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夸她今天很美,一定会被她笑着无视,但这几年方筝越来越美却是不争的事实。年少的青涩褪去,现在的她有一种松竹般的千练,叶遐尔身边莺莺燕燕不少,无一是她这个类型。
可人前人后,他仍然坚持叫她丑丑,倒不是他真的觉得她丑。只因很久之前,他便这么叫她了。
航班晚点,两人习以为常。方筝拿出Kindle看小说,一旁的叶遐尔将微信上的美女问候个遍,百无聊赖地凑过来:“看什么呢?”
方筝头也不抬:“言情小说。”
“哟,小姑娘。”
方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抽出一沓报表塞给他:“有空笑话我不如看看这个,别指望我帮你。”
抵达埃塞俄比亚,当地公司派来接他们的人已等候多时。本以为对方会将他们安排在酒店,没想到非洲人比想象中土豪多了,直接给了他们一套别墅的钥匙,嘱咐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再派人接他们去公司签合同。
“大概是把我们当成夫妻档了。”叶遐尔扬起手中的钥匙,坏笑。
“没关系,反正这栋房子这么大,总不至于只有一张床吧。”不给叶遐尔逞口舌之快的机会,方筝迅速将行李搬上二楼,关门洗澡。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叶遐尔已坐在吧台,开了瓶红酒。方筝瞟了一眼,是他的珍藏之一,Old Vine Zinfandel,“也亏你不远万里带来。”
“提前庆祝嘛。”他举杯。
“还没有正式签合同呢。”方筝微微皱眉。
“你这么有诚意,冒着生命危险跑来这里签约,他们没道理中途变节的。”叶遐尔不以为意。
“伯……”
“丑丑,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女人的心比男人还狠。”
“昨天刚说过。”方筝头疼。今天叶遐尔的话格外多。
“是吗?看来我是真老了,连说过的话都记不住了……”叶遐尔自嘲,说罢慢慢抬头,望向方筝的眼睛,“那你回答我,丑丑,敢接非洲的单,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德雷达瓦没有疫情,拜托叶先生你也看看国际新闻。”方筝无奈。
“可万一呢?”
“没有万一。就算有……”
方筝还没说完,叶遐尔已抢过话茬:“就算有,我们也能死在一起。”
“叶遐尔,你还没喝酒呢,说什么浑话!”方筝的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他大概忘了,就在一个多月前,他们才大吵了一架,几乎撕破脸皮。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稳定的局面,她一点也不想要破坏它。
至少,在她告诉他自己的那个决定之前不要。 可叶遐尔却无视她,自顾自地说下去:“丑丑,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那时你真年轻啊,又很笨,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噢,对了,那时你还不漂亮,所以我叫你丑丑……”
“啪!”怕他再说离谱的话,慌乱中,方筝一耳光打在叶遐尔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叶遐尔,你不要太过分!”
这么多年,她去美国又回来,与叶遐尔从老友变路人,再从路人变战友,他们拥有彼此公寓的钥匙,却绝口不提往事。比如+年前他对她玩笑似的追求,她在美国留学时的男友Nick宋,还有……两年前那个无尽的黑夜。
“我哪里过分了?”叶遐尔果然被方筝成功激怒,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愤怒地与她对视,两眼通红,“丑丑,你敢说你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分钟!”
方筝当然喜欢过叶遐尔,B大半数以上的女生都喜欢过叶遐尔。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没有人像方筝喜欢叶遐尔那样喜欢得莫名其妙。
奠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
最初的最初,她对叶遐尔一无所知。这不怪她,方筝大学时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初恋都是旁人起哄谈的。那个男生如今她回忆起来已经面目模糊,只记得那几年大家刚刚从高考的桎梏中解脱,每个人都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方筝被寝室里其他姑娘拖去联谊了几次,便稀里糊涂多出个男朋友。
那时方筝笨笨杲杲的,觉得多个男朋友也没事,无非是吃饭时多双筷子,自习时多个人。男生恰好也是个愣头青,陪方筝过家家似的谈了两个月恋爱,才记起恋爱应该接吻。
可方筝的理解能力与接受能力还没到这个层面,她吓得面如死灰,当即跳起来甩了男生一巴掌,扭头就跑。
完了,这场恋爱黄了,坐在未名湖边。方筝悲哀地想。
月色皎洁,映照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良辰美景,身边不乏卿卿我我的情侣,可方筝目光杲滞地瞪着他们,瞪得他们头皮发麻,纷纷落荒而逃。
叶遐尔那天也是闲得慌,约好见面的小学妹放了他鸽子,他的时间因此空出一段,百无聊赖,便沿着湖边赏月散步。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B大,读这所学校,也是有B大情结的老爸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出来的,他本想去西北农林大,做个酿葡萄酒的人,这才符合他洒脱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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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责编CC说,一定要在鹿鹿的婚礼后,再写这本书的后记,她欲哭无泪,几乎想揍我,你就找尽理由拖稿吧!
