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掌柜的,借个宿?”门外有人敲门借宿。警觉的爷爷连忙穿衣出来开门,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吱呀”一声,门闩拉开了,还没来得及敞开门,五六个黑衣汉子踹门而入,其中一个黑衣人用手枪指着爷爷说:“放老实点,动就打死你。”那些家伙跑进屋子里,把女人们赶到一边,从被窝里拖出三个熟睡的孩子就走。此时,屋子里一片哭声,三个孩子挣扎着喊着妈妈。奶奶和大姑妈呼天抢地地哀求土匪放过孩子,那些灭绝人性的土匪,任凭奶奶百般哀求也不肯松手,抱着三个孩子急匆匆地跑出了村子。哭声、叫骂声引来了很多好心的邻居。
众邻居得知是土匪绑票,纷纷拿起棍棒镐头追到村前的河边,想救回三个孩子。一个头戴礼帽、手拿文明棍的土匪头叫嚣道:“都给我滚回去吧!再向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举起手枪朝天“叭叭”放了两枪,老实的村民哪见过这阵势,不由地退了回来。
一个抱孩子的土匪,顺手摸了一下孩子的屁股,惊叫道:“他奶奶的,还是个臭丫头片子。”随手把这个孩子扔在河边的沙滩上。女孩子被摔得哇哇直哭,爷爷赶上来双手抱在怀里。后来我听父亲说,那个年月,女孩子是不值钱的,所以土匪不愿意绑女孩子,那次被土匪扔在河滩的女孩就是我现在的六姑妈。
三天过后,有人传信,叫爷爷拿两百大洋赎回两个孩子,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大姑妈的儿子,该怎么办?两百块大洋不是小数字,家里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大姑妈当时是回娘家,身上也没有带钱。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亲戚朋友也很困难。爷爷一生辛劳,又是老来添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孩子赎回来。于是他求亲告友,东取西借,忍痛卖掉了村后的二亩地,还是凑不齐。古人言:用急卖了藏天地。只好把祖上传下来的三间草房也卖掉了,这样勉强凑足了一百块大洋。爷爷忙找传话人(中间人)从中说和,确实没有办法可想了,先让孩子回家吧,以后慢慢地凑齐。
奶奶说有一件事感觉很是奇怪,那晚上孩子是在被窝里让土匪抢走的,半件衣服也没穿。两天后,大姑妈把孩子的衣服放在院子里晾晒。天黑时,孩子的衣服不见了,别的东西半点儿没丢。奶奶心里想是否传话人拿去给孩子穿了?心里有疑问,也不便询问。
许孟街当时有两百多户人家,是个杂姓村子,街上有户开面锅(面馆)的胡八,人送外号“笑面虎”,眼宽心黑能说会道,山上兵痞土匪都常来他店里落脚,据说他和土匪常有来往。迫于他的淫威,邻居称呼他八爷,背地里骂他坏八。因为只要有利可图,这坏八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一日,爷爷提着两盒点心来找胡八,想托他情面帮忙赎回两个孩子。胡八听完爷爷的来意说:“郑老二,我懂你的心情,疼儿子。不过,土匪为的是钱,孩子无大碍。古语说,财去人安乐嘛!”爷爷叉说钱仅仅凑了一半,望八爷多说说好话,日后孩子回来了,一辈子不忘大恩大德。坏八好不情愿地接过爷爷的一百块大洋,在手里颠了颠,然后说:“好吧,我尽量说说看吧,都是乡里乡亲的。”
世人都说,光阴似电,日月如梭,那些日子对爷爷奶奶而言,真算得上度日如年,盼天黑望天明,期盼两个孩子能早日平安回家。又是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两个孩子的消息。因为想孩子心切,奶奶病倒了,大姑妈也整天茶饭不思,爷爷更是愁眉紧锁消瘦了许多。
没别的办法可想,再找胡八。他不耐烦地说:“土匪传话不凑齐数绝不放人。”这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巧遇顶头风。连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爷爷一筹莫展,失去了往日的精神。奶奶说:“老头子,你可要挺住呀!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不管有多大的难处,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奶奶又说:“三姑娘也该有个婆家了,看看找户有钱的人家嫁了,带点彩礼钱先赎回孩子吧。”爷爷无语。
