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体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是文坛巨匠歌德的成名作。它是一部典型的浪漫主义心理倾诉小说，融强烈的时代精神、真情实感、高度的艺术性于一体，具有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作为第一部直接反映德国日常生活并富于真情实感的小说，《维特》在德国和西欧长篇小说发展史上堪称一座重要的里程碑。而在深刻揭露社会矛盾和针砭时弊这点上，它更可说是19世纪西欧现实主义“问题文学”的先驱。由于《维特》篇幅较短，本书还选译了中篇小说《一个美丽心灵的自白》，其女主人公对内心世界的重视、对自我修养的要求值得我们学习。

少年维特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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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致读者
一个美丽心灵的自白
正文

书信体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以下简称《维
特》）是文坛巨匠歌德的成名作。它发表于1774年，
在当时的德国社会激起巨涛狂澜，这股“维特热”也
越过国界，席卷了整个世界。《维特》成书取材于现
实生活和真实事件，主人公身处保守腐败的官场，周
围充斥着庸俗屈从的市民、傲慢的贵族。事业没能提
供给他展示的空间，他转而寻求爱情的慰藉，哪怕是
精神上的纯洁爱恋，在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之后他走
上了自杀的道路。维特是18世纪德国广大青年知识分
子的缩影，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从他身上，我
们真切地看到了18世纪德国现实生活的典型特征。《
维特》是狂飙突进运动的一颗硕果，它奠定了歌德一
生的殊荣，甚至在他写出《浮士德》《威廉·麦斯特
》等长篇巨著之后，人们仍旧称他为《维特》的作者
。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JohannWolfgangVonGoethe，1749—1832）是迄今
为止德国最杰出的诗人、作家、学者和思想家，也是
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作家、学者和思想家之一。他笔
耕不辍长达六十余年，给全人类留下了一笔丰富多彩
、光辉灿烂的精神财富，马克思赞他为“最伟大的德
国人”，恩格斯称他是文学领域里“真正的奥林帕斯
山上的宙斯”。
《维特》是青年歌德所处的时代、社会的产物。
批评家勃兰兑斯认为，《维特》的价值在于表现了一
个时代的烦恼、憧憬和苦闷。也就是说，《维特》具
有异常强烈的时代精神，它所提出的问题有着时代的
普遍启蒙意义。关于这点，歌德本人也相当明白，他
在自传《诗与真》中提到：“这本小册子影响很大，
甚至可说轰动一时，主要就是因为它出版得正是时候
。就如同只需一点引线就能使一个大地雷爆炸一样，
当时这本小册子在读者中引起的爆炸也非常猛烈，因
为青年一代身上本就埋藏着不满的炸药……”
当时的欧洲正处于由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制度过
渡的转折时期。经历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
动，新兴市民阶级．已经觉醒，特别是青年一代，他
们对自己政治上无权和社会上受歧视的地位尤其深感
不满，强烈渴望推翻封建等级制度，建立符合自然的
社会秩序和平等的人际关系。为了反抗封建束缚，他
们提出“个性解放”、“感情自由”等口号，并以“
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理想。但是在法国大革
命之前，封建贵族的势力在欧洲仍旧根深叶茂，资产
阶级在与它的较量中屡屡失败；这种情况在德国更甚
。黑暗腐朽的社会现实、无从实现的高尚理想，使得
悲观失望、愤懑伤感的情绪在年轻而又软弱的资产阶
级中普遍滋生开来，一时间伤感多愁俨然成为一种时
髦。在这种时代氛围下产生的《维特》，不只述说出
了资产阶级青年的理想，揭示了这种理想与社会现实
之间的矛盾，还让多愁善感、愤世嫉俗的主人公维特