其实呀,真的真的不是啊,只是我固执地觉得,鹿鹿的婚礼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飞过千里,时隔三年穿越北国的风雪,去赴一场二十岁钩钩手指的天真约定。
这是属于我们人生的新篇章,也是告别少女时期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似乎真的开始慢慢变老了。出门旅行遇见好玩的家伙,问及彼此的年龄,他们都会充满元气地告诉我,我是90后呢,让我这个只赶上80年代末班车的家伙羡慕得要死,必须假装露出低落的表情,听他们安慰我几句,才甘心。
这大概是不服老的结果,不过当我们开始慢慢梳理过往琐碎的回忆,那确实是代表一个时期已经过去。
比如.我现在会想起自己的十八九岁,那时候我还是个会把生活状态挂在QQ签名上的家伙,幼稚直白得可爱。
那时候的我刚开始写故事没多久,大约都在深夜,年轻时完全不觉得疲惫,常常一整夜过去,天空泛起鱼肚白,我伸个懒腰,窸窸窣窣爬上寝室的床,呼呼大睡。然后又是崭新的一天。如果那时候有微博。大概每个月,大家都会看见这样几条很流行的内容:“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准北吗?”
没错,我读大学的那座城市叫淮北。在徽北,它挺小的,我在那里的四年,常常为匮乏的文化生活感到焦躁,所以我总是坐着绿皮火车乱跑。
武汉、西安、合肥……一座座城市,我安静地去,又安静地离开,大概只有路过的风记得我。
说到风,淮北每年冬天都刮很大的风。无论清晨,还是傍晚,它气势汹汹地经过我,掀起衣摆,拂乱头发。以破竹之势。
但我在这种暴烈中,却意外变得平和起来,大概是我终于渐渐度过了少女的焦躁期,变成大三大四快下架的学姐。学姐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必须要做,这样才算圆满整个大学时期,而这些事的其中之一便是,用一颗打磨得比过去好一点的心.去爱一个人。
那段时间,我开始认真谈恋爱。在恋爱的春风里,我忽然变得特别温柔。也特别懒惰。有一年时间,我几乎没写什么新的故事,寥寥几篇,也是在实习与写论文的空隙中产出的,很快便被我抛诸脑后。
那一段日子,我站在实习学校的顶楼,看着往来经过的学生,偶尔也会感到迷茫,到底未来我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呢?
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依然没有找到答案,最后却是一通意外的电话释放了焦虑了月余的我,女王问我,来长沙上班吗?
我想了想,好吧。 你看,未来该来的时候,它一定会来,在那之前,畏惧困惑纠结都没什么用。只是这一次,我似乎又要花时间适应新的风了。
在长沙生活一年。我发现这里的风,是个匿脾气的家伙。
春天里温柔,冬天里恶劣,我在冰天雪地的街上摔疼过屁股,也在生机勃勃的春天拥抱过蓝天。然后我带着一点惆怅、一点若有似无的怀念,选择离开它。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与曾经青春期的自己握手言和。
离家五年,家乡对我来说。再陌生不过。我的生活更是重新洗牌,结交新的朋友,拥有新的感情,大概只有写故事这件事,从未改变。
这些日子,从《沧海有时尽》到《谁的青春不腐朽Ⅱ》,以及这本书中零零星星的短篇和全新的中篇《像日夜等不到黎明黄昏》,故事里的人们。似乎也随着我心态的变化,比过去积极了许多。
有时候想想这一路,遗憾挺多,烦恼不少,不甘心也有,但对眼下的生活,却仍然是满意的。
在每个被爱人吻醒的清晨.我都会觉得幸福。所有经历过的都不是坏事。即便青春老去,总有点什么,拥有过,值得惦念。又刚好被铭记。
如果说每个长篇故事记载了我当时的心境,那这本书就像是我生命中一个无可替代的刻度。
七年,从飞扬跋扈的莽撞。再到如今懂得珍惜的沉默,我喜欢每一个故事,和故事中的每个少女。
从最初为爱抛头颅洒热血的岑珍珠,到一腔深情错付学会放过自己的诸葛亮亮,再到用一生去追逐一个人从不言悔的方筝,我知道,她们作为怎样的存在,在守护着我的青春。
十八岁的时候,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作家,现在看自己的新浪微博认证。我似乎实现了理想。
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的理想是二十五岁嫁给爱人,现在看来,我爱的人应该会如期帮我实现愿望。
而二十五岁的我,好像也有了新的理想。那就是在未来的生命里,能做一个拳头,紧握时坚强而有力量,摊开后,则能够包容生命中所有的痛苦与失落。
我知道,翻到这一页的你,可能是初次与这样的我相遇,不过没关系,我想把挚爱的一句诗分享给你:
“每个开始
毕竟都只是续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这首诗的名字叫《一见钟情》。
希望你喜欢现在的我,也感谢你阅读过去的我。
那夏
2015.2.3重庆家中
由那夏所著的《青春已老》为青春文学畅销作家那夏近年来最受欢迎的短篇作品的合集,内容包括3个旅行小说(全彩)和读者票选最爱的十个短篇小说(黑白)。这是作者写作七年的一次集结,通过一系列作品诠释了青春里的迷茫、坚持、感悟。作品中有关爱情、友情、亲情的理解将会给正处于青春期的读者以指引。
由那夏所著的《青春已老》为青春文学作家那夏的最新作品,诠释了青春里的迷茫、坚持、感悟。有关爱情、友情、亲情的理解将会给正处于青春期的读者带来正能量和积极正确的指引。这本书就像是作者那夏生命中一个无可替代的刻度,完整地展现了那夏创作七年的一个心路历程,愿你能从中找到共鸣,找到温暖,去拥抱这不完美的世界。
当青春不再,韶华已老,便让过去过去,未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