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托尔斯泰讲艺带
列夫·托尔斯泰坐在笨重的木条椅上,背后是大自然的景色。他右腿架在左腿上,左手搁在右腿上,手中拿着倒扣的帽子。长长的胡须,每一根银丝,弥漫出神圣的庄严。他注视前方,目光中散发凝重的思考。看过列宾为列夫·托尔斯泰作的油画,但这张照片是我第一次看到。秋天的上午,夏天的热气退去,风穿越书房,我的心静下来,读列夫·托尔斯泰老人的书。
列夫·托尔斯泰身在雅斯纳亚·波良纳庄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散步在大地上,他的心胸早已跨越地缘的局限。他的思考越过时代,一针见血地指出:“比如临摹花朵、骏马和风景,学习笨重的乐器(仅仅是因为大多数所谓的有教养的家庭都会这么做),写作无聊的故事和诗歌并发表在报纸或者杂志上面,所有这些显然都不是艺术活动。事实上,那些低俗的、色情的、刺激人感官的油画或者以大自然为题材创作出的一些故事和歌曲(尽管这些作品可能有某些艺术特质),也都不是值得人推崇的艺术活动。”列夫·托尔斯泰说的假艺术是毒品,对人类有大害。当下很多人散发的名片,披着艺术家的外衣,扣上华丽的大帽子,四处兜售自己,一夜醒来,俨然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师。有的写作者,不通过修炼精神品质,在报纸上发表豆腐块的文章,就亢奋得不能自制,朋友吹,网友吹,自己吹,这样的“恶势力”将人毁掉不说,对社会有害无益。道德底线一旦被冲垮,没有束缚的警告,装腔作势,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可以做了。
列夫·托尔泰是在大地上写作,听鸟儿叫,听河水的流淌声,闻着泥土清新的气息。在安静的地方,远离人群的喧闹,思考变得辽远。列夫·托尔斯泰选择“无聊”,表达他的愤怒,经过思想的浸泡,在精神的烈火中重生。看似漫不经心的词,是向一些虚假的艺术家,投掷的一枚重型炸弹。 窗外知了的呜叫,一排排地涌来,送来大地的气息。我伴着朴实的声音,听列夫·托尔斯泰讲述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品。
当下是跟风时代,对艺术作品甄别不出好坏。滥情的互相吹捧,令伪艺术家的私欲膨胀。有的人将撒谎当成真理,写出一堆拙劣的文字,不修改一个错字,来不及在手中捂热,就满世界地投稿。有的所谓的作家,不会点标点符号,地、的和得分不清,乱造句子,称为创作新文体。互相抄袭和复制,艺术的个性被湮没,一些人临摹画册上的山水,东挪一座山头,西移一个亭子,拼凑成四不像,然后花钱印出画册,将自己包装成大画家,敢于叫卖,一平尺的画作值多少钱。
这是不读书的时代,画家不读书,作家更不读书,全凭所谓的灵感。他们认为艺术是生活的反映,有生活就能创作出伟大的作品。生活是美好的,经他们的误读和理解,已经发生化学变化。艺术活动成为娱乐的场景,打着高雅的旗号,做虚伪的人与事,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号。列夫·托尔斯泰说:“一件真正的艺术作品不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定制的,因为一件真正的艺术作品是对一个艺术家在心灵中产生的对生命意义的重新诠释的揭示(通过那些超越了我们掌握的规则),而当它被表达的时候,它就会照亮人性发展的道路。”列夫·托尔斯泰说的“生命的意义”,这是一条人类永恒的追问,如果失去这个意义,艺术完全沉浸在商业的娱乐中,也就什么都可能发生。长此下去,民族悲哀了,人类悲哀了,将出现重大的问题。
一件作品的诞生,不是随意地捏造,它是艺术家生命的结晶,对世界的倾述。列夫·托尔斯泰之所以给艺术作品下了“真正”的定语,经过了深刻的思考,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说。
每天翻开报纸,看到读书版上,煽情地介绍上架的新书。打开电脑进入读书频道,看到书评、书摘、书讯,各种板块的信息,冲击人的视野。花样翻新的封面,如同美丽的陷阱,引诱阅读者掉落进去。对着铺天盖地的印刷品,无法甄别哪一本是好作品,哪一本是坏作品。
娱乐时代的阅读者,精神品质的萎缩,不愿过多地承担责任,只是享受快乐。小情感,小俏皮,小笑话,小抒情,都能使他们开心。而不愿去触碰思想的书,思考人类的痛苦。道德底线被冲得七零八落,人们似乎得到自由,没有信仰了,阅读不需要根性。“轻散文”“闪小说”,时髦词包装的小商品,适合这些阅读者。列夫·托尔斯泰说:“对于一个劳动者来说,要辨别艺术作品的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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