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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在精神病院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周芳 |
出版社 | 上海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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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作者简介 周芳,湖北孝感人,教书,做义工,写字。著有《执手何须倾城》《沽酒与何人》《重症监护室》。曾获华语青年作家奖、北京文学奖、湖北文学奖等奖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后记 离开徐欢欢和李鹏程,已是半年之久。 有时会想起他们。比如,有一天,大雨,一位奶奶牵 着系红领巾的小丫头,走在我前面。他们走着走着,停下 来。小丫头眼神亮亮的,望着地面,不肯走。奶奶拽着她 往前面拉,她不走,奶奶再用力,她便侧着身子,仍是望 着地面。奶奶说,傻呀,那水泡泡有什么好看的?你再看, 别人会说你是疯子的,只有疯子才这样看水泡泡的。这个 阿姨,你说是不是啊?奶奶笑盈盈看我,这孩子,看个蚂蚁 能看上半天,你看,看个水泡也看上瘾,走啦走啦,回家 做作业。小丫头撇着小嘴巴被拉走了。我蹲下来,看她看 过的水泡泡。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水泡泡。水泡泡一个 接一个,跳着它们的音符,晶莹,剔透。 嗯,不知为什么,我就想起了徐欢欢,我还想起“浪 五”“浪六”。17路车从我身边驶过,汪家砦台那儿的白 菜萝卜应该长得更是肥硕健美了吧。 这天,护士刘美美坐17路车来,带来一篇演讲稿。刘 美美说,周老师,明天是世界精神卫生日,中心主任让我 作一个演讲。这是文稿,麻烦你给看看,斧正斧正。 我看了,无从斧正。如此这番抄下来,作为《在精神 病院》的尾声。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同仁们,大家好! 我是一名护士,在我父母的世界里,我有一个美丽的 名字,我叫刘小倩。而在我工作时,川城精神康复中心男 二病区里,没有人会这么叫我,大家都叫我刘美美。徐欢 欢叫我刘美美,李鹏程也叫我刘美美。刘美美在他们眼中 是最美丽的名字。 2010年8月,我十八岁,我前脚离开校园,后脚踏进医 院。我没有想过,我踏进来的,是一条什么样的河流,我 的青春将和一群什么样的入在一起。或许,我想过。只是 我不曾知道,现实的外延会在想象之外,无尽地延伸。 “暴力”!“疯狂”!“恐惧”!提及“精神病”,人们 往往敬而远之,惟恐避之不及。而我,身陷其中。“精神 病”这个巨大的磨盘,它压迫着我。那一年冬天,某个晚 上,我的父亲睡不着,他带着宵夜来看我。远远的,他就 看到我和几个同事,正在特殊病房安抚一位狂躁症病人。 病人跳腾着向我们吐唾沫,胡乱地撕扯着我们的工作服, 突然,他一巴掌狠狠地向我甩过来。 安抚停当后,我回到护理站,我看到父亲忍住的泪水 。他想说什么,嘴巴翕动两下,却没有开口,他只拍拍我 的肩,又侧着头,装作不经意地,察看我红肿的半边脸。 我笑笑说,不要紧啦。送父亲下楼后,我躲在卫生间,嚎 啕大哭。 还是那个扇我耳光的病人。三个月后,他已是一个面 带微笑仪容整洁的阳光男孩。出院那天,他递给我一封感 谢信,洋洋洒洒两千多字,信的末尾,他写道: “早晚 有一天是要走的,谢谢你,谢谢你们,曾经收留我。这么 多的人,你就在这里;你像清泉,也像晨曦。让我拥抱你 ,在晴朗的天气。” 握着这封信,我一句话都说出不来。这封信对我的意 义,就像一粒种子,它燃起我对工作的热情,对护理的热 爱。当初那个说要离开的我,已经工作了七年,我不曾离 开。 忘不了,那位七十三岁的老妈妈,每周提着一罐汤, 来病区看望她的儿子。每个星期,风雨无阻。忘不了,她 每次离开时,都向我们深深地鞠躬。她灰白的头发,像闪 电,划过我的心扉。 忘不了,那个十四岁的病人,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 的眼睛还可以这样——明明长在脸上,明澈,健康,却空 洞得好像被挖掉了一样。