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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余光中讲梵高(追寻生命)》是集我国著名文学家余光中的文学经典与世界印象派代表人物梵高传世画作于一体的一部杰作。 1990年,余光中远赴荷兰,只为了赴梵高的百年大展之约。在那次大展中,余光中先生用他的文字向世人诠释了梵高画作中所蕴含的美学奥秘,同时也让国人真正全面地认识了这位举世闻名的天才加疯子。 从《博里纳日矿区》到《吉诺夫人》,再到《向日葵》《星光夜》《麦田群鸦》,本书共收录了两百余幅梵高的原创高清画作。而作为中国首位翻译《梵高传》的文学大师,余光中先生更是凭着他对梵高全面而独特的理解,将梵高画作进行了兼具感性与理性之美的解读。 余光中与梵高虽各处于不同的艺术领域,但却有着相同的艺术感知。余光中先生绚烂多姿的文字与梵高奇幻瑰丽的画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他的笔下,梵高的坎坷人生与其背后的艺术灵魂被呈现得淋漓尽致。同时更让世人看到,哪怕如梵高这般才情艳艳的天才艺术家,其一生所渴求的,也不过是一个认同的眼神、一只倾听的耳朵。 目录 代序1853-1890 CHAPTER 01 荷兰时期1880.07-1883.12 博里纳日煤矿 暴风雨中的 斯开文宁根海岸 悲哀 沙丘上补渔网的女子 烧杂草的农夫 CHAPTER 02 荷兰后期1883.12—1886.02 努能的牧师住宅 纺织工左侧和纺车 努能的旧教堂楼 食薯者 静物与《圣经》 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像 CHAPTER 03 巴黎时期1886.02—1888.02 阿戈斯蒂娜·塞加托里 蒙马特 老唐基 鹧鸪与麦田 花瓶里的 矢车菊和罂粟花 CHAPTER 04 阿罗时期1888.02-1889.04 平畴秋收 播种者 夜间酒店 隆河上的星光夜 海上渔舟 圣玛丽海滩上的渔舟 邮差约瑟夫·鲁兰 黄房子 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 梵高的卧室 自画像:耳缠绷带 CHAPTER 05 圣瑞米时期1889.04-1890.05 鸢尾花 麦田里的收割者 麦地边的丝柏树 星光夜 白玫瑰 CHAPTER 06 奥维时期1890.05-1890.07 奥维古堡 嘉舍大夫 阴云下的麦田 奥维教堂 傍晚的白房子 麦田群鸦 后记 附录
序言 寂寞的人,最需要的,是一只关切的耳朵 破画欲出的淋漓元气 一百年前,荷兰大画家梵高在巴黎西北郊外的小镇奥 维,写信给故乡的妹妹维尔敏娜(Willenmina Jacoba Van Gogh),说他为嘉舍大夫画了一张像,那表情“悲哀 而温柔,却又明确而敏捷——许多人像原该这样画的。也 许百年之后会有人为之哀伤”。 梵高写这封信时,在人间的日子已经不到两个月了。 那时候,他只卖掉一幅油画,题名《红葡萄园》,而论他 的画评也只出现了一篇。在那样冷漠的岁月,他的奢望也 只能寄托在百年之后了。可是他绝未料到,一百年真的过 去后,他的名气早已超过自己崇拜的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而他的地位也已凌驾米勒(Jean-Francois Millet)而直追本国的前辈伦勃朗(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绝未料到,他的故事会拍成电 影,谱成歌曲,他的书信会译成各国文字,他的作品有千 百位学者来撰文著书,为之解说。绝未料到,生前无人看 得起,身后无人买得起,他的画,在拍卖场中的叫价,会 压倒全世界的杰作,那天文数字,养得活当年他爱莫能助 的整个矿区。绝未料到,从他的生辰(3月30日)到他的忌 日(7月29日),以“梵高画作回顾展”为主题的百年祭正 在他的祖国展开,热浪汹涌,波及了全世界的艺坛,包括 东方。更未料到,安贫乐道的艺术苦行僧,在以画证道, 以身殉道之余,那样高洁光灿的一幅幅杰作,竟被市场竞 相利用,沦为装饰商品的图形。 