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叔叔用双手的掌心细细地碾磨烟叶,为饭后的一管烟做着准备。他说:“有一次,兔子在某个人的田里实在太为所欲为了,所以那个人就设了个陷阱,想逮住兔子。”
“那个人是谁,雷蒙叔叔?”小男孩问。
“就是某个人嘛,孩子。我就知道这么多,就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到处走来走去的人啊。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告诉我。要是你非得知道他的名字不可,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自己去找吧。要是你非得知道得比我多,就去找那些年轻的黑人调查吧。”
“哎呀,雷蒙叔叔,我就是好奇嘛,”小男孩显然有些羞愧, “我以为人人都有名字。”
“不错,”老人抽了一口烟斗,假模假式地表示赞同,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这个人大概有名字,也可能没有名字。他说不定叫张三,或者叫独眼王,反正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故事里有这么个人,怎么办呢?我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他的名字就是没有。好了,我们就叫他‘某先生’,就这么办吧。”
小男孩不吭声,表示同意了。
于是雷蒙叔叔回到故事被打断的地方,小心地接着往下说:“有一次,兔子在某先生的菜地里实在太为所欲为了,所以某先生就设了个圈套来抓兔子。兔子很贪婪,所以就掉进了陷阱里。没过多久,某先生来了。他一看到陷阱里的兔子,就把手一拍,说:
‘好家伙!你偷了我这么多菜,现在终于被逮住了。你可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幸好我逮住了你,现在你得吃点苦头了。’
说完,某先生就跑到树丛里折嫩树枝,打算扎成一束来抽兔子一顿。兔子什么都没说,但他感到十分孤独,度秒如年。就在某先生忙活的当口,狐狸恰好经过,看到陷阱里的兔子,感到又惊又喜。可兔子却大笑起来,他告诉狐狸,青草小姐她们想让他去参加一个婚礼,他说他不能去,但她们非让他去。最后没办法,她们就把他困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参加婚礼了。兔子解释说,他的孩子发烧了,他得赶紧去买药,能不能请狐狸帮个忙,在这里等青草小姐她们回来,之后他还可以跟姑娘们一起聊聊天什么的。狐狸最喜欢干这种事了,于是他们交换了位置,困在陷阱里的变成了狐狸。兔子出来以后,装作一副着急买药的样子跑开了,不过他当然不想错过好戏,所以并没跑远,就躲在旁边等着。不一会某先生拿着一捆山胡桃树枝出现了,毫无疑问,见到陷阱里的狐狸,惊讶的张大了嘴:
‘哎呀!你的皮毛颜色怎么变了,个头也变大了,还长出了一条大尾巴。你叫什么名字?’
狐狸一动也不敢动,于是某先生说:
‘我还挺幸运的,逮住的这个家伙不仅偷过我的菜,还咬死过我家的鸭子。’说完,某先生就用手里捆好的树枝向狐狸身上抽去,凶恶的样子真是叫人胆寒哪。狐狸疼得直跳,但某先生毫不手软,使劲抽打他,就像在对付一窝胡峰。”
听到这里,小男孩笑了起来。看到自己讲的故事打动了小男孩,雷蒙叔叔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他接着说: “后来树枝都打断了,于是某先生再次离开去折树枝。等他一走远,兔子就跳了出来,因为他一直就躲在附近的树丛里。他对狐狸说自己已经去过医生家了,还问青草小姐她们怎么还没回来,教堂可比医生家近多了。看到兔子那副假模假式着急回家的样子,狐狸说:
‘兔子老弟,麻烦你帮我解开绳子吧。你绑得太紧了,我觉得有点头晕。我感觉不太舒服,不能多待,可能等不到青草小姐回来了。’
兔子蹲下来挠了挠耳朵,就像是一个人正在思考某件重要的事情。
兔子说:‘狐狸老哥,你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全身的毛好像被人抽过似的。’
狐狸没吭声,兔子又说:
‘狐狸老哥,我们还是兄弟吗?如果不是,那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狐狸说他们当然是兄弟,听了这话兔子才给狐狸松了绑。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某先生正在召集自己的狗,于是赶紧分头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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