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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宽井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石阶
出版社 成都时代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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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作者简介
石阶(石宝霞),生于1957年,可南省宜阳县人,曾在四川省攀枝花节工作生活四十余年。喜爱书法、绘画、制砚。2004年开始写作,曾发表散文《阴阳无界》,短篇小说《浓的是茶,淡的是水》《叉见彩虹》等作品。
目录
《宽井》无目录
精彩页
散乱的钟声还没驻音,学生便蜂拥般挤出了校门,肚子里的肥水,催促着他们匆匆的脚步。
冬雪消尽,道路不再泥泞。略带沙质的黄土地,润得像要滋生出青苔。残雪般的柳絮团在道边聚着,稍一踢踏,便无声无息地散开,一阵早春暖风扫来,又会是漫天柳絮飘舞,新旧柳絮会滚雪球般再次聚积成团。悬子喜欢脚下这感觉,也喜欢这个寨子。
寨子不大,抬一下眼皮子就能从村这头望到村那头。南、北、中三条街道把民房分成了背靠背或门对门的四排灰瓦房舍。两条南北走向的胡同使中街和南、北两条街道有了连接,如果没把这两条胡同错落开,寨子里的街道就会是个横平竖直的“王”字。在这个季节,树木光秃的枝权上盘踞着乌鸦、喜鹊们的一团团鸟窝,街道的低处是黄土路,旱季扬尘飞沙,雨季湿滑泥泞。天气晴好时,炊烟从老瓦青砖烟道升得摇摇曳曳,慢慢地接了天空、融进晚霞。
他晃荡着弱瘦的身体,陶醉着自己的安闲,猛然间趔趄两步,瞬间安闲变成了厌烦。
“咋,又是眼过来脸不过来。气着啦?”连苗说笑着,再次拍了悬子的肩,露出意满志得的样子,仿佛惹恼悬子,也是当天必须完成的作业。
悬子暗自骂声“少指教”,这回脸没过来,眼也没过来。
牧归的牛群杂乱地摇晃着铃铛,悬子下意识地把身子靠到墙边,连苗也跟着往墙边让了让。牛群刚过去,连苗又在悬子肩上拍了一下,说:“熊样,焦心啥国家大事,想吸烟啦?”
悬子知道安闲不成了,边走边说:“听说,东营子唱戏。”
“你敢动这心思?”连苗说着挺直了腰,顿时就高出悬子一头。
悬子感到了被轻蔑,随口说:“你敢?”
连苗诡谲地笑了笑,说:“敢从寨豁子走,俺就带你去。”
“寨豁子”这几个字如同重磅炸弹骤然裂开,悬子足足愣了半分钟。连苗拨拉了一下悬子的肩头,说:“咋,不敢?不来是孙子!”
身后两声假装老成的干咳,悬子和连苗都没回头,默契得就像事先商量过。
道路宽阔得横放一根扁担还绰绰有余,即便他们在这条胡同里并肩而行,也不至于挡住道。身后的马柱却没有抢先的意思,再次干咳两声,才说要陪连苗到邻村看戏。“关你屁事!”连苗呛白着随即加快了步子。马柱跟在连苗身后,成了条连苗甩不掉的尾巴,这让悬子感到好笑。
连苗是寨子里的风景,马柱是最不地道的赏景者,也不怕寨子里人说他没深浅,在连苗面前,他像总有着自取其辱的勇气。此时他的低声哀求终于惹恼了连苗,她突然回身瞪着眼,说:“胡说,谁要瞧戏了!”
“跟俺去,要打、想溜俺都比那‘悬屌货’强。”马柱说得有几分得意。连苗却扫了悬子一眼。悬子大声喊:“说清楚,谁是‘悬屌货’!”
毫无征兆地和马柱形成对峙,眼角已触碰到挑衅目光,“悬屌货”几个字,更是与“棺材瓤子”一样,显示着土呛呛的轻蔑。悬子却没能力把马柱怎么样,同时也知道马柱不敢动手,没有下文的怒目而视,使两个半大小伙,在姑娘面前陷入尴尬。悬子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力喊: “滚,都滚!”
连苗“咯咯”笑着跑开了。马柱扶住悬子,压着声说:“算你聪明,俺正愁解不开这套嘞。没事吧?”
悬子大口喘着气推开马柱,顺带狠狠剜了马柱一眼。
马柱的牛刚出胡同,就遇上了另一群牛,两支队伍混合,顿时生出顶顶撞撞的是非,公牛抬起两只前蹄跃跃欲试,惊得母牛闪着身子小奔几步,也惊得女人们背过了身。母牛并不跑远,女人们的视线也没真正躲开。
熟视无睹的街道不是风景,街西头那群发情的公牛、母牛也不值得看稀罕,连苗才是风景,她是寨子村的过路风景。一样的喝小米汤,相同的一季红薯半年粮,秋季搭几个老倭瓜,春天配上些野青菜,悬子不明白,家家都是这样的日子,连苗就能长得如此唇红齿白,身体丰满得像大女人。连苗很爱笑,即使不笑出声,脸上也总有浓浓的笑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随时能眯成一条小缝。村里人说连苗长得俊,悬子觉得连苗长得甜。他暗自想: “假如她腼腆点,哪怕能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矜持,就会把男人们的魂都泡进蜜罐。”
也许是喊过两嗓子耗去了底气,悬子觉得有些头晕。从第一次往学校摇晃,现在已经上到四年级,他一直也没真正强壮过,却也没依赖过别人的搀扶。他的腿依然细瘦得像是勉强支撑着身体,走路却不用再扶墙。
村小是村里最大的建筑群,是村庙、小学的集合体。曾经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每当感到气若游丝、身轻若雾时,悬子的意念总是赶紧往学堂飘,想象中或者把身体藏在关公塑像的身后,或者把魂魄混进学童之中,他以为正是自己有了这个伎俩,才使索魂的小鬼一次次无功而返,自己才一而再地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四年前的一个暖阳午后,他爬出家门扶着墙挪进了村校,先是坐在教室外养神,没过几天就感觉学童们充满朝气的喧哗,比母亲那一声声哀叹好听,于是跨过教室那道门槛,走进课堂成了一名学生。
刚才说东营子村有戏,只是精神上的向往,他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这个寨子是他的全部世界。
推开虚
导语
人生之路有许多拐点,拐错一个是失误,屡屡拐错将会使命运曲折,甚至铸成人生悲剧。
乡村的俊闺女嫁进城,生出一两个城里娃,这几乎是寨子村人的梦想。
连苗是没长齐羽翼的金凤凰,出落成俊闺女才到村小上学认字,就是为吃商品粮做铺垫。悬子视这个邻家女为一道恼人的风景,却与之把两小无猜演绎得越过了边界……
内容推荐
本书为现实主义农村题材小长篇小说,题目“宽井”取自“宽阔的井”之意,旨在表现人在原生家庭、性格特点、偶然转折、文化背景等各种因素叠加作用下,一个人犹如困在井中。但这口井不逼仄,在时代浪潮推动下,这个人处于井中仍是有所改变和作为的。本作品以农村生活为背景,叙述了少年刘明翰(悬子)与邻家女韩连苗产生了懵懵懂懂的情愫,造成了连苗意外怀孕,导致了此后他与连苗的嫂子花子、连苗的小姑子马二婶、妻子碧莲等女性之间的纠葛关系。在人事沉浮间,亦展现了时代变迁中个人的奋斗历程。改革开放后,悬子面临新的机遇和新的挑战,他通过自身努力试图改变生活现状,付出了艰辛,遭遇了挫折,最终收获了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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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28 10:0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