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来、胡晓进等著的《谁来捍卫法治(10位最有影响力美国大法官的司法人生)(精)》介绍了十位美国历史上极富影响力的大法官，讲述了他们的精彩人生和传奇经历。作者结合这十位大法官所处的时代背景、历史事件等，融入其各自的法治思想，直观展现他们的观念是如何影响整个美国的法治进程的。另外，书中还详细讲述了这十位大法官执业生涯中对美国司法进程具有极大影响的典型案例，并讲解其对案例的审判思想和司法观点。叙事性的写作风格，让读者在轻松看故事的同时，了解美国司法进程。

第一章 约翰马歇尔：筚路蓝缕打基础
一、革命之子
二、律政之路
三、第一要案
四、“马杰争锋”
五、和谐时代
六、悲凉晚年
七、巨星陨落
第二章 罗杰坦尼：生不逢时命多舛
一、坦尼其人
二、“创造性毁灭”
三、州际贸易
四、奴隶制死结
五、“斯科特案”
第三章 斯蒂芬菲尔德：雄心勃勃谋名位
一、早年生活
二、初到加利福尼亚
三、担任州最高法院法官
四、出任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
五、法律的平等保护
六、铁路公司
七、壮志未酬
第四章 奥利弗霍姆斯：法律魔镜照现实
一、新英格兰之子
二、内战斗士
三、美国的“布莱克斯通”
四、州法官
五、托拉斯
六、劳工
七、言论自由
八、思想超前
九、神化形象
第五章 路易斯布兰代斯：人民律师为人民
一、成为律师
二、“人民的律师”
三、参与政治
四、大法官
五、政治民主与司法克制
六、薪火相传——菲力克斯法兰克福特：满腹经纶仍谦抑
第六章 雨果布莱克：自由至上为民权
一、从亚拉巴马山乡到华盛顿的大理石神殿
二、刑事被告的权利
三、少数族裔的权利
四、宗教信仰自由
五、坚持言论和出版自由的绝对性
六、晚年的转变
七、布莱克的宪法思想
第七章 威廉姆布伦南：与时俱进重结果
一、早年经历
二、出任大法官
三、勇当先锋
四、急流勇退
五、捍卫“表达自由”
六、表达自由与色情业
七、放弃淫秽定义
八、布伦南的宪法观
九、改变当代美国人生活方式的传大法官
第八章 瑟古德马歇尔：出身黑人意志坚
一、早年马歇尔
二、职业生涯
三、冲击种族歧视赢取政治权利
四、挑战种族隔离争取平等地位
五、联邦最高法院时期的司法实践
六、马歇尔的宪法思想
第九章 威廉伦奎斯特：壮志未酬身先死
一、立志改变政府
二、从大法官助手到大法官
三、从大法官到首席大法官
四、伦奎斯特与伦奎斯特法院
第十章 桑德拉奥康纳：从“女秘书”到大法官
一、西部牧场的“疯丫头”
二、一职难觅的“女秘书”
三、“朝中有人好做官”
四、“伦奎斯特法院”还是“奥康纳法院”
后记

我第一次见到任东来教授是在1996年东北师大的一次
美国史会议上，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他的率直、敏锐和喜
好质疑的风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00年夏，我应邀
到南开大学历史研究所讲课，他正好也在南开讲学，我们
再度见面，相谈甚欢。我把北大出版社刚寄到的《原则与
妥协：美国宪法的精神与实践》送他一本，请他指教。回
到美国后不久，我便接到他的电话。他先是谈了读后感，
然后说打算搁置手头的美国外交史和国际政治史研究，转
攻美国宪政史，因为后者对中国学界更为重要。我记得，
他兴奋地谈到计划从著名宪法案例入手，逐渐扩展，最终
写一套关于美国宪政的系列著作。
东来是一个纯粹的学者，极聪明，极勤奋，快人快语
，决定了的事情，说干就干。2004年，也就是我们在南开
见面4年之后，他便与陈伟和白雪峰合作写成了《美国宪政
历程：影响美国的25个司法大案》一书。陈伟是东来在东
北师大和社科院研究生院的同学，后到美国留学和工作，
对国际政治和美国宪政都颇有研究；白雪峰毕业于南京大
学，他在历史系读博士时，东来正好在南京大学中美关系
研究中心任教，应该算是东来的学生。三人志趣相投，一
拍即合。《美国宪政历程》以翔实的学术研究为基础，采
用生动活泼的语言和别具一格的叙事风格，讲述了美国历
