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日,和风舒畅,燕儿呢喃,一副生机勃勃的美好景象。蔡伯喈负手站在庭院中欣赏着眼前的春光。
十年寒窗苦读,如今的蔡伯喈已经满腹经纶,他自知论起才华学问,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取得功名利禄,正好如今太平盛世,圣上放下皇榜广招天下贤士,这是一个光宗耀祖、鱼跃龙门的好机会。作为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蔡伯喈对于功名也有着追逐的热情,但是静下心来想想,父母已经年老体衰,此时怎么舍得背井离乡。而且,在蔡伯喈心中,世间所谓的功名和荣华,到头来都是南柯一梦。
蔡伯喈从小就悟性极高,都说宋玉才华横溢,都说子云文笔优美,可是蔡伯喈与他们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如同被魁星眷顾的天之骄子,取得功名利禄是信手拈来的事;他如同积蓄了力量的大鹏,只需展翅便能一飞冲天直上云霄。
世人读书都是一心为了封得功名受人艳羡,可蔡伯喈不同,他对于四书五经以及各种典籍有着真正的喜爱和浓厚的兴趣。他时常沉醉在诸子百家的知识海洋中,不管是礼仪乐器,还是诗词歌赋,他都深入地去学习和思考,甚至深谙阴阳五行和星宿玄学的精髓,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难得还有着一颗睿智良善之心。在这太平盛世下,蔡伯喈如果像普通人一样,自幼学习,长大成人后上京赶考,那么必定仕途顺利,可惜他并不准备走这条路。
蔡家二老如今已经年迈,蔡伯喈是家中的独子,他将孝悌看得十分重要,因此在父母白发苍苍时,他不愿离开家乡,宁愿身着布衣,头戴儒冠,一辈子以父母为尊。他想与其去追求荣华富贵,不如尽心孝顺双亲,让他们的晚年享受天伦之乐,这样就算是粗茶淡饭也是一种幸福。
蔡伯喈不愿离开家乡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与赵家小姐五娘新婚才两个月,妻子五娘是陈留郡人,生得姿容秀丽,如同桃李花朵般明媚动人,而且性情温良体贴,勤俭持家。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让蔡伯喈十分满意,两人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诗经》中有这样一句话‘为此春酒,以介寿眉。’”上天保佑,父亲和母亲如今年满八十,身体还算健康,自己夫妻二人又相敬如宾,现在正好有良辰美景,明艳春光,如果在这盛开的花下摆一个家宴,斟几杯酒祝福双亲福寿延年,简直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还好我昨天已经吩咐了娘子安排这件事,不知道她都准备好了没有?”蔡伯喈看着眼前的春光感叹道,他转过身望向屋内,稍稍提高声音,“娘子,酒席准备好了没有?你快快去把父亲和母亲请出来,我们一家人在花下小酌几杯。”
“相公放心,奴家一切都准备好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浅浅的笑声和春风一起吹进蔡伯喈的耳朵。门帘一挑,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子扶着蔡家二老走了出来。
“母亲,您看,我们这小门深巷虽然没有大户人家的假山奇石,可是一到春天也是花草芬芳,没有闲杂人打扰反而更加显得宁静清幽。”赵五娘看了一眼含笑的蔡伯喈,指着庭院中的花草对蔡老夫人说。
蔡老夫人点了点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花草和人不同,人老了就老了,花虽然到了冬天会凋谢,春风一吹便又盛开了。”
“眼前繁花似锦,春光明媚,就像一幅美丽的绣图,母亲就安心享受这好时光吧。”听出了蔡老夫人话语中惜春伤时的意味,聪慧的赵五娘赶紧笑着说。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