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草房子》是将著名作家曹文轩经过时间洗练的经典长篇小说《草房子》与“画本”概念高度融合的出版项目。 《草房子》讲述了男孩桑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六年小学生活。这六年,是他接受人生启蒙教育的六年。“画本”一词由长江少年儿童出版社首次提出,对所出版品种的文字内容、绘画表现和装帧设计均提出极高的品质要求,力图诠释中国原创图画书的高端艺术质地,重新引导中国孩子对图画的审美态度和能力。书中绘画采用长江少儿出版社特有的铅笔淡彩的绘画风格精描细绘,画面精美且充满意境,再加上优美的文字,堪称最美的《草房子》。该系列让孩子在阅读经典文学作品的同时,获得美的熏陶和艺术的享受,使阅读变成了轻松、愉快的审美旅程。 作者简介 曹文轩,1954年1月出生于江苏盐城,中国儿童文学作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客座教授,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是中国少年写作的积极倡导者、推动者。主要著作有《草房子》《青铜葵花》《山羊不吃天堂草》《根鸟》等。作品被大量译介到国外,翻译为英、法、日、韩等文字。获省部级以上学术奖、文学奖30余种。他是目前儿童喜爱的作家之一。2016年,他成为第一位获得国际安徒生奖的中国作家。 目录 第一章 秃鹤 第二章 纸月 第三章 白雀(一) 第四章 艾地 第五章 红门(一) 第六章 细马 第七章 白雀(二) 第八章 红门(二) 第九章 药寮 后记 作家手迹 获奖记录 作家照片 序言 文学:另一种造屋 我为什么要——或者说我为什么喜欢写作?写作时, 我感受到的状态,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一直在试图进 行描述。但各种描述。都难以令我满意。后来,有一天,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确切的、理想的表达:写作便是建造房 屋。 是的,我之所以写作,是因为它满足了我造屋的欲望 ,满足了我接受屋子的庇荫而享受幸福和愉悦的欲求。 我在写作,无休止地写作;我在造屋,无休止地造屋 。 当我对此“劳作”细究,进行无穷追问时,我发现, 其实每个人都有造屋的情结,区别也就是造屋的方式不一 样罢了——我是在用文字造屋:造屋情结与生俱来,而此 情结又来自于人类最古老的欲望。 记得小时候在田野上或在河边玩耍,常常会在一棵大 树下。用泥巴、树枝和野草做一座小屋。有时,几个孩子 一起做,忙忙碌碌,很像一户人家真的盖房子,有泥瓦工 、木工,还有听使唤的杂工。一边盖,一边想象着这个屋 子的用场。不是一个空屋,里面还会放上床、桌子、书柜 等家什。谁谁谁睡在哪张床上。谁谁谁坐在桌子的哪一边 ……不停地说着。一座屋子里,有很多空间分割,各有各 的功能。有时好商量,有时还会发生争执,最严重的是, 可能有一个霸道的孩子因为自己的愿望未能得到满足,恼 了,突然一脚踩烂了马上就要竣工的屋子。每逢这样的情 况,其他孩子也许不理那个孩子了,还骂他几句很难听的 ,也许还会有一场激烈的打斗,直打得鼻青脸肿、“哇哇 ”地哭。无论哪一方,都觉得事情很重大,仿佛那真是一 座实实在在的屋子。无论是希望屋子好好地保留在树下的 。还是肆意要毁坏屋子的,完全把这件事看成了大事。当 然,很多时候是非常美好的情景。屋子盖起来了,大家在 嘴里发出“噼里啪啦”一阵晌,表示这是在放庆贺的爆竹 。然后,就坐在或跪在小屋前。静静地看着它。终于要离 去了,孩子们会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很依依不舍的样子 。回到家。还会不时地惦记着它。有时就有一个孩子在过 了一阵子后,又跑回来看看,仿佛一个人离开了他的家。 到外面的世界去流浪了一些时候,现在又回来了,回到了 他的屋子、他的家的面前。 我更喜欢独自一人盖屋子。 那时,我既是设计师,又是泥瓦工、木匠和听使唤的 杂工。我对我发布命令:“搬砖去!”于是,我答应了一 声:“唉!”就搬砖去——哪里有什么砖,只是虚拟的一 个空空的动作。一边忙碌,一边不住地在嘴里说着:“这 里是门!”“窗子要开得大大的!”“这个房间是爸爸妈 妈的,这个呢——小的,不,大的,是我的!我要睡一个 大大的房间!窗子外面是一条大河!”……那时的田野上 ,也许就我一个人。