史上25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宪法案例及其背后的故事，填
补了中国在美国研究领域的一个空白，同时也将美国宪政
和司法文化的知识普及到专业之外的读者。该书深受学界
和大众读者的喜爱，出版之后数度重印，成为名副其实的
畅销书和长销书，并为专业学者如何向大众读者传播高质
量的学术研究成果做出了示范。
东来没有就此止步，而是再接再厉，与他的研究生通
力合作，于2007年出版了《在宪政舞台上：美国最高法院
的历史轨迹》一书。该书在《美国宪政历程》的基础上，
全面勾勒出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演进历史，填补了中国在
美国研究领域的另一项空白。如果说东来写作《美国宪政
历程》是受到一种开发学术金矿的灵感的驱动，《在宪政
舞台上》则体现了他更为成熟和精到的专业思考。为了写
作这部著作，他以富布莱特学者的身份，前往美国德雷克
大学法学院宪法中心，在那里潜心研究和准备材料，不仅
从美国宪法学界前沿学者那里汲取营养，而且还获得了与
到该校讲学的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布雷耶和托马斯
）进行直接交流的机会。这个特殊的经历为他构思和写作
该书奠定了坚实的专业基础，增加了许多感性知识。与《
美国宪政历程》一样，《在宪政舞台上》也颇受学界内外
读者的欢迎。
德雷克大学的研究经历和前两部著作的出版或许促发
了东来写作大法官传记的想法。事实上，《美国宪政历程
》的第二章已经包含了一段对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专门讨论
，而《在宪政舞台上》的出版则使得写作美国宪政史系列
著作的想法更为顺理成章。如果说《美国宪政历程》是这
个系列的“案例篇”，《在宪政舞台上》则是其中的“法
院篇”，他下一步需要写作的是其中的“法官篇”，摆在
我们面前的这部《谁来捍卫法治：10位最有影响力美国大
法官的司法人生》正是这样一部著作。
联邦最高法院是美国联邦政府三权中司法权的象征和
终极行使者。大法官们在这里审理由联邦法院上诉而来的
案件，对其中涉及的宪法问题进行论辩，最后形成判决意
见（包括异见）。判决意见展示了最高法院（多数派）对
宪法原则的解读，直接判定联邦法和州法的合宪性，影响
美国宪政秩序的走向。所以，宪法案例、最高法院和大法
官共同组成了美国宪政体制中司法权运作的体系，三者之
间环环相扣，缺一不可。东来的思考也正是如此。
……
这些特征使得美国最高法院的运作、大法官们之间的
工作关系充满了外界难以理解的复杂性，同时也对大法官
们需要具备的政治和法律素质提出了极为严格的要求。大
法官们不是政客，但需要很懂政治；他们需要尊重历史（
起码要熟读历史上的案例），但不能被历史所约束；他们
不能变化无常，但也不能一成不变；他们需要行使司法权
，但不能滥用权力；他们需要维护现有法治秩序的稳定，
但必须为宪法原则留有足够的生长空间。因此，大法官们
需要做到“一心二用”，需要拥有法治和政治的双重技巧
，既要维护宪法的尊严，又要解决现实的政治难题，以保
证赋予自身以正当性，赋予美国宪政以合法性，赋予宪法
以生命力。
这些要求似乎过于苛刻，即便最伟大的大法官恐怕也
难以做到。但这些要求的确是必要的，也是许多大法官们
——包括本书讨论的10名大法官在内——在美国宪政实践
中的真实行为写照。《谁来捍卫法治》书写的大法官的司
法人生——约翰·马歇尔如何在其任职的34年里利用最高
法院单枪匹马地完成联邦党人的制宪大业，坦尼如何企图
发挥司法能动功能但却在错误的时间作出了错误的判决，
菲尔德在美国内战之后对私有财产权的坚决捍卫如何不经
意地改变了联邦政府的权力范围，具有社会改良家气质的
霍姆斯和布兰代斯如何试图在司法节制和司法能动两种哲
学之间寻找最佳的平衡点，布莱克、布伦南和瑟古德·马
歇尔三个背景完全不同的大法官为何能够分享“活宪法”
的美国宪政观并极有创意地扩展了美国公民的权利范围，
伦奎斯特的保守主义如何顽强地扭转美国自由派宪政的趋
势，而原本被保守派看好的奥康纳却在一些关键案例中频
频“出轨”等——向我们呈现了大法官们如何在理想与现
