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乐把自行车靠墙停好,锁上车锁,从车筐里抓起了手提包。站在干爽的楼道里,她气喘吁吁地转过身,一边用手梳理着她的湿发,一边肩膀对着楼道的门看着雨中。外面公园里的大树在雨中晃动,很快风就会把□后的叶子吹掉了。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潮湿的树木和黑色泥土的味道。她站了一会儿,听着楼道门慢慢关上,然后打开楼道的灯,开始上楼。上到一楼和二楼之间时,她听到楼上传来了一种叽叽嘎嘎的声音,她放慢了脚步。又是一声叽叽嘎嘎。她停了下来,一片安静。她紧张地站着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她犹疑地倚着楼梯的扶手探身向上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她感觉到有人。难道这又是她疑神疑鬼的瞬间,而下一瞬间一切又化为乌有?她鼓起勇气,迅速踏上了到二楼的最后几级台阶,快速闪进了自己的公寓,锁上了门。
她背靠着门静静地听着。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开门厅的灯,而是透过猫眼看向外面。走廊里的灯灭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能看清外面的物体。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我总是往□坏处想呢,她低声地说着准备转身。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是沿着楼梯的扶手从三楼爬了下来,尽管她试图转过头去,但身上的肌肉却把她往相反的方向拖,发自腹部的一声急促的尖叫穿胸而出。那个身影停了下来,看向她的方向。熙乐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不得不双手抵住门,同时憋住嘴里发出的那一阵阵啜泣声。过了一刻,叽叽嘎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跑向客厅的窗户,透过浅色的内窗帘向下看。外面还在下雨,一会儿,一个驼背的身影穿过街道往公园里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他回过头来,熙乐赶忙从窗户边闪开。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下面。他走了,她松了一口气,正要脱掉外套,这时她看到了公园边上的一棵大树下的那个身影。
在哥本哈根一个静谧的住宅区里,发生了一起带有潜在仪式感的残忍凶杀案:一对刚刚从中国回来的夫妻,丈夫遭到杀害,他的妻子则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住在他们楼下的邻居在上班路上被一辆黑色的大货车撞倒。然后,一名中国留学生匆匆离开了哥本哈根。
刑事警长阿纳·贝尔曼和他的手下们开始展开侦查。这几起事件有关联吗?理由是什么——妒忌、复仇还是偿债?这位中国留学生是什么人?
这个案子的中国视角让贝尔曼怀着满腹疑问来到了北京,他带着极少的答案回到丹麦,新的线索又指引他来到斯蒂文斯,一场戏剧性的对峙□终揭示了案件的真相。
每年的六月五日是丹麦的国庆节,丹麦驻华使馆同我国的驻外使馆一样,每年这一天都会在北京使馆内举行国庆招待会。我可能是由于获得过丹麦女王颁发的国旗勋章的缘故,年年都会被邀请去参加招待会。二〇〇八年六月五日,我像往年那样,又一次被邀请去参加了招待会。虽然每年都去,但认识的人不多,而我这个人又不善于交际,参加这样的活动,我往往是手中拿着一杯水,站在小圆桌旁,默默地注视着身旁服饰光鲜的人们,有的来往穿梭,寻找熟人,有的在热烈的交谈。二〇〇八年的那次招待会,当我像往常那样,一边喝着水,一边注视着身旁的人们。不知什么时候,我站着的小圆桌旁出现了一位和善、彬彬有礼的男士,他告诉我他是丹麦人,是警察,北欧驻北京的警务司长,刚来北京三天。警察!我感到十分新鲜,北欧在我们北京还派有警务司长。我也向他做了自我介绍。当他听说我是搞北欧文学的,翻译过《安徒生童话全集》时,似乎也感到十分惊奇,问我除了安徒生外,是否翻译过丹麦当代作家?并告诉我他也是一位作家,发表过几部作品。警察加上作家!这使我更为好奇。这是我同福劳德·欧尔森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虽然已经过去了八九年,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记忆犹新。
福劳德·欧尔森是怎样走上创作道路的?他的作品是属于什么类型的?想要表达什么?其写作特色又怎样?作为一个北欧文学研究者,在碰上一个北欧作家时,这些问题总会很自然地在我脑海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