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罗什是中国佛教史上最具深远影响，同时也最具传奇人生的高僧。作者想通过这部传记来反映中古时期佛教东传历史上最精彩、激荡的历史场景。
这部书稿的特点：一是再现鸠摩罗什传奇人生，再现他的苦难、译经活动以及他的佛学对中国佛教的深刻影响；二是这是纪实性的文学作品，即忠实于历史，主要人物和重大事件、历史背景不虚构。它的本质是真实的，不同于虚构的小说；三是文学作品，在历史真实、人物思想真实的基础上合理想象和文学性的描写，是用文学的语言写历史人物和历史场景，不是评传。涉及到的佛教哲学尽量用通俗语言表述；四是重现历史面貌，诸如古代的龟兹都城延城的风貌、凉州和长安的佛教面貌。既能再现历史的真实，又具可读性。

龚斌，1947年生，上海崇明人。1974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1981年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现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陶渊明研究学会（筹）会长。已出版专著《陶渊明集校笺》、《世说新语校释》、《陶渊明传论》、《青楼文化与中国文学研究》、《中国人的休闲》、《慧远法师传》、《鸠摩罗什传》等十余种。与他人合作编著《中国古代文学事典》、《中国古代散文三百篇》、《中国古代诗词曲词典》、《秦淮文学志》等。

序一 论“文学的历史” 梁晓声
序二 学术的真实性文学的可读性 陈兵
第一章 智子降于龟兹
第二章 随母出家
第三章 厨宾遇师
第四章 游学疏勒
第五章 改宗大乘
第六章 誉满西域
第七章 声被苻秦
第八章 吕光破龟兹
第九章 第一次破戒
第十章 在龟兹的最后日子
十一章 漫漫东去路
十二章 智者的困境
十三章 新门徒与老相识
十四章 罗什入长安
十五章 逍遥园中
十六章 高足弟子
十七章 二次破戒
十八章 长安与庐山的对话
十九章 佛驮跋陀罗事件
二十章 弘法大师
二十一章 形碎舌存
二十二章 梵轮摧轴与再转
附录一
慧皎《高僧传鸠摩罗什传》
附录二
鸠摩罗什年谱简编
附录三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序一 论“文学的历史”
龚斌兄：见字如晤!
我首先要说两点：
一、相当长的时期以来
，我对写序已生出心理的
乃至生理的不良反应。每
每一篇序刚刚寄出，心想
终于又可以潜回自己的写
作计划和状态之中了，而
接一份快件、一次电话或
一条短信，又有什么人要
求写序了——是朋友的某
君或不认识的；朋友的要
求往往接近着命令。不认
识的，近于请求。对于朋
友的命令，我实难说不。
对陌生人的请求，十之八
九，那个“不”也是说不大出
口的。结果，就只有独自
叹息。
兄唉，我写序已快写伤
了。
终日俗事缠身，并有种
种亲情忧虑，需心系之，
教师责任也是万万不可敷
衍塞责的——若还顾及个
人写作，便很累。再背上
写序的义务，超累。
你也知道的，目前正是
大学里最忙的日子；别忘
了我还有严重的颈椎病!若
我出现在你面前，你定会
惊讶——我已瘦得脱形了
。
但——为你写序，我却
答应得多么爽快!万分高兴
似的。
缘何?
因为龚斌这个名字，在
我内心里是极可敬的。
1974年我人复旦后，不
久便记住你的名字了。
老师们私下里常叮嘱我
：千万要吸取龚斌的教训
啊!
他们话，有痛心的惋惜
，有爱莫能助，更有对我
的爱护——怕我忽一日成
了龚斌第二。
翁老师私下里曾对我说
过：我们创作专业已经失
去了一个龚斌，如果接着
再失去一个梁晓声，那我
们老师会是种什么心情?“
工宣队”也每在大会小会上
提到你的名字——自然是
作为“反面教员”而提到的。
由是，你在我内心里很
高大。
在当年，谁若进了上海
市市委写作班子，该是何
等的趾高气扬?而你龚斌，
虽被“招纳”，却“招”而不“
安”，正由于思想上与彼们
终日“短兵相接”，于是厌恶
、鄙视、耻于为伍，并在
同学面前借李白的名句以
表傲然难污的心声——“安
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
不得开心颜!”