这个空洞把自己弄丢了,他在满 世界寻找自己。当他在药物的镇静下入睡时,那么小一张 脸,像婴儿一样。 有人问,胳膊上脸上平添的几条伤痕,疼吗?疼,但不 会一直疼。病人康复后,伤痕就是我们的军功章。 有人问,每天起早贪黑,忙忙碌碌,累吗?累,但也快 乐。我们被人需要,依靠。我们的生命,从来没有像现在 这样充实饱满。 被误解被排斥,值吗?值。在病人最艰难的时候,陪他 走上一段路,是我们最好的成长。 做完日常护理工作后,我喜欢和病人在一起说话聊天 ,我们谈论的不仅仅是疾病,更是分享生活中的阳光。没 有哪一张脸会永远被阴霾笼罩。在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子里 ,我们也许体会不到那种强大的生命力,只有这些从绝望 中走过的人,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光亮,才弥足珍贵。 愿我们分秒努力,恪尽职守。 愿这世界,被温柔以待。 目录 前言周芳有话说 2016年4月20日 17路司机一个人从城东这一头哐当到城西那一头 2016年3月5日 “南门”句式 2016年3月8日 她浑身都是欲火 2016年3月10日 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2016年3月15日 尹憨子发了病/3J 2016年3月20日 他娘的,谁说这世界公平了 2016年4月28日 下一站 2016年4月28日 这里嘛,这里就是疯人院 2016年5月5日 春风沉醉的夜晚 2016年5月8日 卖包子的王老板瞟了周芳一眼 2016年5月13日 我是疯子蒙栋良 2016年6月10日 他们啊,他们就是被判了终身监禁 2016年6月18日 到目前为止,余怀和一直都有老婆 2016年6月18日 玻璃瓶 2016年6月18日 工车长说汪海霞是石女 2016年6月18日 我是个空人 2016年6月19日 二十四块饼干 2016年6月28日 妈妈玛丽·居里说今天可以吃苹果 2016年6月25日 中恩同志,你好 2016年6月30日 “莲花章”推石头 2016年7月3日 “浪六”们 2016年7月8日 我疼,我翻了 2016年7月9日 晚安 2016年9月11日 声暂歇 2016年9月11日 喜相逢 2016年9月13日 望南方 2016年9月15日 某夜班 2016年9月15日 男二病区的墙 2016年9月16日 死人宴 2016年9月20日 笑着好玩,为什么不笑呢 2016年9月28日 黄金时分 2016年10月1日 我还是想你,妈妈 2016年10月10日 油菜花还没有开 2016年10月13日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2016年10月18日 油菜花开 2016年10月27日 路人 2016年10月29日 还我魂来 2016年11月5日 陈丽娟说,求你了,让我的心住下来 2016年11月5日 上帝都没有她好看 2016年11月8日 陈丽娟的妈说,求你们,控制住她 2016年11月10日 今天不看桃花 2016年11月15日 他会猜到我在这里 2016年11月16日 我的自白 2016年11月28日 富翁程大侠 2016年11月30日 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 2016年12月2日 我不做吕红梅了 2016年12月5日 现病史 2016年12月6日 我听到的只言片语 2016年12月25日 我们这是什么夫妻呢 2016年12月28日 刘利军的日记 2017年1月1日 花朵烂了 2017年1月20日 周凯子家门前长了两米深的一蓬草 2017年1月20日 黑色棉袄发了疯 2017年1月27日 周医生,请帮我弄停新年的钟声 2017年1月28日 新年好 2017年3月5日 种一棵白菜或一株风信子,是一件很好的事 结语愿这世界,被温柔以待 精彩页 17路司机一个人从城东这一头哐当到城西那一头 17路公交车开通了一个月,车上乘客数仍不见增长。有时七八个,有时四五个,有时,司机开着车,空荡荡的,哐当哐当,一个人从城东这一头哐当到城西那一头。 17路是一条新开通的路线,公交牌上尚未注明它的起点和终点。为什么不注明?有人说,公交牌上写满了1路5路7路11路,没有多余位置,过些日子再竖一块牌子写17路。有人反对,说,不写最好,写了乘客更少。哧,偏见。司机拉下脸回一句。 司机的脸本来就长,马脸,一拉下来,更长,垂垂三尺。尺上尽是不得志。