为这理想的破灭而悲伤哭泣，愤而自杀，以示抗议。
这就令当时的年轻人从中照见了自己的影子，并像希
腊神话里那个纳尔齐斯一样狂热地爱上了它。《维特
》反映了法国大革命前夕欧洲社会阶级矛盾的激化，
狂飙大作之前凄厉的风声从中已清晰可闻。
然而当时德国的落后和资产阶级的软弱，决定了
狂飙突进运动不可能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而仅仅只能
在文学和思想领域内起作用。《维特》一书中主人公
的消极情绪以及悲剧结局，也反映出这个运动的局限
性。
《维特》也是歌德青年时代生活的结晶。1765年
，歌德前往莱比锡大学学习法律，三年后因病辍学。
在家休养一年半之后，歌德于1770年4月再到斯特拉
斯堡继续学业。斯特拉斯堡地处德法边境，深受法国
启蒙运动新思潮的影响，汇集了德国众多不满现状的
作家、学者和市民青年。对于歌德而言，这座城市哥
特式大教堂完美的建筑艺术给予他心灵震撼，城郊美
丽的风景令他陶醉。在此期间，他并未专注学业，而
是忙于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其中对他影响最
大的是当时已蜚声德国文坛的赫尔德。在赫尔德的引
导下，歌德开始阅读荷马、品达、“莪相”的诗歌（
《维特》中插进的“莪相”哀歌就是歌德在这个时期
翻译的），莎士比亚的戏剧以及哥尔德斯密斯的小说
，整理民歌，研究斯宾诺莎的泛神论哲学。同时，赫
尔德体现狂飙精神的美学见解也对歌德产生了深刻的
影响。从此，歌德的文学创作才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维特》是本什么样的作品呢？勃兰兑斯认为“
下任何定义都不能确切说出这本富有想象力的杰作无
限丰富的内容；但简要地说，这篇描写炽热而不幸的
爱情的故事，其重要意义在于不仅表现了一个人孤立
的感情和痛苦，而且反映了整个时代的感情、憧憬和
痛苦。主人公是出身市民阶级的青年；他在艺术上颇
具天赋，为消遣而画画，职业是公使馆的秘书。歌德
不由自主令这个青年具有他自己年轻时期的看法、感
情和想法，赋予他以自己的全部卓越才智、丰富知识
。这就使维特变成了一个伟大的象征性人物；他不仅
代表了新时代的精神，而且代表了新时代的才智。这
个人物宏富伟大的程度和他的命运几乎毫不相称”。
《维特》是一部典型的浪漫主义心理倾诉小说，
歌德非常成功地运用第一人称的书信体，以内心独白
的形式，让维特在读者面前、在自己的灵魂面前敞开
心扉，把自己的忧郁、痛苦、挫折、希望与抱负等等
一股脑儿宣泄出来，坦诚地表露自己的赞扬与批评、
反抗与退缩。作品在结构上也很有特色，近百封长短
书信可分可合，合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分开来
则是一篇篇优美的散文。书信前后加上了“编者”的
引言和按语，间或穿插注释，把一些平淡无奇的事情
讲得真切感人、娓娓动听。信中有抒情，有状物，有
写景，有叙事，有议论，有抒情，或指点江山、谈论
艺术，或针砭时弊、抨击社会。读着读着，我们自己
仿佛变成了收信人，听到了主人公的言谈笑语、啼泣
悲叹，窥见了他柔软而敏感的内心。情节剪裁精当，
内心刻画细致入微，在这两点上，至今仍无同类作品
能够超越《维特》。小说总体风格是情调忧郁而充满
诗情画意的，文字极其优美，富有韵律感，也可称是
一首凄惋的叙事诗。
《维特》融强烈的时代精神、真情实感、高度的
艺术性于一体，因而具有了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小
说甫一问世，当即风靡了德国和整个西欧，广大年轻
人不仅读它，而且纷纷摹仿主人公的穿着打扮、风度
举止。许多人，尤其是女性，对小说中美妙的爱情描
写大为赞叹，更多人则满怀希望地看到，阴霾将被驱
散，太阳就要升起。当然，也有些入忧心忡忡，认为
这种狂热的激情会导致道德沦丧，因而怒不可遏，对
小说大加挞伐，但他们未能遏制《维特》的影响。
作为第一部直接反映德国日常生活并富于真情实
感的小说，《维特》在德国和西欧长篇小说发展史上
堪称一座重要的里程碑。而在深刻揭露社会矛盾和针
砭时弊这点上，《维特》更可说是19世纪西欧现实主
义“问题文学”的先驱，司汤达、巴尔扎克等名家也
间接继承了它的传统。至于’小说的主人公，那个蓝
衣黄裤的翩翩少年维特，则成为世界文学中一个家喻
户晓的典型人物。
1922年，在《维特》问世一个半世纪以后，我国
出版了郭沫若先生翻译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也引
