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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沈从文的高徒,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戏剧家、小说家,京派文学小说的代表人物及传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汪曾祺早年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师从沈从文先生。曾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顾问,北京剧作家协会理事。他在短篇小说和散文创作领域成就颇高,充溢着浓郁的中国味道和灵性美质,语言平和质朴、清新隽永、娓娓而来、如话家常。著有短篇小说集《邂逅集》《羊舍一夕》《晚饭花集》,散文集《蒲桥集》《故乡的食物》《逝水》,京剧剧本《范进中举》《沙家浜》(主要编者之一),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等。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国外。 目录 序 耿庙神灯——故乡杂记 露筋晓月 故乡的元宵 文游台 一辈古人 王磐的《野菜谱》 看画 藻鉴堂 午门 胡同文化 香港的高楼和北京的大树 林肯的鼻子 美国短简 八仙 杨慎在保山 锒铛 苏三、宋士杰和穆桂英 吴三桂 张大千和毕加索 随笔两篇 水母宫和张郎像 栈 太监念京白 谈风格 谈谈风俗画 小小说是什么 谈读杂书 用韵文想 词曲的方言与官话 步障:实物与常理 “小山重叠金明灭” 小说的散文化 中国戏曲和小说的血缘关系 语文短简 写字 谈幽默 思想·语言·结构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小说回顾 吃食和文学 童歌小议 雁不栖树 老学闲抄 创作的随意性 沙弥思老虎 要面子——读威廉·科《射手》 读诗抬杠 诗与数字 红豆相思——读陈寅恪《柳如是别传·缘起》 阿索林是古怪的——读阿索林《塞万提斯的未婚妻》 精辟的常谈——读朱自清《论雅俗共赏》 文人论乐——读萧伯纳《贝多芬百年祭》 随遇而安 文章余事——写字·画画·做饭 “无事此静坐” 山和人——泰山片石之一 碧霞元君——泰山片石之二 贾似道之死——老学闲抄 羊上树和老虎闻鼻烟儿 精彩页 耿庙神灯 ——故乡杂记 我的家乡的“八景”(鲁迅说中国人有八景癖)多一半跟水有关系,而且都是一些浪漫主义的想象,真要跑到那个景点去看,是什么也看不到的。“耿庙神灯”就是这样。 耿七公是有这个人的,他住在运河东堤上,是个医生,给人治病。但又似一个神仙。说是他常坐在一个蒲团上,在高邮湖上漂。某年运河决口,修筑河堤,水急,合不了龙,七公把蒲团往河里一丢,水一时断流,龙遂合。 有一点大概是可靠的,耿七公在他家门前立一个很高的旗杆,每天晚上挂一串红灯,为夜行的舟船指路。 耿七公死了,红灯长在。每到大风大雨之夜,湖里的船不辨东南西北,在风浪里乱转,这时在浓云密雨中就会出现红灯.有时三盏,有时五盏,有时七盏,飘飘忽忽,上上下下。迷路的船夫对着红灯划去,即可平安到岸。 七公是船户和渔民的保护神。他们在沙堤上为他立了一座小庙,叫“七公殿”。渔民每年要做“七公会”,大香大烛,诚心礼拜,很隆重。 七公殿离御码头不远,我小时候去玩过。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过七公殿这个地方还有。渔民现在每年还做七公会。 耿庙神灯,美丽的灯。 露筋晓月 “秦邮八景”中我最不感兴趣的是“露筋晓月”。我认为这是对我的故乡的侮辱。 有姑嫂二人赶路,天黑了,只得在草丛中过夜。这一带蚊子极多,叮人很疼。小姑子实在受不了。附近有座小庙,小姑子到庙里投宿。嫂子坚决不去,遂被蚊虫咬死,身上的肉都被吃净,露出筋来。时人悯其贞节,为她立了祠,祠日露筋祠。这地方从此也叫作露筋。 这是哪个全无心肝的街道之士编造出来的一个残酷惨厉的故事?这比“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还要灭绝人性。 这故事起源颇早,米芾就写过《露筋祠碑》。 然而早就有人怀疑过。欧阳修就说这不合情理:蚊子怎么多,也总能拍打拍打,何至被咬死?再说蚊子只是吸人的血,怎么会把肉也吃掉,露出筋来呢? 我坐小轮船从高邮往扬州,中途轮机发生故障,只能在露筋抛锚修理。 高邮湖上的蓝天渐渐变成橙黄,又渐渐变成深紫,瞑色四合,令人感动。我回到舱里,吃了两个夹了五香牛肉的烧饼,喝了一杯茶,把行李里带来的珠罗纱蚊帐挂好,躺了下来,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听到一阵嘤嘤的声音,睁眼一看:一个蚊子,有小麻雀大,正把它的长嘴从珠罗纱的窟窿里伸进来,快要叮到我的赤裸的胳臂。