由复旦中文系才子而逐
成“劳动改造”的你，当年是
我心中未死的莱蒙托夫。
“文革”后，我在我那篇
《从复旦到北影》中，写
到了你，也写到了我对你
的敬意。
这就是为什么，在杭州
我们意外相见，我特别兴
奋的原因。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今
天要用一整天时间，认真
读你的书稿，写这篇序的
原因。
二、昨夜与你通话后，
是打算写一篇中规中矩的
序的。及看罢《后记》，
决定以书信体来写此序。
觉得，不以书信体写，难
直抒感想。
三、关于宗教文化，我
一向是这么认为的——它
是对人类影响最悠久也最
广泛的文化现象。是人类
文化的“奇点”，就像宇宙爆
炸产生了时间概念那样。
最初的宗教文化的胚胎几
乎与最初的文字同时产生
，晚也晚不到哪儿去。它
又是人文文化的“奇点”，正
是宗教，使人类思考这样
的存在母题——人既生而
为人，应与禽兽有哪些区
别?当然，以现代了的人类
的思想来审视宗教文化尤
其是古代宗教文化，其糟
粕是肯定存在的；但其精
华，奠定了后世人文文化
的思想基础。
四、某些宗教有排它性
甚至暴力排它性，宗教史
上的血腥时期读来亦同样
令人惊心动魄，无法接受
。相比而言，佛教却是极
为包容的。佛教史上几簸
乎没发生过暴力排它事件
。
参佛教教义虽深广，但
却又最能以寻常心亲近之
。
我难成宗教徒，乃因跳
脱不出无神论的思维定式
，但我对宗教文化对人黔
类文明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一向衷心崇敬——你的
书稿已经告诉我，在此点
上我们是相同的。你的《
后记》又告诉我，在浮躁
、焦虑的当下，你的思想
与擎精神宁愿回到古代去
，拥抱包括鸠摩罗什在内
的特“精神化”的亦即心灵高
；远无杂质的人物。
而我，老实说，曾在梦
里真的数次出家过。
五、那么，终于该谈到
你的文稿了。
你选择鸠摩罗什作为传
主，如你在《后记》中所
言，事实上是源于对当代
知识分子使命的一种叩问
，寄托。
你对此书的自我要求，
或言是一种写作方法，我
也认同。我想，你实际上
是希望此书与学院派的所
谓“学者书”拉开一定的距离
。那类“学者书”，你肯定是
驾轻就熟的。当了几十年
教授了，都退休了，按学
院派框架，写一部“学者书”
有何难哉?
但，“学者书”，往往只
在所谓学者中得见。高僧
大德尤其明白——他们的
使命是要将佛法对人类社
会的正能量布向最广泛的
人间，最好是直抵众生的
心里；你呢，希望此书最
好能在较多的一般知识分
子中引起关注及阅读兴趣(
否则你对当代中国知识分
子之使命的叩问、寄托又
附着于何处呢)，所以你为
自己确定了“文学的历史化
，历史的文学化”的方向。
你的良苦用心，我深为
感动。
史与文学的关系，我是
这样认为的——迄今为止
，人类的世界存在着两类
史：一目严格意义上的史
。这样的史是排斥文学性
的。如《史记》，因为有
了文学的成分，究竟算史
还是算文学，逐产生歧义
。二日史外之史。巴尔扎
克说：“小说是人类社会的
秘史。”

这本《鸠摩罗什传》，以可靠史传为据写成，忠实地描述了鸠摩罗什一生的经历。《鸠摩罗什传》既具有学术的真实性，又具有传记文学的可读性，给佛教圈内外的广大读者提供了触摸鸠摩罗什这位文化名人、伟大高僧的方便，对弘扬佛教文化、中国传统文化，有其现实意义。
作者以历史小说的形式再现了这位中国佛教史上最具深远影响的高僧的传奇一生。
今天我们读诵《金刚经》、《弥陀经》、《维摩经》、《法华经》等经典时，不能不感念这位译经大师。

写完《鸠摩罗什传》，
搁笔沉思：我为什么对高
僧如此感兴趣?十年前，写
庐山高僧慧远；十年后，
又倾心于西域来华的鸠摩
罗什？
不仅止于此，我还钟情
于名士和美人。比如陶潜
，自唐宋之后，被视为魏
晋时期超级名士；近代以
来，更被誉为魏晋风度最
杰出的代表。我至今仍在
读陶诗，并深深仰慕渊明
之为人，趣味不曾少减。
又喜读“名士的教科书”——
《世说新语》，目转神移
江左名士的言行举止，风
度神韵，以至杜门十年校
释这部书。高僧名士之外
，又遐想历史上的名妓，
如何与名士情绵绵、意切
切，在漫天风月中咏诗、
作画、唱曲，催生出无数
文学艺术之花。
我的兴趣，很能证明我
不合时宜。不去谈论文艺
明星、社会名流、政界新
星、仕途秘诀、股票期货
、香车豪宅，一概“觑得如
无物”，反而钟情那些“冢中
枯骨”：复活其形象，体验
其情感，触摸其心灵。这
究竟为什么？固然，学者
有言：“距离产生美。”然而
，假若远处是虚空，无有
