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宇飞著的《白墨绘(上下)》是一部农村题材的现实主义小说，作品紧紧围绕着农村改革的主旋律，讲述了一个叫白墨村的普通农村如何挣脱出困局，成功实现社会发展的故事。小说以上、下三卷的形式分叙白墨村不同时期的发展历程，通过三任村支书在处理权力和民生关系中做出的不同选择来透视农村改革的艰难和必要性。

马宇飞，男，1939年10月生，陕西咸阳彬县人，退休教师。创作了数百万字农村题材小说、散文和诗歌。《白墨绘》是其历经20年创作的一部农村题材长篇小说。

上卷
第一章 欢天喜地
第二章 冷面铁心
第三章 沉浮谁主
第四章 开弓示权
第五章 土地土地
第六章 尘霾锥心
第七章 戏院有戏
第八章 微服调研
第九章 飞马崖边
第十章 星光闪烁
第十一章 砖场风波
第十二章 胜兰映德
第十三章 小荷露角
第十四章 大地来风
第十五章 风宁致远
下卷
第十六章 浇根催茵
第十七章 夏征风云
第十八章 平茬运动
第十九章 “三乱”治理
第二十章 命途短板
第二十一章 维权白墨
第二十二章 文明在“实”
第二十三章 螳臂蠢动
第二十四章 大鹏添翼
第二十五章 荣凯婚志
第二十六章 血浓于水
第二十七章 时不我待
第二十八章 白墨旭日
第二十九章 路在脚下
心语诚布

心语诚布
——代后记
农民问题，历来是社会的根本问题。
我是农民的后代，生在农村，吸吮农民的乳汁而
成长。学校出脱，长期工作仍在农村这片天地。半生
耳濡目染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父老——我们的饮食
父母。他们艰辛度日之不易，在我脑海难以忘却，怎
么也抹不掉那许许多多的悲壮记忆。他们佝偻着的群
相常常在我眼前浮现，牵我同情，催人崇敬。他们不
愧为国之脊梁，物质财富的创造者。他们应该而且最
有资格享受自己汗水浇灌出的优质粮，应该而且最有
资格得到好的待遇，受社会的尊重和保护。然而，不
知不觉问就遇上了。新千年初，我读到陈桂棣、春桃
夫妇警世长篇报告文学《中国农民调查》(2004年人
民文学出版社1月l版)令我震撼，感想颇多。2000年
我退休了，立志践行深埋心底的诺言：写一部有关父
老的书，替天下这层群体说句天公地道的话，扶他们
归于历史主人的位子。随着农村改革的不断深入发展
，一派崭新景象活生生的展现，广大农民扬眉吐气，
精神振奋，为实现中国梦而不懈奋进的激情感染着我
，更增强了动笔的信心。基于长期农村工作、生活所
观察、体验、感受和积累的大量“三农”素材，经严
格遴选，绞思构架，面对现实，以主观的视角解剖的
笔锋，通过激烈而又冷静、悲壮而又前瞻的乡村叙事
，全方位、立体化展现了农村改革开放不久至新千年
初这一段变革史。
创作采取写实与虚构相搓的笔法推演，让正能量
在风风雨雨中伸张，使政策力量和民主之风得到应有
的尊严。在不断趋于良性的政治生态下，在一次次矛
盾冲突中，自然而必然地颖脱出一支渐渐成熟的青年
新秀，就是这支生力军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天降大任
而成为美丽的乡村，幸福家园的守望者和建设者。