实之间寻求平衡，如何在他们自身并非无懈可击的宪政理
解中追求美国宪政隐含的最大合理性和公正性。
本书的最大特点是通过描述大法官们的出身和成长背
景、教育和工作经历以及宪法理念的形成等，将大法官们
人性化、平民化，为读者理解他们的宪法解读提供一种更
为细腻、更有说服力的思想准备。换言之，通过阅读大法
官们的人生故事，读者能够了解他们司法思想的形成与变
化，虽然读者并不一定同意大法官们的宪法解释，但至少
可以理解他们在“政治”与“法治”的压力之间为求取平
衡所做出的努力。所以，从学术意义来看，这是一部研究
美国宪政史的著作，也是一部研究美国人的著作，非常值
得阅读。
2018年10月22日
匹兹堡阿勒格尼总医院

任东来、胡晓进等著的《谁来捍卫法治(10位最有影响力美国大法官的司法人生)(精)》图文并茂，多角度展现大法官们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揭秘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是怎样炼成的，看他们的思想如何影响美国法治，经典判例如何形成，联邦法院如何运作，大法官们如何思考，一本书了解美国史，了解美国人，了解美国法律。

本书系任东来教授主持撰写的“美国法治三部曲”之
三（人物卷），前两部为《美国宪政历程：影响美国的25
个司法大案》（案例卷）、《在宪政舞台上：美国最高法
院的历史轨迹》（制度卷），均已由中国法制出版社出版
，而且，“制度卷”也借此机会，更名为《民众为何支持
：美国最高法院的历史轨迹》修订再版。
本书由任东来教授的学生胡晓进博士整理完成，为集
体合作产物，作者不同（名字附于各章之尾），写作时间
不一，引文之中也许会有中英文版本夹杂之处，有些新出
的著作，也未能一一列人参考文献，敬请读者谅解。北京
大学历史学系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王希老师在繁忙
的教研、指导工作中抽出宝贵的时间，为本书撰写了颇有
学术指导意义的序言，既是勉励，也是指引。感谢王老师
一如既往的鼓励与支持。
任东来教授夫人吴耘教授、生前好友陈伟先生审读、
校阅了本书初稿，提出了极好的修改意见，避免了一些令
人难堪的错漏，对本书贡献颇多。当然，书中肯定还存在
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欢迎学界同人批评指正。
本书中一些章节，曾在《法学家茶座》等出版物上刊
载，感谢“茶座”及其编辑（尤其是麻素光女士）长期以
来的支持；当然，同样需要感谢的还有中国法制出版社的
诸位编辑，尤其是舒丹和靳晓婷女士，没有他们的热情与
耐心，本书不可能顺利问世。
美国历史上富有影响力的大法官自然不止十位，由于
篇幅所限，有些同样具有影响力的大法官未能收入；收录
的大法官，其精彩的司法人生，仍有深入挖掘的余地。这
些遗憾，只有等到日后修改补充时，再行弥补。

本书的最大特点是通过描述大法官们的出身和成
长背景、教育和工作经历以及宪法理念的形成等，将
大法官们人性化、平民化，为读者理解他们的宪法解
读提供一种更为细腻、更有说服力的思想准备。换言
之，通过阅读大法官们的人生故事，读者能够了解他
们司法思想的形成与变化。
——王希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特聘教授 美国宾
夕法尼亚州印第安纳大学历史系教授

1801年2月4日，一个细雨霏霏的早晨，新任首席大法官马歇尔在只经过“简单装修”“让人感觉十分不方便”的最高法院宣誓就职。由于法院权威不高，马歇尔的就职仪式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不过，马歇尔对司法机关颇为重视，相信可以大有作为。在给老友查尔斯·平克尼的信中，他写道：“我深深感觉到司法机关在所有时期尤其是在当前的重要性，我愿在这个岗位上倾我所能，不让朋友们失望。”