农历九月二十六日,是枳沟街大集,与许孟街相距30里地。爷爷心里想,一来去赶个集卖点儿货,二来到远表亲家告告帮(借钱)。那年月天下穷人都一样,表亲家生活也很艰难。爷爷没好意思把借钱的事讲出口,午饭没吃便匆匆往家赶,因肚中饥饿又加上有愁事在身,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
枳沟东南方向有座庙山,山下有座破旧的山神庙,庙前有一条小路伸向远方,路边有块不大的青石板,爷爷坐下来休息。随即装上一锅子老旱烟,取出打火石点燃,狠抽了一口,鼻口喷出长长的烟雾。因倍感困倦,他便躺在大青石板上睡着了,口中的长烟斗掉落在地上。
睡梦中见一白面银须的老者飘然而至,手拿拂尘,仙风道骨,言道:“不用犯愁,孩子平安无恙,三日内便有喜事传来。”爷爷从梦中醒来,发现银须老者已经无影无踪了,方觉是梦。爷爷生性耿直倔强,从不信神灵之说,但适才梦中所见让爷爷看到了希望,一改昔日的常规,猛然翻身起来,双膝跪下,磕头念叨:“山神爷爷保佑,今小民有难,若保佑孩子平安回家,他日我定给您重修庙宇,香火还愿。”自言自语之后,精神倍增,也不觉得疲乏和困倦了,便兴冲冲地迈开大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农历九月二十九日是许孟街逢大集的日子,秋冬之交的季节,天高云淡,艳阳东起,老井那边古槐树上的喜鹊不停地叫唤。爷爷起大早,拿起扫帚清扫好久没有打扫的院子,心里预感着有喜事来临。
P6-8
郑尔奎,男,1947年出生于山东省五莲县许孟镇许孟村。完小(小学六年级)毕业。农民,热爱文艺。一生耕耘五谷,花甲之年开始写作,记录风土人情,描述峥嵘岁月,阐发人生感悟。利用农事闲暇、茶余饭后,历时10年,点滴积累,遂成近20万文字,在《青岛日报》《日照日报》发表文章20余篇。
岁月如犁,犁尖深深滑过.日子在犁铧翻起的泥土里闪耀着光芒。
1947年,新中国诞生的前夕,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的家里,从记事起的50年代至今,目睹了新中国的发展和壮大,还有社会和家庭的变迁。从50年代的人民公社化,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70年代的经济复苏,80年代的改革开放,90年代的跨越发展,到今天的追梦时代,历经几辈人的艰苦奋斗,新中国已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成为世界上当之无愧的强国。岁月流金,我已是70岁的老人了。
政通人和,国富民强。党的富民政策好,人人发家致富都过上了幸福安康的好日子。我的家庭经济也逐渐宽裕,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儿子和女儿都进入了大学校门,毕业后都从事教育事业,这也圆了我儿时的教师梦。
年轻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文艺,虽因家庭条件的限制,只读了6年小学,便匆匆辍学务农了,但这一点也没有影响我对读书写文章的热爱,放下农活的间隙,我便会捧书阅读。70年代,我曾经在公社剧团里写过剧本,在宣传队里写过文章,作品很受读者喜欢,我所创作的小戏剧《勤俭之风》还在县文艺汇演中荣获二等奖,这曾经一度鼓励着我,让我在那样艰辛的年代没有放弃对文学的追求。后来,因为忙于农活儿和生计,就没有时间读书和写作了,渐渐地也就生疏了。之后虽有了些时间,但已没有了那份写作的冲动了。
直到2006年,在外工作的儿子一家和女儿都回家,为我庆祝60岁生日,一家人又欢聚在一起,老伴乐得忙里忙外,烧水炒菜,小孙子跑来跑去在我跟前问这问那。一家子其乐融融,席间谈论的大都是家庭、教育、文学那些事,我不由得被这种浓厚的文学氛围所感染。
席间儿子问我:“爸,如今生活好了,您又上了年纪,以后少干些农活儿。您年轻的时候就爱好写作,不如拿起笔杆子写写文章,写写过去的生活给后辈人看看,岂不是一件好事?”儿子的话让我思索良久。是的,生活好了,首先应感恩社会,感恩党的好政策,给农民带来的福祉。现在的年轻人都生活在蜜罐了,对过去生活的事情也不了解了,我想结合我的经历,把过去的事写一写,让现在的人了解过去生活的艰辛,和那时候人们与困难做斗争的精神,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写文章哪有那么容易,尤其像我仅有小学六年级的水平,好多字也差不多都忘了,文笔粗糙,下笔生疏,加之多年没有动过笔,也真的难坏了我。但经儿子再三鼓励,我才产生了写作的念头,有了写作的信心。
