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代儿童文学作家中的领军人物薛涛送给孩子们的一套成长之书。冷峻含蓄、沉稳内敛、质朴刚毅的阳刚之气激荡其间,是少年最好的励志书。诗意盎然的文字描写东北黑土地上的风情,轻松幽默的对话烘托本土化的人物性格,充满艺术气质的寓言般的故事讲述成长、品味成长。
在《大富翁》中,作者以平和、平静的语言,描述了三个少年——谷哥、网小鱼、鼠辈追求自由,艰难成长并最终被温情社会所改变的经历。这三个少年因为各自不同的家庭原因而暂时性地流离失所:谷哥的父亲进入戒毒所,房子被抵给了别人,鼠辈的父母亲离异,自己听信网友的谎言来到遥远陌生的城市,网小鱼和相依为命的奶奶走散而流落异地。谷哥因为年长,成了三个小伙伴中的领导者,三个人尽管生活困苦,却一直保持了乐观、坚强的信念,他们积极地寻找栖息之地,努力开拓挣钱的机会,生活虽然艰难,没有打破他们积极努力生活的信念。在乐观面对生活的同时,他们也比同龄人更早直面残酷又不乏温情的社会,遇到了要收三个孩子为帮手的瘸龙大叔,遇到了开办流浪儿童收容所的好心人……
薛涛所著的《大富翁》描写了三个少年——谷哥、鼠辈和网小鱼艰难成长的生活经历。这三个少年因为各自不同的家庭原因而暂时性地流离失所:谷哥的父亲因为吸毒被关进了戒毒所,房子被抵给了别人,鼠辈的父母亲离异,自己听信网友的谎言来到遥远陌生的城市。网小鱼和相依为命的奶奶走散而流落异地。谷哥因为年长,成了三个小伙伴中的领导者,三个人尽管生活困苦,却一直保持了乐观、坚强的信念,他们遇到了要收三个孩子为帮手的瘸龙大叔,遇到了开办流浪儿童收容所的好心人……作者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和勃勃生机。
第一章 富翁也饥饿
第二套方案失败的第五天,谷哥设计出第三套方案。
鼠辈出去弄吃的,这个方案只有网小鱼一个人知道。网小鱼一看,看见了谷哥的才华:网虫证,书虫证,学霸证,老实人证,傻瓜证,好人证,坏人证,美女证,恐龙证,发呆证,勤劳证……
下午,谷哥从晨光复印部拿到第一批产品。谷哥带着网小鱼去红旗小学门口出售。谷哥先在门口做几个空翻,再打几套拳,马上就有几个小孩儿围上来。
“再给翻几个!”一个胖墩儿哀求谷哥。
谷哥也不答话,喘着粗气蹲下来。这几天营养不良,谷哥体力下降,再翻会晕倒。然后谷哥阴阳怪气地吆喝着,那腔调差点儿把网小鱼逗乐。这几个小孩儿这才看见谷哥脚下的小摊。那些证件整整齐齐摆在一块红布上,显得正规。
胖墩儿一看乐得直蹦,一气买下四个证件。
坏人证,准备悄悄塞进同桌的书包里。
美女证,特别发给学习委员。从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是胖墩儿的偶像。
傻瓜证,留给邻居家的笨笨狗。
外加一个好人证,留给自己。
胖墩儿一买,另外几个小孩儿也掏钱捧场。谷哥的摊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网小鱼专管收钱,谷哥负责发证,两人忙得很开心。谷哥的证件连续热卖两天。第三天谷哥正在摆摊,一只皮鞋踩在那块红布上。谷哥刚要发火,抬头看见一张严肃的脸,那是政教主任的脸。很快大队辅导员也赶过来,他们合伙把谷哥的证件全没收。谷哥势单力薄,只好洒泪离开红旗小学。网小鱼沮丧地跟在身后。谷哥带着一点儿存货去别的小学,可是学校门口都加强了管理,还贴通知,禁止在学校门口摆摊,禁止在学校出售精神不健康的小商品。
第三套发财方案失败。
那些没卖出去的证件三个人当扑克牌玩。三个人蹲在角落里爆发出开心的笑声。没人理解他们为什么笑。笑过之后,谷哥还是原来的谷哥,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他们三个玩到天黑。
早上,每个成员的情况各不相同。
谷哥觉得自己离成为富翁又近了一步。他想来想去,还是确信自己能在彩票上发横财。不停地买,有信心地等,这是彩票站老板善财的至理名言。谷哥只要攒下两元钱,就乖乖交给彩票站。善财的架子也大,只管跟那些老顾客打扑克、聊闲天,根本不搭理谷哥。善财不相信谷哥能中大奖,也不在乎谷哥那两元钱。
鼠辈比前一天更相信那个咒语的存在。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做,他要找遍所有的墙根,不信找不到那种红脑袋的蛐蛐。一旦找到那个蛐蛐,掌握咒语,弄死谷哥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到时候挨欺负的就不是他鼠辈啦!