荷兰曾经生他、养他、排斥过他再接纳他。法兰西迷 惑过他又开启过他,关过他又放过他,最后又用她的沃土 来承受他无助的倦体。如果在百年的长眠之后,那倦体忽 然醒来,面对这一切歌颂与狂热,面对被自己的向日葵与 麦浪照亮的世界,会感到欣慰呢还是愕然,还是愣愣地傻 笑?其实那一具疲倦的躯壳,早已没有右耳,且被寂寞掏 空,被忧伤蚕食,被疯狂的激情烧焦,久已还给了天地。 他的生命,那淋漓充沛的精神,早已一灯传千灯,由燃烧 的画笔引渡到一幅又一幅的作品上去了。想想看,这世界 要是没有了阿罗时期那些热烘烘黄艳艳的作品,会显得多 么贫穷。用一个人的焦伤换来令世界喜悦,那牺牲的代价 ,签在每一幅杰作上面,名叫文森特(Vincent)。直到 1948年,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修画师皮士(Murray Pease ),在检查梵高的“柏树”组画时,还发现其中的一幅颜 料并未干透,用指甲一戳,仍会下陷。这当然还是指的物 质现象。但是在精神上,梵高的画面蟠婉淋漓,似乎仍湿 着十九世纪末那一股元气。 梵高的生平 1853年3月30日,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 ),出生在荷兰南部布拉班特省的小镇崇德(Noord Zundert,Brabant),接近比利时的边界。父亲西奥多勒 斯是一位不很得志的牧师,父子之间也不很亲近。文森特 的孺慕之情寄托在母亲的身上,可是他觉得母亲对他不够 关怀。在他前面还有个哥哥,也叫文森特,比他整整大一 岁,也生在3月30日,一生下来就死了。母亲恸念亡儿,心 有所憾,对紧接的下一胎据说就专不了心,这感觉成了梵 高难解的情结,据说还经常在他的画面浮现。 在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之间,跟文森特最亲的是二弟 西奥(Theo van Gogh),三妹维尔敏娜。此外他对家庭 并不十分眷恋,对父亲更是心存抗拒。叔伯辈里有三个画 商,生意做得不小,和文森特却有代沟。 尽管如此,梵高一生的作为仍然深受家庭的影响。身 为牧师之子,他的宗教热忱可说其来有自,二十二岁起便 耽于《圣经》,二十四岁更去阿姆斯特丹(Amsterdam) 准备神学院的入学考试,未能通过。他立刻又进布鲁塞尔 的福音学校(Académie royale des beaux-arts de Bruxelles),训练三个月后,勉强派去比利时的矿区传 道。从1878年的11月到翌年7月,他和矿工同甘共苦,不但 宣扬福音,而且解衣推食,灾变的时候更全力救难,成了 左拉听人传说的“基督再世”。从1875年到1879年,梵高 的宗教狂热高涨了四年,终于福音教会认为他与贱工打成 一片,有失体统,开除了他。 在失业又失意之余,梵高将一腔热血转注于艺术,认 真学起画来。他开始素描矿工,临摹米勒,自修解剖与透 视。也就在这时,任职于巴黎古伯画店的弟弟西奥,被他 说动,开始按月寄钱给文森特,支持他的创作生涯。 从宗教的奉献到艺术的追求,1880年是梵高生命的分 水岭,但其转变仍与家庭背景有关。梵高是牧师之子,也 是三个画商的侄儿,曾在海牙、布鲁塞尔、伦敦、巴黎的 古伯画店工作,接触艺术品从十六岁就开始了。最直接、 最重大的因素当然还是有西奥这么一个弟弟。从1880年到 1890年,整整十年西奥一直在巴黎的古伯分店任职,不但 汇钱,还寄颜料及画具给他。何况那时的巴黎,艺坛缤纷 多姿,真是欧洲绘画之都,西奥在这一行,当然得风气之 先,大有助于哥哥的发展。要不是弟弟长在巴黎,梵高也 不便在巴黎长住。要不是弟弟在画店工作,梵高也很难广 交印象派以至后期印象派的中坚分子。而没有了巴黎这两 年的经验,没有了这转型期间的观摩、启发与贯通,他就 不可能顺利地接生阿罗的丰收季。 梵高一生匆匆,只得三十七年。后面的十五年都在狂 热的奉献中度过:前五年献给宗教,后十年献给艺术。二 十七岁那年,他放弃宗教而追求艺术,表面上是一大转变 ,本质上却不尽然。 …… 从画展的频率,也可以看出梵高作品普及的历程。