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六个桶扇组成的白色毡房里,一切也都是那么漂亮。毡房的上方整齐地垒着被褥,四面的毡壁上挂着绣花毡,由三块板组合成的油漆过的碗架上摆满了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瓷碗茶具,衣架上垂着绣花的手巾,脚下铺的是补花的大毛毡和有里有面的花毡,花毡上饰有半月形和环形的花纹。毡房里的布置和器物的齐整精美显示出黛玛特汗大娘独具的匠心。
我们才坐定,铁炉上“咝咝”响着的铜壶里,茶已经煮好,端了上来。
“喝茶吧,孩子们。一整天骑在马上颠簸,从山外到这山里容易吗?要是随着转场的牲畜一起走,从山外到青峰,路上得歇三宿呢!你们一定累了吧?”黛玛特汗大娘说着,在我们面前摊开了一张宽大的餐单,一会儿工夫就摆满了酥油、油炸果、酸奶疙瘩和甜奶酪。
我说:“还是等大爷回来我们再吃吧。”
黛玛特汗大娘一边只管倒茶,往我们碗里放了好多奶皮子,一面说道:“咳,我的好孩子啊,你们大爷是个不知道着急的人,他只求他的牲畜吃饱,哪儿还想得起回家呀!他是个好忘事的圣人。”
天擦黑了,在外面玩耍的两个小孙子加依达尔和加尔肯突然惊喜地喊着:“爷爷,爷爷”,接着又传来那只花鼻面山羊羔的“咩咩”声。
我们也急忙站起身来,走出毡房,迎上前去,向老人问好。密集的羊群从山坡上涌来,就像白云一般。把落在后面的两三只羊儿吆了回来,牧羊老人来到了松树下,滚鞍下马。先把带回来的兽皮、捕兽夹子之类的东西一件件放好之后,老人慢步向我们走来。
鹰一样的眉棱,深深的眼窝,长脸,细高的身材,老人的这些特征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人和我们俩打过招呼后,就像一般惯于讲故事的人一样,几句话就把我们吸引住了。对于兴致高的听众,爷爷的故事也是不会完结的,甚至是越说越有劲,简直是口若悬河。一些精彩的故事几乎可以照原样记录下来,不必做什么加工润色,就能直接送到报纸杂志上去发表。
晚饭以后,阿克勒拜爷爷捋着山羊胡子,用深陷的眼睛望了望我们说:“好,小伙子们,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你们是说给后代的最好的礼物就是故事吧?”
加尔肯从木床上抬起头来,咬着大舌头说:“爷爷,您的故戏(事)我们刚柴(才)从广播里听到了。”
加依达尔也跟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说:“爷爷,您再讲几个有意思的故事吧,让我们也听听。”
阿克勒拜爷爷显出沉思的神情,先看看他的两个小孙子,又端详了一下我们,目光最后落到黛玛特汗大娘的身上。他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开始讲道:
“行,我来讲。不知道就渴望知道,这是有知识的人的好习惯,我不能不满足你们的要求。今天,我不讲别人,就讲我自己,讲我小时候经历的事。老乡们说,‘年轻的时候没见过世面,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好对后代谈的’。从我摇摇晃晃地初学走路到如今,我见过的不算少了,可是就怕我讲得没味儿,把这两位年轻客人讲瞌睡了,那可就献丑了!”
阿扎提我们俩忙说:“您可别这样说,您给我们讲的故事一定很有教育意义,我们就是听到天亮也乐意。”
“那样的话,我也乐意讲。老婆子,你给孩子们铺厚点,咱们舒舒服服地坐好,就开始讲故事了。”
老人踱出毡房,围着羊群绕了一圈,扯开喉咙“暖嗨嗨”地喊了两三遍,声音在山间回响着。然后,老人抱了一包干柴回到毡房里。
“有时候,会有一两只狼闯到这边来,今天看守羊群的任务归你们了。因此,对你们有个要求,就是‘不许睡觉’。”
“我们不会瞌睡。”
老爷爷笑了笑说:“咱们这样吧,每个故事前面,我都说一个谜语,你们能猜着,故事就越讲越红火,猜不着呢,咱这故事铺子可就上板关门,你们去睡你们的觉,我去放哨看羊。你们看怎么样?”
