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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媒体评论) 他(李新先生)在书的开始所讲的关于写真话的 想法,关于拍马式的史料的抨击,还有他的诗,也令 人感到他的身正气,甚至是迂直的书生气。虽然我作 为后辈不该这样放肆地说话。 ——作家 王蒙 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经历了太多的革命、铲除 、打倒。可是,那个一次又一次被打倒的历史,却从 来也不能被消灭。它一次又一次地浴火重生,它一次 又一次无远弗届、无微不至地来到我们中间。于是, 流逝的岁月,一层又一层地在心底沉积出难以泯灭的 分量。 ——作家 李锐 李新先生是一位思想敏锐的老干部,又是一位治 学严谨的学者。在这本回忆录中,他以亲历者和历史 家的独特视角,记述了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片断。从他 的经历中,我们可以了解那一代人的心路历程,也可 以体验他一贯的主张——历史宝贵的品格就在于真实 。 ——学者 章百家 李新先生是党史和民国史界的前辈,站的位置高 ,自然能看到许多我辈小百姓看不到的东西。史家看 到的是史料,而老百姓则看到的是故事。老先生故事 讲得好,娓娓道来,如叙家常。 ——学者 张鸣 先生这本回忆录,是革命者的反思,是历史家的 批判,是学问家的质疑,是文化人的启蒙,它是任何 “经济效益”所不能替代的。 ——学者 陈铁健 后记 陈铁健 2004年春,我的导师李新先生辞世后,上海《文汇报 》施宣圆先生来京盛情邀约我为李新先生整理一部回忆录 ,交由文汇出版社刊行,并当即与出版社副总编冯勤草签 出版协议带回上海。我从那时起整理先生所写回忆文字。 其中,有些文字送请于川师母重新校订,并请李小丁为他 父亲选择可以同时配发的照片,做成光盘。几个月后,我 将全部书稿和照片光盘寄给上海的冯勤先生。一年之后, 得到不予出版的答复,说是考虑到“经济效益”,他们只 好放弃原定出版承诺。不仅不予违约补偿,寄回的书稿竞 少了两篇原稿,照片光盘也不知去向。经多次催索,总算 璧还失落的文、照。一生很少发怒的我,这次真的动了肝 火,写信严词训斥了不守信诺者。 此后,书稿一直在我的书框里静候发落。2006年,与 老朋友、兰州大学出版社总编张克非教授谈及此事。热心 的克非先生说,可以寄给他看看,争取在他那里出版。克 非披阅全稿,并按规定把几篇“敏感”文字上报。新闻出 版总署及时转给中央党史研究室专家进行审读,亦获通过 。然而,又是因为“经济效益”,使克非处于欲进不能、 欲退不可的境地。我只好将书稿撤回。克非为此一再表示 由衷的歉意。老实说,我对施、冯、张三先生的处境,十 分理解,十分同情。出版业与学术界、编者与作者所遭遇 的尴尬,乃大形势大环境使然,非一人一社之过也。 书稿在书框里又放了一年。2008年秋初,经金以林教 授介绍,与出版策划人尚红科先生相会。尚先生听到此书 的遭际,当场索读书稿,不久便推荐给山西人民出版社的 李广洁社长,李社长当即拍板出版此书。他说,即使赔款 ,也不放弃。此举为原来打算设法筹款出版此书的中央党 史研究室解脱了困境,也使我这个奔波数载求告无门的“ 老学生”终于能够欣然告慰导师李新先生的在海(遵先生 遗嘱,骨灰撒向大海,不留八宝山)之灵了。 先生的这本回忆录,是革命者的反思,是历史家的批 判,是学问家的质疑,是文化人的启蒙,它是任何“经济 效益”所不能替代的。山西人民出版社的诸位先生,高明 卓识,助学为乐,令我感佩之至。对李广洁社长和尚红科 先生的运筹举措、责任编辑杜厚勤、特约编辑黄海龙、李 占芾先生的编辑加工,尤其表示诚挚的谢意。 2008年9月15日 写于李新先生90冥诞之夕 目录 故乡·童年(1918—1930·四川荣昌) 李家沟 太屋寺 安富镇(烧酒坊) 大观小学 荣隆场·蒋姑爷 全县会考和考棠香中学 相亲 “九一八”之忆(1931·四川荣昌) 邱老师的运动经 “不抵抗将军” 到城内去游行! 演戏募捐 “一·二八”之忆(1932·四川荣昌) 古桥送别大哥 “一·二八”抗战 大哥之死 《回春之曲》 感怀 风雨巴山(1934—1936·四川重庆) 布衣协会 众志学会 雨后凭栏 重庆学生哪里去了? 