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与我
文/陈依妮
(一)
在我十七岁以前只崇拜过一个男人,他叫马达。我崇拜他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马达是我的发小。虽然我承认他只是比我高一点、帅一点然后成绩好那么一点点,但他确实挺牛的。起码在我和一帮初一男生谈论铠甲变身的时候,他已经特气定神闲地捧着一本《瓦尔登湖》在操场上吸引一众少女的目光了。到了高中,当我开始读火得一塌糊涂的郭敬明的小说时,他又早早地翻看一本不知道讲什么的英文原著小说。
除此之外,马达还是个很中性的人,我所说的中性并非体现在外貌特征上,而更多地表现在处事态度上面。比如他评价一件事物的时候,永远都是“一般”“还行”“不错”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词汇。像“超级”“非常”这种感情丰富的词语他用得极为慎重。最近一次我听到他个人情感极其强烈的一句话还是一年前他跟他女朋友刚分手,当时凌晨两点半他把我招呼出门,半夜坐在雁鸣街的马路上唱《花房姑娘》,一边唱一边流眼泪。末了大喊一句“我心都要碎了”。站在一旁的我被吓得不轻,其惊讶程度不亚于我小时候看《动物世界》,眼睁睁地看着一条蟒蛇直接生吞了一头公牛。
话说回来,自那次分手后马达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更要命的是,恢复单身的马达身上逐渐流露出的理科男特有的气质,直接吸引了一大批前赴后继的少女。看着他课桌上每天花样百出的点心和奶茶,我只能一边感叹世态炎凉,一边慷慨地为他解决一桌的麻烦。我也不是没有问过他为什么眼界这么高,其实在那一帮少女里还是有几个眉清目秀同时出色的姑娘。但那一次他放下手里的化学竞赛书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不无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忘不了林笛。”当时我的心里有一万句骂人的词语闪现,想像老母亲对着没出息的儿子那样痛心疾首地骂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声叹息。
(二)
终于说到她了,林笛。
我认识的漂亮女孩不多,林笛算一个。
我和马达第一次见到林笛是在高一的暑期社会实践活动上。学校社团组织派发环境教育的宣传单,我和马达为了学分也被拉了进去。当时林笛作为高二的领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林笛的第一眼,我和马达就不约而同地达成“刚刚那个背红色双肩包的姑娘长得确实不错”的共识。马达说觉得林笛像他心目中((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我没看过《挪威的森林》,也不知道谁是直子,但我觉得林笛很漂亮。这种漂亮就像是春日一湖澄澈清透的水,一片樟树叶落在水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比喻有点奇怪。 然而不得不提的是,我们俩一天下来也没和林笛搭上什么话,除了期间她作为学姐对每个学弟表示平等关怀的那几句“下午发完传单高一的可以先回去”“渴的话去买几箱水,回来找社团报销”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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