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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F·S·菲茨杰拉德,是美国编剧,是“爵士时代”重要的代表人。他的每一篇成功的作品都是诗人的敏感和戏剧家的想象力的结晶,都是他的艺术才能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的产物。《夜色温柔》是菲茨杰拉德呕心沥血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是现代文库评选的二十世纪的百部英语作品之一。 女演员露丝玛利在戛纳海滩上遇见了狄克戴弗,一位精神病医生。他妻子妮珂是他过去的病人,患有精神分裂症。他温文尔雅,待人彬彬有礼,露丝玛利很快迷上了他。尽管她一再对他表明心迹,狄克却始终不为所动。回巴黎后,他对妻子妮珂的忠诚看似没有动摇,事实上却不自禁地被露丝玛利吸引。为摆脱对露丝玛利的幻想,狄克开始撰写专著,对复发癔症、精神状态仍不稳定的妮珂尽量温柔体贴。在阿尔卑斯山度假期间,他遇到昔日好友佛朗兹,并用妻子可观财产中的一部分与他合办了一家诊所。此时,妮珂收到一封指责狄克与病人通奸的信,病情加剧,在郊游中故意撞毁汽车。狄克沮丧万分,独自外出度假散心,途中与露丝玛利偶遇,却只是意识到他们短暂的爱情已无可挽回。最终他借酒浇愁,妻子也离他而去。他曾是这个浪漫时代的缩影,最终却沦为一个顾影自怜的失败者。小说见证了菲茨杰拉德虚度了大半生的“爵士乐时代”的幻灭,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作者本人所谓的“对人生透彻、惨痛的了解”。 《夜色温柔》由菲茨杰拉德所著,还特别选收了他的女儿所珍藏的家庭照相簿,翔实记录了作者徜徉欧陆的足迹。
目录 正文
序言 《夜色温柔》的创作与出版 马修·J·布鲁科里 创 作 1932年夏 在“和平居”(La Paix),菲茨杰拉德聘用了他 的第一位全职秘书,伊莎贝尔。欧文斯(Isabel Owens),给她每周工资12美元;以此,他准备对他的 小说发起最后的进攻。欧文斯太太成了泽尔达 (Zelda)的伙伴,斯科迪(Scottie)的代理母亲,以及 房子的管家。菲茨杰拉德放弃了梅拉尔基(Melarky) 杀母和凯利(Kelly)船上生活的素材,新构想了一出 发生在欧洲的故事情节,讲的是一位美国精神科医生 ,和一位富有的精神病人结了婚,这段婚姻把他给毁 了。菲茨杰拉德无法完成小说的最初几稿,这可归咎 于对杀母情节的素材缺乏坚持。1932年,他获得了让 他感触颇深的素材:泽尔达的精神崩溃和他自身状况 的恶化。他在继续创作这部必须为他重振名声的小说 时,有一大箩筐的痛苦情绪可以利用。写作《夜色温 柔》(Tender is the Night),成了他的一种尝试, 尝试去理解自己是如何失去了一切曾经赢得的东西, 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1932年8月,在他的《总账》(Ledger)中,他记 下:“小说的情节已经想好+结构已规划,不会再长 时间地搁浅了。”这个规划包括16页的故事汇编、人 物速写、表格,以及工作时间安排。 总体大纲 这部小说应达成以下目的:展现一个天生的理想 家,一个被惯坏了的牧师,由于各种原因,屈服于中 上层阶级的理念,在登上社交界顶峰的过程中,失去 了自己的理想和才华,开始酗酒,放浪形骸。背景之 一是有闲阶级在其最风光+最耀眼的时代,就像墨菲 一家(Murphys)。 主人公生于1891年,是像我自己这样的一个男子 ,出生在一个由中上层资产阶级落入小资产阶级的家 庭,但所受到的教育仍然花费不菲。他拥有一切天赋 ,在耶鲁度过的岁月相当成功,但也不完全成功,却 还是得到了罗德奖学金,最后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取得学位+用一笔遗产出国到苏黎世学习心理学。