美之人与物，则终究恍兮
惚兮，不见并无法复原出
美。近看当今之世，何处
有名士如嵇康、陶渊明?有
高僧如慧远、鸠摩罗什?有
美人如马湘兰、柳如是？
既然当世难觅，何不尚友
千载!我常想像自己早生四
百年，或许也会如明人高
启所唱：“岂惟名士集，亦
有名僧俱。”如曹学俭所吟
：“座中只少如花妓，剩有
名僧过虎溪。”经筵之旁，
悟空有玄义；廉儿底下，
听浅斟低唱；田间溪边，
吟新苗野花……当然，我已
作过声明，我不是名士，
不过是对名士的趣味与审
美有兴趣。我喜名士、高
僧、美人，实在是喜欢诗
歌、艺术、学问、哲思、
情韵、雅趣和美。
我喜欢鸠摩罗什，出于
更为正大甚至崇高的原因
。此人是高僧中的高僧，
千年不遇；是天才的思想
者，妙悟难及；是坚定的
弘法者，舍己利他；是伟
大的忍辱者，度一切苦厄
。为了实现心中的崇高目
标，即便身当刀锯炉镬之
苦也无怨无恨。一次又一
次的精神磨难，不能击倒
他，似海涛轰击岸边的礁
石，礁石依然挺立一样。
我是感佩鸠摩罗什不顾自
身，勇敢担当文化重担的
精神，并以为这种精神，
实在有助于遏制当世中国
知识者全面退化的趋势，
希望重振“士志于道”的精神
品格，所以才念念不忘这
位中古时期的高僧，决定
写他的传记。
去年三四月间，传记的
初稿已成。这时，看到了
北方有家出版社计划创作
百部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传
记的消息，发现他们所列
历史文化名人中竞无鸠摩
罗什，亦无玄奘、慧能等
历史上一流的高僧，颇感
意外。鸠摩罗什、玄奘等
伟大的佛经翻译家，对佛
教文化与中国文化的贡献
与影响，无与伦比。他们
的人生经历，本身就是色
彩瑰丽的传奇，空前而绝
后。何以不入文化名人之
列?此家出版社开出的历史
文化名人的名单，据说是
经“学者专家”审定的。不列
鸠摩罗什、玄奘等高僧，
或许出于学术之外别的考
虑。汲深非短绠所测，非
我等浅识所知。
然而，鄙人亦忝冒“学者
专家”，却认为：鸠摩罗什
是古印度文明与华夏 文明
相互冲突与融合的结晶，
是两种异质文化共同塑造
了旷世高僧。论佛经翻译
、佛学造诣所产生的巨大
深远的影响，鸠摩罗什是
中国历史上超一流的文化
巨匠，具有世界意义。而
且，他的历经磨难的传奇
人生，如璀璨的珍宝，从
各个角度观察、欣赏，都
呈现出人性的复杂与迷人
。换言之，鸠摩罗什既有
研究价值，亦具欣赏价值
。
当代关于鸠摩罗什的传
记已有数种，有的叙述简
略，有的类似小说。前者
失落了历史的许多细节，
不用心刻画传主人生经历
的波澜起伏，心路历程的
复杂迷人，置生死于度外
的弘法精神，结果成了粗
浅的平面画像。后者忽略
人物生存的深广的历史人
文背景，热衷于虚构人物
和情节，近于“戏说”。两者
都不能深刻揭示佛教征服
中国的无比艰难的进程，
以及鸠摩罗什独特的人生
魅力和深刻的文化意义。
有鉴于此，我考虑所写
的这部传记应该有另外一
种形态，即历史的文学化
、文学的历史化。具体说
来，一是不离历史真实，
人物、地点、重大事件，
皆有根有据；二是以文学
语言叙述历史，描写人物
，在忠实历史的原则下，
展开合理的虚构与想像；
三是再现中古时期佛教东
传的艰难而辉煌的壮阔画
面；四是尽可能还原历史
人物活动的场景，诸如龟
兹、厨宾、凉州、长安等
地的历史风貌；五是不用
网路语言，不阿世从俗。
以上所言，其实是我关于
历史人物传记创作的理念
，《鸠摩罗什传》是这一
理念的实践。我不敢说这
部传记已完美达到以上境
界，能够自信的是，书中
的人物和重大事件的背后
，绝大多数有历史材料作
支撑。
写作过程中，得到年轻
朋友哈磊的帮助。哈磊君
是哲学博士，熟悉佛典。
我向他请教慧皎《高僧传·
鸠摩罗什传》中有关佛理
的难解之处，身在四川的
他特地写邮件，为我详细
解释。至于这部传记得以
出版，则要感谢上海古籍
出版社。我非常明白，在
现今许多出版社陷于经济
效益的困境，以至不问书
稿

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
看，罗什的贡献不仅在传
播印度佛学真髓，大大提
高了中国人的佛学水平，
而且在引进新的思维方式
，促进了中国人的理性思
维，丰富、提升 了中国传
统文化。罗什引进的般若
中观学，当时给予魏晋玄
学以极大的刺激，后来又
通过禅宗，施其影响于宋
明儒学及宋元道教，渗透
于整个中国文化，成为传
统文化肌体不可分割的组
成部分。
这本《鸠摩罗什传》，
以可靠史传为据写成，忠
实地描述了鸠摩罗什一生