在整体创作中，有多数章节是在清晨几个小时完
成初稿的。面对厚厚的稿纸，说真，未出现过“硬写
”的现象，却是始料未及的情节、细节、人物多方涌
现。如此，笔吐便有了得心应手的张力。为什么能这
样？这当感谢取之不尽的“生活源泉”。也正因这眼
源泉，而使小说的流势有了一种勇往直前的冲刺力度
。这力度就是白荣凯们嘹奏的新时代凯歌和他梦想前
景。写到小说后半部，总有主人公以创造者的魄力在
耕耘，而作者仅是坐享其成的收获之感。所以，在某
种程度上讲，生活资源的储量对作者创造力的舒张、
能量的释放和自我创造个性发挥，都会起到强烈的促
进作用。然而，由于源泉的奔涌，也难免素材的堆砌
、信息的叠垒和文字的拖沓，给当规避的缺陷以潜在
之隙。联系异化着的复合、虚华、光怪陆离的“生活
回流”，使我懂得：甘美的源泉，一定不能亵渎，不
能功利，不能污染，只有自觉环保，而且得善于发现
其精气神，方能以它丰富的自然色彩，使我们伟大的
时代画廊多姿多彩，灵动感人。
书稿于2013年7月完成一草。2015年12月臻就。
分“灯下”“初心”“绘手”三卷，共64章约96万字
。2017年稿送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即得热诚支持。编
辑部邹婧同志等呕心沥血读审了全文，提出了详细的
宝贵意见。8月斧修。经删、缩为59万字。12月又得
再修改的具体指点。琢磨之后从长度和文字上少了大
半，但主要事件，中心人物和亮点故事情节依然。犹
如一棵茂长的苹果树在专家指导下修剪，除去病枯残
枝，细异旁生，主杆与果枝更显分明，整体通风透光
度全趋良好了。
我已八秩了。对我的人生说，早已进入倒计时。
在这秋末冬临之季，确是时不待我了。但人生之夕阳
，灵魂怎么归山，躯壳如何为尘，自己还得慨然拓径
的。我们这辈年份的人，经历的风雨太多太多，受的
苦难太多太多。时来运转，否极泰来。今幸逢盛世，
华夏尽朝晖。心灵的感动，天地可鉴。“文学是愚人
的事业”，自然得尊使命。重温毛泽东《在延安文艺
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领悟习近平2014年lO月15日
《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和十九大报告书中关
于新时代和文化建设的新思想阐述。虽已伏枥，壮心
犹在，文化自信更加坚定，在实践中进行文化创造之
心不泯。如果健康和精力允许，我欲望在两三年问笔
纸不辍，再争拼一部反映脱贫攻坚的农村题材作品。
记录下全党全民奔小康历史足迹的旋律和壮阔图景。
为文，大概识字之人都可举笔的，但有几个能做
到文以“情”之真“为生命”呢？聂老(即：聂绀弩)
说到骨子了：“文章信口雌黄易，思想锥心坦白难”
。任何体裁的文艺作品，要称得上“文学”二字，要
做到有分量，有担当，达到“思想锥心”，“坦白”
出个真理，可真难真难！尤是通过艺术形象塑造来蕴
涵就更难！
《白墨绘》幸有乐为他人做嫁衣的百花洲文艺出
版社编辑呕心劳力，终催生出这些发自内心的文字，
成全了心愿：“三农”确实是万万不可忽视的！农民
是不可不仰视的高山！！
在《白墨绘》杀青付梓之际，对黎明打印部应接
手稿的打印之劳表示谢意！
马宇飞
2018年1月