然而，要做到“不让朋友们失望”，马歇尔的确需要倾其所能，因为他面临着十分不利的政治局势。1800年总统大选局势明朗后，趁新总统未上任和新国会未召开之际，联邦党人国会相继通过了《1801年司法法》和《哥伦比亚特区组织法》，通过新增设法官职位的办法以达到控制司法部门的目的。前者增设了16个联邦巡回法官职务，同时，为减少杰斐逊上任后提名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机会，将最高法院的人数由6人减至5人，并取消了最高法院的巡回骑乘职责。后者正式建立了首都哥伦比亚特区，授权亚当斯总统任命42名任期5年的特区治安法官。由于时间紧急，这些匆忙任命的法官在美国历史上被戏称为“午夜法官”。新任总统杰斐逊对此愤怒至极，斥之为“A先生（即亚当斯）拿着皮鞭和马刺威逼出来的”。不仅如此，在共和党人看来，联邦党人已退居法院这个堡垒，旨在摧垮共和党的事业。因此，当新政府上任后，国务卿发现亚当斯签署的法官委任状中还有一部分遗留在国务院未发出去时，立即下令扣押之。在这些已获得任命而未获委任状的法官中，就包括富商威廉马伯里。在联邦党人的怂恿之下，他和其他三位难兄难弟一起将国务卿麦迪逊告上了法庭，要求其颁发委任状。这就是著名的“马伯里诉麦迪逊案”。
马伯里他们聘请亚当斯政府的首席检察官查尔斯李为律师，为自己讨说法。1801年12月16日，李提请最高法院下达训令状，要求麦迪逊说明扣押马伯里等人的委任状的理由。共和党人本来就一肚子火，没有想到联邦党人自己找上门，打响了第一枪。“你怎样看待上周联邦法院下达的针对国务卿的这个训令状呢？”共和党参议院领袖布雷肯里奇问杰斐逊，“我认为这是迄今为止联邦党人最为胆大包天的攻击。”杰斐逊深有同感，决定来个釜底抽薪，建议国会撤销《1801年司法法》来反击。为了不使最高法院将撤销法案宣布为违宪，参议院通过了《1802年司法法》，将巡回骑乘职责重新归入最高法院，取消最高法院6月和12月的两个工作期，代之以每年2月的单一工作期。这样，在“撤销法案”生效后的14个月内，最高法院都将无法开庭。
因为宪法规定法官任期终身制，而撤销法案和《1802年司法法》意味着砸了此前已经委任的巡回法院法官的铁饭碗，因此，一些联邦党人鼓动宪法诉讼，将这一政治争议变为法律是否合宪的司法问题。最高法院最激进的联邦党人塞缪尔蔡斯甚至建议同僚，拒绝履行《1802年司法法》规定的最高法院法官继续兼任巡回法院法官的职责，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对抗国会和总统。但马歇尔却不同意，他非常担心，如果法官带头对抗国会立法，民众会如何反应？为此，他劝说各位同僚，重新担任巡回法院职责，毕竟这一职责最早是由《1789年司法法》规定的，应该尊重这一先例。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宪法第三条明确规定，国会有权设立（自然也意味着取消）低级法院。在1801年12月“斯图亚特诉莱尔德案”中，针对查尔斯李的论调——撤销法案无效，马歇尔不能兼任巡回法院法官，马歇尔正式确认了撤销法案和《1802年司法法》的合宪性。这一引导法院逐步远离党争的举动，让激进派联邦党人大失所望，但却得到更多人士对法院的尊重，避免了授人以柄，成功地改变了那种把最高法院当作联邦党代理人的成见。
1803年2月，关闭14个月之久的最高法院终于开庭，第一案就是“马伯里诉麦迪逊案”。此时，共和党人踌躇满志。他们不仅让马歇尔认可了撤销《1801年司法法》，还启动了弹劾联邦地区法官约翰皮克林的程序来敲山震虎。马歇尔稍有不慎，就会使整个最高法院处于危险的境地。以马歇尔为首的最高法院面临着两难困境：驳回马伯里的请求不但意味着联邦党在政治斗争中的再度失利，而且也显示出法院的软弱无力，屈服于来自白宫和国会的政治压力；如果支持马伯里，几乎可以肯定，后果会更糟，将使得最高法院成为国会共和党多数派和杰斐逊的攻击目标，而后者的民众支持率当时正在节节上升。无论要求麦迪逊送达委任状的命令多么有说服力，总统和国务卿乖乖听话的可能性都是非常渺茫的。而更坏的结局可能是，共和党将从法院入手，大举反击，运用弹劾手段猛攻司法机构，直至整个司法系统完全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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