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瓢虫
五年前的秋天,医学院脑神经外科的陆翔风教授在他的实验室里会见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是陆教授的助手姜地带来的。陌生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说出话来,却让人吃了一晾!
“只要研究需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提供!”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并不显张狂。
陆翔风暗自冷笑:“你说的多少钱是多少?”
陌生人笑了,笑得很可爱也很诚实:“您总不会把全世界的钱都加在一起说吧?”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好像在这一瞬间,他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实力。
“电脑迟早要超过人类的智慧。我一定要把电脑和人脑直接结合,这种机器与人的‘混血儿’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新新人类。”陆翔风这样开始介绍他的研究课题。
“用导线把电脑与人脑的神经连接起来吗?”陌生人谦虚地问。
陆翔风摆摆手:“如果光是这样,问题就简单多了。实际上我们已经实现了在人脑中植入芯片、与脑神经直接连接的设想,目前正在用于治疗帕金森病和听觉障碍,还有癫痫症。当病人发病的时候,芯片就会适时地发出电脉冲,制止病人发病。”
陌生人向前探探身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从战略上来讲,我一定要做一种真正的人类和机器‘混血’的物种。人脑中的芯片将与所有的脑神经互动。这种芯片或者叫超微机器人,不但会扫描所有的脑神经细胞,建立一个包含所有脑神经细胞内容的庞大资料库,而且还会通过无线电通信系统与脑部以外的电脑和网络关联起来。”
“这种芯片有多大的体积呢?”陌生人在沙发上欠了欠身子。
“现在已经发现了一种可以用在电脑上的碳分子,它的计算能力远远超过目前的芯片。因此,我认为它的体积会非常微小。从理论上来说,我们将来制造出的芯片体积会比人的红细胞还要小。”
陌生人皱皱眉,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比红细胞还要小的芯片是什么样的。
“对不起,从理论上说是这样。我很欣赏您的雄心壮志,那么您能不能告诉我,目前在技术上已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我们这次具体合作的芯片实际上会有多大?”
陆翔风环顾左右,看见了一个广口瓶。透明的瓶子里有几只实验用的瓢虫,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在瓶子上。瓢虫那血红的底色与漆黑斑点互相映衬,色彩格外鲜明。
“大约就像七星瓢虫那么点儿大。”陆翔风说。
“啊!真是不可思议。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芯片和人的神经靠什么导体连接呢?”
陆翔风看出了陌生人对这个领域的无知,于是开始热情地讲解:“在一般人的概念中,说起导体,脑子里就会立刻出现庞杂的输电线路——比如带着塑料胶皮的导线,最起码也是一根细小的金属丝。其实,在我们生物物理的领域里,这些导体已经有了根本的飞跃,可以说是由量变带来的一种质的飞跃,它已经不是我们原来意义上的那种导体了。”
陌生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似乎不愿意别人那样给自己“上课”,但他仍然力求平和地问:“您只要告诉我这种导体的样子和名称就行了。”(P1-3)
我写《危险智能》
张之路
我很喜欢带有幻想色彩的电影和小说,不管它是科学幻想还是不怎么科学的幻想。因为我总觉得幻想能给人打开一扇窗,从那扇窗向外望去,你能看到一个不同于现实然而是五彩斑斓的世界,使人的心灵像长了翅膀,得以自由地飞翔,从而得到一种愉悦和升华。应该承认,这个世界从精神层面来讲,它也是实在的,可以触摸的,同时是我们当代人非常需要的。对于少年儿童的读者和观众来说,它就更是这样。
幻想文艺(包括文学、影视、戏剧)在中国是很薄弱的,我们至今没有可以拿到世界上去比试比试的幻想小说作家、剧作家,我们更没有以拍摄幻想电影而知名的导演。退一步来讲,就是在国内,这类作品和创作人员也没有形成什么气候。
原因来自诸多方面:科技相对落后,资金不够雄厚,制作水平不高,幻想文艺不是主流文化,作家和导演科学素质的缺乏,幻想能力的贫乏,国外幻想作品对我们那种居高临下的“威胁”让我们望而却步等等。但我们不能怨天尤人。