写什么呢,从哪里写起呢?我想庄户人家常年与土地打交道,就从我最熟悉的庄户事写起吧。写庄户人的柴米油盐,庄户人的生活悲欢,庄户人的奋斗与梦想;写我经历过的时代,遇见的人,印记心中的事;写我的家庭,我的青春,我的梦想;写我所生活的这片土地,这里的民俗民风,这里的人情百态;还写口耳相传的传奇故事……这是我的文学世界,也是虽然艰难我却依然热爱的人生。
文章便从这里写起,我家老宅院门右边是盘老碾,过去老人媳妇们都在这里磨面碾粮食,是家家户户离不开的工具;左边不远便是老井,它供给大半个村子的老百姓吃水。虽然现在都闲置不用了,甚至都荒废了,但每当我看见它们,就会想起那过去的艰辛日子,想起与老碾、老井相关的人和事。我脑海里也经常浮现老母亲踮着小脚为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在老碾上不停地劳作;想起傍晚父亲挑着两个铁皮水桶“吱呀吱呀”去老井上排队打水。过去的岁月不由地触动了我的心弦,我便动笔写了《老井》:《老碾》,来纪念那段让人难以忘怀的岁月。
莫忘亲恩,最让我动情的是父亲母亲。父母给了我生命,一辈子含辛茹苦,把我抚养长大,面对生活中的艰难,父母始终那样坚强。想起父母在那样艰辛的岁月里,如何艰难支撑一个家,让一家人吃饱肚子,让每一个孩子不失关爱,父母的做法是现在很多为人父母的年轻人都无法做到的。所以我在书中写父母的篇幅较多,如《父亲的背》、《母亲》,以此来表达对故去父母的思念与感恩。
父母养育了我们兄妹六人,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儿女多并不都是什么福气,一大家子人,老老小小十几张嘴都要吃饭,无形中增加了父母的生活压力。艰难岁月里,父母经常是辛苦之后的一脸无奈。在实行计划生育的今天,儿女多的现象不会再有了,没有人能够体会到那种面对大家庭生活压力的无奈与窘迫了。
兄弟姊妹,手足情深。小时候的我们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并各自成家立业,兄妹们之间有困难大家帮忙,已经为家族的传统。长兄如父,大家庭的逐渐强盛离不开大哥的付出,怀着对大哥大嫂的敬佩和对弟弟妹妹那份关爱,我写了《家有长兄》、《故乡在远方》、《小妹》等文章。
有人说,有喜无悲不是人生,我的小妹忽然得了脑出血抢救无果,刚刚54岁的她于2016年农历六月廿四离开人世,这让兄妹们万般悲痛。小妹走了,她留给亲人的是永久的思念。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能得到无数乡亲的追念和同情实则少有。是因为她的善良赢得了乡亲们的口碑,人们不忍心让好人就这么早早离去。
记得小妹病危时留给妹夫的最后一句话:谁来照看孩子。这是一位母亲的胸怀,她心里只有对儿女的爱,唯独没有想过自已。小妹没有见到我的新书面世是我的遗憾。小妹是在我的背上长大的,父母不在了,她把我当老人照顾,小妹去了,我祝福在天国的她幸福快乐。 岁月沧桑,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瞬间。大千世界里芸芸众生,匆匆来去,短短几十年,快快乐乐就是幸福,与时间赛跑,圆好自己的梦。作品中虽不能诠释我对整个人生的解读,但亦能梳理自己的情怀。我的作品反映的是这方山水养育的一代人的生活史,但并不是写史笔法,有实有虚,是文学化了的生活,其中涉及的有些人和事,读者也许会发现其中有自己的影子,但对号入座又失之真确。作品反映的是你我他一代人的生活,如果你也能从中得到一份共鸣和启迪,那就是对我的一份犒赏。
于2007年动笔至今转眼间已是整10年,我的写作主要是在农闲时节、雨雪天和夏季午休时间完成,还有一些文稿是在建筑工地看门的时候所写。在农村,每个人的家庭背景不同,文化认知不同,志向和理想也不相同,街坊邻里有人对我讲,快别动那些脑筋了,写了又有什么用?但我不这样认为,写成此书既是缘于自己的爱好,更是一种使命的指引,写作对于我就是一种快乐。
有劳必有得,付出定有收获。10年来,我的文章在《曰照日报》、《青岛日报》上发表20余篇,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作为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而言,心里充满了成就感。2011年五莲电视台《小城故事》栏目组采访了我,后来节目还在日照电视台《社会零距离》以《庄户作家》为题播出,让我过了一把上电视的瘾,至今想起来,心里还是满满的幸福和自豪。