26 岁时的他,前途似乎一片光明。然后他爱上了一位女 病人,她由于年轻时的一桩事件,对于男性产生了一 种奇异的杀人狂倾向。除此以外,她是一个颇具传奇 色彩的放荡女。他“调整”了自己+她爱上了他,而 他也回应了她的爱。 在战争中非现役服务了一年之后,他回来和她结 婚+疯狂地爱着她+为了将她完全治愈而全身心地投入 。她出身于贵族家庭,父母一方来自美国,另一方来 自欧洲,她年轻、神秘+可爱,是一种新的性格。他 将她治愈了,方法是声称让她达到一种稳定+他相信 当下的秩序,而这种秩序其实他并不拥有,他事实上 是一个相信共产主义的自由理想主义者,是一个叛逆 的道德家。但他多年以来生活在恩惠当中+生活在资 产阶级中,把他给惯坏了,他结婚的时候,是个内心 分裂的男人。在战争当中,他开始喝酒+婚后继续偷 偷地喝。照顾她的难度超乎他的想象,他内心越来越 支离破碎,但外表一直保持着一副完美的容貌。 他在社交场合魅力四射,登峰造极,而内心却变 得堕落腐朽;就在这当口,他在里维埃拉和一位年轻 女演员相遇,她爱上了他。对于这件事的一切后果,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害怕,而将他四分五裂的内心 暂且拼合在一起的,也只有他外表的美好了。他也知 道,他对她的爱,比不上自己曾经对妻子的爱。尽管 如此,情感克制的效果就是,在他偷偷酗酒,过另外 一种他自己的生活时,驱使着他去勾引他遇到的所有 女人。对于这另一种生活,他的妻子并不知情,或者 说至少他以为她不知情。他有一次离家,在罗马和那 位女演员在一起,他们的这场婚外的恋情令人失望, 面且来得太晚,那次他还被警察毒打了一顿。回到家 ,他发现她并没在休养,却实施了一场谋杀,他怀着 一腔厌恶,设法帮她掩盖,而且成功了。然而,这却 向他表明,游戏结束了,他必须上演一出激烈的+深 沉忧郁的举动,来拯救她,因为他正在失去对她+他 自己的控制。 他和一个非常强有力+魅力十足的男子有着点头 之交,认识一段时间以后,他现在故意要将他和他妻 子带到一起。当他内心怀着嫉妒和痛苦的时候,他发 现这件事已经撮合成了,然后他离去,心里知道自己 已经将她治愈了。他将疏于管教的儿子送去苏俄,在 那里接受教育,自己回到美国,做个庸医。这样他既 在他的妻子身上实现了他的中产阶级的感伤主义的想 法,也在他的儿子身上达成了他的理想,+现在他自 己就是一具躯壳,只要在旧有的秩序下活下去就行, 别的什么都不要紧。 (更多大纲) 《酒鬼的假日》(The Drunkard's Holiday,作 者原来的书名)将会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部展现英才 崩溃历程的小说。与《美与孽》(TheBeautiful and Damned)不同的是,使他崩溃的不是懈怠,而是真正 悲剧性的力量,例如理想主义者内心的冲突,以及周 遭情境迫使他做出的妥协。……式的人物,而她和她 的丈夫则成了爵士时代年轻美国的象征。”她的画作 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两幅菲茨杰拉德的肖像:一幅题为 “短号手”(The Comet Player)(由多萝西-帕克购 得),另一幅题为“树丛中的肖像”(Portraits in Thorns)(未出售)。两幅肖像画现在都下落不明。(泽 尔达的一些画作放在位于蒙哥马利的一个棚中,在她 死后,这个棚起火焚毁了她的画。在二战期间,她将 自己的其他的画作捐给了军中的士兵当画布使用,于 是上面又覆盖了其他人的画。) 泽尔达的画展开展时,她被允许暂离克雷格疗养 院。画展的反响令人失望,全部收入只有328.75美 元。《时代》(Time)杂志在评论这次“追求名望的最 新尝试”时写道:“出自才华横溢而性格内向的画家 笔下,这些作品画面生动、具有强烈的节奏感。