那时,也许四周是滚滚的金色的麦浪 ,也许四周是正在扬花的一望无际的稻子。我很投入,很 专注,除了这屋子,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那时,也许太 阳正高高地悬挂在我的头上,也许都快落进西方大水尽头 的芦苇丛中了——它很大很大。比挂在天空中央的太阳大 好几倍。终于,那屋子落成了。那时,也许有一支野鸭的 队伍从天空飞过,也许,天空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就 是一派纯粹的蓝。我盘腿坐在我的屋子跟前,静静地看着 它。那是我的作品,没有任何人参与的作品。我欣赏着它 ,这种欣赏与米开朗基罗完成教堂穹顶上一幅流芳百世的 作品之后的欣赏,其实并无两样。可惜的是,那时我还根 本不知道这个意大利人——这个受雇于别人而作画的人, 每完成一件作品。总会悄悄地在他的作品的一个不太会引 起别人注意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名字。早知道这一点,我 也会在我的屋子的墙上写上我的名字的。屋子,作品,伟 大的作品,我完成的。此后,一连许多天,我都会不住地 惦记着我的屋子,我的作品。我会常常去看它。说来也奇 怪,那屋子是建在一条田埂上的,那田埂上会有去田间劳 作的人不时走过,但那屋子,却总是好好的,还在那里。 看来,所有见到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它。直到一 天夜里或是一个下午。一场倾盆大雨将它冲刷得了无痕迹 。 再后来就有了一种玩具——积木。 那时,除了积木。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玩具了。 一度时期,我对积木非常着迷——更准确地说。依然是对 建造屋子着迷。我用这些大大小小、形状不一、颜色各异 的积木,建造了一座又一座屋子。与在田野上用泥巴、树 枝和野草盖屋子不同的是,我可以不停地盖,不停地推倒 再盖——盖一座与之前不一样的屋子。我很惊讶,就是那 么多的木块,居然能盖出那么多不一样的屋子来。除了按 图纸上的样式盖,我还会别出心裁地利用这些木块的灵活 性,盖出一座又一座图纸上并没有的屋子来。总有罢手的 时候,那时,必定有一座我心中理想的屋子矗立在床边的 桌子上。那座屋子,是谁也不能动的,只可以欣赏。它会 一连好几天矗立在那里,就像现在看到的一座经典建筑。 直到一只母鸡或是一只猫跳上桌子毁掉了它。 现在我知道了,屋子。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就会有的意 象,因为那是人类祖先遗存下的意象。这就是 导语 《草房子》是作家曹文轩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97年。讲述了发生在20世纪60年代初江南水乡一个动人动情的童年故事,少男少女之间毫无瑕的纯情,不幸少年与厄运拼博的悲怆与优雅,在死亡体验中对生命的深切而优美的领悟,大人们之间扑朔迷离且又充满诗情画意的情感纠葛。 后记 那年1月的北京书展,与李兵先生、刘春霞女士、吴涛 先生和胡同印先生一起聊出版方面的事,说到了湖北少年 儿童出版社出版的一套书——一套图文并茂的书。我说, 这套书是这一年书展上最令人注目的书。那时,“画本” 这个概念。在我们的话语空间里优美地飞翔着。不一会儿 ,话题顺势拐到了我的作品上。几乎是在片刻间就有一个 念头,在我们的心中诞生了:是否可以将我的一些作品以 画本的形式重新展示。后来,说画本,说艺术,说童书, 说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正在做和打算要做的事,各抒己见 ,我清晰地感觉到李兵先生所执掌的这个出版社气象更新 ,似有一些新颖的理念已经开始悄然付诸实施,而那些理 念正是我这些年隐隐约约想到的和希望实现的。 我们只用很短的时间就痛快地敲定:先做《草房子》 。 后来,我路过武汉,去了他们出版社。留给我印象最 深刻的就是他们的美编力量。就少儿社而言,这是我迄今 看到的最具规模也最具实力的队伍。他们有很精悍的文字 编辑队伍,出过不少很有创意也很有市场价值的书,而现 在,他们又在加强另一翼:图画。这番景象,不只是向我 们表明一个队伍的建设、一个出版社的扩容,它的背后其 实蕴藏着一个关于童书功能和性质的崭新理念。 长期以来,我们对童书的理解是有缺憾的。我们将太 多的心思和力量用在了文字上。