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光一乙翩然
落地窗前,长身而立。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就像不断被放大的光圈,目光顺着阳光的线条看过去,整个世界都成了背景,模糊成凌乱的光斑。只剩下那个男人,清晰的线条勾勒出清冷俊逸的容颜。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即便是温暖的日光将他裹住,也未曾从发丝那么细小的地方透露出一点点柔软的线条。
“陆总。”
wendy拿着一个文件夹敲门走进来,长发束成一条马尾辫,发丝没有一点凌乱,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装裤,踩着一双酒红色鞋跟的尖嘴高跟鞋,规整到有棱有角。
“Metr0胸针有下落了,在费城一家名叫弥久的博物馆里正准备拍卖。”wendy似乎犹豫了一下。
陆其琛转过身,淡淡开腔:“说下去。”
“弥久是肖小姐名下的。”
“你说谁?”凛然深邃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wendy眼中闪过惊讶,方才,若她没有听错的话,陆总的声音里似有颤意?
“肖小姐,肖则慕。弥久博物馆是她名下的产业,又名失恋博物馆,展出的都是恋人相恋时拥有的纪念品,具有见证其爱情的重要意义,一旦想要回,就必须通过拍卖高价拍回。这是弥久的资料。”wendy递上手里的文件夹。
不得不说,查到对方是肖则慕的时候,她心中说不出的惊讶,想都不曾想过肖则慕还会回费城。换作是别人,不早已把这里看成地狱了吗?
难不成她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回来的。
wendy看了一眼陆其琛,作为费城权贵,庞大的陆氏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名字,就连费城的小孩子都知道。
他深邃而又不容忽视的眼眸里,此时只有文件夹上那张照片,上面的肖则慕,一袭海藻般长且卷翘的黑发,一条白色雪纺长裙,笑得眉眼弯弯。
她很美,wendv从不否认。
“去忙别的事吧。”
“是,陆总。”wendy转身离开,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干净利落。
直到门关上,陆其琛捏着文件夹的手指才慢慢收紧,眼眸中是犀利的光,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紧绷。
该死的,肖则慕!
你居然敢拍卖我的第一次!
“啪”的一声,文件夹被陆其琛狠狠摔在了办公桌上,夹着的照片散落出来,除了肖则慕那张以外,还有另外一张照片,赫然就是那枚Metro胸针——
陆其琛亲手设计的,送给肖则慕十八岁的成人礼物。
很好!很好!
搁在书桌上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手背凸起青筋,陆其琛的脸上写满“愠怒”两个字,逃了那么多年,终于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人,居然一来就给他这样的下马威!
不是拍卖别的,而是那枚胸针!
陆其琛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连外套都没拿,迈开长腿大步离开办公室,门几乎是用摔的,声音震得隔壁秘书部的人通通站起身来。 弥久博物馆。 肖则慕裹着浴巾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捂着鼻子朝浴室嚷嚷:“陆离,你快点!我要感冒了!”
洗澡洗到一半,陆离因为内急差点就把门给卸了。不得已,肖则慕只得裹着一条浴巾先出来等,结果在窗台一坐就是二十分钟。晃动着双腿,缩着肩膀。
陆离一出来就看见肖则慕裹着浴巾缩在窗台唯一有阳光的角落,看上去真的跟傻瓜没什么区别。 “谢谢大老板支援。” 肖则慕一句话都不想说,撞过陆离的肩膀往浴室里冲。 陆其琛赶到弥久的时候,陆离正站在柜台边翻看着新一期的拍卖名单,耳边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目光轻扫——
锃亮黑皮鞋,剪裁得体的暗纹黑西装。
视线往上,仰起头的角度令脖子微酸,陆离连忙站直了身子莞尔打招呼:“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弥久。”
陆其琛狭长的眼眸里毫无情绪,目光在弥久简约又精致的装修上巡视了一圈,最后才落在陆离身上,“肖则慕呢?”
陆离愣了愣,眼前的男人气场不凡,眼角眉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凛厉感,就是这样的人,一进门直接找肖则慕。
紧了紧手里的动作,陆离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这位先生,老板现在有点事情不在店里,请问您是看中了哪个拍卖品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其实可以直接跟我说。”
陆其琛好看的眉峰蹙紧,眯了眯眼,语气冰冷:“那枚胸针是谁让她拿出来拍卖的?”
冷不丁后退了一步,陆离咬了咬牙,抱着不得罪大客户的心理,只得让陆其琛稍微等一下,转身朝楼梯跑去,一路琢磨着这么面熟的男人到底是谁,怎么就突然想不起来了。
肖则慕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就看见陆离心急火燎地跑过来,一口一个“大客户”,弄得她顿时毛:“你不是号称能搞定一切难缠大客户的吗?”
“可这一个是直接点了你的名字的,而且看中了你那枚拿出来拍卖的宝贝胸针。”
肖则慕停下手中的动作,眸色深深却一语不发。
弥久博物馆的门面规模并不大,但装修很有风格,简约中透着古典韵味,欧式跟中式相结合的风格在细节处都可以体现出来。 就是这样的一间极具特色的博物馆,一室岁月的味道,用来纪念过去,专门为怀念曾经那段恋情的人而准备,坐落在费城中心城区最安静的一个角落,若不是胸针,根本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站在一幅油画前面,陆其琛背着手,立了好一会儿,耳边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余光瞥向方才陆离走过的楼梯口,等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竟觉得每一分钟都有心头忐忑的感觉。
肖则慕的手指紧握成拳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从旋转楼梯下来,肖则慕心里有数个猜想,直到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姿,脚步一滞。室内的灯光明亮不刺眼,将他的影子拉长。眼窝有些酸涩,肖则慕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努力藏起情绪。
没能上前,只是站在楼梯口望着那道身影微微出神,直到陆离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怎么站在这里不过去?认识吗?”
被陆离这么一吓,肖则慕只觉得后背像是一阵电流穿过,惊出一身细汗。
陆离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望着陆其琛的身影若有所思,“你那枚胸针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送的?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肖则慕盯着陆离直把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才伸出手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陆小离,你不能这样坏了我们博物馆的规矩吧?不是每个客户来之后气势汹汹地报上我的名字或者看上哪件拍卖品就可以有例外的。你,过去跟他谈,什么都要按着规矩来,不然大门在左手边让他直走转弯。”
陆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指了指陆其琛,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去?你自己干吗不过去问?等一下他见我没有把你顺利带过来,指不定把展馆玻璃都砸了。”
肖则慕摆了摆手,安慰她绝对不会这么危险的,就说这是弥久博物馆的规矩,他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别人肖则慕不敢说了解,但陆其琛的话,惹怒了也没关系,只要做温顺状,最后肯定能够全身而退。
她就是想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联系的人,直到她把胸针拿出来做拍卖的时候才出现,哪来的资格让他这么气势汹汹的!
哼!
又没有欠他钱!
肖则慕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出现,便宜了陆其琛,哪有这样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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