西 欧各国接受他最早:1905年,他的画展先后在巴黎、阿姆 斯特丹、德勒斯登(Dresden)、多德雷赫特举办了四次。 另一高潮是在1927年,分别展出于巴黎、海牙、伯恩 (Bern)和布鲁塞尔。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梵高热又显著升 温。从1945年到1953年,欧美各地一共有十二次画展,会 场遍及十七个都市:高潮是1947年的四次,1948年的三次 。1935年至1936年,梵高以巡回展方式首入美国;1949年 至1950年又巡回于纽约的大都会与芝加哥的艺术馆。最有 意义的一次巡回展,是1951年在.法国南部,起站是里昂 (Lyon),终点竟然是阿罗与圣瑞米。六十年后,红头疯子 的灵魂又回到受难的旧地,真有基督复活之叹。梵高地位 之经典化,当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之交。 梵高早经公认为后期印象派(Post-Impressionism)四 位大师之一,但是他的作品特具精神的内容,尤其是宗教 的情操,与高更的神秘象征或有相通之处,但与塞尚、修 拉的技巧革命不一样。他那民胞物与的博爱胸怀,透过线 条的波荡、色彩的呼唤,最富于人文的感召力,所以对文 学家最能吸引,也较能感动广大的观众。 在艺术界,梵高对后世的影响不如塞尚之广,却自有 传人。论性灵的悸动、精神的张力、着魔的表情,他对北 欧的画家最多启示,尤其是对日耳曼民族的表现派画家诺 尔德(Emil Nolde)、贝克曼(Max Beckmann)、柯克西卡 (Oskar Kokoschka)。比利时的恩索尔(James Ensor)、 挪威的蒙克(Edvard Munch)可以算是他的师弟。蒙克那幅 祟人如魇的石版画《呐喊》,连梵高见了也要大吃一惊。 柯克西卡那些人像的眼神与手势,尤其是那幅情人相拥而 飞旋于虚空的暴风雨,可谓梵高式焦灼的变本加厉。贝克 曼的名作《家人》,画一家六口同室而寂寞的群像,也是 烛光在中间,左边的人望着右边的人,右边的人却垂目不 应。也是一女子背着观众:构图太像《食薯者》了。 论技巧,则在南方,一任形体变态、色彩骚动以解放 本能的野兽派,也是梵高的传人。马蒂斯倾向秩序与冷静 ,较受高更的影响,但是弗拉曼克与德兰,则继承梵高的 粗曲线与亮色较多。另有一位独来独往的俄裔画家,无论 人像、风景、静物,在用色、布局和风格上都接近梵高, 名叫苏丁(Chaim Soutine,1894—1943)。 至于曲线装饰的“新艺术”(Art Nouveau)和象征风 格的“先知派”(The Nabis),也受了梵高的间接影响。 但是高更的粗曲线轮廓和写意色彩对他们的启示,比梵高 更大。 就广义而言,站在梵高这一切瑰丽炽烈的杰作之前, 一百年后的我们。感动而又感恩之余,又有谁不是梵高的 信徒呢?因为这位超凡入圣的大画家,从教会的传道者变 成艺术的传道者,最后更慷慨成仁.做了艺术的殉道者。 余光中 1990年3月
导语 1957年,台湾重光出版社出版余光中译作《梵谷传》,时隔三十三年,余光中远赴荷兰,追寻梵高生前生命轨迹,含泪写下文字——高昂不屈之头,追寻一个高悬的号召。 《余光中讲梵高(追寻生命)》不仅是梵高作品的美学鉴赏集,且全程揭秘了梵高一生的爱恨离合。从爱而不得的表姐、无私的弟弟,到同居的妓女……每一章,都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人,一个不得不看的故事 160余幅高清画作、30封关键书信、10年艺术时光、128载岁月沉淀; 世界20大艺术博物馆、3大基金会、5大艺术画廊,馆藏资料考证; 深度揭秘梵高生前疑案、解读名画背后的趣味故事、体味生命临终前的悸动与悲凉。 后记 壮丽的祭典 1 就国际艺坛而言,1990年当仁不让是梵高年。梵高逝 世百年的回顾大展,在四个月内吸引了一百二十五万观众 ,平均每天超过一万人。他一生留下的遗迹,因画而著, 也有多情的脚步去临景凭吊,一一追踪。单以他临终前住 过十个星期而且终于落葬的奥维来看,便可见其盛况。梵 高定居该镇,是一个世纪前的5月20日至7月29日。1990年 同一时段涌入该镇去吊梵高之墓的观众,根据法新社的报 道,有十万人;7月29日那天,更有四百人参加了追吊的典 礼。