起了热烈的反响。“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
人谁个不善怀春？这是我们人性中之至圣至神；啊，
怎样从此中有惨痛飞进！可爱的读者哟，你哭他，你
爱他，请从非毁之前救起他的名闻；你看呀，他出穴
的精魂正在向你目语：请做个堂堂男子罢，不要步我
后尘。”这首附于《维特》第二版（1775）前的短诗
，在当时的许多中国青年口中传唱不息，变成了对封
建礼教的挑战和抗议。
现在，距郭老翻译出版《少年维特之烦恼》又已
近一个世纪。在重译这部世界名著时，译者仍从前辈
的劳作中获益良多。然而能力所限，译本尚有很多不
足之处，欢迎广大读者斧正。
《一个美丽心灵的自白》是歌德长篇小说《威廉
·麦斯特的学习时代》第六卷。《威廉·麦斯特的学
习时代》共八卷，每卷的章数不等，总的说来讲述了
主角威廉先是如何努力使自己成长为一位德国的莎士
比亚，后来又如何努力使自己成长为一个谦逊而积极
的现实生活的成员的故事，威廉最初要寻求戏剧艺术
，最终却找到了生活艺术。作为这部恢弘巨著的组成
部分，《一个美丽心灵的自白》与其他各卷中缤纷多
彩的世俗生活相反，它深入探讨了有关精神和宗教信
仰的领域，叙述了一个女子从青少年到中晚年宗教内
心生活的发展。她一生不嫁，上养父母，下抚侄儿和
侄女的高尚操行实为难得。本卷虽说明了《威廉·麦
斯特的学习时代》中重要角色如罗大略和纳塔莉亚等
的家族渊源，但实际上带有插曲性质，可以单独作为
一部中篇小说来阅读。
歌德的作品常常倾注着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和体验
。《一个美丽心灵的自白》中的主人公是一位出身门
第较为高贵的女子，她一生力图通过加强宗教修养、
反躬自省而获得完美的道德。为了皈依上帝、纯洁自
己的灵魂，她两次舍弃了爱情。她的原型是歌德母亲
的一个女友苏珊娜‘卡特＿琳娜．冯·克莱腾贝格，
歌德根据她的谈话和信札写出了这部中篇小说。但书
中女主人公却并非完全是她的化身，歌德本人的经历
在撰写过程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歌德也曾罹患严重
的咯血症，他病倒在床，好几天都徘徊在生与死的十
字路口，经过一年半的休养才完全康复。在此期间，
他认真研究过虔诚派的著作，也参加过亨胡特兄弟会
的祈祷课，并与虔诚派关系密切。这些都可以在小说
女主人公的故事中找到影子。
宗教在歌德的一生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他从
小就接受宗教教育，天天读《圣经》，还偷偷地阅读
过其他宗教书籍。后来，他虽然脱离了正统的基督教
，但是直到老年时他仍承认自己大部分智力修养要归
功于《圣经》。另外，歌德本人在其一生中也多次表
达过对自我修养的要求。他曾说过，“为了不让自己
发霉，我们必须不断变化，不断更新，变得更加年轻
”。这种对于宗教力量的认同和对自我修养的要求集
中反映在了女主人公身上，达到了极致，成就了典型
人物。
我们还可以从作品中女主人公叔叔的身上看到歌
德父亲的踪影，比如在房屋布置方面，他们观点略同
。1755年，歌德家中改建房屋时，他的父亲特别强调
“内部布置要舒适、讲究”，而不是去过分追求房屋
的外观。他还花费大量精力去装饰他的藏书室和一个
收藏同时代艺术家作品的画廊。不过作品中女主人公
叔叔关于“人类能够尽可能多地决定环境，而尽可能
少地为环境所决定”的谈话，则颇大程度上是歌德自
己思想的表达。
女主人公的一生大致经历了以下五个阶段：
一、童年和少年——初恋——空虚的岁月——纳
尔齐斯——订婚——宗教内心生活的发展——与纳尔
齐斯的疏远和分离，家庭的充分理解态度——内心的
和谐，联系国内的虔诚派教徒——叔叔带给她贵族修
女的地位——过度劳累，呕血；
二、照顾患病的母亲——没有罪恶与恐惧的虔诚
和对世界的鄙视：与哈雷教派教义的格格不入——与
费洛的友谊——发现自我中魔性的一面；
三、人们把罪恶的东西作为理想——内心的顿悟
体验——接触青岑多夫伯爵的著作——成为亨胡特兄
弟会的秘密成员——与正教的对立——到叔叔家去，
他的家是他的精神表现——叔叔的人生观：合乎道德
的活动；
四、结识叔叔家的医生——理解音乐的作用和本
质——父亲符合基督教教义地安静去世——妹夫和妹
妹早亡，四个侄儿侄女的少年时期——从小就很特别
的大侄女纳塔莉亚；
五、法国传教士得到四个孩子的监护权——信仰
的现实性，轻而易举地履行责任。
在当时的德国，封建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正处于
汰旧换新的过渡阶段，社会风气腐朽堕落，大多数人
