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洛夫一生跨越了18和19两个世纪，从18世纪最后三分之一到19世纪前半叶，俄罗斯生活中发生了许多重大社会事件，如普加乔夫所领导的农民起义、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和尼古拉一世的反动统治、1812年俄罗斯人民抗击拿破仑的卫国战争、十二月党人的起义等。克雷洛夫以敏锐而清醒的现实主义态度，密切关注祖国的现实生活，从独特的角度、用特殊的短小的文学形式反映了社会现实。本书中克雷洛夫的寓言故事既富诗情画意，又富戏剧性。他描绘主人公时绘声绘色，善于加重诗的感情万分。

朱宪生，1947年2月出生，江西南昌人，著名俄罗斯文学研究家、翻译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留学苏联，攻研俄罗斯文学。主要译著有《俄罗斯抒情诗史》、《在诗与散文之间——论屠格涅夫的创作与文体》、《天鹅的歌唱——论俄罗斯作家》、《屠格涅夫传》、《普希金传》、《屠格涅夫全集》（合译）、《罪与罚》、《战争与和平》（合译）、《契诃夫短篇小说精选》等二十余部，对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和翻译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乌鸦与狐狸
橡树和芦苇
小匣子
青蛙与键牛
神灵
矢车菊
小树林与火
狼和小羊
猴子
山雀
长尾猴和眼镜
金币
亵渎神明的人
老鹰和鸡
狮子与雪豹
长官和哲人
兽类遭瘟疫
狗的友谊
狼落狗窝
小溪
狐狸和土拨鼠
过路人与狗
蜻蜓和蚂蚁
鹰和蜜蜂
梭鱼和猫
狼和杜鹃
公鸡和珍珠
货车队
大象当政
驴子和夜莺
主人和老鼠
狮子和蚊子
农民与狐狸
小树
苍蝇和旅客们
雄鹰和蜘蛛
鹰和鼹鼠
四重奏
树叶和树根
风筝
天鹅、梭鱼和大虾
惊鸟
大火与钻石
隐士和熊
花
农夫与蛇
好奇的人
好心的狐狸
杰米扬的鱼汤
小耗子和大老鼠
熊管蜂房
镜子和猴子
影子和人
葎草
命运之神福尔图娜和乞丐
梳子
两只桶
阿尔喀得斯
猎人
航海家与大海
驴子和种菜人
狼和鹤
蜜蜂和苍蝇
农夫和蛇
落网的熊
送葬
勤劳的熊
小羊
老鼠会议
磨坊主
好挥霍浪费者和燕子
农夫和蛇
蜘蛛和蜜蜂
狐狸和驴子
苍蝇和蜜蜂
蛇与绵羊
农民和绵羊
富翁与诗人
两只狗
猫和夜莺
鱼的舞蹈
杂色羊
狮子、羚羊和狐狸
松鼠
梭鱼
杜鹃和鹰
可怜的富人
驴子
农夫与狐狸
狗与马
狼和猫
瀑布与小溪
狮子
牧羊人
狐狸
狼与羊
两个男孩
狮子和老鼠
赌徒的遭遇
孔雀与夜莺
狮子和人