假如是晴天,最先出来迎接太阳的是网小鱼。
网小鱼出来的时候,斜对过那条小街还没人上班呢。伊美理发店睡着,洁你洗衣店睡着。小北手机修理的店门打开一道缝,老板探出头张望一下,又缩回去接着睡觉。他梦见有人敲门,以为有生意做。他的生意一直不好,盼敲门声比谷哥盼中奖都急。只有金蟾蜍网吧闪着红灯,像一个熬夜的人,眨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睡着,只有金蟾蜍网吧醒着。
网小鱼喜欢晒太阳。要是没有别的事,她一晒就是一上午。她可以连续三天,连吃饭都蹲在阳光下面。
网小鱼一出来,斑虎也出来。
这一年的取暖,网小鱼除了依靠太阳,再就是靠斑虎。斑虎身手敏捷,几下就跳上阳台,弓起身子,做一个很到位的伸展动作。这是斑虎每天必做的早操。阳台上多一摊雪白的鸟粪。这是斑虎的新发现。这说明昨晚有一只鸟在这里停留过。半夜,它还叽叽咕咕叫过几声,搞得斑虎一夜没睡踏实。斑虎凑上去闻闻,接着抬起头望着楼顶的天空。斑虎希望找到那只鸟的踪影,但天空中只有初升的太阳,它像一个圆形的电暖器,烘烤着初秋的旧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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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的文学境界
曹文轩
薛涛作品的文学价值一直是被低估的。这是我长久以来的看法。
就儿童文学圈子来看,许多写作者出道时所走的路子是不理想的。这些作者中,一些人通过后来的摸爬滚打,加上自己的悟性,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而有一些人直到再也无力维系写作,也未能找到应当走的路。薛涛从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目不斜视地走在文学的正道上。他属于那种起点很高、出手不凡的作家。他早期的作品离现在已经有很多年头了,现在回头去看,你不得不承认它们依然还是文学作品。其中一些也许有点儿稚气,但一篇篇都还精精神神地活着。再回首看一二十年前的儿童文学原野,只见许多作品已经枯萎凋零。那些冠以“儿童文学”的作品,已成石头,已成枯枝败叶。两相对照,薛涛的作品就显得更加的光彩照人。
他就这样沉静地走着。这个人不东张西望,不左顾右盼,心里想明白了,就义无反顾地往前走。这个时代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分心的时代。当一些人禁不住“风花雪月”、“纸醉金迷”而“变色”、“变节”时,这个人显得有点儿固执,不为所动,一如既往地伺候他的文字。这些年,改变初衷的人太多太多,而他守望着他当初的文学理念,没有过动摇。他在坚守,他在反抗,并且是不遗余力地反抗。我们从他的许多短篇,从《满山打鬼子》《虚狐》《九月的冰河》等远远近近的长篇,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不见异思迁的我行我素的形象。不是说他墨守成规、一成不变——他也在变,他变的是“法”,而不是“道”。我们从现在往回走,看他的文学路径,可以看出的是,他一直就在进行着文学上的变法。他的文学世界,比初时深邃和开阔。无论是在题材领域的开拓还是在主题思想的深化方面,他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思考和实验。
他已经建立了一个丰富的文学世界,并且这个世界一律打上了“薛涛”的烙印。甚至在叙述风格方面,他都在显示他的不同侧面、不同风采。今天的薛涛,既是庄严的又是谐谑的,既是深沉的又是轻松的。比起早期的单纯,他后来的作品有了饱经风霜的味道;比起早期的执着,他后来的作品有了成熟的弹性和智慧。但千变万变,他对文学性、艺术性的追求却由始至终没有变。他是我们队伍中一个很有定力的人。
他的写作,也许被人质疑过:这样的作品合乎潮流吗?可薛涛似乎在说:潮流算什么东西嘛!他心里似乎有个关于文学的恒定定义,这个定义在人类创造了文学之时,就存在了。他写童话也好,写小说也好,写幻想也好,写现实也好,写从前也好,写现在也好,千变万化之中,他看到了真文学不变的元素、基本面。