学生救国联合会 学联活动的展开 绝不交印 被川师开除 教我如何不想她 别了,重庆 反“扫荡”的回忆(1942·晋冀豫) 二月“扫荡” 五月大“扫荡” 左权将军之死 “扫荡”之后 中共北方局整风记(1941—1943·晋冀豫) 彭德怀走了 邓小平来了 难忘的1945年(1945·河南濮阳、杞县) 太岳区所闻 赶回北方局 直下中原 在濮阳的争论 难忘的奇遇 赶赴豫东 在杞县工作 大李庄坐村 抗战胜利 重返太行 在永年做县委书记(1946—1948·河北永年) 怎样看暴行 试胆量 施庄坐村 参军与战勤 全国土地会议 冶陶会议 解放永年 开门整党 生产推进社 与任弼时的三日长谈 告别永年,重访永年 中国人民大学“三反”记(1952·北京) 范长江到人民大学 党组紧急会议 劝阻学生请愿游行 “三反”和“反三” 各单位作检查 反贪污、打老虎 胡锡奎和成仿吾间的矛盾 反右亲历记(1957·北京) 吴老(玉章)救了我 引蛇出洞 林希翎与葛佩琦 八角亭编书记(1956—1962·北京) 近代史时期的划分 进驻八角亭 历史研究遇上“大跃进” 贴满大字报的讨论会 反“右倾”大关 编书组最满意的一年 1961:大功告成 陪绑的毒草 蓬蒿满目八角亭 “四清”记(1965·甘肃张掖) 刘少奇讲话 去甘肃张掖 “四清纪律” 在老乡家 三餐都是稀饭 只动口,不准动手 短暂的欢愉 高台考察 过一个“四清年” 边塞好风景 《二十三条》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附录一 八十感赋 廿载重逢、 我的好友王方名 雨歇凭栏 挽邹鲁风之死 附录二 李新生平简介 附录三 赤条条来,复赤条条去 编后记 再版后记 精彩页 李家沟 我的故乡,四川省荣昌县,现已划归重庆市,成了重庆的远郊区。从荣昌到重庆,320里。而我的出生地安富镇,还在荣昌县的西面。距县城40里,因此离重庆有360里之遥。我虽然出生在安富镇,但我的家乡却在李家沟,而且在我7岁的时候,我家又从镇上搬回了李家沟,所以谈起我的故乡,应该从李家沟谈起。 李家沟虽然地处偏僻,但确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它的后面是一座山梁,与隆昌县交界。这座山梁上竹木葱茏,非常秀丽。山脊上有三块大石,相传大禹晚上耕田到这里,天明时停下,他的牛和犁便成了三块大石头。老百姓很迷信这三块石头,经常有人来向它烧香磕头,传说求它的人都会得到好报。李家沟的左右两边是两座小山,也长满林木,左青龙,右白虎,非常对称,好像一把座椅的两个扶手一样。 李家沟的前面是一条小溪,溪流上有一座小石桥,流水从桥下穿过,沿着竹林向东流去,直到安富镇后面,与另一条溪流汇合。溪水在竹林下流淌,清澈无比,游鱼可数。我们小时候在溪水中捉鱼嬉戏,其乐无穷。溪桥畔有一座小庙,叫龙王庙。如遇天旱求雨,便在庙侧搭台演大戏,一演就要演几十天,直到下雨为止。如果老不下雨,就把庙里的神像抬到桥上去晒太阳。据说菩萨最怕晒,没晒两天,他便请天老爷下雨了。为了感谢菩萨,演大戏还得延长几天。 李家沟大院坐落在山脚下,坐北朝南,背靠山梁,面对龙王庙,左右两面的青龙白虎小山下,有小到只能没脚的两条小溪流,潺潺的流水汇合后流到龙王庙前的石桥。大院的建筑全是瓦房,与周围佃户住的茅屋相比,一望而知它是地主的院落。当然,它比荣昌、隆昌各大乡镇大地主的院落要寒碜得多。那些大地主住的是庄园,他们一般是一大户住一个庄园。庄园前面是池塘,经过池塘上面的场地才能到庄园的大门。进大门又要经过三进才能走到后门。后面是花园,园内种有名花异卉,各种树木也都是很名贵和罕见的。一般在大门的两边,左右各有和大门一样庄重的一座门可人舍,也都是三进屋,与中间的三进房屋作陪衬。庄园所有的房屋建筑都是很讲究的,其中的陈设也都很华贵。以我姓郭的姑父家为例,他的庄园叫斑竹山,我小时候到他那里去,就常常走错房屋,对花园里的花木,大都认不出来。斑竹山在荣昌仁义镇还不是著名的庄园。著名的大地主庄园不但建筑更好,而且大都筑有炮楼,庄主养着许多家丁,昼夜在炮楼上放哨,以防盗贼、土匪和乱兵。 李家大院不能和庄园相比。但因大院住了二十几户人家,所以规模还是很大的。前后也是三进。由南向北,东西很长,有八九座门。进门后也是三进房屋,住着血统最亲近的几家人。正中的大门是很庄严的,门槛很高,小孩是迈不过去的,必须爬着才能翻过去。进大门后是一间大厅,叫下堂屋。从下堂屋过一座门后,是一个大天井,从天井两旁上台阶,才能到大堂屋。大堂屋确实很大,可以摆十来桌酒席。大堂屋正中是神龛,上面供奉着李氏祖先的神位。两旁靠墙有很长的条凳,每边的条凳都能坐十几个人。每逢过年过节(特别是清明节),全大院的男人都要来祭祖。平常则每月的初一、十五,各户都要有一个男人来上香。大堂屋后面是一间空房,也算一进屋,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后门不开在正当中,而是在旁边开一个小门,从后门出去,就到了后山。