的经历。《鸠摩罗什传》
既具有学术的真实性，又
具有传记文学的可读性，
给佛教圈内外的广大读者
提供了触摸鸠摩罗什这位
文化名人、伟大高僧的方
便，对弘 扬佛教文化、中
国传统文化， 有其现实意
义。
——陈兵（四川大学道
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教授
、博导）

第一章 智子降于龟兹
舍利怀妊，以其子故，母亦聪明，大能议论。其弟拘郗罗，与姊谈论，每屈不如；知所怀子，必大智慧，未生如是．何况出生？
——《大智度论·释初品舍利佛因缘》第十六
距今一千六百多年前，时当四世纪四十年代初，七月的一天，葱岭的一座雪峰下出现了二个渺小的黑点。渐渐地，黑点成了两个青年男子。
这是主仆两人。主人名叫鸠摩炎，二十五六岁样子，天竺人，国相达多之子。达多倜傥不群，名重天竺。鸠摩炎聪明，品行端正。达多非常喜欢这个儿子，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决定把相位传给鸠摩炎。可是儿子拒绝了。他不要相位，要出家为比丘。
达多不止一次审视儿子，心想：儿子要出家，是一时冲动呢，还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父亲，儿愿为比丘，这是儿多年的愿望，您不会不理解我。”儿子也不止一次向父亲表白。
达多当然理解儿子。天竺是诞生释迦牟尼佛的伟大国度，佛涅檠以来已经八九百年，佛光照遍了五天竺，甚至远及厨宾、犍陀罗、大月氏、大夏、安息、康居，以及葱岭之东的于阗、疏勒、龟兹。如今天竺国王笃信佛法，供养僧众，城中寺塔无数。儿子欲出家为比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佛本来就是净饭王太子，拒绝王位，修道悟道成佛。儿子辞荣出家，不正是追随佛走过的道路吗？
达多不愧倜傥不群，识见自非寻常，问儿子打算在何处修道。鸠摩炎回答：“我欲东度葱岭，往龟兹弘道。”
达多的心微微一震：“你知道吗，葱岭自古难度，险情不断，不知有多少人葬身雪峰险壑。”
“儿子明白。没有坚忍意志，不能弘扬大法。儿子不畏苦难，何况，佛会保佑我呢。”
达多一挥手：“走吧！愿你早得果报。”
……
这时，鸠摩炎与仆人卸下了肩上的背囊，坐在上面休息。刚才还是寒风凛冽，硬得就像刀子，割得脸发痛，一会儿却见到太阳了，高挂在西边的群峰之上，把天空和裸露的山梁涂成血红色。而远处的雪峰重重叠叠，没有边际。
仆人突然惊奇地叫起来：“公子，快看！葱！葱！”
果然，前面不远处的山坡上长着许多绿色的植物，高可及膝，叶片展开，叶梢上开放着紫色的球状花。更远的山坡上，也有这种植物。鸠摩炎的眼睛发亮，贪婪地看着无数紫色的花，觉得悬崖峭壁也变得温柔可爱起来。当休息之后继续跋涉时，脚步轻松不少，心中一片光明。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翻越，终于度过葱岭，来到莎车国。从莎车往西北方向走五百多里，进入疏勒国。然后折向东北，经温宿国，最后抵达龟兹。
鸠摩炎把龟兹作为目的地，是有充分理由的。
龟兹，位于葱岭之东、塔里木盆地北边，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国力非常强盛的国家。自汉武帝时代张骞开通西域之后，西域三十六国中，龟兹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汉章帝建初五年（80），班超欲平西域，上疏请兵，陈述力破龟兹的重要意义：“平通汉道，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龟兹服，则西域服；西域服，则断匈奴右臂。当然，这是世俗政权从政治、军事上的考虑，把降服龟兹当作称霸西域的关键。
古代龟兹，是大自然赐予中华民族的瑰宝。她是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边的一块面积广阔的绿洲，犹如价值无比的绿宝石。她北枕巍峨的天山，那山白雪皑皑，连绵千里。发源于雪山的塔里木河，滚滚而来，奔腾不息。高山、大河、森林、草原、牛羊、骏马、骆驼……壮美又神奇的土地，养育着勤劳而聪明的龟兹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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