司机先前是开5路公交车的,贯穿整个川城的中心地带。每一趟都是满满的乘客。拥来挤去,挤去拥来,踩了脚的,摸了胸的.撞了头的。虽说打架的扯皮的,是非不断。一天下来,耳膜发烫,心口憋火,但总归不辱公交司机的名号,满满一车人都是他的渡客。从广场喷泉渡到行政服务中心,从实验小学渡到火车站,从中心医院渡到街心公园。5路司机很是有成就感。可是,可是,这17路…… 两年前,川城城市规划大会上,前排就坐教育局、法院、文体局等局长,后排就坐某院院长和某狱狱长之类。规划局局长指点江山,东南西北如何如何安置,末了说:“那个那个,你们,你们也不能没有,就放在最边上吧!”局长手指后排那两位。于是,某院与某狱一起搬迁,放在了地图的最边缘。一个最东,一个最西。像城市的两个孤岛。孤岛也得需要一船渡过去。17路就顺势而生。 有好事者抨击17路的取名。为什么要叫17路,17路往下一数,不就187坐了这趟车,再往下去……?18是个什么东西。18层……好事者省略掉两处,语焉不详。 嗨,那种地方,叫啥名都没用。17路就17路,鬼地方。人们嗨了一声,很快就原谅了公交公司的取名,只是尽最大可能性不去乘坐它。同一个地方,能坐1路5路到达的,绝不乘坐17路。 这一天,清晨六点三十分,17路车的第一趟。四个人从街角拐过来。在一团大雾中,像个庞大的连体婴儿,挨得严严实实。四个人分别是一位母亲,一位父亲,母亲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娃,母亲和父亲中间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怎么夹呢?母亲的左手抱娃,右手紧紧地扯着女子的衣服后摆。父亲紧贴着女子,手伸着,要抓衣,又没抓住,就那么一直伸着,只要女子一旦做出逃跑举止,如猛然蹲下,然后一个右拐弯,撒腿就跑,或者猛然甩臂,笔直向前奔,父亲那只半伸着的手就果断出击,死死拽住逃跑者。 17路车所经路口附近,有时会上演这样的围剿和反攻。或者夺路狂奔,围追堵截,或者女子就地一滚,脱掉身上衣服,一件一件脱,袄子,毛衣,胸罩,一分钟不到,脱得光光的。父亲扑上来,挡住白亮亮的身子。母亲手脚麻利,左袖,右袖,三下两下用袄子裹住她。 今天的女子却是格外乖巧,一步一步,老老实实走向公交牌。一边走,一边逗母亲怀里的孩子。我们去吃糖糖,吃糖糖。到车门口,女子前脚已踏上车板,她又后退一步,退下来。身后的父亲一惊,拽住她的衣。女子回过头,一脸凶相,食指点着母亲的额头,恶狠狠地说,我们吃糖糖,你个老妖精,不准吃,小宝吃。母亲说,我们不吃,不吃。女子说,你是个老狐狸,你莫想骗我,我们送小宝去吃糖糖。父亲忙不迭点头,对,对,送小宝吃糖糖,吃糖糖。 送小宝去吃糖糖,是个诱饵,是个钩钩,钩这女子前行。父亲和母亲的最终目的地,是17路的终点,语音广播清晰报出站名:下一站,精神康复中心。P1-3 导语 这是一辆开往精神病院的公共汽车,也是一部非虚构的精神病院实录。作家周芳以义工、病人口中“周医生”的身份挖掘这让人望而生畏的发生在精神病院的故事。她通过观照这些癫狂生命的存在,呼唤理解与爱,正如她书中所言:“在这里,我看到‘人’的存在,即便他们被冠以‘那样’。我仍旧渴望看到爱,自由和尊严。 序言 我叫周芳。周芳是我唯一的名。身份证上,户口本上 ,结婚证上,我的名都是周芳,我的父辈赐给我的。如此 这般郑重地告诉你,是因为,你也许会在我的前面加上某 个前缀,甚至干脆拿掉,只剩前缀。疯子。精神病。神经 病。大抵是这样的。 那些日子,我是指2016年3月5日至2017年4月5日,三 百多个日夜里,我领教过很多诸如此类的前缀。那些日子 ,我是一名义工。我在川城精神康复中心做义工。身边聚 集着一群人,他们各有来路,有的割下父亲脑袋,有的准 备提炼仙丹获诺贝尔化学奖,有的整日高呼世人丢了魂。 朋友盯住我,专注看我的眼,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发痴 ,发呆。他还看我的脸,是不是没有廉耻地,没有节制地 ,乱笑,瞎笑,无头无绪地笑。看了许久,未见端倪,他 斜着眼,再瞟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也那样了吧? 哪样?我问他。 “那样”就“那样”呗,你懂的。朋友笑。他笑得诡 异。完全没必要这样笑啊。哎,他偏要这样笑。大概他觉 得没给我加前缀,就足够对得起我。笑,是必须的。他很 快举起杯,喝干,喝干。我们把酒言欢。谈论了一下今晚 的天气,朗月在空,雾霾尚未降生;谈论隔壁桌上那个穿 露脐装的小姑娘,她露出的肚皮白得疹人;也顺便谈论了 他晋升高级职称所需要的材料。