2000年6月,中国作协和中国科协联合召开了“全国科普创作及科学文艺研讨会”。我在会上发言说:“科学文艺的地位就像一只蝙蝠,在小鸟面前,人家说它是一只老鼠;而在老鼠面前,人家又说它是一只小鸟。于是蝙蝠就‘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然而,蝙蝠就是蝙蝠,它既不可能成为小鸟,也不能成为老鼠。如果我们暂时将文艺比作老鼠,将科学幻想比作小鸟的话,蝙蝠就是一只不但会飞翔而且和生活的土壤紧密相关的精灵。这个精灵就是科学文艺!投靠是没有出路的,它只有丰满自己的羽翼,标新立异,以独立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
在写科幻片《危险智能》之前,我曾经写过一些科幻小说,也写过几部幻想电影,比如《霹雳贝贝》(宋崇、翁路明导演)、《魔表》(徐耿导演)、《疯狂的兔子》(孟卫兵、崔小芹导演)。它们都曾受到少年儿童观众的热烈欢迎。《霹雳贝贝》是1987年拍摄的,当年观看这部影片的孩子都已经参加工作了。有一位现在已经当记者的当年的小观众,前几天为得到我的一本签名的小说《霹雳贝贝》到处托人找到我。可见这个类型的影片对小观众产生的影响之大……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对以上这些优秀的导演心存感激。除了感激他们对影片做出的贡献之外,我要感谢他们对幻想影片热情参与的那种激情。
再谈谈《危险智能》的创作。
2001年我写了科幻小说《非法智慧》,影响比较大,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长篇小说”连续广播了它,一年之内发行了五万册,还获得了许多文学奖项。我的体会是,科学文艺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门类,它有着自己的创作规律和规范。我认为科幻文艺在有了一个科学概念之后,更多的是要关照作品故事的精彩和人物的刻画。否则,人们在作品中看到的就只是飞船在星球之间穿梭,外星人和未来人用激光宝剑格斗以及满眼的钢筋水泥和空洞的术语。这样的作品既没有丰富的科学信息和自然知识,也没有跃动的生命、对生活的渴望的关怀和追求,更没有哲学层面的思考与揭示。关键的一点是这样的作品不能吸引人、打动人。这不是智慧的幻想,而是思维贫乏和苍白的表现。在将这部小说改成电影剧本的时候,我就更加注意到这个问题。
在结构故事和刻画人物的时候,我有意把环境尽可能选在青少年最熟悉的校园里。这里有两个考虑,一是因为少年儿童对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最感兴趣;另一个考虑就是我希望作品有一种可以触摸的真实品质,最好做到若即若离、真真假假的分寸上,不想让人感到过于玄乎,感到离生活太远而疏离了作品。这样做,可能给人一种“幻”得不够的感觉。但权衡利弊,与其让人物和故事都“幻”得不可信,认为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遥不可及的事情,不如探索一种以故事和人物为魂魄,以科学为依托和背景的中国科幻电影的创作道路。况且我们的拍摄资金和制作能力也给我们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
青年导演余小兵在资金非常少的情况下,把这部带有悬疑色彩的校园科幻片拍成了。我由衷地感谢他和摄制组的朋友,不光是以一个剧作者的身份,还是从那么多渴望看到中国幻想影片的青少年观众的角度。
科学令人炫目,但科学也是把双刃剑。正如作品中的陆教授所说,有些事情我们有能力去做,但是我们不应该去做,就像许多年前我们可以制造核武器进行战争,我们可以用水银提炼黄金,我们可以用DDT农药杀虫。可我们最终决定不去用这些终将毁灭人和自然环境的东西。如今,令人眼花缭乱的崭新的科学技术潮水般地向我们涌来,如果我们没有进行人性化的思考,人类终究会有一天遇到自己制造出来的天大的灾难!尤其是当这些技术掌握在阴谋家和恐怖分子手中的时候……
由张之路所著的《非法智慧(升级版)/张之路品藏书系》一书的内容简介是:女孩桑薇在路遇车祸时,得到开朗友善的男孩陆羽的热心帮助。一年后,当她在梦九中学与陆羽重逢,却发现他已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紧接着,周围的同学也变得古怪起来,校园里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之中。桑薇决心拨开迷雾,寻找真相,却由此身陷一场高科技阴谋所设置的重重危机……
由张之路所著的《非法智慧(升级版)/张之路品藏书系》一书讲述了:女孩桑薇在车祸时得到梦九中学学生陆羽的帮助,一年后,她考入梦九中学,却发现心目中优秀的男孩陆羽前后判若两人,变得残忍凶恶,而桑薇身边的同学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校园里笼罩着诡异惊悚的气氛。桑薇决定拨开迷雾,寻找真相,却因此而身陷一场高科技阴谋所设置的重重危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