吾妻我存、吾女幼珊和我三人,也在那一百二十五万 观众与十万吊客之列。我们从荷兰提回来好几千克的梵高 画册,以及琳琅满目的视觉长留。1990年对于我家,真是 壮丽无比的梵高年。 我的梵高缘,早在女儿出世前就开始了。甚至早在婚 前,就已在我存那里初见梵高的画册。向日葵之类,第一 眼就令人喜欢,但是其他作品,要从“逆眼”看到“顺眼 ”,从“顺眼”看到“悦目”,最后甚至于“夺神”,却 需要经过自我教育的漫长历程。其结果,是自己美感价值 的重新调整,并因此跨入现代艺术之门。于是我译起斯通 的《梵高传》来。 当时我才二十七岁,对西洋绘画的兴趣大于知识,好 在英文已有把握,遇到绘画问题,肯下苦功遍考群籍。梁 实秋先生听我自述大计,欣然赞许,因为他刚巧也读过这 部奇书,可是觉得书太长了,劝我不如节译算了。我不为 所动,认定一本书既然值得翻译,就该全译,否则干脆不 译。一旦动手,而且在《大华晚报》上连载,当然欲罢不 能,十个月的光阴就投进去了。我不但在译一本书,也在 学习现代绘画,但更重要的是,在认识一个伟大的心灵, 并且借此考验自己,能否在他的感召之下,坚持不懈,完 成这桩长期的苦工。 初译《梵高传》的那年,我自己还是惨绿少年,无论 身心,都止陷于苦恼的困境。但是译动了头之后,有所寄 托,心境渐趋安定,久而至于澄明,甚至身体也奇妙地恢 复了康泰。面对着“红头疯子”坎坷的一生,我的小灾难 消失在他的大劫之中,像一星泡沫卷入了一盘滚涡,随其 浮沉。译到梵高自杀的时候,译者却反而得救了。 当时我的译文是在无格的白纸上横写,改正之后,寄 给在嵌子脚中纺幼儿园任教的我存,由她誊清在有格的稿 纸上,再寄回给我。就这么,三十多万字的译文全靠她陆 续誊清,才能送去报社发表。为求简便,我寄译文给她时 ,往往也就在稿纸背面匆匆写信,所以那一大沓译稿,附 有不少旧信,因为尚在婚前,更有情书的意味。在我们早 年的回忆中,梵高其人其画,都是不可缺少的一份。苦命 的文森特早已成了我家共同的朋友。 《梵高传》的中译本出版三十多年以来,影响深远, 也为译者赢得不少朋友。直到最近,我才发现陈锦芳十四 岁就读了《梵高传》,林怀民更早,十二岁就读了。足见 这本书不但感动了译者,也影响了许许多多杰出的心灵。 1990年4月,《中国时报》、荷兰航空总公司、台北 市立博物馆合办“梵高逝世百周年教育展”,主要的活动 是展出荷兰摄影名家保罗·霍夫(Paul Huf)追寻梵高足迹 所拍的一百五十帧照片。那些镜头展示了百年前画家取景 的所本,与名画对比而观,不但有互相印证之趣,更可窥 探梵高改造自然是如何不拘形迹,真应了李贺所说的“笔 补造化天无功”。霍夫先生的摄影艺术把我们带到当日许 多名画的“现场”,告诉我们,哪,梵高的魔术就是从这 里变起的!于是我们觉得更亲近梵高了。 那时正是4月中旬,荷兰的梵高大展,揭幕已有半月。 参观的门券虽然只要荷币20元一张,却必须趁早预购。等 到我7月去荷兰时,大展已近尾声,手中无票,怕只能过屠 门而大嚼了。荷航总公司的公共关系主任封德林克(R·C· -J·Wunderink)也是一位诗人,问明我准备访荷的日期, 对我保证,到阿姆斯特丹后尽管去找他,自有招待券送我 进场。 我终于看到了梵高大展。 梵高一生的作品,据最新的统计,油画接近九百张, 素描为一千一百张。各式各样的复制品我看过很多,但是 说到原作,在这次去荷兰之前,我亲眼看过的,把芝加哥 、纽约、巴黎几处博物馆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三十张。复 制品与原画之间的差异,尤其是色彩繁复之作,往往大得 离奇,有时简直面目全非。一般的画册或明信片,不是太 浓艳,便是太淡薄,总要等亲睹原貌之后,知道了好歹, 才能放心。梵高的翻版虽然风行天下,要捉摸它的“原貌 ”却比其他画家更难,因为他惯于把同一人物、同一风景 画上几遍,而每一遍都有不同,不是构图有出入,便是色 调有变化,所以观者往往觉得似曾相识,其实却是另一幅 画。这次在荷兰,各国馆藏的梵高精华集于一堂,终于放 目恣览,反复比照,一日之内遍赏梵高最美的“原貌”, 那种视觉的豪奢餍饫,直到此刻还大堪舔馋。 …… 到了奥维时期,通常认为梵高已呈才竭之象,其实不 然。除了《奥维教堂》《嘉舍大夫》《麦田群鸦》等杰作 之外,他在这十个星期中完成的七十幅 精彩页 1878年梵高前往比利时南部的博里纳日传教,他打算通过这段见习牧师的经历,成为一名正式的牧师,并将其视为自己终生的事业。然而事与愿违,纵然梵高为传教工作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在一年后,教会仍因为梵高与矿工们频繁的接触,认为他有失体统,而将其开除。 郁郁的梵高转而将生命的热情投至绘画当中,他的命运转折也就此开始。教会的大门向他关闭,艺术的天堂却向他张开怀抱。荷兰教会开除了一位虔诚的牧师,世界却因此留住了一位伟大的画家。 梵高被开除出教会后,他的内心失落至极。等他的内心稍稍获得平静,他毫无征兆地前往布鲁塞尔开始了他的步行之旅。在这里,梵高遇到了以前的老上司——彼得森牧师(Reverend Peterson),恰好梵高身边带着一些自己之前在博里纳日矿区传教时创作的画作。当梵高将这些画作打开展示在彼得森牧师眼前的时候,这位善良的牧师大为惊叹。他发现虽然此时梵高的绘画技巧还很稚嫩,但那纸面上沟壑纵横的黑土地上的人间苦难却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牧师对梵高大加赞赏,鼓励他一定要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结束布鲁塞尔之行后,梵高回到博里纳日矿区隐居一年,孤身住在一间简陋的矿工小屋里。文森特·梵高在这间小屋里下定决心,决定将自己的一生投入到艺术之路上。然而,他无法在博里纳日的田间成为一个艺术家,他的画技稚嫩,而且经验欠缺。作为前画廊的销售经理,他深知只有到更大的都市里才能不断丰富和积累自己。于是他决定正式前往布鲁塞尔,开始自己的学艺生涯。 梵高的家庭氛围以及早期的画廊工作经验为他磨炼出了很高的艺术审美能力。而他狂热的宗教意识以及底层生活经验,又让他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观念。在绘画上,梵高是个反学院派,他一度进入艺术学院求学,在一周后又愤而退出,因为在他看来,艺术学院对于自己的禁锢远远大于帮助。在布鲁塞尔,他通过大量的临摹练习提高了自己的绘画技巧。这种方式并不适合所有人,梵高却得心应手,并且每一天都在进步。 在布鲁塞尔期间,梵高的父亲每个月寄给梵高60法郎,后来又增加到100法郎。后来梵高才知道,这多出的40法郎,是弟弟西奥寄给他的。从此时开始,西奥就成了梵高艺术之路的护航人,一直到梵高去世的这十年,西奥都在资助哥哥进行创作。 从现实角度来看梵高的一生,他的经历充满了失败。三十岁之前,梵高总共换了五份工作,待过七个城市,而这一切都源于父亲和弟弟西奥的资助(三十岁后父亲去世,弟弟便在往后的岁月里一直支持着他)。虽然广为人知的版本是,梵高的家人对他充满着冷淡与疏远,只有弟弟西奥和妹妹维尔敏娜跟他关系密切。但事实上,在绘画创作上,梵高父母给他的支持一直没有间断。 1881年圣诞节。二十八岁的梵高在家乡艾田遇到了守寡的表姐——凯伊,其实早在很多年前,这位漂亮的表姐就在少年梵高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心中,凯伊像所有的荷兰女子一样,长得结实、健壮,但更有一种别样的秀丽。所以得知表姐正在守寡,梵高便与之频频接触,最后又向她表白,可惜却遭到了凯伊及其家人明确的拒绝。这次打击给梵高往后晦暗的生命埋下了伏笔,堪称他人生所经受的一次无法痊愈的伤害。 心灰意冷之下的梵高来到海牙,在这里,他认识了妓女克里斯汀·克拉希娜·玛利亚·霍尼克(Christien Clasina Maria Hoornik),也就是思恩(Sien)。梵高随后与思恩相爱,并在随后的日子里与其同居了一年。思恩比梵高大几岁,长得并不美貌,而且由于常年沦于风尘的缘故而显得老气横秋。很多人说是因为梵高喜欢这种熟女,但这段恋情也极有可能是被表姐拒绝之后的情感转移。 P14-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