“我们一定猜得着。”
准备开讲的阿克勒拜爷爷,用拨火棒拨了拨红炭,又添上了些干柴,把又肥又大的黑二毛皮袄的宽大的衣襟往身子底下塞了塞,然后,紧锁双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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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玛德里·马曼(1941-2012年),生于新疆伊犁。哈萨克族现代有名作家,诗人。曾任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文联,新疆文联第三届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委员,中国少数民族研究会会员。哈萨克斯坦作家协会会员。
创作有《红房子》《黑醋栗》《戴铃铛的羔羊》《昔日诗歌研讨》等多部长诗、诗集、小说。其作品曾获全国第八届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国家文化部创作二等奖,全国很好少数民族文学一等奖,新疆民族团结题材文学一等奖等。
硕果累累的哈萨克文学巨匠
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族人民的精神文化事业得到了蓬勃的发展。与此同时,中国哈萨克文学艺术步入了健康发展的道路,并且涌现出了许许多多优秀的文学艺术家及大量的优秀文艺作品。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和发展,为文艺工作者创造了更加广阔的发展天地。他们在创作道路上不辞辛苦、呕心沥血,创作了许多让读者喜爱的作品,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得到了社会的肯定和赞扬。他们中间有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曾获得“著名作家”“杰出的诗人”“卓越的评论家”“出色的翻译家”及“文艺活动家”的称号,他就是居玛德里·马曼。居玛德里以他那优美的诗歌及动人的歌谣和具有感染力的小说,博得哈萨克族人民的喜爱和敬佩,在广大读者心目中占据重要的位置。他在文学研究和文学翻译领域也大显身手,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居玛德里不仅是一位著名的诗人,还是一名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他为哈萨克族文学事业做了大量的社会工作,他是一位得力的组织者和领导者。
居玛德里于1958年开始文学作品创作,并初露头角,发表了诗歌《红楼里》和叙事长诗《松树之谜》。自此,他不仅创作诗歌、小说等作品,同时还积极撰写文学研究、回忆录、传记、特写以及翻译文学作品,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至今,他创作诗歌、抒情诗100多首,叙事长诗、史诗20多部,短篇小说近100部。作者出版的长诗《山的火焰》,诗集《黑醋栗》,中篇小说《阿克勒拜爷爷的故事》,诗体小说《阿克巴——赛依提》,史诗与叙事诗集《长诗集》,短篇和中篇小说集《父亲怀里的孩子》,诗歌和叙事诗集《清脆的声音》,译著《阿依汗》,学术论文与传记集《歌谣之谜——生命之谜》,中篇小说集《圆屋顶上洒下的阳光》,传记集《开放的门前》《英雄艾克巴尔》《百灵鸟般的艾赛提》等15部书已与读者见面,并且受到读者的欢迎。他的作品不仅在国内而且在国外也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他研究的关于当代哈萨克大诗人、有名的作曲家艾赛提的学术论文《艾赛提》《豪言壮语》等,在哈萨克斯坦的许多刊物上被多次转载。