而较少考虑到图画在童书 中的位置,大多少儿社的美编队伍,只是一支附属性的队 伍,不仅人数大大少于文字编辑,对这支队伍的重视程度 也常常不如对文字编辑的重视程度。中国的大量童书评奖 ,给予更多关注的也是文字,图画在一本书中的作用甚至 是忽略不计的。所谓的得奖,其实是文字的得奖,而与图 画无关。多少年以来,图画就一直处于附属和点缀的地位 ,时至今日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殊不知。图画在童书世 界本应获得至少半壁江山。也正是图画的显赫位置,表明 了童书与一般图书的不同。由于对童书理解的偏差,导致 了中国童书在图画方面严重滞后——不仅仅是书内图画质 量低下,还包括整本书在装帧设计等一系列与美术相关的 方面不尽如人意。 图画在童书中的重要位置,是由它的读者认知能力的 特殊性决定的。文字是对图画的抽象,而儿童的抽象能力 是通过逐步培养渐渐形成的,图画在他们的整个成长过程 中,是一个随行的过程。先是以图为主,后是文字的逐步 增加。但图和文字平分秋色,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可持续 相当长的时间。图画淡出,而只剩下文字的图书,已经是 很后来的事情了,那时,它的读者对象差不多是准青年了 。但在中国。图画在一个孩子的阅读过程中所占的份额实 在是太少了,那些没有图画而只有文字的图书——并且是 文字数量很大的图书,过早地进入他们的阅读世界,这可 能是有问题的。 所以我说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对图画重视的背后蕴藏 着新的童书观。 这也许是一种更科学的童书观。 抛开童书的特性不论,即使从一般意义上说。也应有 那样一种图书的存在:大面积的图画与文字结伴而行。它 是一种图书形式。它甚至也是供成人阅读的一种图书形式 。一本图画占有很大比例的书和一本纯粹只有文字的图书 ,其实是两种很不一样的书。图画与文字合作,互为衬托 ,互为动力,相映成趣,相映成辉,是另样的书。 《草房子》本是一本文字书。现在,它通过一些画者 富有灵性、艰苦卓绝的工作,使它成了又一部《草房子》 ——画本《草房子》。尽管还是那些文字,但因大量的图 画与这些文字进行对话,使它生成出许多新的东西——新 的氛围,新的趣味。新的格调。图画不仅使文字叙述以及 描写的人物和场景变为具象。可以直接目睹。还使这一文 本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文字书《草房子》自有它的种种好处,而画本《草房 子》也自有它的种种好处。 谢谢所有参与画本《草房子》这一具有创造性工作的 朋友。 我们还会继续合作下去,因为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 —现在的长江少年儿童出版集团让我看到了我作品新的可 能性。 曹文轩 精彩页 1 秃鹤与桑桑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到六年级,都是同班同学。 秃鹤应该叫陆鹤,但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小秃子,油麻地的孩子,就都叫他为秃鹤。秃鹤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是个种了许多枫树的小村子。每到秋后,那枫树一树一树地红起来,红得很耐看。但这个村子里,却有许多秃子。他们一个一个地光着头,从那么好看的枫树下走,就吸引了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停住脚步,在一旁静静地看。那些秃顶在枫树下,微微泛着红光。在枫叶密集处偶尔有些空隙,那边有人走过时,就会一闪一闪地亮,像沙里的瓷片。那些把手插在裤兜里或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的老师们,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秃鹤已许多次看到这种笑了。 但在桑桑的记忆里,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似乎一直不在意他的秃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村也不光就他一个人是秃子,又或许是因为秃鹤还太小,想不起来自己该在意自己是个秃子。秃鹤一直生活得很快活。