人物 的腿和脚被放大,让人联想起她儿时跳芭蕾的那段略 带粉色的时光——这个小技巧她可能是从毕加索那里 学来的。在表现一场达特茅斯橄榄球赛的一幅印象作 品中,体育场被画成戏院大门的样子,球员就像是舞 蹈演员。《中国剧院》(Chinese Theatre)展现的是 一大团纠结的杂技演员,背景则看得出是观众。还有 两幅印象作品是她丈夫的肖像,以及一幅翠绿色的、 边框用摆成几何形状的电话线点缀的《乡间春意》 (~ring in theCountry)。”泽尔达告诉《时代》杂 志记者,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自食其力,但这场争取 独立的尝试失败了。 关于写作素材的争吵令菲茨杰拉德一家十分不快 ,所以泽尔达直到《夜色温柔》连载时才开始读这部 小说。就小说开始连载,她向菲茨杰拉德表示祝贺, 并于4月从克雷格疗养院给他写了一封信: 这本书相当宏大。诗意的散文语言具有力量,使 得振奋的情感一直延续,而角色面对着比他们所诠释 的人生更为强大的力量,只得屈从,这都非常感人。 目睹一个人原本对其个人意志深信不疑,而最终屈服 于无常世事的安排,让人潸然泪下。这就是一本好书 的目的所在,而你写的正是这样一本好书——那些面 对自己显得无助的人们,那优美的散文语言,显而易 见,对于这两种表达的信念是坚定的。这是一部诚恳 、质量上乘的书,是一份首创的文学贡献,将在今后 数年内成为作家们的关切。 在克雷格疗养院,泽尔达并没有好转。1934年5 月19日,她因紧张型精神分裂症被送往“谢博德与伊 诺克·普拉提”医院(Sheppard and Enoch Pratt Hospital)入院治疗。此时,菲茨杰拉德已经接受了 泽尔达将不可能痊愈、他们将再也无法继续共同生活 的现实。在他的《笔记本》(Notebooks)中,他这样 写道:“我再抱希望的力量,留在了那些通往泽尔达 的疗养院的小路上。” (曹小川 译)
导语 《夜色温柔(译文名著精选)》是F·S·菲茨杰拉德生前所完成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描写一个出身寒微但才华出众的青年对富有梦幻色彩的理想的追求以及最终如何遭到失败、变得颓废消沉的故事。小说的背景被安排是作者所熟悉的欧洲大陆,时间跨度为一九一七年到一九三○年间,但小说所展现的仍是美国“爵士乐时代”的社会场景。 精彩页 “我对女人的世界已经腻了。”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那你何不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 “对朋友也腻了。不过有些善于逢迎的人。” 妮珂恨不得车站时钟的分针走得快些。可是他追问,“你同意吗?” “我是女人,我的工作是维系一切。” “我的工作是把它们拆散。” “你喝醉的时候,只把你自己而不把别的拆散。”她说,现在觉得既冷又害怕,没有信心。车站上人渐渐多起来,可是没有她认识的。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带着感激的神色望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女子往信箱里投信,她的黄发像顶头盔。 “我得去跟一个女的说话,阿贝。阿贝,快醒醒!你这傻子!” 阿贝耐着性子目送她走过去。那女的以惊诧态度招呼妮珂,阿贝认出他在巴黎各地曾经见过她。他趁妮珂不在,拼命咳嗽,把痰吐在手帕里,又猛擤鼻子。天渐渐热起来,他的内衣都被汗湿透了。他的手指颤抖得很厉害,用了四根火柴才点着一根香烟;他似乎绝对需要到餐室去喝杯酒,可是妮珂马上回来了。 “那是我自讨没趣,”她冷峻地说。“央求我去看她之后,便摆起架子,望着我的神色,仿佛我是个臭东西。”她说得激动,笑了一声,用两个手指做天平翘得好高状。“一定要使别人来看你。” 阿贝待烟咳停了,说道:“难的是你清醒时不要见任何人,醉了的时候没人要见你。” “说的是谁,是我吗?”