一、作者生平
俄罗斯寓言大师伊万·安
德烈耶维奇·克雷洛夫
(1769-1844年)出生于莫斯
科，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个
军人，后以上尉军衔退职
。早年克雷洛夫就因家庭
贫困而体会到生活的艰辛
，而在父亲死后他更是饱
受生活的折磨。从10岁起
，克雷洛夫开始了他的“童
工”生涯：他先是在一个县
的警署充当小公务员；后
又到特维尔市议会做小帮
工；1782年，也就是在他
13岁时，他迁居彼得堡，
开始在彼得堡市税务局任
小职员。
生活的磨炼使克雷洛夫
对社会有着切身的体会和
深刻的认识，这为未来的
文学家奠定了坚实的生活
基础；而勤奋好学使他掌
握了多方面的知识，如他
靠自学的方式掌握了法文
、意大利文，学习了数学
、绘画，还学会了拉小提
琴。正是这些“诗外”的功夫
，为他日后的创作提供了
充足的动力；而对文学事
业的执着追求和热爱，以
及他卓越的文学天才(如对
事物敏锐的感觉、对日常
生活现象的独到发现等）
是他最终能够成为文学大
师的根本原因。
不过，克雷洛夫的文学
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一开始，他虽然在文坛上
崭露头角，但并未产生重
大影响。当时，他还未找
到适合他的文学天才的文
学形式。克雷洛夫最早对
戏剧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创作了一些戏剧作品，但
并不成功，大部分没有上
演。此后，他把主要精力
用在办杂志上，先后创办
了《精灵邮报》《观察家
》《彼得堡水星》等杂志
，但是杂志因为激进的政
治倾向而遭到当局的查禁
。后来他就开始漫游俄罗
斯，其间创作了一些讽刺
作品，受到读者的欢迎。
这些讽刺作品是他后来找
到的得心应手的文学形式—
一寓言的雏形，成为他日
后的创作进入新阶段的起
点。19世纪初，克雷洛夫
在寓言创作上取得丰硕的
成果。1809年克雷洛夫出
版了第一部寓言集，在文
学界和读书界产生了广泛
的影响，获得了巨大的声
誉。1811年，他被选为俄
国科学院院士。
二、作品梗概
克雷洛夫一生用诗体创
作了203篇寓言。他的作品
题材广泛，风格多样。
克雷洛夫一生跨越了18
世纪和19世纪两个世纪，
从18世纪最后三分之一到
19世纪前半叶，俄罗斯发
生了许多重大社会事件，
如普加乔夫所领导的农民
起义、沙皇亚历山大一世
和尼古拉一世的反动统治
、1812年俄罗斯人民抗击
拿破仑的卫国战争、十二
月党人的起义等。克雷洛
夫以敏锐而清醒的现实主
义态度，密切关注祖国的
现实生活，从独特的角度
，用特殊的短小的文学形
式反映了社会现实。
就内容而言，克雷洛夫
的寓言诗中最突出的是对
沙皇专制制度和统治阶级
的讽刺。作家用特殊的“动
物故事”，描写了强权者的
专横无理，揭露了在强者
面前弱者永远有罪的强盗
逻辑，像《狼和小羊》《
狼和鹤》《兽类遭瘟疫》
等；《大象当政》《熊管
蜂房》《狐狸建筑师》《
世俗会议》等则揭露了统
治者欺压百姓的狡诈伎俩
；《梭鱼》《农民和绵羊
》《农民与大河》等揭露
了沙皇专制制度下法律维
护统治者的虚伪本质；而
《狐狸和土拨鼠》《蜜蜂
和苍蝇》《长尾猴和眼镜
》《鹅》《老鼠会议》等
则抨击了统治者的贪污受
贿、寄生、无知、无能、
任人唯亲等丑恶行径；有
些寓言诗如《杂色羊》等
甚至把批判的锋芒直指沙
皇本人。
其次，克雷洛夫的寓言
诗表达了对人民的同情、
对人民优秀品质的赞美和
对人民力量的信心。所以
普希金认为克雷洛夫是“最
有人民性的诗人”。处在沙
皇专制制度下的俄罗斯人
民，虽然备受剥削和压迫
，但是他们善良、朴实、
勤劳，拥有巨大的创造力
量和崇高的精神境界，他
们才是生活真正的主人。
《蜜蜂和苍蝇》嘲笑了无
益于人类的苍蝇，而勤劳
的蜜蜂在自己的国度里生
活得非常惬意。《鹰和蜜
蜂》通过蜜蜂赞美了默默
无闻从事低贱劳动的人们
，颂扬他们“为公共利益而
工作”的崇高精神。劳动者
虽然默默无闻，生活在底
层，可是他们有着无穷的
生命力和创造力，正是他
们供养着整个社会和统治
者。不仅如此，弱者甚至
也能对强者进行反抗和报
复(《狮子和蚊子》)。而反
映1812年卫国战争的著名
寓言诗《狼落狗窝》，在
揭露侵略者凶狠狡猾的面
目的同时，着力表现了俄
罗斯人民奋起抗击侵略者
的坚定决心和伟大力量。
阅读克雷洛夫的寓言诗
时，我们一定能够发现，
作品中的一些对话和场景
颇有些戏剧的因素。俄罗
斯大批评家别林斯基当年
就说过：“克雷洛夫的寓言
不单是寓言，而是小说，
是喜剧，是幽默的特写，
是辛辣的讽刺文学作品，
总之，怎么说都可以，就
不是简单的寓言。”如前所
述，克雷洛夫在专门创作
寓言之前曾经是剧作家和
特写小品作家。不过，戏
剧创作的一些特点在寓言
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如结
构紧凑，情节进展迅速，
对话生动而精练。有的寓
言几乎通篇都是对话，而
且对话又都符合形象的个
性，如《长尾猴和眼镜》
等。对比也是戏剧中不可
或缺的因素，克雷洛夫寓
言诗中常常可以见到形象
的对照，如自由与不自由(
《风筝》)，贫与富(《包税
商和

