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乡村法官”坚守信念
“乡村法官”翟树全经常说：“一个法官一生中可能会审几千个案子，但很多案件当事人一辈子可能只进一次法院。如果就是这唯一的一次接触，受到不公正对待，当事人心中就会永远留下一个伤痕。伤害了一个当事人，就增加了一个不相信法律的人；而维护了一个当事人的合法利益，就增加了人们对法律的一份信仰、对社会的一份信心。”
在当法官的24年间，翟树全每天都与最普通的老百姓打交道，每天接触的案件，大多数是家庭纠纷、邻里矛盾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在一次次劝说、一次次调解、一次次用法律伸张正义的过程中，翟树全与老百姓结下了深厚情谊。扎根农村当好一名乡村法官，无怨无悔地为农民群众服务的信念，在翟树全心中越来越坚定。
“我是农民的儿子，更懂得农民的艰难和对法律的渴求，作为一名乡村法官，得先服务和满足群众需求，多做普法宣传和诉前调解，让群众省心、省力、省钱。”翟树全扎根农村基层法庭24年，一直坚守着他的信念和诺言。
“我还是留在基层法庭吧！”
2013年5月12日，那是一个曙光初照的清晨，我第一次走进了翟树全的家，这是普通的三间砖瓦房，依然用着当地农民家都很少用的木头窗框。一条前后连通的走廊，把屋子分成两部分，左边是厨房和一间杂物室，右边是一间客厅，再往里是打着土炕的卧室。刚刚在园子耙完了垄的翟树全，穿着一套旧式的法官服，一只高挽的裤脚还没来得及放下。此时，他正在家里家外地忙碌着．一会儿喂喂鸡、鸭、鹅，一会儿又把洗菜洗碗的脏水倒到粪堆上。
尽管我事先观看过中央电视台的《走基层·我在基层当干部》，但是，面对眼前的一切，我仍然大吃一惊，发现这个简单得近乎简陋的家，满屋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值钱的东西只有那台34英寸的液晶电视机，后来翟树全告诉我：“这是县法院奖励我的。”我不由想到，大概是现代声光电的拍摄技术起到了“美化”作用的缘故，实地到他家打眼一看，简单的陈设、朴素的生活一览无余，我怎么感觉比央视《走基层·我在基层当干部》拍摄出来的画面还要差。
他那穿着朴素、与普通农家妇女无二致的妻子刘丽华，热情地接待了我，一边端茶倒水，一边拉起了话匣子。用她略带羞涩的话讲：“前些年日子过得穷，常常让人笑话。别说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用电器，就连盖的房子因为缺钱，致使墙壁的砖缝儿，好几年都勾不上，没有水泥的山墙受雨水冲刷顺着砖缝儿直往下掉泥沙……”他们家夏天的日子还好过些，到了冬季，朔风劲吹，从北面刮过来的风雪，拍打在尚不严实的墙上，室内挂满亮晶晶的冰凌和白霜……
相熟的人都知道，翟树全生活的20多年就是这么清贫。家中没有自来水，吃的后院的压水井，那时唯一的家用电器是一台单缸洗衣机，还是庭长送的。这么多年爱人没有工作，他们一家4口人，就是靠着他每月微薄的工资生活。2008年前，翟树全每月的工资才600多元；2009年是1700元；2011年以来是2000多元，虽然他们的家在农村，但是比不上当地的农民，因为他们没有承包地，所以没有土地承包的收入。家里的生活和两个孩子读书的费用，全靠翟树全微薄的工资来解决，困难可想而知。日子虽然过得很清贫，但翟树全从来没有向组织上伸过手，而且把这穷日子过得十分温馨和融洽。
改革开放以来，无论城市，还是农村，人们的生活普遍富裕了，很多原本住在农村的农民，为了子女上学都选择去县城居住。在整个哈拉海镇法庭的工作人员中，目前仅有翟树全一家，至今仍居住在农村。据说，在全省法院系统中，翟树全也是唯一居住在农村、工作在农村的法官。翟树全家距离法庭不远，每天，他都是骑着那辆破旧但很干净的藕荷色26型女士自行车，往返于家里和法庭之间。对于他来说，法庭早已经成为他的第二个家了，只要翟树全有时间他都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捋一捋案件，接待接待前来咨询法律知识的乡亲，更多的时间他都花在了诉前调解上……
对于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农村的事情，翟树全既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无可奈何的是由于自己的经济条件有限，不能为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这也让他遭受了不少来自亲友的责怪和抱怨。如果早些年能在县城里居住，还能方便照顾当时在县里读重点高中的两个女儿。现在两个女儿一个在长春工作，一个在西安读研究生，已经长大成人，根本不用他照顾了。所以他现在是心甘情愿扎根基层，因为他家距离法庭不远，这样方便处理法庭的事情。如果碰上休息放假正赶上其他同事不在时，最起码有他能在法庭作照应。
