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库罗斯是雅典奴隶主民主国家形成时期的悲剧作家,希腊“悲剧之父”,“有强烈倾向的诗人”,是古希腊悲剧的奠基者,史称“悲剧之父”,他的创作反映了雅典奴隶主民主制建立时期的社会生活,传下七部悲剧,风格庄严崇高,雄浑有力。《埃斯库罗斯悲剧全集》收录的就是他的七部悲剧作品。
《乞援女》、《波斯人》、《七雄攻忒拜》、《阿伽门农》、《奠酒人》、《复仇女神》、《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它们是希腊“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的七部悲剧。其中,《波斯人》是幸存下来的唯一一部历史题材的希腊悲剧。《埃斯库罗斯悲剧全集》收录的就是这七部作品。
乞援女
合唱
宙斯,乞援人的神,请体恤我们,
给我们怜悯的眷顾,我们是逃亡者;
在风吹沙丘、堵了尼罗河口的地方,
我们曾往来于成涩的蔚蓝色大海上;
我们最后离开的是宙斯的国度,
它的边界与蛮荒的叙利亚接壤,
我们逃,但不是犯了血案的逃犯。
而是为免于灭族,作自我流放。
别无他法可逃脱可憎的拥抱
和没有真正爱情的丑恶婚礼;
流落他乡、远离故人,也远胜于
与埃吉普图斯王之子结婚同床。
犹如谨慎的祈祷者,挤在船上时,
从遇险的横帆上收回一两片帆,
父王达那俄斯最好还是采取行动,
他是我们行程的领导者和总参;
他经受的不幸是最高贵的苦难:
眼看我们身陷重围,四面楚歌——
在疾驰的海浪上飞逃,不误片刻,
船的龙骨终于触到阿耳戈斯海岸,
这时我们要夸口出身于宙斯的鼻息,
源自于他那多产的手指的孟浪,
为诞生一个王朝,对一位国王之女,
就是那被牛虻叮螫的母牛姑娘。
愿意给我们庇护的只有这块土地,此外全世界还有
何处我们可去:
除乞援者的柔弱外没有别的武器,
像林地里拖挂着白绒毛的树枝?
泱泱王国,褐色之土,潋滟之水,
天庭里的天神,大地上的神灵,
怀着复仇心拜访人类的幽冥居民,
那最后命名但地位居首的三位,
旅途劳顿的朝圣者的保护神宙斯,
罪恶永不能越过的门槛的守卫,
请送来清风迎接我们这许多少女,
让风儿从宁静怡人处向这里频吹。
在埃吉普图斯王那些渎神的儿子
公牛一群,践踏这美好的土地、
肥沃的牧场、耕地和休闲地之前,
让他们的快船在大海另一边奔窜!
让他们在那里遇上雷霆和闪电,
大海怒涛奔腾,暴风雨狂卷;
让他们在那儿与毁灭相逢,海水
汹涌,抖开呼号的飓风的长鞭;
在他们爬上可恶的床奴役我们、
变我们为作乐和炫耀的玩偶之前。
不该用亲缘之血来平息兽欲, 不该将神圣的两心相悦弃捐。
神圣的青春神,我向你欢呼,
我远隔重洋向你祈求救助;
母牛母亲用鲜花喂养的儿郎,
因宙斯的气息和抚摩而受孕。
那牛蹄牛角的妈妈便是这样
从被咒变形的身体诞生男婴,
具有凡人命运的人类幼崽,
厄珀福斯,因触而生的婴孩。
在以你命名的地方,很久以前
女祖先流浪在这田园世界里。
追溯已烟消云散的往日苦难
将给后世的子孙提供证据;
也许更多的苦恼会来到眼前,
尽管我们不知怎样与何时,
如同今日的我等和古时的她;
这一切时间终将展露无遗。
对于一个怡然自得,在本乡本土
树荫下观看野鸟展翅的人,
异乡异族的乞援人的悲歌
偶尔入耳,会让他觉得甜美犹如
忒瑞斯冤家的悲哀歌声,
夜莺在躲避,凫紧追不舍。
春天和夏天,她在绿荫下悲哭
悲她的不幸,哭她的痛苦,
哭生命在无家可归中流逝:
春天和夏天,她编织那个故事,
讲述她所生她所杀的孩子
和一个狠心的母亲的愤怒。
我就像那只夜莺,悲不自胜,
唱起了爱奥尼亚的曲调,
这张脸在尼罗河岸边丰润柔嫩,
风吹雨打如今沟渠条条:
我的心已经懂得泪水的含义,
我悲切切从哭泣之林里
采来苍白的花装满裙兜,
最好能催眠这游移不去的恐惧。
自从离开那尘天蔽日之国
多想知道哪里是旅途终点,
如果有任何神灵垂听我的希冀。
不,你们主管婚床和生育的神祗,
请垂听!你们应忠于正义!
要嫉恶热血躁动、无法无天的青年,
要劝诫初恋者,使之完善!
给不洁的肉欲打上你藐视的印记,
将爱的礼仪融合于严格禁欲!
何者猛于战争?但对于厌倦
战争的人,可赶赴一个洁净的圣坛:
对于想逃脱战争大屠杀的任何人
它是可敬畏的避难所,神圣法庭, 令双手沾满鲜血的大毁坏却步不前。
古老的谚语说得好,
“宙斯所看中的目标,
别让猎狗在旁边冲着它吠叫。”
一切都在他视野里,
光的海洋奔流不息,
那是他的完美白昼的反照,
而人却徒然地唠叨,
只看见尘世的黑暗暗云不消。
他思想平静。举眉之间
拿下的事,立得很稳健,
而他抓住的事,不会被抛开。
他的劝告是那一根线
指引你行进在迷宫里面,
通过太浓的林荫,通过要害;
那邪恶隐蔽的贪欲使得
大胆的骑手勒马,最尖的哭声受挫。
从希望那高耸的堡垒
他攫住时间的后辈,
并将他们推向毁灭。倘然
一个人被迫激励起
神灵那不倦的精力,
虽登上圣位,惩罚的剧痛难免。
且随他去重新标示
这肉身是如何固执,
修光的躯干如何对我怀着欲望
抽出许多顽强的新枝;
持续的刺激如何导致
疯狂的追求,诅咒、欺骗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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