为 《来日方长》的起点:阿尔 都塞是在埃莱娜的“许可”甚 至协作下杀死她的。这篇笔 记的日期被明确标为1985 年4月14日,此时距他发狂 扼死埃莱娜已经过去了近五 年。这五年间,他多次入院 ,也:曾短暂出院。收治他 的治疗团队尝试了各种办法 ,只为了缓解他那无休无止 的重度焦虑症。白日的幻梦 与夜晚的梦魇交织了他近乎 全部的住院生活,让他筋疲 力竭,而即便偶然地拥有了 短暂的清醒时刻,他也不得 不去面对过去既成与未来可 能的现实笼罩在他的生活上 的巨大阴影:埃莱娜死了, 他只能伶仃一人苟活于世了 。可怖的想象夺走了他生活 中的“以后”,也把他困在了 随之而来的一个更恐怖的疑 问与焦虑之中:究竟为什么 他会亲手杀死埃莱娜呢?这 是在问:他与埃莱娜是不是 早就走上了一条“ 书评(媒体评论) 这位犯了凶杀案的哲学 家,他在历史上独一无二的 特殊命运,既吸引着人们, 又让人困惑不已。 ——比岱 梦背后的东西,在梦之 前就已经存在了。 ——阿尔都塞 梦是清醒生活的延续, 它总是与我们最近意识中的 观念不谋而合,只需要仔细 观察,梦的内容就可以在清 醒生活中找到根源。 ——弗洛伊德 精彩页 [摘自战俘日记,手稿,1941年2月7日、9日、11日,已于《战俘日记》中出版(XA战俘营,1940 1945年,巴黎:斯多克/当代出版纪念研究所,1992年,第43—44页)。] 我梦到自己参与了2月6日的事件。成堆的裸尸,飞机驶过、扫射。随后是一片死寂。我在田野上,眼前的树林里,有一群年老、苍白的妇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我注视着她,心潮澎湃,我已经觉得自己可能要爱上她了;但怎样才能向她表白呢?突然我灵机一动:我慢慢地往前走,向老人们问好,挨个儿亲吻她们的手;这样我对她的表现就不会显得唐突了:我的唇长久地吻着她细嫩的双手。 2月9日 我梦到了坐潜艇旅行。西蒙②驾驶。但我们要去哪里呢?透过大雾,我突然看到了岸:因为夜色的缘故,我把瑞士的海岸错认成了挪威的海岸。景色很别致:陡峭的岸壁,肥沃的土地,一侧的山坡上长着一些矮小但青翠的松树,红色的屋顶,还有许多漂亮的船:白木制的快帆船,密集的桅杆指向天际,船底和船身上绘有精美的装饰画——因为我是从下面往上看的——还有一些奇怪的屋子。潜艇自动靠岸。西蒙只是看着,撒手不管。随后我们进入了一片狭长、低矮的区域,这是一条海湾深处的运河。但直到看到了在每一处山脚下、每一处岸滨旁停靠着的许多老船,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基尔运河。这是“瑞士运河”。 昨天做了一个关于西蒙的短梦。 我又梦到了。妈妈带着我去见一位朋友。坐着汽车。她住在莫尔旺(Morvan)地区深处的一个偏僻的小农场里。汽车艰难地爬坡。妈妈跟我讲,这位朋友失去了丈夫,只有一个小女儿,生活凄苦。一直是上坡路,我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小屋坐落在一片光秃秃的空地上,在风中摇摇欲坠,但这片空地倒很适合打弹珠。周围的莫尔旺山脉比往常看上去更高耸,道路曲折;看不到别的房屋。我们见到了妈妈的朋友和她的小女儿。神色很是悲愁。我提到她的丈夫,她的神情就更悲伤了。我自责怎么可以这样不近人情,但就是忍不住要谈这个话题。妈妈的朋友邀请我们:“你们想不想去看他的坟?”我记不得她是不是真的讲了这句话,但我们一起出发了,她和我走在前面,母亲走在后面。我拉着她的手,心情比她还要悲伤。我们沿着路往下走,坡度很大,我们跑了起来。我没有和她讲一句话,但我觉得我已经快哭出来了。下坡走了一阵,我们到了一处平地,等待身后跟着我们的母亲。当她赶上我们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她的怀里痛哭,哭得好伤心呀! [摘自战俘日记,手稿,1944年7月13日和9月26日,已于《战俘日记》中出版(xA战俘营,1940—1945年,巴黎:斯多克/当代出版纪念研究所,1992年,第178、194页)。] 7月13日 做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梦:8月末的一天,在将要逝去的夕阳下,我和妹妹一起前往位于拉罗什的废弃花园。那里种了许多桃树,土地很肥沃,地上都落满了桃子,但今年还没有人来采集它们。我们慢慢地吃着桃;桃的表皮皱烂,早就熟透了,里面包藏着浓郁的汁水。我看着妹妹青春美丽的身影;在她身后,树枝摇动,像极了渐行渐远的人。夜色降临,还剩下的烂桃子弥散出又苦又甜的气味,从地面上升起。 对了,外婆也来了。我们一言不发地跟着她来到厨房,喝了一大瓶冷牛奶。P13-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