妮珂又咯咯笑了,不知怎的,刚才那件事反而使她高兴起来。 “不——是我自己。” “替你自己说吧。我喜欢人,很多人,我喜欢——” 露丝玛利和玛利-诺斯出现了,慢慢地走,在找阿贝。妮珂粗声大气地喊着“嘿!嗨!嘿”,跟着咯咯大笑并且挥舞她替阿贝买的一包手帕。 这几个人形成一小批,不舒服地站在那里,因为阿贝的身材过于高大,在她们当中像艘沉船残骸,以他自己的弱点,他的放纵,他的狭窄,他的辛酸支配她们。她们深深感觉到他流露出的庄严,他那片段的,启发性的,已为人所超过的成就。可是她们对他残存的意志也很害怕,以前是生的意志,现在却成了死的意志。 狄克·戴弗来了,带来了灿烂光滑的表面,那三个女人欣慰地呼喊着,像猴子一样,拍拍他肩膀,他那美丽的帽子和手杖的金手柄。现在她们暂时不顾阿贝那肥大猥亵的丑样。狄克一看在眼里,马上便悄然控制住状况。他把她们拖到车站,表明它是多么美妙的地方。附近有些美国人在话别,嗓门像水哗啦啦倒入旧式大澡盆一样,站在车站里,背对着巴黎,他们仿佛有点危险地身向海洋微倾,已经感觉到身受海洋改变,是原子变动了,形成变成新人所亟须的分子。 殷实的美国人纷纷拥入车站,到月台上来,个个有张坦白的脸,显得聪明、体贴、不伤脑筋、有人想念。他们当中也偶然出现一张英国人的脸,看样子很精明很显眼。车站上美国人一多起来,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服装整齐,手头阔绰,可是这种印象渐渐变成了模糊的民族色彩,不但使他们自己变得盲目,连观察他们的人也是如此。 妮珂抓住狄克的膀子,疾呼道:“快看!”狄克连忙回头,及时看到半分钟之内所发生的事。在两节车厢外的卧车人口处,在许多人的话别声中,有一幅触目的景象。那个妮珂招呼过、发如头盔的女子突然做出一个奇怪的闪避动作,从跟她讲话的男人身旁跑开,手急急忙忙在手袋里掏;接着两声手枪声划破了窄窄月台的空间。火车头同时发出尖锐的汽笛声,列车开始蠕动,枪声一时失去意义。阿贝从车窗中再度挥手,茫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人们涌向前去之前,已经有人见到枪声产生的效果,目睹那个被枪击的目标坐在月台上。 像是过了一百年之久列车才停住;妮珂·玛利和露丝玛利站在稍远处等,狄克则挤进人群。五分钟后他才又找到她们——这时候,看热闹的已经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跟着躺在担架上的那个男子,一部分跟着由两名保安警察押着的那个女子。那个女的脸色苍白可是冷静坚定,两名警察倒很紧张激动。 “是玛利亚’华利丝。”狄克匆匆说。“她开枪打的那个男子是英国人——他的身份证被子弹击穿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查出他是谁。”他们身子晃着跟着人群迅速从列车那里走开。“我打听出他们把她带到那个警局去,好到那里去一趟——” “可是她有姊姊住在巴黎,”妮珂反对说,“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没人想到这点,似乎很奇怪,她那姐姐嫁的是个法国人,他一定比咱们得力。” 狄克犹豫一下,摇摇头,起步走开。 “慢着!”妮珂在后面喊,“你别傻——凭你那口法国话,又能有什么用?” “至少我要使他们不对她动粗。” “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她的,”妮珂尖刻地说,“她的确曾经向他开枪行凶。最好的办法是立刻打电话给劳拉一她比咱们有用得多。” 狄克心犹不服——因为当着露丝玛利的面不甘示弱。 “你等一等。”妮珂坚决地说,跟着匆匆走向公用电话亭去。 “事情一到了妮珂手上,就没得可过问的了。”他以略带亲昵的讥嘲口吻说。 这天早上,他初次对露丝玛利瞧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