在进行创作的过程中,不管采用何种类型,何种体裁的创作,他都先对所选择的材料进行深思熟虑的思考,通过丰富的想象,用生动的语言描绘出独特的人物形象,从而使作品有血有肉。诗人的许多优秀作品已被译成多种语言,如《阿克勒拜爷爷的故事)》在国内译成汉文、维文、柯文等出版,在国外译成日文出版。同时,作者的许多作品多次荣获国家级或自治区级奖。《戴铃铛的羔羊》获国家文化部创作二等奖;《江阿拜的花招》获全国优秀儿童出版物文学一等奖;《阿克拜勒爷爷的故事》获全国优秀少数民族文学一等奖;学术论文《关于阿肯弹唱的艺术性》荣获新疆社会科学院三等奖;诗歌《我们不能死》荣获新疆作家协会一等奖:中篇小说《骑黑花马的哈萨克》视为民族团结的优秀作品;两首抒情诗歌《故乡啊,我来了!》和《保护绿色家园》荣获新疆哈萨克柯尔克孜文学“天马”奖;诗歌《面对旗帜的深思》荣获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作家协会二等奖;学术论文《百灵鸟般的诗人艾赛提》和《如今时代迫切需要人才》分别荣获《伊犁日报》优秀文章一等奖;学术文章《阿拜周围》获《伊犁河》杂志社“优秀作品”奖。作者在1994年被评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优秀编辑”,当年还被评为自治区“优秀专家”。
在他的工作生涯中,居玛德里把他宝贵的时间无私奉献给了文学艺术事业。在他担任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文学艺术领导职务的20年间,他领导并组织举办了近60名诗人、作家和艺术家的创作学术研讨会。此外,他在收集整理有关文献资料和文学作品方面作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作者编辑出版了《战斗之歌》《原野之鼓》《哈萨克歌曲》等诗歌和歌谣。他还编著出版了《前进中的伊犁》《伊犁新面貌图片集》《伊犁美术作品选》《伊犁彩色画面集》《伊犁美术作品选》《晨光》(已故诗人阿布都热合木·相巴也夫的诗选),《哈萨克大众族谱》《艾赛提作品选》《唐加勒克诗选》《纪念伊尔哈里和阿不都别克》等书。
本文只是居玛德里·马曼的作品索引,未能全面介绍他的全部创作成果,所以在这里有必要将这位哈萨克人民的崇高品格、出众才华和他作品的突出特点简要提一下。
一、在居玛德里·马曼心目中,伟大的人民和神圣的祖国高于一切,他具有为此而随时献出一切的崇高精神。作为一位才华横溢,志向远大的学者,他在人生的征途上一直为祖国的宏伟蓝图和文学艺术事业奋斗着。
二、居玛德里·马曼对推动中国哈萨克文学艺术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可以说,他的一生是与文学艺术事业息息相关、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是哈萨克文学艺术的追求者。
三、在文学创作上,居玛德里·马曼注意汲取古典作品的精粹,熟知语言艺术的感染力,能提炼出民间语言的精华。他的诗歌语言精炼、准确、富于表现力,是一位杰出的语言大师。同时他也是一位兴趣广泛的作家,他不仅创作优美的诗歌、动人的小说、文学翻译,生动的传记和回忆录,而且撰写了不少主题思想深刻的文艺评论。另外,居玛德里·马曼在文学理论方面撰写的论文著述丰富,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
居玛德里·马曼生平及其作品已在《世界名人录》《中国作家》和《中国人才》等十几部大词典进行过专门介绍。
人民热爱文学艺术家,喜爱文学作品,任何时候,荣誉属于那些下决心全心全意为人民创作好作品的艺术家。居玛德里·马曼就是这样的艺术家。 赛力克布力·达吾来提肯
这是一部中篇小说集。该书共入选了作者居玛德里·马曼二十多篇作品,其中《阿克勒拜爷爷的故事》曾获全国优秀少数民族文学一等奖。该书语言通俗、但文字不失优美。作者具有独特的创作能力,善于用生动的语言描绘出各具特点的人物形象。该作品的出版将有利于加深读者对民族文化、习俗地了解。
居玛德里·马曼,是哈萨克族现代著名作家、诗人,曾获得“著名作家”、“杰出的诗人”、“卓越的评论家”、“出色的翻译家”及“文艺活动家”的称号。在文学创作上,他注意汲取古典作品的精粹,熟知语言艺术的感染力,能提炼出民间语言的精华。《阿克勒拜爷爷的故事》一书就是居玛德里·马曼的文学作品选集,共收作品15篇,包括长篇小说、中篇小说和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