核心期刊发三篇论文,这 怎么弄?不好搞。他和我碰了一杯。你能搞定?他问我。灯 光下,他好看的脸上显出万分柔情。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 看的男性朋友之一。我不想让他失望,可是,我搞不定。 我回碰他一杯,抱歉啊,难以从命,核心期刊,太难 了。我笑盈盈望着他,言辞恳切,他便相信我不是敷衍, 喝酒的场面就有些萧条,然而,还得维持。总不能冷语相 对,推杯走人。我们的脸,早已习惯了香艳照人,即便内 核溃败犹如一只烂苹果。一张脸,像真的,又像假的。 言笑晏晏,万般和顺。这场酒局得以体面了结。他开 车送我。我说去那,我上夜班。哪?他随口问。那里,你懂 的。我笑。他回过神来,看着我,手拿钥匙在空中甩了甩 。他又摇摇头,深表无语,我亦无语。 一路无语。 我无法开口说他的核心期刊,也无法开口说我的那里 。 “那里”是个深渊。好看的男性朋友专注地看我,看 我是否还在他的世界里。“或许,她已坠进去,她看着深 渊,深渊也看着她。” 那就坠下吧,周芳从深渊来,周芳有话说。说说精神 病,说说疯子。 它吞没掉许多人。如同死亡带走。我曾在川城中心医 院的重症监护室也做过义工。在那里,我和死亡频频相见 ,像火热的情人。推杯换盏的宴席上,我不能描述一个临 终的人,他的手如何慢慢地,慢慢地,变凉。呸,晦气。 人们不准我说。死是别人的事。 繁华人间,拥挤人流,我左突右rat,找不到通道。我 说,拜托拜托,让让路,我要赶到精神病院去。刹那间, 人流夺路而逃,避我如同大灾荒。随之,身后响起“呸, 疯子。’, 疯子,也是别人的事吧。 西班牙作家卢卡·德代纳给他们命名“上帝的笔误” 。卢卡.德代纳说,上帝之手,既创造人类完美杰作,也 写下令人难以置信、不可饶恕的草率之处。好吧,我承认 上帝也有失手的时候,那么,人类登场。 人类的弥补在哪? 倘若The last one to die please out the light(最后一个死掉的人请灭灯),我们将陷进彻底的黑夜 。 我的带教老师“莲花章”章主任摊开给我的病历如此 模式化:“无明显诱因导致精神异常”。人们言之凿凿, 男一病区的人、女一病区的人就是疯了,找不到原因,这 是世界性难题。要是能找到明显诱因,这世上也就没有了 疯子。 我盯着病历看,想找到“无明显诱因”里的一丝缝隙 ,然后恃它扩张,撑开。在缝隙后面,里面,深处,到底 藏着什么? 我置身病区,看见他们沉默呆坐在地上,他们沿着活 动室的墙根一圈圈转动,他们撞墙撞桌子高呼放我出去放 我出去,我听到的只有一个声音——“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是一个笔误?我需要橡皮擦?或者我就是一 个标准,你们尚未明了的标准? 我所在的精神康复中心在川城最西郊,像个孤岛。我 每天坐17路车去孤岛。我每去一天,对它的热爱就增加一 分。在这里,我看到“人”的存在,即便他们被冠以“那 样”。我仍旧渴望看到爱,自由和尊严。 17路车驶过李家砦台后,语音广播总会清晰播报“下 一站,精神康复中心”。有时,我会惶惑,或许,是我的 下一站?我们的下一站?心中一阵凛然,仿佛黑夜的火焰灼 烧到手掌心。 我顶着“教授,先进工作者”的帽子,但不妨碍我做 一个病号,和他们在一起。谁知道呢,或者我原本也是一 个病号一个“疯子”。精神疾患这杯羹,人人有份。 17路车上,精神病院里,故事难免琐碎。经历它们时 ,好比把心撬出来,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磨砺,艰难拉 锯。我不怕把心撬出来,在磨刀石上磨。 乌纳穆诺说,除非我们受到刺痛,否则我们从不会注 意到,我们曾拥有一颗灵魂。 内容推荐 三天前,我和刘美美护士做完病人早上的体检,等待下楼去活动,98个男人,沿着墙根转圈圈的,一个趴在另一个肩上不住亲脸的,自己笑自己的,各得其乐。 最后一排一个戴眼镜的人在埋头刷刷刷地计算,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清秀的脸,看着面生。我说,请问你叫什么?他抬头,手中的笔还在纸上划着。你叫什么?我再问。 你连我都不知道?他很惊讶,看着我。 对不起啊,我刚来的呢。 我是化学家孙中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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