在我的文稿中曾写过这样两句词:从来忠厚传家远,唯有诗书继世长。感谢上苍的厚爱,赐予我一双儿女,是我和老伴的无价之宝,两个孩子从小懂事,在贫困的家庭中长大成才。古语说:家贫出孝子,国难显忠良。儿女们都从事教育事业,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为人师表,在家中又是最孝顺的孩子,同时,又是鼓励我为之写作的动力和取之不尽的源泉。儿子和女儿工作之余把我的草稿捎回去打印成册,我努力写成此书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女的一种答谢吧。
树高千尺不忘根,父母养育儿女不易,感谢父母在那艰苦岁月中为家庭为生活那份担当,为我的写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感谢妻子在生活中给予的关怀和照顾,使我陆续完成我的书稿。感谢兄弟妹妹亲朋挚友对我的作品给予的莫大支持和鼓励,让我在文学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感谢许孟镇副镇长吴正光为我写的新闻报道《质朴情感温馨乡土——马耳山下郑尔奎的那些事》,让我为更多的读者熟知。感谢所有关心、支持、给予我帮助的人们,你们让我的人生美好而富足。
最后,谨以此书作为自己70岁生日的珍贵礼物。
郑尔奎
2016年8月20日于许孟
一首关于家园的诗
爸爸要出书了。我并不惊讶,因为在我心中,爸爸无所不能。
爸爸会种地。“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在二十四节气轮回的四季里,爸爸深谙庄稼的成长规律,种小麦,掰玉米,播黄豆,刨地瓜。春耕夏作,在每个收获季节,爸爸总是说,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爸爸爱好文艺。年轻时登过台,唱过戏,参加过村里的杂耍队,会舞狮,会耍龙,演什么像什么,还因此参加过中央电视台的节目录制。戏曲名段、传奇故事,他娓娓道来,绘声绘色,常常让听者入神,唏嘘慨叹。
爸爸能写会画。书法漂亮,尤其是一手毛笔字,每年春节,街坊邻居都买来春联纸,请爸爸写春联。爸爸会画画,小时候,爸爸经常将我的课本包上书皮,郑重写上书名和我的名字,还会写上几句勉励的话,然后画上几笔筒笔画。我的课本常常让老师惊讶,这是谁给你写的,谁给你画的啊?
爸爸心灵手巧。小时候给我们制作玩具,用秫秸扎一把手枪,做一只小鸟,惟妙惟肖;用木头做一个陀螺,转得飞快。上小学的时候,爸爸用年画和秫秸给我和哥哥做了一个八卦风筝,每到傍晚放学的时候,就带我们到田野里放风筝,风筝飞得好高好高,我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后来这个风筝在学校比赛中获了大奖。
爸爸会品茶。爸爸一生不好酒,就好茶。喝水必喝茶,不管什么样的茶,是包装得简陋还是富丽堂皇,爸爸一看一品就知其品次。爸爸从来不迷信包装,也不十分相信价格的标签,看重的就是货真价实,真实体验。
爸爸无所不能。爸爸能出书,是因为爸爸是个读书人。
我深信爸爸有很高的文化水平,虽然他只上了6年小学,就是这点墨水,足以支撑起他的文化人生。爸爸能读书看报,能写会画。过去街坊邻居常常找爸爸代写书信,代写文书,代写一切需要用文字表述的东西;找爸爸解读书报,解读说明书,解读各种用文字说明的东西。在乡亲们眼里.爸爸似乎多了一个认知世界。
读书是为了明理,是为了更好地认识世界、创造世界。在我看来,读书打开了一个更广阔的精神空间。人生识字忧患始,读书让人心智澄明,有了更远的梦想,同时,也因为这些梦想,会体味到更细腻的伤痛和挫折。这也是爸爸作为一个读书识字的农民所不一样的地方。梦想、伤痛和挫折构筑了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也为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养料。
爸爸60岁花甲之年开始提笔写作,10年完成近20万文字。也许创作量并不算大,但是如果联想到爸爸的创作环境,这也是个值得钦佩的数字。爸爸只读了6年小学,之后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与土地打交道,是地地道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没有读书的闲暇,没有练笔的机会。60多岁的农民并不像退休人员有充裕的时间,而依旧是农事繁忙,劳作不辍。在柴米油盐的忙碌而琐碎的日子里,爸爸的写作见缝插针,点滴积累。爸爸并没有像样的书桌,爸爸的书桌是一个仅可以放上纸张的方凳,而自己是坐在马扎上写作的。凭借小学6年的学识,从提笔到构思成文,到写出文章,到形成近20万文字,实属难得。爸爸将作品取名“青谷穗”,界定了这部作品的题材和基调,但同时,也是含有作品文笔青涩、非成熟之作的意思。其实,爸爸的作品从文笔,到立意,虽不能与学识渊博的作家学者相比,但也可见到不俗的功力。
