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英撰，张剑整理。绍英（1861-1925），字越千，满洲镶黄旗人，马佳氏。光绪末曾以京师大学堂提调身份东渡日本考查学务；又曾任商部右丞，充高等实业学堂监督；擢支部左侍郎，派充崇文门监督。宣统年间擢署度支部大臣，辛亥革命后，充任溥仪宫中总管内务府大臣，兼管八旗护军营及都护使之职。
《绍英日记》始于光绪二十六年，讫于民国十四年（1925），正当清末民初，跨越20世纪的前四分之一。其日记所记录的近代历史重大事件非常多，如庚子善后、五大臣出国考察、宣统退位、张勋复辟、溥仪被逐出故宫等；所关涉的近代重要历史人物也很多，如张之洞、载沣、载涛、徐世昌、陈宝琛、陆润庠、端方、罗振玉、盛宣怀、吴佩孚、段祺瑞、曹锟、孙中山、熊希龄、梁启超、赵尔巽、王国维等等。《绍英日记》对清末民初的历史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上册》
光绪二十六年庚子（1900）日记
七月
八月
光绪二十七年辛丑（1901）日记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光绪二十八年壬寅（1902）日记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光绪二十九年癸卯（1903）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光绪三十年甲辰（1904年）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光绪三十一年乙巳（1905）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光绪三十三年丁未（1907）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八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光绪三十四年戊申（1908）日记
正月
二月
宣统元年己酉（1909年）日记
正月
二月
闰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宣统二年庚戌（19lO年）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宣统三年辛亥（1911年）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闰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元年壬子（1912年）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二年癸丑（1913）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三年甲寅（1914）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闰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四年乙卯（1915年）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1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五年丙辰（1916）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六年丁巳（1917）日记_
正月
二月
闰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七年戊午（1918）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下册》
民国八年己未（1919）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闰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九年庚申（1920）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十年辛酉（1921）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十一年壬戌（1922）日记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十二年癸亥（1923年）日记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十三年甲子（1924）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民国十四年乙丑（1925）日记