后山和房屋并不相连,中间有一个陡坎,必须从陡坎两旁的斜坡才上得了后山。后山上有十几株很大的黄颠树,这些树又高又大,小孩必须三四个人才能合抱得住一株。大树后面是祖坟,埋的是李氏从湖南郴州第一个来到李家沟的祖先。祖坟后直到山梁都是松树林。因为禁止砍伐,松林长得茂密,松树长得粗壮。我记得小时候爬上一棵松树,敢于让它摇摆而攀到另一棵邻近的松树上去。这松林山是李家大院的正后方,它的左面(东)是纸厂沟,整个山和沟都是竹林,用竹造纸,开了一个土法造纸的小型工厂,造出来的叫草纸,主要用作供死人在阴间使用的纸钱。 松林山的右(西)边是炭厂沟,这里有一个用土法采煤的矿厂。这个矿是我的太曾祖父找到的,他是一个阴阳先生,会看风水,会使用罗盘(指南针),这个矿就是他用罗盘结合着那里的土质和生出来的蕨茎草等加以研究勘测才找到的。因为他有功,所以那个矿址虽不属我家所有,但我家在那个煤矿一直保有股份。我的大哥(李忠恒)失学时,曾在那个矿厂担任过司称(称量并登记每个矿工拉出来的煤,有多少重量),因为那里林深树茂,常有豹子出入(据说从前还有老虎),所以有时我会晚上去陪他。当听见豹子的吼叫声时,我们就把马灯开得大亮,拿着棍棒,准备学武松打虎那样打豹子。 从矿厂往上走不远,有一个岩洞,叫乌龟岩,又叫孝子岩,传说是大舜在那里饮水的地方。那里的泉水清凉凛冽,非常可口,恐怕当今的任何饮料都不能比拟。这里是到我外公(外祖父)住处鱼剑滩的必经之路,我们每次经过,都要饮此清泉止渴。从这里再往上去,便到了山脊上的三块石。这山脊是荣昌和隆昌县的分界线。我娘每到这里,都要休息一刻 导语 史家看到的是史料,老百姓看到的是故事。作者故事讲得好,如叙家常。 李新是党史和民国史界的老学者,历史学家,中央党史研究室研究员,前副主任。在这本回忆录中,他以亲历者的视角,记述了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片断,体现了他们那一代人的心路历程。 序言 王蒙 怀念我遇到的第一位共产党员李新同志 李新同志是我此生遇到的第一个共产党员。1946年, 他参加当时叫做北平的军事调处执行部的工作,跟随中共 的代表叶剑英来到国民党统治下的北平。作为先父的客人 ,在一个晚上他来到我家。我当时只有十一岁半。他给我 留下的最深的印象一个是讲自我批评,我当时不记得什么 事与姐姐有一点争吵,他就提出来我应该作自我批评,这 对于我完全是崭新的概念,崭新的思路。我一开头老大不 乐意,但是在他的无可抵挡、无懈可击而又春风化雨的逻 辑说服下,我终于心悦诚服。第二是我当时被学校委派去 参加全市的中学生演讲比赛初中组。这个演讲他干脆出主 意,要我讲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与罗斯福的四大自由,联系 实际,鞭挞时弊,矛头直指国民党政府,我记得我讲演中 提及在垃圾堆上捡煤核的贫民儿童,就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例子,证明国民党没有实行民生主义,立即受到李新同志 的赞扬首肯。 我在自传《半生多事》中相当详细地写到了这一段。 此前我恰恰在广播中听到国民党市社会局局长温崇信的讲 话,他的公鸭嗓子,他的满口空话套话陈词滥调,与李新 同志的言谈成为鲜明的对比,我体会到一个政党的前景, 从它的文风上已经可以看出端倪。我还说,一个政权的衰 落是从语文的腐烂上开始的,可见我印象之深。 解放后不久,我随先父去过一次李新同志那里,似乎 是参加一位老同志王南的婚礼,记不清了。我知道,他是 党史研究的专家。 这样一位前辈已经在几年前过世了。此次有机会读到 他的自传的一部分,真是令人感慨。他在书的开始所讲的 关于写真话的想法,关于拍马式的史料的抨击,还有他的 诗,也令人感到他的一身正气,甚至是迂直的书生气。虽 然我作为后辈不该这样放肆地说话。 可惜了,当年李新同志在世时无缘朝夕请教。同时我 也感到幸运,有机会对他的早年回忆录先睹为快,并为其 出版写几句怀念的话,怀念李新同志,也怀念那个时代, 那时节革命人充满了真诚的理想与献身的热忱,哪怕是带 几分天真。 李新同志的在天之灵安息。 内容推荐 本书是以研究中华民国史、中国近代史、中共党史著称于世的当代历史学家李新先生的回忆录。书中所记述的党从延安到“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一段段鲜为人知的历史。这些历史,经这样一位有过切身经历的老革命写出来,极具真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