薛涛的文学生涯应该是漫长的。我的理由之一是:他善于编织故事。儿童文学圈子里,有几个编故事的高手,张之路、沈石溪、常新港是,薛涛也是。一个作家,如果能够没完没了地写作、看不见他有衰败的时候,编故事的能力是一个前提。长篇、短篇,薛涛为我们编了多少个精彩的故事?他的故事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那些故事又编得地道。这回,我又看到了他的几个故事,就说《九月的冰河》:一条大河,这边是中国,那边是俄罗斯,这边有个男孩叫小满,那边有个男孩叫尼古拉,一条叫九月的狗来回于大河两岸,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两个孩子在冬天的冰河上相遇,却意外地被走私犯挟持……故事曲折离奇,惊心动魄。《虚狐》以及我以前看到过的《满山打鬼子》等都是一流的好故事。这些故事独特、新鲜,起承转合安排得当。具有一定长度的情节所组成的故事,本身就是具有美学价值的,而且,一个好的故事,一定会在其中蕴含着美妙而深刻的寓意。因为,那故事本来就是一种存在的状态,本来就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含义。
小说中最难写的是对话。所以,现在我看到有些机巧的写作者干脆不再在作品中写对话了。在薛涛的小说中,对话却始终是很重要的部分。这些对话,承担着种种任务,或是呈现事情的状态,或是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或是争辩——这一部分的对话尤其出色:
小满爸问:“五乘九这个题很难吗?”
小满沮丧地望着河对岸的山峦,不语。
小满爸抄起斧头,砍在一个桦木桩上,木屑如雪花般飞舞,“不就是四十五吗?傻狍子都能算出来!”
小满赌气地说:“老师讲过,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是傻狍子,那你是什么?”
小满爸一听,扔下斧头,又扔下一句话:“越学越没出息,学会了讽刺你老子!别上学了!”
——《九月的冰河》
皮货商这才满意地呷一口茶说:“你不是见过络腮胡子吗?今天我把他搞定!他答应以最低价把那些狐狸皮都卖给我!”
我心里疼一下,纠正道:“它们是狐狸,不是狐狸皮!”
皮货商眼里的血没冒出来,却把茶喷出来:“傻小子,咱们皮货商眼睛里没有狐狸,它们都是会跑的狐狸皮!”
——《虚狐》
这些对话机锋相对,非常传神,让人身临其境,并在两者的争辩中不由自主地摇摆,在来回滑动中获得了语言和精神上的快意。
有一个词用在薛涛身上是很合适的:讲究。
讲究故事——这已经说了。讲究立意——薛涛的作品一般不关心那些形而下的社会问题,他关心的是一些较为形而上的问题,这些问题是关于人的存在价值的,是关于生命的意义的,他喜欢直接进入人性的底部去看那里的风景和气象。讲究场景——或山或水,或大河或雪原,或大雁飞过的天空或狼群奔突的荒野,薛涛的作品总有迷人的场景。讲究语言——“兽皮让妈妈变得傲慢起来”、“冰冷的大地上不时闪出几个小屯子,挤在大树中间蜷成小团团,像怕冷的狗”……总能见到如此品质的句子。讲究叙述和描写——“后来镇子里有这样一个传说。有人在南山遇见过一只野猫,蹲在榛子树上望着山下的镇子喵喵叫,那腔调很难过。那人听着揪心,捂上耳朵赶紧往山下走,走了一会儿,完全听不见猫叫了,再回头看,那野猫还蹲在身后的树上。原来,野猫在树枝间跳跃,一直恋恋不舍地跟着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说。这条山路,越是往山下走树木越稀少,野猫没有依靠,又坚持跟了一会儿才不见了踪影”。笔墨不多,但看了就不能再忘记。
他方方面面都很讲究,甚至于在人物的名字上都不会草草行事。单薛涛作品中的人物名字便可以做一篇小小的文章。这年头,几乎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一切都变得粗粗拉拉,这般情景中来看薛涛的讲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薛涛作品的文学价值一直是被低估的。这是我长久以来的看法。
薛涛从一开始,就属于那种起点很高、出手不凡的作家。他守望着他当初的文学理念,没有过动摇。他喜欢直接进入人性的底部去看那里的风景和气象。
——曹文轩(著名作家,北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