正月
二月
三月
附：绍英之孙马延霱跋（在第四十册后）
附录：绍英年谱简编
绍英诗文辑录
研究资料选编
人名字号音序索引

《绍英日记》中的清末民初
（代前言）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兹在《单子论》中说：“每
一单纯实体具有表达其他事物的联系，因而成为宇
宙的一面活生生的而永久的镜子。”“物质的每一
部分都能够显示整个宇宙。”他想表达的是：任何
一个微观的东西，都具有一种可以反映乃至表现整
个宇宙的能力。日记是具有私人史和微观史性质的
史料，但也是具有百科全书性质的史料，尤其是那
些长时段记录或身份特殊的人物日记，更是不仅具
有个人生命史的意义，而且兼具政治史、经济史、
社会史等多方面的价值。《绍英日记》即是这样一
个较为典型的个案。
绍英（1861-1925），字越千，满洲镶黄旗人，
马佳氏。其祖升寅，嗣父宝王句，兄绍祺、绍諴、
绍彝俱为显宦。绍英本人仕历亦显赫，光绪末曾以
京师大学堂提调身份东渡日本考察学务；又曾任商
部右丞，充高等实业学堂监督；擢度支部左侍郎，
派充崇文门监督。宣统年间擢署度支部大臣，辛亥
革命后，充任溥仪宫中总管内务府大臣，兼任八旗
护军营都护使之职，后特授太保。王国维有诗赞云
：“万石温温父子同，牧丘最小作三公。”（《题
绍越千太保先德梦迹图》其二）至以汉初大臣石奋
幼子石庆（武帝时期丞相，封牧丘侯）比类绍英。
绍英有记日记的习惯，虽经动乱，其日记经其
孙马延霱先生的精心守护，仍保留下来三十三册之
多。记事自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日（1900年8月14
日）起，至民国十四年三月十八日（1925年4月19日
）止。为那个时代留下了一个缩影。
一政治乱局与清室末路
阅读《绍英日记》，最大的感受是其中时时流
露的乱世凄惶感和穷途末路感。庚子事变之后的清
王朝风雨飘摇、危若累卵，虽又勉强挣扎了十年左
右，仍于宣统三年辛亥年底宣告寿终正寝。清皇室
虽然与民国签订了《清室优待条件》，可以保留皇
帝尊号并岁获四百万两日常费用（俟改铸新币后，
改为四百万元）等，但是由于民国财力困窘，这些
条件基本上没有被严格兑现过。更重要的是，江山
易主后的逊清皇室颇有朝不保夕之感，为了保住“
优待条件”，不得不小心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问，惶
惶不可终日。即便如此，还是在民国十三年（1924
）被赶出了紫禁城，从此踏上了不归路。现存的《
绍英日记》，始于光绪二十六年庚子（1900），终
于民国十四年（1925），正好以一个亲历者的身份
，记录下逊清皇室这一段多舛命运和心路历程。
（一）焦头烂额的“财神爷”
庚子事变，八国联军入侵京师，候补员外郎绍
英携全家避于北京城中，却遭到了日军的洗劫。这
年8月17日（本文凡以阿拉伯数字表示日期者均指阳
历）的日记载：“阖家在西北小院暂避，日本兵八
名来，搜索银表等物而去。”看来，在这次可耻的
侵略中将自己装扮成“文明之师”的日军也并不真
的那么“文明”。
庚子事变后，绍英在兵部捷报处公所当差验放
饭银，又随吴汝纶东渡日本考察学校教育，归国后
接办崇文门税关及京师大学堂支应局提调工作，光
绪二十九年（1903）洊升至商部右丞，跨入到上层
官僚的行列。光绪j十一年（1905），清皇室为了挽
救危局，派出镇国公载泽、户部侍郎戴鸿慈、兵部
侍郎徐世昌、湖南巡抚端方、商部右丞绍英共同出
洋考察各国政治，为立宪新政做准备，但甫登火车
，即遭革命党人吴樾炸弹袭击，绍英该年9月24日的
日记云：
早赴前门东车站，会同泽公、徐大人登火车，
甫登火车，忽闻炸炮一声，当时跌倒，随有家人扶
出，身受伤七八处，惟左股较重，即至法国医院调
治。同去者为服部先生，医士欧宜穆沙荷德调治甚
效，暂在医院调理。
……
正是欲兼顾公义私恩，才会出现他就任民国大
总统时还拟具折请旨是否准其担任的奇怪现象，而
逊清皇室亦予积极回应：“昨日世中堂为面奏请旨
，皇上准其就总统之职并令速就任。四位主位亦云
：均甚盼其得总统，可以维持皇室。”（《徐世昌
日记》1918年9月17日）这看似荒谬的一幕，其实正
是徐世昌复杂人性的生动呈现。
其他如曹汝霖、陈宝琛、段祺瑞、胡嗣瑗、金
梁、黎元洪、梁鼎芬、梁启超、梁士诒、陆宝忠、
陆荣廷、陆润庠、鹿传麟、罗振玉、马其昶、那桐
、耆龄、钱能训、荣源、瑞澄、沈曾植、盛宣怀、
孙宝琦、唐景崇、唐绍仪、唐文治、王国维、吴闾
生、吴汝纶、熊希龄、许宝蘅、颜惠庆、伊克坦、
张百熙、张之洞、赵秉钧、赵尔巽、周自齐、朱启
钤、朱益藩……在《绍英日记》里也纷纷亮相登场
。粗略统计，现存《绍英日记》中记载的知名人士
竟有数百人之多，可谓研治清末民初人物史的宝库
。
以上笔者大致从政治史、经济史和人物史几个
层面，试图介绍《绍英日记》如何通过个人的视角
和感受，展现清末民初复杂的历史图景和人物群像
。如果说由后世史官撰写的历史，可以表现出一种
理性宏大、居高临下的“后见之明”；那么由时人
撰写的日记，则虽视角受限、日常琐碎，但却感性