马宇飞著的《白墨绘(上下)》是一幅气象万千的中国农村浮世绘，真实记录大时代下农民的惶惑、挣扎与新生，是记忆，也是预言。
白墨不能背着包袱走，不能拖着赢体走，不能依着拐杖走，不能摆着小脚女人的步子走，不能东张西望走，更不能前怕老虎后怕狼地走，有路没路，路坦路曲都得坚定地，一步一响地前行。
美不在新不在描绘，而在有守望的人。

第一章 欢天喜地
1
早饭后，村上几个爱出尖打哨的活跃人物，喜滋滋地向歪槐巷进去。因为他们是那里的常客，所以就没人在意。他们去干什么？或许是玩麻将，或许又是摆酒场，或许是为了个人什么事有求。不大工夫，沿这条谁也必走的熟路去的人已络绎不绝，有的胳肢窝夹个瓷盘，有的手里提个脸盆，还有人背驮一口尺八锅，像只千年龟一步一步前往，他们嘻嘻哈哈，笑笑嚷嚷。嘴皮叼的烟随着说话节奏，火点一闪一闪。烟灰一崩一崩地往下掉。
这时黄四魁的老婆郭莲香头笼毛巾双手抱把扫帚，蹶起屁股扫大门外的路，把大门东边打扫了老一节。邻居茴香提了个笼，笼里放着一把草镰和小铲，给兔子寻草去。她见莲香那么勤快利落，开言道：“他嫂子，你把门前扫得这么白净，是晾凉粉呀，还是擀面呀？”莲香哈哈笑着走近茴香鬼祟着说：“我老二家明天给娃满月哩，客人经过这里，脏兮人笑话咱。”茴香忽儿站定，惊讶地说：“支书老婆平日看不出是个怀上的，肚子秕溜溜，啥时生的，怎么娃已满月了？”这个女人就那么妖精。支书家的啥时怀上的，啥时生的，娃啥时吃喜，她都清清楚楚。刚才那一惊讶，有觉不当，脑子一转，拍了下脑袋改口说：“看我这死脑子还忘了，以为还有几天哩。”莲香说，儿子娃都提前一天庆贺，你不懂？茴香哈哈哈开怀地笑着，我懂我懂。男娃比女娃值钱就在这儿呀！出世就贵重！她反向要折回家去。说“那我就不上地去了，看有啥要帮忙的。邻居嘛，大喜事！人人喜！村支书的喜，全村喜，满世界喜啊！”莲香走过去，扯下头上的毛巾边掸身上边贴过去，小声说，人家帮忙的人排队哩，想舔尻子的人有千万，能争上你？今天去的都是人家早招呼过的，没给你家言喘去了没趣！我说你就别凑热闹，到时行情就行了。
茴香一听是这样，思忖了片刻说，噢，我明白了。又挎上笼上地去了。
2
天将黄昏时分，支书家已熙熙攘攘，满院生辉，半个天空，通亮通亮。绣花针掉地上，八十老人都可找见。大门外的空地上已搭建起了可摆二十席的大棚，桌凳已全摆齐。几个妇女忙着擦洗。大门和棚门各有人忙着贴红喜联。贵子的门上挂起的红门帘，门楣挽上大红绣球！院子正面中央四张大红纸相接，金粉刷了一个超大的福字，特别醒目，彰显着喜庆。泯义出主意要叫名响四方的红发乐团，元魁挡了。他想，按自己的职务、身份已违反了计育政策，红线既然踩了，还得谨慎，太张扬了影响不好。所以，便又收敛了几项不必要的张狂。比如，取消了去镇街最红火的五湖四海酒店待客的安排。拒绝了村主任兼副支书的墨泯义和副主任黄国玉的涝池泡馍的策划。在这个问题上他坚决不同意的。但为了不伤二位的好意，他解释：计划生育正在风头上，县上刚开过会，会议要求各级党委一把手亲自抓，而且规约在先，一票否决。若在镇政府门前无所顾忌地鸣炮放鞭，自己落个顶风生育的典型，把书记镇长的面子往哪搁。元魁这个清醒的坚持，二位同僚也接受了，方在家大作了操办。至于席面规格、举办规模，有眼人一看便清。按乡俗，吉日正事上是怎样的酒菜，今晚必须是先端出来，一是显厨师手艺水平，二是招待所有的职客和本族中人。吃喝后一是听听评议，补救美中不足，好为明天来个十全十美。二是有望职客和管事人竭尽全力服好务。今晚席口共开了二十五席。菜上来了，是十大全。众客停了嗑瓜子吃喜糖的嘴，开始执筷子。邻村来的一位长者万不信，他拿起一双筷子撕了一片餐巾纸擦着叹日：埋他大他妈连个重八席也没得，儿子满月又是鸡又是鱼的还十大全。同席的一个叫跃进的说，此一时，彼一时，日子好了，就得同社会跑才合时宜。放到农业社时，要来这一套，连想都不敢想，婚丧大事能有个粗粮扛子馍供大伙吃饱，就谢天谢地了。谁还能料想到现在办满月也白馍鸡鱼的体面。来，不发感想了，端来了咱就呸！八双筷子都长着眼睛，从八方齐刷刷伸向鸡抱蛋的大盘里。每人先运走了属于自己的软活活剥皮蛋，一口过半，两口吞完。快的人又把筷子插进鸡脯里，撕开一个口子，夹去一块白鸡脯，又两双筷子敏捷地夹去两条腿各放到自己下巴下，周围眼睛都集中过来。有个人说，一只鸡怎么就长两条腿啊！大家笑了。跃进慢慢吃着他的那颗鸡蛋。先吃蛋白，最后一口吞了蛋黄，几乎噎住，便抿了一口酒冲了下去。说，土地承包头一年呀，大家还记着吧，过红白事已吃上了钢丝面，臊子汤煎得汪的呀，客人高兴地说，啥时有白馍吃就算这世没枉活。谁知没要了两三年，过事全是白馍头，还开始杀猪宰羊了。现在又是鸡鱼肘子的上，真是幸福生活让咱全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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