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回来了。”我妈对我说。我说：“她回来做什么？”我妈坐在木椅上，说她不知道。现在是七月，正值学校放假，大学生小学生都回来了，享受漫长的暑假。天气热得要命，我打上一碗白稀饭，加了点盐，这种天只有吃稀饭合适。“要不，你去找找她吧？和她聊聊。”我妈说。能聊什么，我也不知道找小荷聊什么。我辞职回来已经好多天了，上班使我心情烦闷，天天都很压抑。当时我妈说，干得不开心，就辞工回来吧，有地有粮的，又饿不死我们。我真回来了。一个人轻松多了，也没有什么烦恼。每天和我妈在一起，挺好的。她总是闲不住，隔三岔五地要到地里去做农活。我平时看看书、睡觉、吃饭，和老妈聊天，真不想理会外面乱七八糟的世界。
小荷是个护士，卫生学校毕业的。按理说，她应该是那种时时刻刻都在忙的人，医院里病人那么多。以前我下班之后打电话给她，她总说，你怎么那么闲啊。我说下班了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她说，行啊，可是你下班了，我还没下班呢。好像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心情都不在状态。后来，我就很少打电话给她了。她和我同龄。我妈的想法是，想让小荷当她的儿媳妇。为此，天黑的时候她去小荷家和小荷的父母说这件事，小荷的父母没意见，他们说只要小荷答应他们就答应。他们的意思是自由恋爱、自由婚姻。我妈回来，就怂恿我多和小荷联系。当时小荷还在外面当护士，没在家。我妈和她父母要了小荷的手机号码。当时，也快过年了，小荷很快就要回家过年了，我妈叫我加把劲。我不知道要对我妈说什么。我和小荷是小学同班同学，也是初中同班同学。狭路相逢的时候，她总是一见我就红着脸，我相信我见到她也会红脸，我是那种胆小的人，我感觉得到我脸红了。每次遇到她，我们都是红着脸，都挺不好意思的。这是她留给我的印象，后来上完初中，我去读了高中，她报了卫校，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逢年过节，偶尔遇见，也是红着脸匆匆而过。我妈把小荷的手机号码给了我，叫我多联系小荷。深更半夜的时候，无聊我就打电话给她，她接我电话的时候，像没睡醒一样。打电话给她多了，她就质问我，到底想干什么，大半夜的给不给人睡觉了？！我说，可以睡觉，也可以谈恋爱吧？谁要和你谈恋爱？谁答应了？我说，你父母答应了，他们答应你嫁给我。什么时代了，还包办婚姻啊？他们答应你叫他们嫁给你，真是的！电话挂了。那是小荷心情不好的时候说的。后面打电话给她，她脾气温和多了。过年的时候，我要约她去县上玩，她说她还没有空，有空的时候再去吧。再之后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回去上班了，以后再见面吧。我能感觉得出，当时小荷一点也不想见我，她在找理由躲避我。也许她在外面有男朋友了，哪个女孩在外面没有男朋友呢？我一再追问小荷，小荷说，她真交了一个男朋友，现在处得挺好的，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再没联系小荷。我妈总是时不时叫我打电话给小荷，叫的次数多了，我就和她说，小荷有男朋友了！我不想去骚扰人家。有男朋友又怎样？又没结婚，公平竞争。我说我不干。我妈说我笨，教都教不会。
“你去看看她吧，多和她聊天。”我知道我妈的用意。我上到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小荷发了一条短信，问，你在家吗？她回复说，在啊。我发短信给她，我去找你玩，可以吗？她说，过来吧。我拿起了背包，下楼，和我妈说：“我去见小荷。”我妈说：“去吧，有话好好说。”小荷的家在塘党屯，和我们屯相隔几座土坡。我知道她家，小学时候我常去姑妈家，她家就在姑妈家旁边。
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