因为家境清贫，妻子也抱怨过，埋怨跟他吃了不少苦。翟树全总是宽慰她吃苦就是福。她每次听后都是淡淡一笑，知道翟树全这是自欺欺人，她也从来不争辩，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还是默默地支持他，承担起全部的家务。翟树全的妻子刘丽华，从开始的不理解到现在的理解，这个过程也持续了好几年的光景。
在我第一次采访她的时候，她就对我说：“我跟翟树全结婚的时候，他还不是法官，家里很穷，但他上过大学有文化，那个年代都喜欢找有文化的，先是两家的老人比较要好，后又经人介绍，相处一段时间彼此很投缘，于是我们俩就结婚了。谁知道这日子就这么一直穷着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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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继隆，报告文学作家，社会学学者，出版著作20多部。曾为省刊编辑、记者，省软科学研究所所长，特招入伍到武警学院任教，转业后被多所高校聘为客座教授。现供职于企业研究杂志社。近年来，把“民企二代”群体作为主要课题来研究，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发表了《“民企二代”继往开来》、《“民企二代”女掌门》、《“民企二代”接班透析》等论文，出版了《“民企二代”调查》、《好女早当家：中国民企第二代》、《传承：中国“富二代”揭秘》等著作，被誉为系统研究中国“富二代”群体**人。
曾几何时，随着中央电视台“走基层”栏目《我在基层当干部》的热播和电影《冬去春来》的上映，在古城农安到处传扬着翟树全的名字。
农安，在哪里？
她在祖国的东北，松辽大平原的腹地，距离吉林省省会长春市以北80公里。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是一片充满神奇的土地。在县城的高速公路口，高高地矗立着“农安天下安”的广告牌，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霸气。何也？因为农安县是全国的商品粮基地之一，还是闻名遐迩的文明卫生城。稳居县城中央的那座巍巍辽塔，像一位憨态可掬的老人，摇曳着风铃，向人们诉说着千年古城的历史，使黄龙府的美誉名扬于天下，农安文化底蕴深厚，农安人民勤劳朴实。
农安，古代称“黄龙府”，曾经是辽金时期我国北方的政治军事重镇，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公元1126年，金兵俘虏了宋朝徽、钦二帝后北上，将他们父子一度就囚禁于此；南宋抗金名将岳飞那叱咤风云的呐喊：“直捣黄龙府，与诸军痛饮耳”，所说的“黄龙府”就是这里；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五四”运动的领导人李大钊写下的“何当痛饮黄龙府，高筑神州风雨楼”名句中的“黄龙府”就是这里。在这座文明古城旧貌换新颜、各项事业蓬勃发展的今日，翟树全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翟树全，是谁？
他是吉林省农安县人民法院哈拉海法庭的普通法官，是吉林省法院系统中24年吃在农村、住在农村、工作在农村的唯一法官，2009年，被评为第七届“感动吉林”十大人物。2010年，被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记个人一等功，被长春市委、市政府授予“扎根基层、执政为民好法官”荣誉称号，被最高人民法院评为“全国优秀法官”。2011年，被中央政法委评为“全国政法系统优秀党员干警”，被吉林省委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2012年12月4日，翟树全被最高人民法院授予“全国模范法官”称号，2013年8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在北京举行“翟树全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全国四级法院通过网络视频组织收听、收看，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在报告会上讲话，对翟树全同志先进事迹和报告团成员的报告，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他号召全国各级人民法院广大法官、干警广泛深入地开展向翟树全同志学习活动。