寓言有着悠久的历史，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学体裁之一。寓言故事想象丰富，情节生动，寓意深刻，寓教于乐，对少年儿童开发智力，健康成长大有好处。相信会受到少年儿童和家长们的欢迎、喜爱。本书收录了俄国著名寓言作家克雷洛夫的大量寓言。克雷洛夫的寓言故事既富诗情画意，又富戏剧性。他的寓言故事里的矛盾冲突，扣人心弦，人物性格贯穿始终，人物说的话适合其性格和身份。他通过大量个性化的人物对白，生动地展开故事情节，鲜明地揭露人物的内心世界。

任何一个法国人都不敢
把谁置于拉封丹之上，但
我们好像能认为克雷洛夫
比他好……克雷洛夫的寓言
高于拉封丹。
——普希金
克雷洛夫的寓言不单是
寓言，而是小说，是喜剧
，是幽默的特写，是辛辣
的讽刺文学作品。总之，
怎么说都可以，就不是简
单的寓言。
——别林斯基

乌鸦与狐狸
几次三番提请人们注意，
说阿谀奉承有害卑鄙；
只是这些话全成了耳旁风，
马屁精照样能钻空子。
乌鸦不知从哪儿弄到一小块奶酪，
扑棱棱飞上一棵云杉树，
已经准备好用早餐，
只是有所犹豫，才暂且把奶酪衔住。
不幸，附近正走过一只狐狸，
奶酪香使它收住了脚步。
狐狸看见奶酪，奶酪让狐狸馋涎欲滴。
这骗子，踮着脚，一步一步朝前移，
它紧盯着乌鸦，摇着尾巴，
微微喘息着，嘴里流淌出甜蜜的话语：
“亲爱的，你真美丽！
多么颀长的脖颈！多么秀美的眼睛！
真的，简直就像童话中的美女！
多么绚丽的羽毛！多么玲珑的小嘴！
说实话，嗓音也像天仙一样动听！
亲爱的，唱起来吧，别难为情！
凭你这般妩媚，歌唱得又如此动听，
无疑你就是我们鸟中的皇后！”
乌鸦被吹捧得云里雾里，
快活得喘不过气，
为了报答狐狸的一番甜言蜜语，
它放开鸦嗓，呱呱地叫起来，
于是奶酪应声落地——
狐狸叼起奶酪，顷刻间消失得杳无踪迹。
橡树和芦苇
有一次橡树和芦苇交谈。
橡树说：“你的确有权把造物主抱怨，
即使是一只麻雀，对你也是沉重负担。
微风刚刚在水面上吹起涟漪，
你就颤抖，显得柔弱不堪，
孤苦伶仃把腰弯，
实在不忍心把你看。
而我却像傲然挺立的高加索大山，
我不仅能遮住太阳的光线，
而且嘲笑风暴和雷电。
我岿然不动，挺拔矗立，
好像有不可摧毁的世界围在我身边。
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风暴；
而对我来说，那只是清风拂面。
要是你生长在我周围，
我就可以用浓荫为你遮蔽灾难，
遇到险恶天气，我就用身躯把你遮掩。
但是造物主为你安排的住处，
却是狂风呼啸的河岸，风神①居住的国土，
她当然谈不上对你提供帮助。”
芦苇回答说：
“你真是悲天悯人，
可是你用不着为我操心，
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糟糕可怜。
我根本不担心风暴雷电，
我虽然弯下身子，但不会把腰折断。
风暴不会对我有多大损害， 恐怕它们对你倒有更大危险！
的确，直到目前为止，
风暴肆虐并没把你健壮的身躯压弯，
你也没有在风暴打击下扭过脸，
但是——还得等到最后看！”
芦苇话刚说完，
咆哮的风神就从北方
突然卷来了雨雪冰雹，
橡树挺立着——芦苇就势俯倒。
风在咆哮，风力倍增，
它大吼一声，
那棵高入云霄、浓荫蔽日的橡树
终于被连根拔掉。
小匣子
有时我们会干傻事，
对待简单事物偏爱添叶加枝。
只要动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偏要大伤脑筋，大费力气。
有人拿来了一只小匣子，
它看起来玲珑又精细。
大家正在欣赏这件爱物，
一位机械里手走进屋子。
他看了看说：“小匣子有机关秘密。
你们看，这匣上连锁也不配置。
让我来开，你们众位休要偷偷取笑，
我会弄得出开匣的秘密，
对于机械我尚有些知识。”
于是他动起了手，
拿起小匣子翻来覆去，
时而按按钉扣，时而摸摸提手，
时而细察匣子，
绞尽脑汁， 看着他有人直摇头，
有人交头接耳，有人相互窃笑，
耳朵里却只听到：
“不在这儿，不是那样，不在那里。”
这内行出汗了，显得越来越着急，
最后，他耗尽了力气，弃小匣而去。
究竟怎样开小匣子，他怎么也猜不出来。
原来小匣子一打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