爸爸的作品,单篇成文,在10年的时间里陆续完成,如今从头细读之,作品互有关联,成为一个自成体系的文学世界。爸爸的作品就是关于家园的一首诗。作品围绕故乡小镇许孟镇展开,这个小镇也许是第一次正式地被纳入文学世界。爸爸写了生活在这个小镇上的亲友及街坊邻居的故事,写了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写了所经历的时代变迁、普通百姓的家长里短,写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写了流传在这片土地上的佳话和传说。爸爸笔下所编织的文学世界,散发着雨润大地后翻开的泥土的气息。无论是笔下北回的春燕还是青谷穗上的绿蝈蝈,无论是没尾巴老李还是常赶集的猪仔,都是最熟悉的家园印记。他笔下所描述的人物,所叙述的事件,所体现的风土人情,只留存在历史长河里,留存在在意的人的记忆里。属于沉默于缤纷当下的峥嵘岁月,也许是第一次,由爸爸隆重地诉诸笔端,展示给熟悉或者陌生的读者。这一些过往,都足以引起我们深深的敬意。无论是苦难还是伤痕,都是行走的印记。没有过去,哪有现在?这恰恰是我们的根之所系。爸爸的作品描述的是爸爸经过的路,属于爸爸的心路历程,也是一个农民的家国情怀和精神史诗。
一个农民写作和出书,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付出的时间,所费的金钱,抵不上衣食住行来得实在。然而,生活中毕竟不仅仅有衣食住行,还有情怀和梦想。有人说,当人岁至深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难为自已。那么,写作,为自己立传,为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立传,正是爸爸想做的事情。
在写作的时候,爸爸常常提笔静坐,望向远处,出神冥想。岁月悠悠,青春成为往事。细细思量走过的路,大漠平川,沟沟坎坎,白云苍狗,秋染丛林。几十年过去了。祖辈曾经怎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父辈曾经有怎样的生活悲欢?所有的路都渐行渐远,人生不断面对离别,长亭古道,芳草天涯。一路走过,风吹过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将失去踪迹。爸爸的写作,就是为自己走过的路进行的梳理,是对经历岁月洗礼的家园的守护,是对人生的一个崇高的礼敬。
爸爸用文学笔法讲过去的故事,写身边的人。并不是家史描摹,不适合以考据的方式寻求人物和事件的准和确。爸爸写了一个时代里的一个小镇,一个小镇上的一群人,写的是这山、这水、这人;写的是岁月中的跋涉,苦难中的坚守,人情的美好,永远不灭的希望;写的是关于家园的一首诗。
爸爸要出书了,感谢爸爸再次以他的认真和执着,为儿女做出了表率。也希望有缘的读者跟随这本书做一次精神的旅行。金风送爽,瓜果飘香,大地迎来了收获季节。相信,你和我,都会有满满的收获。
辽阔大地,
无论丰腴还是贫瘠,
父亲是辛勤的劳作者,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如梭岁月,
无论快乐还是艰难,
父亲是忠实的守护者,
秋去冬来,春回大地。
他了解大地的宝藏。
知晓岁月的秘密,
他牵念慈母手中线,
怜惜窗前小儿女。
他的文字,
是与世界关于善与美的对话,
沉静心灵,
或为知音。
女儿郑萍萍
2016年9月
郑尔奎是一位农民作家,他饱蘸情感,用笔写下了一个小镇、一群人、一个时代,写下了对峥嵘岁月的眷恋和怀念,还有对新生活的感恩和期望。《青谷穗》中有地方风土人情、山水草木,有土地家园、诗书远方,这是一个农民的最朴素的情怀。
最简单的期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最执着的坚守,忠厚传家,诗书继世;最永恒的家国梦,政通人和,国泰民安。
在《青谷穗》中,作者郑尔奎用文学笔法讲过去的故事,写身边的人。作者写了一个时代里的一个小镇,一个小镇上的一群人,写的是这山、这水、这人;写的是岁月中的跋涉,苦难中的坚守,人情的美好,永远不灭的希望;写的是关于家园的一首诗。希望有缘的读者跟随这本书做一次精神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