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高兴地答应的,仿佛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陆鹤。 秃鹤的秃,是很地道的。他用长长的好看的脖子,支撑起那么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这颗脑袋绝无一丝瘢痕,光滑得竟然那么均匀。阳光下,这颗脑袋像打了蜡一般亮,让他的同学们无端地想起,夜里它也会亮的。由于秃成这样,孩子们就会常常出神地去看,并会在心里生出要用手指头蘸一点唾沫去轻轻摩挲它一下的欲望。事实上,秃鹤的头,是经常被人抚摸的。后来,秃鹤发现了孩子们喜欢摸他的头,就把自己的头看得珍贵了,不再由着他们想摸就摸了。如果有人偷偷摸了他的头,他就会立即掉过头去判断。见是一个比他弱小的,他就会追过去让那个人在后背上吃一拳;见是一个比他有力的,他就会骂一声。有人一定要摸,那也可以,但得付秃鹤一点东西:要么是一块糖,要么是将橡皮或铅笔借他用半天。桑桑用一根断了的格尺,就换得了两次抚摸。那时,秃鹤将头很乖巧地低下来,放在了桑桑的眼前。桑桑伸出手去摸着,秃鹤就会数道:“一回了……”桑桑觉得秃鹤的头很光滑,跟他在河边摸一块被水冲洗了无数年的鹅卵石时的感觉差不多。 秃鹤读三年级时,偶然地,好像是在一个早晨,他对自己的秃头在意起来了。秃鹤的头现在碰不得了。谁碰,他就跟谁急眼,就跟谁玩命。人再喊他秃鹤,他就不再答应了。并且,谁也不能再用东西换得一摸。油麻地的屠夫丁四见秃鹤眼馋地看他肉案上的肉,就用刀切下足有两斤重的一块,用刀尖戳了一个洞,穿了一截草绳,然后高高地举在秃鹤眼前:“让我摸一下你的头,这块肉就归你。”说着,就要伸出油腻的手来。秃鹤说:“你先把肉给我。”丁四说:“先让我摸,然后再把肉给你。”秃鹤说:“不,先把肉给我。”丁四等到将门口几个正在闲聊的人招呼过来后,就将肉给了秃鹤。秃鹤看了看那块肉——那真是一块好肉!但秃鹤用力向门外一甩,将那块肉甩到满是灰土的路上,然后拔腿就跑。丁四抓了杀猪刀追出来。秃鹤跑了一阵却不再跑了。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面对着抓着锋利刀子的丁四。丁四竞不敢再向前一步,将刀子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说了一声“小秃子”,转身走了。 秃鹤不再快活了。 那天下大雨,秃鹤没打雨伞就上学来了。天虽下雨,但天色并不暗。因此,在银色的雨幕里,秃鹤的头就分外亮。同打一把红油纸伞的纸月与香椿,就闪在了道旁,让秃鹤走过去。秃鹤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眼睛正在那把红油纸伞下注视着他的头。他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当他转过身来看她们时,他所见到的情景是两个女孩正用手捂住嘴,遮掩着笑。秃鹤低着头往学校走去。但他没有走进教室,而是走到了河边那片竹林里。 雨沙沙沙地打在竹叶上,然后从缝隙中滴落到他的秃头上。他用手摸了摸头,一脸沮丧地朝河上望着。水面上,两三只羽毛丰满的鸭子,正在雨中游着,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秃鹤捡起一块瓦片,砸了过去,惊得那几只鸭子拍着翅膀往远处游去。秃鹤又接二连三地砸出去六七块瓦片,直到他的瓦片再也惊动不了那几只鸭子,他才罢手。他感到有点凉了,但直到上完一节课,他才走向教室。 晚上回到家,他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 “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 “那为什么说不上学?” “我就是不想上学。” “胡说!”父亲一巴掌打在秃鹤的头上。 秃鹤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哭了。 父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坐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的一张凳子上。随即,秃鹤的秃头就映出了父亲手中烟卷忽明忽暗的亮光。 P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