不过它太大了,身子进不来。我一把攥住它的长嘴,抽了一根棉线,把它的长嘴拴住,棉线的一头压在枕头下。蚊子进不来又飞不走,就在帐外拍扇翅膀。这就好像两把扇子往里吹风。我想:这不赖,我可以凉凉快快地睡一夜。 一个声音,很细,但是很尖: “哥们!” 这是蚊子说话哪,——“哥们”? “哥们,你为什么把我拴住?” “你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东西!你们为什么要生出来?” “我们是上帝创造的。” “你们为什么要吸人的血?” “这是上帝的意旨。” “为什么咬得人又疼又痒?” …… P1-4 导语 这是一套比较系统、完整、真实的“汪曾祺自编文集”,即由汪曾祺先生自行编定的集子。汪老去世多年,自编文集旧版市面上早已不见踪影,一书难求。倒也间或出过几种新版,但东零西碎,不成气候。本系列新版均据汪老当年亲自编定的版本排印,书名、序跋、篇目、原注,一仍其旧,原汁原味。只对个别明显的舛误予以订正。加印时作者所写的序跋,均作为附录。这套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汪曾祺自编文集”,相信自有其独特的价值和生命力。 《塔上随笔》是汪曾棋的一本散文、随笔、小品集。 序言 梁由之 据汪曾祺先生的子女汪朗、汪明、汪朝统计,老头儿 一辈子,自行编定或经他认可由别人编选的集子,拢共出 了二十七种。严格一点,不妨将前者称为“汪曾祺自编文 集”。 自编文集,文体比较单纯:基本都是短篇小说、散文 和随笔,偶有一点新、旧体诗,还有一本文论集.一本人 物小传。时间跨度,却大得出奇:第一本跟第二本.隔了 十余年;第二本跟第三本,又隔了差不多二十年;第一本 小说集《邂逅集》跟第一本散文集《蒲桥集》,更是隔了 整整四十年……谁实为之,孰令致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汪先生享年七十七岁,1987年之前的六十六年。他仅出 了四本书。汪氏曾自我检讨说:我写得太少了1 1987年始,汪老进入生命的最后十年。这十年,就数 量而论,是他6,/作的高峰期,占平生作品泰半。同时. 也是出书的高峰期。除1990年、1991年两年是空白外.每 年都有新书面世。1993年、1995年,更是臻于顶峰.合计 接近两位数。这固然反映了汪先生的作品受到各方热烈欢 迎乃至追捧,但也不可避免地导致若干集子重复的篇什较 多——这似乎是一个悖论,并非个别现象。 我曾写道: 无缘亲炙汪曾祺先生,梁某引为毕生憾事。他的 作品,是我的至爱。读汪三十余年,兀自兴味盎然. 爱不释手。深感欣慰的是,吾道不孤,在文学市场急 剧萎缩的时代大背景下,汪老的作品却是个难得的异 数,各种新旧选本层出不穷,汪粉越来越多。在平淡 浮躁的日常生活中,沾溉一点真诚朴素的优雅、诗意 和美感,大约是心是的内在需求罢。 那么,有无必要与可能,出版一套比较系统、完整、 真实的“汪曾祺白编文集”,提供给市场和读者呢?答案是 肯定的。 汪老去世已逾二十一年,自编文集旧版市面上早已不 见踪影,一书难求。倒也间或出过几种新版,但东零酉碎 ,不成气候。个别相对整齐些的,内容却肆意增删,力度 颇大,抽换少则几篇,多则达到十余篇甚至二十多篇,旧 名新书,面目全非,是一种名实不副不伦不类的奇葩版本 。我一直认为,既然是作者自编文集,他人就不要、不必 且不能擅改。至于集子本身的缺憾,任何版本,皆在所难 免,读者各凭所好就好。 本系列新版均据汪老当年亲自编定的版本排印,书名 、序跋、篇目、原注,一仍其旧,原汁原味。只对个别明 显的舛误予以订正。加印时作者所写的序跋,均作为附录 。这套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汪曾祺自编文集”.相信自 有其独特的价值和生命力。 《塔上随笔》是汪曾棋的一本散文、随笔、小品集。 书名的由来,且看夫子自道: 北京人把高层的居民楼叫“塔楼”。我住的塔楼 共十五层,我的小三居室宿舍在十二层,可谓高高 在上。…… 我这些文章都是在塔楼上写的,因名之为《塔上 随笔》,别无深意。…… 我实在分不清散文、随笔、小品的区别。 该书列入何镇邦、谢永旺、谢先云联袂主编的《当代 名家随笔丛书》。同辑其他作家,还有王蒙、刘心武、何 西来、李国文、林斤澜、张洁、邵燕祥、蓝翎。前勒口的 丛书目录,将汪曾棋的名字,误植为“汪增棋”。 新版据群众出版社1993年11月版印制。 2019年3月28日,已亥春分后一周 记于深圳天海楼 内容推荐 本书是《汪曾祺集》中的一册,是汪曾祺的散文随笔,用简洁传神、隽永蕴藉的语言,谈戏曲,谈美食,谈文化,谈有趣之人有趣之事,谈生活中的各种小情趣和小哲理,读来饶有情趣,余韵绕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