翟树全，他为古城农安增加了光彩，他为家乡人民赢得了荣誉。翟树全工作生活所在地——哈拉海镇的老百姓更是喜出望外，奔走相告。因为翟树全的先进事迹，传遍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使哈拉海这个沉默了多年的小地方，也跟随着翟树全的名字振翅高飞，家喻户晓。所以，作为翟树全的家乡人，他们都觉得脸上有光。
哈拉海镇是农安县最早的建制镇之一，距离县城以北30公里。长(春)白(城)铁路、图(们)乌(兰浩特)公路穿境而过，是农安县北部交通中心和商品集散地。这里不仅粮食产量颇丰，而且盛产毛葱、大蒜、辣椒，是全国闻名的“三辣”基地。农安县哈拉海镇人民法庭就坐落在这里。
哈拉海，为何意？
大凡起地名，都是借山川、借江河、借姓氏、借名人、借商号、借城郭……哈拉海，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有气势，似乎山呼海啸，似乎海纳百川，似乎海阔天空，似乎海市蜃楼……然而，她既不依山，也不傍海，得此名，借的却是蒙古族语言中的一种微不足道的荨麻科草本植物，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一种野菜。虽然她没有木本植物那么高大，但是她的生命力极强，经历北方漫长的冰雪寒冬，她却冷不死、冻不僵，待到早春时节，天气刚刚转暖，哈拉海就能顽强地从泥土里长出翠绿的嫩芽，这种野菜既可以入药为人治病，也能当蔬菜给人充饥，据当地的老乡介绍非常有营养价值。
当漫山遍野的哈拉海蓬勃而出、成长壮大和开花结籽的时候，我怀着对这位扎根农村基层法官十分敬佩的心情，三次走近了农安县人民法院，走近了哈拉海法庭，走近了“全国模范法官”翟树全。当我在哈拉海镇采访的时候，从当地老乡的口里得知哈拉海地名的由来以后，我猛然间感觉到：翟树全，这位个头儿不咋高，身材不咋壮，眼睛不甚有神，烟瘾超乎寻常，嗓音略显沙哑，一直默默无闻地工作在农村基层法庭24年的普通法官，多么像常年根植于故乡的哈拉海啊，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它只是一株生长在这片黑土地里的平凡小草……
2013年5月9日至16日，是我对翟树全的第一次采访，感人的事迹，朴实的话语，平凡的岗位，简陋的家庭，曾经一次又一次地打动了我。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回到住宿的帝豪大酒店，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农安县城条件最好的宾馆，可不知为什么？在那静谧的夜晚，舒适的环境却不能让我安然入睡，头脑中在不停地回放着采访的影像……
无论在县城，还是在镇里；无论在法庭，还是在翟树全的家中，所到之处，让我不仅感受到翟树全事迹的真实性，而且感受到社会各界对翟树全有着如此之高的认可度。24年，相当于一般人生命的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他像工人一样守护着机器，他像农民一样守望着土地，他像士兵一样守卫着哨所……翟树全之所以成为翟树全，都与他的执着坚守有关。我认为，坚守，就是翟树全的可贵精神之所在；坚守，就是翟树全的非凡品格之所在。
坚守，在现代汉语里，是一个多么普通而常用的词语啊！可是，通过采访了翟树全以后，我觉得“坚守”这个词，怎么像是为翟树全量身定做的。此时此刻，似乎所有与之相关的中外历史故事，一齐盘桓在我的脑海：陶渊明东篱采菊，坚守一方自适；李太白醉酒狂歌，坚守一种狂傲；杜子美茅屋疾呼，坚守一份关怀；托尔斯泰高龄出走，坚守一颗朴素的心灵、平民的情感……那么，翟树全在农安县人民法院哈拉海法庭长达24年的时光里，他坚守的是什么呢？