们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而这篇小说的女主人公就像
一股清流洗刷了世人污浊的内心。今天，我们再读这
篇作品，也许由于历史和文化背景的不同，也许由于
时代的不同，女主人公对宗教信仰的执著追求已没有
更多的借鉴意义，但是，她对内心世界的重视、对自
我修养的要求却仍旧给予我们很多启发，值得我们学
习。

《少年维特之烦恼》是德国十八世纪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约翰·歌德的代表作，这部作品使歌德由德意志诗人而成为一个世界诗人，小说风行各国，掀起一股“少年维特热”。全书以主人翁维特不幸的恋爱经历和在社会上处处遇到挫折这一根线索串连起来，构成一部完整的小说。

少年维特之烦恼
我心里很高兴，终于离开了！我亲爱的朋友，人的心真是奇怪！我居然会为离开你，离开我这般深爱，甚至难以分离的你感到高兴！你会原谅我，我知道的。偏偏命运安排我陷人一些感情纠葛中，这是为了使我这颗心惶惶不可终日吧？可怜的莱奥诺蕾！但这也并非我的过错啊。对于她妹妹独特的魅力，我心悦意惬，可对我的恋慕却在她可怜的心底里萌芽，这怎能怨我？当然，我不能完全推卸责任。不正是我培育了她的感情？我们常常为她发自肺腑的纯真言语开怀大笑，而这原本没什么可笑，我自己难道不曾以此来逗乐？难道我不曾①……哎，人哪，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我向你保证，我亲爱的朋友，我定要改过，不会再像往昔那样，反复咀嚼命运加予我们的些微不幸；我会享受当下，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亲爱的朋友，你说得那么有道理：人若是不那么固执地去追忆以前遭遇的不幸——上帝知道为什么人会这样！——而是更多地活在当下，安于现时的处境，那么人就会少许多苦楚。
请转告我的母亲，我会妥善地办好她交代的事情，并尽早告知她。我已经和婶婶谈过了，发现她绝不是我们在家里描绘的那种恶婆娘。她神采奕奕，心直口快，为人善良。我提及母亲对她扣住那份遗产不分颇有意见，婶婶对我说明了她的理由、原因以及她准备交出全部遗产的条件，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要求的呢——简而言之，我现在先不谈这件事，请告诉我的母亲，所有事都会妥善地解决的。我亲爱的朋友，通过这件小事情我又有所发现：也许世界上误解和懈怠比奸诈和恶意还要误事。至少奸诈和恶意确实并不多见。
此外，我在这里感到非常惬意。在这像天堂一样的地方，寂寞是一种心灵的良药，这韶华时节又以它明媚的春光温暖着我常常颤抖的心。林子里、篱笆上鲜花争奇斗妍，我真想变作一只金甲虫，在芬芳馥郁的海洋中遨游，尽情摄取种种养分。
城市本身未有多么宜人，但周围景色绮丽，风光旖旎，难以言表。小山座座，多姿多彩，交错纵横，拼接出一个个秀丽的山谷。已故的封·M伯爵也曾为之心动，在其中一座小山上建起了一座花园。花园设计简单，甚是朴实，一进去马上就能感觉出它不是出自专业园艺学家之手，它的图纸显然是一位感情丰富之人精心所绘，他欲在此排遣自己的寂寞和情思。那座浓荫掩映的凉亭曾是已故园主人的心爱之所，如今我也在此流连忘返，为那位已成为天堂公民的园主人洒了不少眼泪。几天后我将成为花园的新主人；没多久，园丁就已对我颇有好感，而他也将会为此受益。
五月十日
我整个灵魂都充溢着奇妙的欢愉，犹如我全身心沉浸于甘美的春日早晨。我独个儿在这专为我这般的人所创造的地方体会着生活的欢欣。我多么的幸福，我亲爱的朋友，我在感受宁静生活之中沉溺，以至连自己的艺术也搁置一旁。我现在不能作画，一笔也画不了，但比起以往，此刻的我却更像是个伟大的画家。每当我周围蒸腾起那可爱山谷里的雾气，我那片幽暗树林上空太阳高悬，只有几束阳光悄悄溜进林中圣地时，我便躺卧在山涧那飞跌而下的溪水旁，枕着葳蕤的野草，挨着地面观察千姿百态的小草。我感觉到我的心灵贴近了草丛中纷纷扰扰的小世界，触摸到了各种蚊蝇虫豸千差万别、不可胜数的形状，这时，我就感觉到那个照他自己的模样创造人类的全知全能的上帝与我们同在，感觉到那个轻盈地将我们带人永恒欢欣之中的博爱的天父的呼吸。我的挚友，这以后，每当我眼前暮色朦胧，周围的世界包括天空都像情人的倩影般在我心中憩息时，我便会生出种种憧憬，思忖着：啊，我若是能重现这一切，若是能使心中如此丰富而又温馨的情景跃然纸上，从而成为心灵的镜子，犹如我的心灵是大爱无疆的上帝之镜一样，那该有多好！不过，我的挚友，我若真这样去做，却会招致毁灭，我必将魂飞命断在这宏伟壮丽景象的威力之下。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