生动、切身关心，恰好能够在细节上弥合宏大叙事
带来的缝隙，使骨骼嶙峋的历史某种程度上变得情
意流转、血肉丰满。笔者限于学力，所述不免片面
肤浅，未臻预期目标，像《绍英日记》中所记官场
生态、日常应酬、家庭伦理、谈佛论道、寻医问药
、查办工程等内容，也未能做相应介绍和深入分析
。《绍英日记》更为丰满的观照和揭示，有待学界
同仁的炬目椽笔。
张剑

2009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曾影印出版，但由于绍英书法潦草，兼有部分内容混用满蒙文字，读者阅读颇觉困难，因此实有整理排印出版的必要，今纳入中华书局“中国近代历史日记丛书”。此次整理，即以影印本为底本，并据拼音顺序编制人名字号索引。绍英著的《绍英日记(上下)/中国近代人物日记丛书》最后一册系绍英之子马世杰、马世良先生所撰《绍太保公年谱》，但基本上摘钞日记而成，且字迹稠密，览之眉目难清。今据《绍英日记》、《绍太保公年谱》等资料，举其纲目，汰其重复，重编为《绍英年谱简编》，附于人名字号索引之后，以便读者。

光绪二十六年庚子（1900）日记
以下日记第一册
光绪庚子年（1900）避难日记
七月
二十日（8月14日），日本洋兵攻齐化门，院中见炮弹甚多，夜间箭楼失火。
廿一日（8月15日），黎明攻破东直门，致齐化门失守。四兄奉慈亲率阎家借南永裕后院暂避，余誓守祠堂弗去。
廿二日（8月16日），因洋人欲抢永裕，阖家均回。
廿三日（8月17日），阎家在西北小院暂避，日本兵八名来，搜索银表等物而去，夜间见西北方火光大起，并连闻枪声，阎家均至祠堂坐守，直至天明始出。
廿四日（8月18日），早问阖家分往附近小家暂避．．午间接满大夫回信，并英文保护条一纸，令贴在门上，阖家均回。
廿五日（8月19日），满大夫送来美国旗一面。午后至敬斋翁处，劝斋翁出与洋人暂议，保全宗庙社稷、阖城性命为要，斋翁首肯者再。
廿六日（8月20日），成玉号景棣堂交恩仲华印光所送俄馆保护纸片。俄使名格尔思。
廿七日（8月21日），家中忌辰，略供果品等物。
廿八日（8月22日），至成玉见德翻译恩仲华，谈及俄翻译塔木庵印克什讷、法翻译联春卿印芳现在中国，大臣未出议和，颇赖俄翻译塔克什讷、法翻译联春卿诸公与外国统领说项，属令保全民命云。
廿九日（8月23日），至敬宅，至舒宅，总署公所，见昆、裕、阿三位，与赫税务司问答，携问答步行至白秀峰家探听庆邸消息，申刻俄兵二名来查。
卅日（8月24日），未刻满大夫来，送给貂皮马硅一件，交还治眼机器一件。接百先侄回信，现住高丽营，均平安。
八月
初一日至辛丑正月廿九日另有日记。
光绪二十七年辛丑（1901）日记
辛丑（1901年）二月
初一日（3月20日），至公所，订于初五日巳正至柏林寺伺候验放。
初二日（3月21日），春分。给月汀兄暨七姐作函道谢贺喜。
初三日（3月22日），早至邮局发寄上海信，至汇丰见吴幼黔，谈汇票事，至公所值班。
初四日（3月23日），高蔚然来，送来饭银公砝平足银四百七十捌两五钱五分七厘，当按十成核算，堂官三成，司官三成，又分为小十成，方司、选司各一成三分，库司、驾司、档房、司务厅各一成，本房督催所、稽俸厅各三分，捷报处一成五分，饭银处一成，共合小十成之数，书皂领催人等三成，存公备用一成，言定平妥，初六日开放，应给袁际久写信。
初五日（3月24日），至柏林寺豫备验放，白、李总办属饭银处茶吴升、皂靳福事，恩公托代送请安折事，已代交矣。回家张朗山来。保谷田来，谈关东垦荒事，须行乡举里选之法，方能有益。
初六日（3月25日），堂齐至公所放饭银，至闰生、宝臣处。
初七日（3月26日），至景宅送行，东甫属代办奏底。同和楼闰生约吃便饭，谈闰生、百先出京事。回家给月汀兄、七姐写信。
初八日（3月27日），早至吴师处，询悉初七日并未画押，日本已与俄国电，谓中国求日本说东三省之事，语意之间颇有干预之意。回家，至保谷田先生处闲谈，告知宝臣云东三省垦荒之事应作缓看，缘俄日将有事该处也，借《朱子近思录》一套，回家。至敬大人宅送兵部武职归验放奏底、户部款项单五件，略谈。
初九日（3月28日），闰生、百先来。早至吴师处探听俄日事。晚问至信公府、际宅。是日闰生交对条25之数。
初十日（3月29日），早至景宅送奏底，谈义学事。至北宅办百先写借字事；写明并无利息，三年归还，百先另与陈、锡立合同一纸，大意写明锡、陈各借住房几问，每月收房租十五两，归锡宅修房之用，如有人索房，有陈子久承管，如百先回京，即将房退回云云。至公所。至宝臣处，闰生已先到，遂同至吴幼舲家谈汇票事。
十一日（3月30日），早，三侄来，交兑条一千，给百先送去。午后至公所。至宝臣处谈义学事，宝臣云如汇丰之款到手，可捐一两千金。
十二日（3月31日），早至崇正义塾见广勤甫，谈及该塾进款，每年总署接济一千两，户部捐纳房接济银一千馀两，月捐二百馀两，年利一千馀两，其生息之款，恒利号_二千馀金，百川通、存义公票庄亦有。至景大人处商义学事，景又欲约那大人会同办理，又令将条陈送阅。至恩宅。发饭银处义书五十四件。
十三日（4月1口），早给东甫兄送禀底一件，自拟条陈底一纸。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