在灯光下，我打开了采访本，采用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将一系列在不同时间和地点，从不同距离和角度，以不同方式和方法，把采访的素材排列组合起来，开始以报告文学的形式叙述情节，刻画人物。梳理着通过一周来的采访素材，我继续刨根问底。一边刨，一边问，一边想，我渐渐地得出这样的结论：人离不开自然环境，环境塑造性格，性格决定命运。24年如一日，翟树全坚守的是信念。我渐渐地了解和理解了翟树全，我感动于他那默然的坚守，感动于他那笨拙的顽强，感动于他那执着的冷峻，感动于他那不懈的追求。
长夜漫漫，县城里的街灯依然明亮，从窗子射进斑驳的光。我仿佛又来到了翟树全家那个装满金光闪闪奖状、奖杯、荣誉证书的柜前，那里是翟树全家中最灿烂的角落，他那一项项辉煌的荣誉不时在我眼前萦绕：
2009年，在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的事迹报告会上，翟树全被评为开展“人民法官为人民”主题实践活动的先进典型，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号召全市两级法院广大法官、干警向翟树全学习。
在吉林省2009年第七届“感动吉林”年度十大人物评选中，全省近五分之一的人参加投票，在总计490多万张选票中，翟树全作为全省7000名法官的唯～代表名列前三，走上了领奖台，载入了《吉林年鉴》。在“感动吉林”年度人物颁奖仪式上，翟树全的获奖感言是：“我是农民的儿子，看到农民群众期待的目光，我感到要是办错案，就对不起父老乡亲！”
2010年1月，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为翟树全荣记个人一等功；2010年3月31日，长春市委、市政府作出决定，在全市开展向翟树全学习的活动。翟树全在长春市委、市政府召开的事迹报告会上的发言：“我已年过五十，只想在我有生之年，在我热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为老百姓多办点实事，永远做一名农民兄弟信赖的乡村法官。”
2012年1月，翟树全当选长春市第八届党代会代表，他为自己写了四句打油诗：
扎根农村二十年
不为名利不为钱
愿得万家皆和睦
个人得失何须谈
这朴实无华的语言，是翟树全的心灵写照，更是一名党员干部、人民法官对人民群众的深情厚谊。
2012年2月4日，翟树全当选为央视2012年度法治人物，2012年12月4日，翟树全被最高人民法院授予“全国模范法官”称号。面对一项项的荣誉，对翟树全来说，是鼓励，更是鞭策，他说，自己还要继续为老百姓多办实事，不愧对百姓的认可和信赖。 翟树全经常说：“我这个人就愿意跟自己比，跟自己过去比，不横向比。基层虽然苦点、累点、烦琐点，但这是一片广阔的天地，会让你心情愉悦，会让你大有作为。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亲身的经历和感受，让我深感法律的重要，更懂得农民对法律的渴求，那时的我就立志：要当一辈子乡村法官。”翟树全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远离城市、条件艰苦的农安县人民法院哈拉海法庭，他已经无怨无悔地坚守了24年。
翟树全，吉林省农安县人，农安县人民法院哈拉海法庭庭长。1983年毕业于绥化师范专科学校，1989年调入农安县人民法院哈拉海法庭工作，历任书记员、助理审判员、审判员，2012年3月任副庭长，2014年11月任庭长。被评选为2009年度“感动吉林”十大人物；2012年2月，被最高人民法院授予“全国模范法官”称号；2012年12月4日，荣获2012年度法治人物“年度特别贡献奖”。
基层法官要向翟树全同志学习，牢固树立“人民法院，既是国家的审判机关，也是群众工作部门；人民法官，既是司法工作者，也是群众工作者”的理念，在感情上贴近群众，在思想上尊重群众，在行动上深入群众。树立情系民生的公仆意识、服务群众的工作意识，切实克服能力不强等问题，增强与群众的感情，改进司法作风，密切联系群众，创新群众工作方法，提高司法能力，解决实际问题 。程继隆著的《坚守--乡村法官翟树全的追求》作者多次实地采访、调研，将模范法官翟树全的先进事迹在书中详尽展现，体现其独特的纠纷审理模式及对法官职责的坚守。
翟树全，被评选为2009年度“感动吉林”十大人物;2012年2月，被最高人民法院授予“全国模范法官”称号。2012年12月4日，翟树全荣获2012年度法治人物“年度特别贡献奖”。程继隆著的《坚守--乡村法官翟树全的追求》为翟树全法官先进事迹的汇报，主要内容为该法官的独特纠纷审理模式及对法官职责的坚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